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圈 作者:花日绯(晋江2012.08.17vip完结)-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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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富愕然;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谁也没有料到;朱爹会突然来这么一手,将众人的情绪一下子推向了高峰——黑熊驸马弹琴,真是骇人听闻啊。
不等朱富拒绝;朱爹已然闪身来到了他的身边,一把将朱富拉起了身;如众所期待的种子选手般;将朱富的右手高高举起;向众人致意。
池南虽然聪慧,但这回也猜不到这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也跟着站起身,蹙眉道:“喂,这个玩笑开不得。”
弄不好‘殿前失仪’的罪名就会被有心人扣在朱富头上的。
朱爹眼白一翻:“谁在开玩笑?我儿子,就是会弹嘛。”
跟着不等池南反对,便将朱富拉到了一边,在他耳旁轻语道:
“你十岁的时候,不是偷偷去私塾学了一首卖油郎的曲子嘛,就弹那个好了。”朱爹亲记得当年儿子缠着他要买琴的执着,蹲在琴铺门前抱着他的大腿,怎么都不肯离开。
朱富满头黑线的看着自家老爹,卖油郎……的曲子不适合在这种场合弹奏吧?不说当年他只是为了好玩,只说琴好了,最起码当年他所学,所弹的还是有弦的吧。
“不行的爹,那个什么无弦琴我见都没见过,更别说弹了,你就别瞎捣乱了好不好?”朱富简直想对自己这个不靠谱的老爹跪下来求饶了,在这么下去,他的这条小命也迟早被他玩死。
“怎么不会?你十三岁的时候不是用真气帮张寡妇家的黑猪渡过真气,逼出了戳进它肚子里的钢钉吗?弹那个琴,其实就是运功逼毒,你去试试就知道法门了,去吧,爹看好你哟。”
“……”
听到自家老爹如此不负责任的言论,朱富简直想哭的心都有了,拜托,那是帮猪逼出肚子里的钢钉,现在是弹琴,两件事情完全搭不上边好不好?
朱富哭笑不得,如果将老爹此时的言论说出来,估计在场大多数人都会被笑死。
这边厢朱富还在挣扎,那边厢宫人们已经准备好了琴台,就等黑熊驸马上座,一鸣惊人。
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实在不好,朱富尴尬着脸色,被自家老爹推上了刑台,朱爹指着无弦琴上的几只小孔,对朱富说道:
“看,内力就是这样注进去,从这些孔里出来。别用那太蛮恨的内功,用十一岁我教你的那套‘绵绵不绝’,好,就这样。”
“……爹!”朱富低声叫了声一去不复返的老爹,只想撞墙,什么叫:好,就这样?根本一点都不好,好不好?他还是没弄明白,这玩意怎么弹!
琴台放在荷池边上,他背临池塘,环形面对着在场宾客,定远侯与安将军就坐在他的正对面,稍微偏一点是太后和皇帝,而后便是丞相和文远侯那一席,然后是媳妇,她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唉,朱富到今日为止才知道,什么叫做‘骑虎难下’。
为了不让媳妇继续担心,朱富看着眼前的陌生物体,轻轻的将内力注入爹说的那些孔内,呜呜的悲鸣声自孔内传出,但怎么听都很难将其与琴声混为一谈。
人群中已经有人开始发笑,有的开始指指点点,朱富让自己定下心神,不住变换内力劲道,杂乱的呜呜声也渐渐变成了稍有韵律的音调。
朱富决定豁出去,连贯着弹奏试试看,源源不断的内力注入琴内,各小孔也接连发出短浅的鸣声,朱富刚觉得渐入佳境,可忽然在左起第二个孔内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嘎达’声,朱富先是没有在意,依旧将内力源源注入,可就在这时,情况发生了转变。
从朱富弹奏的这把西域名器——上弦月的无弦琴中射出一支半指长的麦芒,金闪闪的,直射而出,‘突’的一声便将琴台正对面坐着的安定侯安清射倒在地。
随着安定侯爷的倒地不起,无弦琴如被人开启了开关般,一支支麦芒模样金针鱼贯射向四面八方。
眼看着面对琴台的皇帝、太后、丞相、文远侯、还有几位公主驸马都将遭受重创,朱富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但再怎么懵他也知道,这些麦芒都是因为他的内力催动才会自无弦琴中射出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此时并不是去想怎么回事的时候,麦芒金针眼看便要射向席间,说时迟那时快,朱富使出了最轻灵的步法,几个闪身,便截住了离他所在最近,射向四公主与四驸马的金针,六公主有六驸马在侧,不用担心,但是媳妇与二公主青瑶身边却是无人庇护的,朱富纵使快如闪电,也无法同时救下两个人,看着媳妇略带惊愕的娇容,朱富心急如焚。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自他身旁闪身而出:“池南交给我。”
朱富怎肯轻易将媳妇的安危交到别人手中,冲着池南的方向加紧了步法,谁料那人却从后阻止,朱富与之推了两手,急迫之下,媳妇便被那人飞快的带离了坐席,朱富即刻转身,拉开了坐在媳妇身旁的青瑶公主,金针险之又险的从他胳膊上一划而过,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青瑶公主吃惊不小,看着朱富流血不止的手臂,心中五味陈杂。
朱富不以为意,轻点了自己胳膊上的止血穴道,便将伤口抛之脑后,定下神来向四周看了看,太后与小皇帝那边,朱爹首当其冲截住了金针,丞相那边也暂时无虞,所有人都按住心房,体验着劫后余生的心跳。
谁都没有想到,这场意外的演出会给赏荷宴带来此番惊天动地的骚动,毫无疑问,这是一场暗杀事件,虽然未及弑君,但安定侯却首当其冲,遭逢大难。
池南从安容的怀抱中挣扎出来,先看了看朱富的伤势,知晓并不严重,才临危不乱唤来了太医为被金针射中,昏迷不醒的安定侯诊治。
“金针幸好未伤及侯爷心肺,只是贯穿其肩胛骨,休息两日应无大碍。”诊治太医收线后,对池南禀报道。
安定侯稍微恢复了点意识,便急忙跪地请罪:
“无弦琴中有此机关,臣难辞其咎,但请皇上太后明察,臣也蒙在鼓里,对此事一无所知。”
不管他知不知道琴中有此机关,但琴总是他呈送上殿的,若不解释,难免会落人口实,说他蓄意弑君。
“什么一无所知?依老夫看,你就是存心的,美其名曰送琴,其实就是想弑君!”
安定侯爷的解释刚刚离口,暴躁的丞相便站出来奚落质疑,走到朱富身旁,对他胳膊上的伤偷偷看了两眼,还是放不下心。
“请皇上开恩,若家父有心刺杀,断不会这般堂而皇之送琴犯上,如今他又受伤在身,更加可以说明,他对此事绝不知晓。”对于百里丞相的质疑指认,安容第一个站出来为父亲说话。
小皇帝年龄还小,对这种突发事件不知道如何处置,虽然他觉得两边说的都有理,但真的要他下判断,却是怎么都决定不了的,将求助的目光看向池南,只听后者说道:
“这次是意外事件,牵涉极大,还请皇帝准许时间彻查。”
池南本就摄政,对此事的判断自然不错,小皇帝向来亲信长姐,当即准奏。
一场欢快的赏荷宴在惊心动魄的刺杀案中惨淡落幕。
朱富与池南共乘一车回府,还未上车,朱富便被百里丞相叫住了脚步,丞相将朱富的胳膊拎起来看了又看,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才将先前急忙派人从太医院取来的金疮药塞到了朱富手中,担忧道:
“回去别浸水,洗澡让丫头帮你,别弄感染了,知道吗?”
“……”朱富呐呐的点头,心中被一种莫名的感动充斥,他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媳妇还有人这般关心他,就是他爹也不曾对他说过这般温情四溢的关怀之言。
公主府的车辇缓缓而行,朱富靠坐在软榻一侧,池南则小心翼翼的剪开他胳膊上的衣衫,露出受伤的部位,轻轻用沾湿了的柔巾按压,将伤口旁的血迹擦去。
“媳妇,别弄了。这点小伤没事的。”以前他杀猪的时候,胳膊还被切肉的斧子削掉过一块肉呢。
池南眼都不抬,专心致志的为朱富擦拭伤口:“那怎么行,相爷都交代了,凡是让我伺候着,我怎敢不从?”
“……”听着媳妇话中的酸味,朱富觉得媳妇可爱极了,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在媳妇脸上捏了两下,成功引起媳妇抗议之后,才不舍的松开手指。
“丞相还让你今晚帮我洗澡,你帮吗?”不知道为何,朱富现在就特别想看媳妇生气时候的娇嗔模样,于是故意这般调戏道。
果然,媳妇一记眼刀射来,朱富心满意足的笑了,热情搂在自家媳妇,怎么都不肯放手,无赖道:
“不嘛,不嘛,今天我就要媳妇帮我洗澡,我的手不能动了,媳妇你帮我洗澡嘛。”
池南被他搂得太紧,只觉得胸前胀痛的厉害,不住挣扎道:“放手,别搂这么紧啊。”
“不放不放。”朱富继续无赖:“除非你答应我。”
被‘暴力’环绕的池南无奈之下才使出缓兵之计,点了点头,朱富才满心欢喜的放开了手,任由媳妇帮他上药。
“媳妇,你说今晚这事会是谁做的?琴是定远侯送的,也是他提出来要找人弹的,如果说他不是主谋,那会是谁?”一边享受着媳妇的精细包扎,朱富不禁对荷花宴中的刺杀一事提出疑问。
池南替他弄好了伤口,这才坐上了软榻,被朱富拉着靠在他身上,眸中射出精光,冷冷说道:
“还不知道,但我觉得,这件事不会是定远侯做的。”
“为什么?”朱富酸酸的开口,想到了文远侯的儿子安将军,先前他的媳妇就那样被那个安将军搂在怀中的,虽然说到底说他自己没用,没保护好自己的媳妇,可是他就是很不爽。
池南不知道朱富此刻的心思,只是继续着自己的猜测:
“如果是定远侯的话,那今晚这场刺杀就太笨了。定远侯绝不是这么笨的人。”
“……”朱富没有开口,反正他觉得媳妇说的都对,而且那个定远侯看起来的确是一脸精明的样子,要做肯定会做的更加天衣无缝一些,如果是他朱富,倒是有可能。
“策划此案的人,定是希望一石二鸟,既打击定远侯府,又能削弱丞相府的势力……”池南毫不隐瞒的,将自己内心的想法告诉了朱富。
朱富听到媳妇提起丞相府,不解的问:“怎么跟丞相府有关系?”
“你回想一下,安定侯爷一开始要求弹奏的人是谁?”池南淡然相问。
朱富醒悟:“文远侯。”
池南点头:“对,如果弹琴之人是文远侯,那么金针射出,众人无所防范,文远侯不会像你这般身手轻灵,到时候受伤的便不止你和定远侯两个人了,那幕后策划之人的阴谋,便算成功了,不是吗?”
“……”朱富想了想,如果一切真如媳妇所言,那么那个幕后策划之人的手段就实在太高明了,这样一个高明之人到底是谁呢?他做这一切,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Ps:前面有人提出想看公主与驸马滴温馨对手戏,咳咳……好,筒子们,瓦郑重宣告,下章如你们所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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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圈》
回到公主府后;池南便动用身边的影卫;吩咐了一系列的调查事情;影卫随即出动。
池南坐在书案前;朱富很自觉地便走到媳妇身后为她捏肩捶背,池南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
“刚才回府;好像听到什么人在北面吵闹,声音听起来有点像……兰姨?”
朱富也不隐瞒,点点头;老实说道:“不是好像;就是兰姨。”
池南一挑秀眉:“哦?她怎么又过来了?”在脑中想了想,估计这回是朱富下的命令;不然以兰姨在公主府的风评;纵然骂僵了脖子,府里的人也不会放她进来的。
“唉,蝶芷表妹不是嫁给了公孙世子吗?”朱富从媳妇的一边肩膀换到了另一边肩膀,小心捶打着,决定趁此机会,将表妹和兰姨的事情跟媳妇说说,听听媳妇怎么说。
“蝶芷和兰姨的为人,你知道的,没进去几天就在世子府中作威作福,蝶芷表妹为了赢得世子的心,竟不惜对其下药,弄得世子虚脱在床上了。”
池南闭上双眼,静静的听着朱富的话,她以为柳蝶芷只是嫉妒心重,没想到遇上真正的争宠事件,她还挺能折腾的,里子面子全都抛在一边,这样的女人若是给她掌了权势,只怕世子府中再无安宁了。
“嗯,她这么做,世子夫人怎么说?”池南随口问道。
朱富佩服媳妇的聪慧,他还没说什么呢,媳妇就猜到了下面的事:“世子夫人当然不肯放过蝶芷表妹和兰姨啦,她把表妹关在柴房,听说断水断粮,还给她下了一种毒,听兰姨说,那种毒会使人全身生疮,溃烂不堪。”
听到‘下毒’时,池南默默地睁开了双眼:“全身生疮,溃烂不堪?”
对于毒性,池南好像有点兴趣。朱富点头:“嗯,兰姨是那么说的。”
池南眼中落下一抹阴霾,但随即隐下,没让朱富察觉,定了定神后,问道:
“那她来是想让你去救人吗?”
朱富为难的叹了口气:“对呀。她们娘俩虽然可恶,但罪不至死……”
不知道媳妇的心意,朱富下面的话就没敢说出来。池南回头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
“罪不至死,却也该受点教训。”
朱富不解:“那媳妇你的意思是……不救?”
池南摇头:
“救!但不是现在,过几天吧。你表妹怎么说都是丞相府里出去的,世子夫人纵然狠毒,也不会真的在这几天之内就把她弄死,过几日,我寻个机会,再去把她弄出来。”
朱富想想,虽然觉得表妹如今的处境有些可怜,但媳妇都说过几日去把她救出来了,他也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那兰姨……”朱富想起来,北院那里还有一个他私自放进来的人,唉,她要是安静点,也就算了,可兰姨的喉咙简直可以用作大型的杀伤武器,方圆十里以内,都能听见她尖锐恶毒的诅咒。
“就让她待在那里吧。横竖她现在也没处可去……”池南从座位上站起,让朱富坐下,朱富不明所以,问道:
“你不怕她吵闹啊?”那声音别说是媳妇,就是朱富自己听着都很心烦,暗自祈祷平地一声雷,把兰姨带走才好。
池南温柔的在朱富肩膀上轻按,唇角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没事,刚才我已经让管家嬷嬷过去了……”
朱富看着自家媳妇那张牲畜无害的笑脸,不知为何觉得心有戚戚,媳妇让管家嬷嬷去北院干什么?
心里有着疑惑,但奈何媳妇的手上功夫太好,将他的肩膀按的非常舒服,头一回享受媳妇这般待遇的朱富没过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