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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美人在上-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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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秀之若看到,必是大叹看走了眼。
    待友,许庭芳是春风,对敌,是猛虎雄狮。
    皓月在空中洒下浩渺清冷的光辉,许庭芳从围墙跃出相府,足尖一点上了鳞脊起伏的屋顶,乘着月色往遂国公府而去。
    利剑出鞘,掩映不住四溢的光华,遂国公府大门上厚重的金丝楠木门匾裂开了一道游丝似的细缝。
    明日,门匾便会砸落。
    那时,郭从武自顾不遐,也没时间再替他和那个什么豫章公主作伐了。
    婚事能想法解决,心事却无从开解,静夜寂寂,悸动更难压抑,想起严容黑白分明笑意满满的眼睛,许庭芳心中躁动难安,不回府了,径自出城,来到桐江边,呆呆地坐下,静听滔滔江水奔流一动不动。
    ***
    简蕊珠磕掉了两个门牙羞于见人,跑去跟程昱告假,本就可有可无的人,程秀之又特意交待过照应的,程昱当即允了,简蕊珠跑回家养伤,一面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报复简雁容。
    正苦思无计,简老爹狂笑着进了后宅,笑声震天止呀止不住,只差没口吐白沫癫痫发作了。
    “老爷(爹),你怎么啦?”简蕊珠和邵氏惊得大叫。
    “雁容真是争气!”简老爹笑了许久才控制住,从怀里掏银票递给邵氏和简蕊珠,“相府管家许通刚才替许庭芳登门求亲,这是五千两的银票,他说,若同意,明日便带着聘礼上门求亲,也便是说,这五千两银子是咱家可以白得的。”
    “这么多!”邵氏眼睛瞪得浑圆,喜得声音抖颤:“老爷,你有没有乘势要求相府连嫁妆也□□?”
    “当然有,你放心,雁容出嫁咱们不用掏一钱银子,许通答应了,所有的都是相府出,咱家只需出一个女儿便成。”简老爹红光满面乐不可吱,咐咐邵氏:“交待下去,明日灶房不用开火,相府过来送聘提亲时一并把酒席送来。”
    “你们眼皮子真浅,五千两银子便乐成这德性。”简蕊珠冷丁儿笑,纤指弹弹银票,作势要撕,唬得简老爹心肝差点碎了,急急扑了过抢了放进怀里,又不放心捂了捂。
    “五千两不多?你也找一个这样的女婿来。”邵氏不满。
    “许庭芳见女人便吐,只有姐姐能让他不吐,相府的香火要靠姐姐传承,便是要个一万两万五万相府也得听,你们愚不可及,只是五千两银子居然就答应许庭芳的求亲!”简蕊珠摇头晃脑。
    好像有道理!
    简老爹和邵氏相视一眼,悔之不迭,心疼得呼天哭地。
    “嚎什么,便是姐姐成亲进相府了都可以拉回来加价码,现今亲事都没定呢,反悔便是。”简蕊珠笑道。
    “上次拒亲已让相府丢尽了颜面,这次爹明明已答应了,再拒绝恐怕会惹恼了相爷。”简老爹意动,又有些犹豫。
    “颜面重要还是子嗣重要,娶不到姐姐许家就断子绝孙了,再怒,相爷也不会治我们家的罪,上次姐姐拒亲相府不就没有什么动静吗?”简蕊珠嘻嘻笑,一只脚踩到椅子上,豪气干云:“爹,明日我扮成姐姐出面拒亲便是,那银票是许通私下送来的,无人知晓,当然就不用还了,下一次,相府送来的没有五万两银票你不要答应这门亲事……”
    五万两银票在简老爹眼前飞呀飞,简老爹心跳急促起来,狂点头。

第二十五回

许临风翌日想通知许庭芳相府要再次上简家求亲的事,许庭芳房中却不见人。
    给儿子回来后一个惊喜亦不错,许临风也不等了,咐咐许通带着礼物上简家。
    上一次求亲仓促为之,礼物是许通备下的,这一回许临风亲自一一过目,除了必备的,又另添了一宗,乃许庭芳珍藏之物,端砚十方,徽墨五块,还有许庭芳亲手所绘《高山流水觅知音》画作一幅。
    许通带着聘礼出府了,许临风有些坐立不安,怕郭家听到消息通知郭太后,这头还没下定,那头赐婚下旨到来了。
    ***
    三醉楼的客房比大厅更加诗情画意,窗前花丛簇簇,淡雅的花香随着江风暗送,呼吸间尽皆清爽的草木的气息,让人神清气爽,简雁容宿醉醒来,心头的郁闷也烟消云散。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有酒明朝歌,自寻烦恼作甚。
    一晚不归,不知程秀之有没有寻过自己,简雁容一路思索对策,也没留意到这一日京城似乎比往日热闹,行人三五成簇凑在一起闲话,酒楼里的人口沫横飞兴高采烈。
    大家都在谈论相府再次向简家小姐求亲被拒的惊天八卦。
    听说程秀之找过自己好几回,简雁容有些心惊,胆颤颤进了上房行过礼后,才想把说辞搬出来,程秀之已满面春风笑开了。
    “回来了,过来,皇上刚赏了我不少东西,你来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啊?不止不问责,还有赏赐,委实不是妖孽的行事作派。
    简雁容强迫自己合上快被惊掉的下巴,故作欣喜道:“多谢爷恩典。”眉开眼笑走近前假装看桌面东西,眼珠子滴溜溜转观察情况。
    程秀之瞧着她明明对桌上的珍宝不感兴趣,偏还要作了垂涎三尺的样子,乌溜溜的眼珠子转个不停,机灵的小猫儿似,憋笑憋得双肩发抖,好半天缓下来,故意撩毛逗弄,道:“喜欢哪一样?若都不喜欢,爷再命程昱开了库房把东西搬来给你挑。”
    妖孽穿了一件广袖织锦长袍,绯色底,天青色绣白玉兰衮边,腰间五色丝缵成八宝绦系了蟠螭玉,风姿绰绰,艳极的脸上凤眼斜飞入鬓,嘴角高高挑起,恁地勾人。
    他惯常算计人时便是这般模样,脚下的团花地毯绵软如云,简雁容像踩着挖万人尸坑面对着尖嘴獠牙的怪兽,肝颤胆寒。
    乖乖儿认错莫耍心眼罢,简雁容放下手上青铜小冻鼎,哭丧着脸道:“爷,小的知错了,昨晚不该夜不归宿,请爷责罚。”
    谁要罚你,程秀之心情好,看她腮梆子鼓起,脸颊米分米分嫩嫩,手指发痒,直想摸一摸捏一捏。
    “不罚你,挑吧,喜欢哪样尽管拿。”
    真不罚?不拿白不拿,他自己说的。
    简雁容细看,桌上的东西尽是宝贝,不过有些奇怪,有些是男人的,有些是女人的,徽州狼毫笔、温山毛尖茶、东海珍珠、白玉团扇、点翠钗等等。这到底是赏程秀之的还是赏程清芷的?
    都是宝贝,简雁容爱不释手,不敢多要,咬咬牙只拿了那支徽州狼毫。
    那笔毛色乌亮,触手润泽,想必醮墨写字极好,送给许庭芳再合适不过了。
    昨日想着要离许庭芳远远的,眼下看中了东西便想着要相送了。
    小财迷竟然挑了最不值钱的,程秀之有些奇怪,也没放心上,笑道:“这笔不错,有眼光,来。”闲闲地坐到镶金雕花楠木靠背椅上,手指轻敲,道:“外面听了什么趣事没?讲来听听?”
    哪有什么趣事,简雁容搜肠刮肚想不出。
    “往日看你很机灵,今天怎么成呆子了,欢哥,进来讲讲笑话。”程秀之大声喊道。
    欢哥在廊下和别的小厮正说得起劲,进来口沫横飞连比带划说了起来。
    今日才半日工夫,城中已有两宗大事,一宗是遂国公府大门上的门匾众目睽睽之下突地无故掉落,齐整整一分为二。
    “大家都说,此系大凶之兆,皇上因此震惊不已,担心遂国公受惊吓,特命了在宫中参与选秀的郭家小姐回府省视照顾遂国公夫妇。”
    这定是皇帝不想郭家小姐进宫为妃整弄的主意,跟传扬开的那首歌谣一样。
    简雁容撇嘴,才不信什么天意呢。
    “这事也罢,另一件事……”欢歌说一半捂了嘴,小心看程秀之,“爷,怎么说是外边人传的,小的只是照实讲,没有贬低庭芳公子的意思。”
    “这第二件事跟庭芳有关?”程秀之讶然,其实早听说了,固而心情大好。
    跟许庭芳有关,什么事?简雁容不耐烦,催道:“什么事快说。”
    装的蛮像的,拒亲的不就是你么?使许庭芳成了笑柄的就是你,还装?
    程秀之微笑,春花带露美不胜收。
    “大家都在说,庭芳公子不仅是见了女人呕吐,而且……而且不算男人。”欢哥眼放八卦狼光,灼灼望程秀之,“爷,你和庭芳公子往来密切,这是真的吗?”
    “说的什么话,爷与庭芳公子只是朋友,又不是夫妇,要问也得问简家小姐。”程秀之么斜眼看简雁容,意有所指。
    怎么回事?这主仆两个一个含沙射影,一人一句话半天讲不清,简雁容着急,不耐烦了,要出去抓摸个人问一问,捂了肚子装肚疼。
    “爷,小的要上茅房。”
    “去吧去吧。”程秀之忍笑忍得辛苦,大方地同意了。
    简雁容刚出了门,他便捶椅子扶手大笑,东歪西倒哎哟哟连声:“笑死爷了,爷的肚子也疼了。”
    小满在外面等着伺候的,听得程秀之说肚子疼,急忙走了进来。
    “爷肚子疼?奴婢给你揉揉可好?”
    没眼色,笑得肚疼哪是真疼,程秀之厌烦,收了笑容,冷冷道:“出去。”
    小满哪会不知笑得肚子疼不是疼,找借口亲近罢了,当着欢哥的面被撵,霎那间米分面涨得通红,泪水快掉了,还想着招得程秀之垂怜,站着不肯走。
    忒没眼色了,这么着,顾不得清芷伤心,只能将她处置了。
    才短短两天人便不见了不行,朱宛宛那边还要用她作挡箭牌,程秀之蹙眉,勉强忍了,冲欢哥喝道:“让你出去还不快出去。”又朝小满招手,柔声道:“爷渴了,过来,给爷泡壶云雾茶。”
    爷还是疼着自己的,小满心花怒放,清脆地哎了一声急忙净手泡茶。
    遂国公府门匾掉落的事没八卦可谈,许庭芳再次被拒亲可不一样,各种传闻嚣张如沙尘暴席卷,简雁容出得上房,随便抓了个人便打听到精采纷纭写成小册子连润色修改都不用,极有趣的一个话本。
    前提是她不是话本里的女主角!
    相府再次求亲被拒,简家小姐这次不止是掀聘礼,还把许庭芳亲手绘的那幅画当众撕了,纸屑洒了出去,扬言嫁许庭芳还不如嫁一个太监。
    眼下,整个金陵城都在传,简家小姐冒死拒亲,乃是因为……许庭芳是个连太监都不如的男人。
    自己没回家过,相府求亲一事亦不知情,那当众拒亲羞辱相府的,不肖说是简蕊珠。
    往日姐妹两个斗嘴斗心眼斗来斗去也不过窝里斗,这一遭……跟恨着杀父仇人似,简雁容沉了脸,眼似寒星,唇角浮起不阴不阳的笑。
    简蕊珠,此番不让你丢尽脸面我把简字倒过来写。
    算帐有的是机会,先到相府找许庭芳解释,信也由他不信也由他,自己问心无愧。
    相府求亲之时自己若在家中,会不会答应已无睱思量。
    许庭芳再次求亲被拒的传闻已在宫中传开,大偃朝最尊贵的三个人心情各不相同。
    郭太后惊诧之后,让人传话给郭从武,暂不要去相府走动,要将女儿赐婚给许庭芳的念头压下了。
    毕竟,许庭芳若真有身体缺陷,万不能把女儿嫁给他守一辈子活寡。
    皇帝高兴得想歌舞庆祝。
    这厢郭家裂了门匾找到借口把郭媗暂送出宫,虽不能永绝她入宫之路,到底争取得一些时间,那头眼中钉许庭芳丢尽了脸成了天下人笑柄,真真再畅快没有。
    幸灾乐祸不能太明显,不能大张旗鼓表达,总得想些事儿让人家知道他的兴奋心情,皇帝这天早上赏了不少朝臣,程秀之得到的那些不伦不类的东西就是这种情形下赏出去的。
    寿康宫乌云密布,曹太后自听紫苏说了传言后便沉沉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半个时辰后,曹太后冷冰冰一笑,缓启朱唇:“宣简家小姐进宫,哀家要见一见。”
    简雁容往相府而去之时,简蕊珠也由宫监带着正走在进宫的路上。

第二十六回

许临风听得许通回报简家拒亲,勃然大怒。
    不过一个商户人家女儿,打量着他真不敢治罪么?
    也不用找借口,现成的罪名,造谣毁谤中伤他人名誉,即命许通去知会京兆府,把简小姐请去问话。
    这一问话,也不用交待,进去了,再没有囫囵个人儿出来之理,牢房里面,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招儿可不会少。
    “原是我自作多情,与简小姐何干?爹,此事就此作罢。”许庭芳从外面回家,甫进府便听说了,愣了半晌醒了过来,忙出声阻止。
    不准他爹动简家任何一人。
    若没有事先暗里求亲得到允诺也还说得过去,银票收了,亲事却不同意,许临风气得周身发抖。
    为官二十几年,大事小事经历过不少,再没人如此不给脸,也没见过如此不要脸的。
    不治一治简家,相府颜面何存?
    外人不给脸面,儿子又忤逆不孝,把个女人看得比亲爹还重要!
    “请家法。”许临风暴喝。
    十藤杖实打实落到许庭芳屁股上,若不是顾虑着儿子髋骨折了方愈,定要打上二十板的。
    许通看到简雁容,认得她是那日让许庭芳春风满面的人,连问都没问,急忙把她往府里请,带到凌宵楼了,又招手把侍候许庭芳的人都喊走。
    此番求亲被拒公子已是神伤,又遭毒打,也不知……许通叹气,希望在这位小哥能开解劝说之下能看开一点。
    凌宵楼四周绿木掩映枝叶扶疏,室内简洁大气,格局清晰明快,窗前硕大一张楠木书案,楠木肌理细腻色泽沉稳,案面文房四宝摆放整齐,窗台上一盆长心叶蔓绿绒静静舒展,安宁静谧与屋内浑然一体。
    每一个细节都与许庭芳极衬,光华内敛,阔达疏朗。
    静悄悄的没有一个服侍的下,有些许的冷清了,浓浓的药味弥漫,楠木架子床帷幔半掩,许庭芳趴在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蹙面色苍白,往日劲健不屈的人竟是流露出羸弱。
    简雁容呆呆看着,犹豫着,想伸出手指抹开他眉间的怨色,又不敢动。
    “我该怎么办?”许庭芳闭着眼低喃,藏着缱绻无数,旖旎流转。
    简雁容怔住,像是突然间气血不足,手足都冰了。
    “我喜欢你……”许庭芳一声一声低喊,喊一声叹一口气,一声声绕过简雁容心尖,簇涌起千山万水、人海相隔遥望的喜与忧。
    “我知道不应该有这邪念……”许庭芳闷头闷脑说着,咬住下唇,想哭却偏偏忍着的受尽委屈的孩子模样。
    他在和谁说话,严容还是简小姐?
    无论哪一个,都是自己。
    简雁容听得发疟疾似,一时冷一时热,身体抖个不停。
    许庭芳絮絮叨叨说着,眼睛没睁开过,简雁容痴坐了半晌方发觉,他竟是晕迷着的。
    练武之人体质好,他的伤势有多重,竟昏迷不醒讫语胡话,简雁容急了,自己察看不便,站了起来正想走出去找个人问一问,书砚嚎叫着冲了进来。
    “公子,怎么办怎么办?程侍郎托人传来消息,简小姐被曹太后宣进宫了。”
    自己在这里,哪来的简小姐被宣进宫?简雁容一怔后,气得几欲吐血。
    简蕊珠那杀千刀,竟然假冒自己进宫。
    太后哪有闲情关心到许庭芳被拒亲受辱的事,想必是皇帝欲报昨日被许庭芳飞花惊吓之仇,一国之君不便宣一商女进宫,假托了太后的名义。
    皇帝对许庭芳有偏见,许庭芳去求情局面会弄得更糟,何况许庭芳傲骨铮铮宁折不弯,还是自己想办法解决罢。
    把书砚拖出房间,来到廊下后,简雁容低喝道:“小事一宗嚷什么,别吵着你公子。”
    “不是小事。”书砚哭丧着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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