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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我就是这般女子-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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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青王笑了一声:“令尊令堂的感情真好,让人羡慕。”

    容瑕淡笑道:“老亲王与亲王妃在世时,感情亦是琴瑟和鸣,郡王说笑了。”

    拿人已经过世的长辈说嘴,即使是善意的玩笑,也是要□□份的,他自觉与长青王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开这种玩笑的地步。

    “你这人性格还是这般讲究,”长青王见他不悦,笑着叹气,“行行行,我不说了。”

    两人走过这道桥,容瑕没有带容瑕去隔壁院子,而是带他来了自己的主院。走到主院门口时,他对一个守在门口的小厮道,“去请福乐郡主与班世子,就说长青王到访。”

    长青王闻言叫住小厮:“不必如此讲究,婳丫头正在病中,我怎忍心她来回折腾,不如我过去看她就好。”

    “郡王爷,论私您是她的长辈,万没有你去看她的道理。论公您是郡王,身份比她高,更不能屈尊纡贵,”容瑕淡笑,“刚好她今日精神头好了些,走一走对身体也有好处。”

    “原来如此,”长青王面上也不见尴尬,“是我想得不妥当了。”

    容瑕引着长青王进了正院正堂,长青王坐了尊位,他坐了副位。

    有丫鬟进来奉茶,长青王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容瑕:“侯爷府中的婢女真是……”

    “侯爷,郡主与世子到了。”外面一个小厮的声音想起。

    这些下人称的是郡主与世子,而不是福乐郡主与静亭公府世子,这前后的差别可不是一点半点。长青王低头喝了一口茶,外面都传容瑕不喜欢福乐郡主,只是福乐郡主一位纠缠,现在对成安侯又有了救命之恩,以成安侯的人品,定不会再辜负福乐郡主一腔情谊的。

    但若是成安侯对班婳真的没有男女之情,他府里的下人又怎么会对班婳如此亲近?

    “见过长青王殿下。”

    “一家人不讲究浙西,”长青王抬头看着这对容貌出众的姐弟,笑着让两人坐下,“我今天冒然来探访,没有影响到婳婳休息吧?”

    班婳当下便道:“殿下能关心我,又怎么是影响?”

    长青王当下便笑道:“侄女这话说得好,如今朝中没有什么大事,我就盼着能吃侄女你的喜酒了。”

    班婳扭脸:“殿下,您今日来,就是打趣我的么?”

    长青王闻言顿时笑了起来,就像是最温和的长辈,说着一些玩笑话,却又顾及着小辈的心情,把玩笑开得恰到好处。若是班婳没有做昨晚那个奇怪的梦,那么她一定会很喜欢这样的长青王。

    可是现在不管长青王做什么,她脑子里浮现的,还是梦中那一幕。

    因为脚底沾上血,便在别人遗体上擦,仿佛他脚下踩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块抹布。她从不觉得自己心性有多善良,但是却不代表她能接受一个人如此冷酷无情。

    “婳婳?”长青王察觉到班婳神情有些不对劲,看着她的双眼满是担忧:“你身体还没痊愈吗?”

    班婳勉强笑道:“是还有些头晕。”

    “既然如此,我就不便打扰了,”长青王站起身道,“我今日来,本就是想探望探望你,见你没什么大问题,我也就能放心了。”

    班婳眯眼笑了,一双灿烂的双眸眯成了弯月,看似很高兴,却又不能让人看清她心中的真实想法。

    “下官送郡王爷,”容瑕跟着站起身,与长青王再度出了主院。

    走出月亮门的时候,长青王忽然道:“容侯爷,你是个有福气的人。”

    “不知郡王爷何出此言?”

    “我原本还以为,以你这样的性格,会找个淡雅如菊的女子,还想着这样的日子过起来定是十分的无趣,”长青王把玩着手里的折扇,摇头笑道,“没有想到你竟是把本王最有意思的侄女给求到手了。”

    “郡王说笑,”容瑕忽然语气一变,“不过郡主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姑娘。”

    长青王轻笑一声,转头继续往外走。走至二门处,见几个丫鬟与小厮正捧着一堆堆礼盒王里走,其中一些礼盒上,还带着宁王的标志。

    他嘴角的弧度更大,转头对容瑕道:“侯爷留步,不必再送。”

    “请。”

    “留步。”

    容瑕到底把人送到了大门口,在长青王坐进马车前,他捂着嘴轻咳几声。

    长青王听到声音,转身对容瑕道:“侯爷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多谢郡王爷关心。”

    长青王走进马车,豪华的郡王马车缓缓驶离成安侯府,容瑕站在大门口,静静地看着马车走远,走到再也看不见以后,才转身走了回去。

    哪知道一回去,他就看到班婳站在九曲汉白玉石桥上,喜欢做她小尾巴的班恒却不知所踪。

    “婳婳,”容瑕走到班婳身边,“这里风大,你怎么来了这?”

    “我闷在院子里太无聊,就出来晒晒太阳,”班婳发髻松松的挽着,看起来十分的闲适懒散,她朝大门处抬了抬下巴,“长青王回去了?”

    “嗯,回去了,”容瑕朝她伸出手,“我们去院子里晒太阳,这里风大,若是又病得严重起来,你又要喝药,这不是遭罪吗?”

    班婳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把手放进容瑕的掌心:“好吧。”

    她确实不想再喝那苦药了。

    “班兄弟呢?”

    “他回院子扎马步去了,”班婳道,“他身子骨还是太弱,需要练一练。”

    容瑕闻言愣了愣,随即点头道:“你说得对,是该练一练。”

    反正婳婳说的都是对的,那就没问题了。

    成安侯府受到杀手袭击的案子,最终定性为吏部官员嫉妒报复,与其他人无关。一部分人相信了这个说法,毕竟陛下大张旗鼓派人查案,又赏赐了成安侯不少东西,甚至有流言说,若不是成安侯近来没有上朝,又刚受封为侯爷,陛下已经想要晋封他为国公爷了。

    勋贵人家们对这种流言嗤之以鼻,那可是国公爵位,不是哄小孩的糖果,见你不高兴,就给你发一颗。

    满朝上下,真正有国公爵位的,总共也不过三个人。

    一个是太后的弟弟,一个皇后的父亲,剩下的一个就是班家那个纨绔了。

    这三个国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靠女人上位。一个靠姐姐,一个靠女儿,还有一个靠母亲。

    为官为臣,若是能挣得一个爵位,便是光宗耀祖的大事,便是在族谱上,也是要大大记上一笔的,即使几百年后改朝换代,子孙见了亦面上有光。

    少有的几个人看得很明白,陛下这不是疼惜成安侯,而是在安抚他。因为真正的凶手绝对不可能是那个吏部官员,真正主使者另有他人。一个小小的吏部官员,哪来这么大本事请来如此专业的杀手,还买通成安侯府的下人?

    陛下想要护住谁,他们不用想,心里也应该明白。

    宁王。

    一些老臣有些寒心,宁王如此这种事,陛下即便护短,也不该让他继续监国。今日成安侯让他不高兴,他便派杀手杀人,明日若是他们做的事不合他心意,他是不是也要派杀手来杀他们?

    成安侯是运气好,在最紧要的关头有福乐郡主来救命,但他们每个人都有这么好的运气?

    陛下如此行事,不过是没把他们这些朝臣的命当做一回事罢了。

    有朝臣痛心疾首,有朝臣捶胸顿足,班淮带着几个纨绔兄弟,还在朝上闹了一场,气得宁王面色铁青,若不是顾忌啧班淮的身份,早已经派禁卫军把班淮拖下去了。

    本来他们以为,宁王被班淮气成那样,班淮一定会趁火打铁,再次到朝堂上撒野,哪知道等大朝会开始的时候,班淮没来,请了伤假。

    大家一问缘由,好么,堂堂静亭公竟然在退朝回家的路上,被人惊了马,脑门磕在了车壁上,伤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值得庆幸的是,静亭公乘坐的马车内部都铺了厚厚一层垫子,就连墙上也缝着皮毛,所以伤得并不严重。

    不过静亭公刚在朝上为成安侯打抱不平,回去的路上就受了伤,还是被人“巧合”的惊了马。

    他们从未见过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恐怕这不是巧合,而是人为。身在高位的人,都免不了多疑的毛病。所以静亭公这次的意外,已经在大家心中定性为他人别有目的。

    试问,谁会这么记恨静亭公?

    大家把目光移向坐在龙椅下首蟒纹座上的宁王,暴躁易怒,凶残成性,草菅人命,熊熊狭窄,这样的人若是成了皇帝,哪还有他们的活路?成安侯与静亭公都被他如此算计,又何况他们呢?

    还在成安侯府养伤的班婳听到班淮受伤以后,哪还坐得住,当天便赶了回去,结果她围着班淮转了几大圈,只在他脑门上看到一个拇指大小的包,其他地方一点伤都没有。

    “父亲,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班婳一口气喝了半盏茶下去,为了早点赶回来,她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

    “这事真是一个巧合,”班淮干笑,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大意就是一个人不小心冲出来,惊了拉车的马,坐在马车里的班淮就一头撞在了车壁上,更巧合的是,这个坏事的人,还是宁王宫里的一个太监。他出宫来,是来买东西的。

    这事是说不清了,就算不是宁王让人做的,在京城所有人看来,那就是宁王做的。

    宁王真是丧心病狂,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这会儿处于风头浪尖上的蒋洛,正在与王妃发生争吵。蒋洛嫌弃谢宛谕多管闲事,不该派人送礼到成安侯府,谢宛谕笑他做事不长脑子,不仅陛下与皇后赏赐了东西给成安侯,就连被关在东宫的太子,都让人送了礼到容瑕府上,他有多大的脸面,可是连面子礼都不送?还嫌外面风言流语不够多?

    “便是我让人去杀的他又如何?”蒋洛冷笑,“他算个什么东西,我堂堂皇子,难道还要看他脸色过日子?”

    “可你没把他杀死,”谢宛谕对蒋洛的脑子绝望了,“你若是真有本事,就该在当晚要了他的命。现在你打草惊蛇不说,还让不少人察觉到了你的动机,你让朝臣怎么看你?”

    “我管他们如何看我,待我……”蒋洛嗤笑一声,“不过是一群狗,谁在意狗怎么想?”

    谢宛谕懒得跟他多说,干脆起身出了屋子。

    狗也是会咬人的,再说了,这些人就算是狗,也不一定把他蒋洛当做主人。

    “王妃,”一个婢女小碎步跑到她面前,小声道,“大公子派人送了信来。”

    谢宛谕脚步一顿,眉梢上扬:“你说大公子?”

    “是。”

    她接过这张卷起来比小手指还要细的纸条,展开一看,整个人面色一白,猛地转头看向身后的院子。

    “王妃,您怎么了?”婢女见她神情不对,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谢宛谕深吸一口气,修剪得干净美丽的指甲狠狠掐进了肉里,“记住,这张纸条的事情,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忠平伯府的人,知道吗?”

    婢女有些害怕的点头:“是,奴婢记下了。”

    她把纸条一点一点撕碎,扔进旁边大大的水莲缸子里。淡黄色的纸张漂浮在水面上,就像是碍眼的污渍,刺得谢宛谕眼睛生疼。

    “啪!”

    她一巴掌重重地拍在水面上,水花四溅,溅湿了她的脸与衣衫。她用手背狠狠地擦去脸上的水,回头看向吓得跪在地上的婢女,“跪着做什么,起来。”

    “是。”婢女战战兢兢地站起身,不敢去看谢宛谕的脸色。

    但是谢宛谕的神情却格外平静,她用指腹蹭去嘴角的水滴,轻笑一声,“伺候我更衣。”

    班婳匆匆赶回静亭公府的后果就是她又病了,时好时坏,反反复复,容瑕不好时时跑来班家,就只能让人往班家送东西。今天送宝石,明天送烟云缎,后日又送新奇的话本。值钱的,不值钱的,但凡他觉得班婳会感兴趣的东西,都一股脑儿给班婳送。

    夏季就这么渐渐熬过去了,到了秋末冬初的时候,班婳才彻彻底底好了起来。当真是应了那句话,病去如抽丝,她这丝还是抽得特别慢的那一种。

    陛下已经连发了几道旨意让容瑕回朝任职了,不过容瑕的身体似乎从上次挨打以后,身体就一直不太好,刚回朝了几日,就又病了。云庆帝派御医亲自去诊过脉,御医也说是伤了身体底子,不养伤一年半载,是好不了的。

    云庆帝无奈之下,只好又提拔了几个与宁王、太子派系都无关的人。

    这些人看起来不太起眼,但是太子与宁王派系官员一言一行,都不能避开他们,而且宁王与太子派系的官员还不敢太动这些人,不仅不能动,还要防着别人暗算。

    两边的人都知道,陛下这是在考验两边的人心,若是这几个人出了事,陛下自然会多疑。

    京城这个冬季第一场雪飘落的时候,云庆帝已经能够扔掉拐杖走上几步了,就在他打算重返朝廷的当天夜里,他又开始做噩梦了。

    他梦到自己只有十多岁的年纪,父皇不待见他,兄弟们看不起他,唯有比他小上好几岁的班淮以及容小郎君真心诚意地跟在他身后。

    他看到静亭公来接班淮,可是静亭公的喉咙上全是脓血,脸上满是血污,“姑父,您是怎么了?”

    “陛下,不是您让人下毒害死微臣的吗?”

    “陛下,”原本跟在他旁边的荣小郎君忽然头发落了满地,耳口鼻都渗出乌黑的血水,“陛下,您是在恨我看尽了你所有狼狈的过去,所以才杀了我么?”

    “不、不……”

    云庆帝连连后退:“朕、朕是为了江山社稷……”

    “说谎!”

    “说谎!”

    “不!”云庆帝忽然惊喜,惊恐地大吼,“不是朕!”

    “陛下!陛下!”太监与宫女鱼贯而入,看到躺在龙床下的云庆帝以后,吓得出了一头的冷汗,陛下怎么会掉到床下来?

    很快御医赶了过来,看过云庆帝的症状以后,神情凝重地摇了摇头,陛下似乎病得更加严重了。

    “御医……”皇后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皇帝,神情麻木又憔悴,这半年来云庆帝古怪的脾气,几乎把他们往日的情分消磨得七七八八,可是看着床上发须白了一半的男人,她的心还是软了下来,“陛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会在一夜之间,白了这么多头发?”

    “皇后娘娘,陛下忧虑过重。”御医跪在了皇后面前,“微臣无能,陛下的并且本已经渐渐好转,可是过了今夜……”

    皇后无力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了。”

    二度中风,想要恢复过来,便是难上加难了。

    云庆帝醒来以后,发现自己又走不了,大方脾气,杖责了大月宫不少伺候的人,就连皇后也被他狠狠骂过。

    “朕的福包呢?”云庆帝发现自己枕头下的福包没了,他惊恐地睁大眼,“谁偷了朕的福包?”

    福包没了,就连贴在门外的门神,也因为昨夜的风太大,吹得坏了一角。云庆帝披头散发的靠坐在床头,怔怔地盯着纱帐,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神智般,“定是因为这些没了,他们才会来找我,一定是这个缘故。”

    “陛下,您该用药了。”王德捧着药碗走了进来,但是情绪突然变得激动的云庆帝打翻了他手里的药碗,药倒了他一身,浸透了他身上的衣服,但是王德却连眉头都不敢皱一下。

    “你去传朕的口谕,马上召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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