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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逆流伐清-第2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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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长庚做出自认为正确的分析,反倒眼前一亮,目光移到桌案上那本被翻得极为陈旧的《孙子兵法》上,一个妙计涌上了心头。

贼人巢穴空虚,而夷陵的大军不乘时而动。更待何时?这岂不正是“围魏救赵”之计。如果能乘虚攻破贼寇的东线防线,直捣其老巢,迫使贼寇携家带口进行战略转移,就算丢失了荆襄,在战略上也是一着胜棋。

荆襄虽比夔东富庶。却难比其险要。而且地处三省夹击之中,河南、陕西、湖广大兵合围,剿灭贼寇岂不更易?

这么一想,张长庚心中豁然开朗。又思虑良久,整理出一个反守为攻的计划,张长庚立刻给夷陵的提督董学礼发出命令,出动大军进攻西山,突破贼寇防线,直捣匪巢。命令发出,张长庚意犹未尽,又预先起草奏章,言说夔东贼寇被其诱至荆襄腹地,老巢被破,已成流寇,三省合击,剿灭只在旦夕之间。

将奏章放好,张长庚捋着胡须自鸣得意,觉得此计若成,丢失荆襄也对朝廷有了交代,如此有气魄的战略转换,非古之名将难以施展。现在,他就只等董学礼的好消息了。

……………

讨朔军轻取宜城,马不停蹄,又继续南下,兵锋直指钟祥。连续克复地池,装备物资有很大改善,更是搜集了不少船只,以水运输,速度更为快捷。

兵贵神速,这个兵家最普通的道理谁都懂。能够连续胜利,情报工作当居首功,清军无备、空虚,也是一个关键原因。趁着湖广清军未及调整,或者刚刚作出反应,能多捞点便多捞点,能多造些影响便多造些。

“反正咱们后顾无忧,汉水上游在咱们手中,不能战则走,清军想必也奈何不了咱们?”

郝摇旗骑在马上,嘴上说着,还举着望远镜向水面了望,又有些不放心地嘟囔道:“那两个家伙可别不老实,把咱们的东西拐跑了。”

“你莫要疑神疑鬼。”刘体纯有些好笑地说道:“杨来嘉和洪福都是立了功劳的,此番夺城杀将,在清廷那里已经没了退路。再说,他们的家眷都留在了襄阳,这临时组建的水军又不都是他们的人,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郝摇旗想了想,点头笑道:“也是这个道理哈。他俩是延平王旧部,水战还是在行的,若不用他们,倒显得咱们肚量小,不相信他们似的。”

“若说是用人不疑,岷殿下可为天下第一。”刘体纯慨叹道:“若非如此,凭一旁系宗室,纵是有留守之名,亦难令人归心啊!”

“殿下虽有容人之量,他人倒是未必。”郝摇旗瞅了瞅旁边,见亲卫都离得稍远,才压低了声音说道:“那晋王虽威名远播,却无心胸。此时他正在川西率军缓逼重庆,与咱们接触的时日怕是不远矣。”

刘体纯犹豫了一下,说道:“他领一军,咱们亦是一军,互不统属,当无关系吧?”

郝摇旗连连摇头,说道:“虽是互不统属,却有爵位高低。我和众兄弟私下商议过,拼了命也要多得战功,好歹把你扶到一字王。到时两下见面,有你撑着,咱们也不至太过低头。”

“兄弟们的好意,我非常感激。”刘体纯拱了拱手,说道:“这功劳是要得,但也不必拼命。岷殿下岂无此等心机,倒让各军不和?在我想来,晋王当主川陕,咱们呢,便是这湖广之地了。”

“纵是如此,难道老死不相往来?”郝摇旗执拗地说道:“西军出身的已有三位一字王,郡王亦有数名。就为了这个,咱们也得争一争不是?”

“争是要争的。”刘体纯把目光投向辽阔的汉水,沉声道:“可也要稳妥谨慎,别急躁冒进,以免遭受败绩,徒损实力。长江以南的战事未止,以后还要挥师北伐,建功立业的机会多着呢!要立足长远啊!”

…………。

第二百三十二章连胜,人头取悦

自西晋至清末1600多年间,钟祥(现荆门地区)一直为历代郡、州、府治所。因是明世宗嘉靖皇帝的故里,明世宗生养发迹于此,御赐县名为“钟祥”,取“钟聚祥瑞”之意。明嘉靖十年(公元1531年),御置承天府,是当时全国三大名府(顺天府——今北京、应天府——今南京、承天府——今钟祥)之一,盛极一时,曾是江汉、湖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

初期的攻击有情报工作的助力,又是打清军一个无备,讨朔军的进展可谓是顺利。但在兵指钟祥后,虽然行军速度还是很快,可各部的连接却紧密起来,远程近程的斥候探马往来侦察,谨慎之态显露无遗。

越来越接近钟祥,明军的推进速度开始放缓,派出的探马更是频繁。直到兵不血刃地占领了两座县镇,却依然没有见到清军的影子。不仅如此,衙门和府库也是空空荡荡,官吏跑了个精光,东西也是寥寥无几。

“放弃县镇,集兵死守府城?”刘体纯等人有这种怀疑,却不敢如此确定。

等到明军挨家打听,终于有亲明的百姓偷偷指点,找到了一个躲藏在家中的县衙小吏。从他口中,终于问出了究竟。

“这倒简单了,攻破钟祥,便全都有了,周围州县都搬空了,不去也罢,倒是免了分兵。”

这种议论一出,立时得到了绝大多数人的赞同。此次出征,攻城掠地还不是主要目的,抢夺人口、物资以壮大自己,才是立足长远的计划。

“钟祥城内的防守加强了,别处还可能有援兵赶来。”参谋长王有功依然是冷静的分析,“光顾攻城是不行的。还要有打援阻援的部队。”

“若是水路,武昌清军可由汉水北上;若是陆路,只有荆州清军可以最快到达。”刘体纯命人铺开地图,和众将开始商议。

“按时间算,荆州清军应该尚未到达。”郝摇旗伸手粗略量了量,说道:“是先攻城。还是先打援,或者是边攻城边阻援?水路也要提防,如果两处分兵的话,恐怕攻城力量不够。”

“若是在钟祥下游沉船设障,或许能拖延些时间。”杨来嘉作为临时组建的水师统领,知道目前的力量难以作战,便谨慎地提出阻遏的建议。

“这里吗?”王有功仔细看了看杨来嘉手指的汉水拐弯处,若有所思地说道:“如果我军改变攻城方向呢——”他的手从钟祥旁划过,在钟祥南面停住。“全军集于此地,挡住荆州清军的增援道路,又可与水师呼应,抵挡水上来敌。”

众人陷入了沉思,都没有对这个提议轻易表态。

“可行。”郝摇旗一拍大腿,说道:“全军集结,若敌援军至,可视情况阻击或先歼灭之;若敌援军不至。便全力攻城。此处江水拐弯狭窄,水师设障。陆军架炮,亦可使其难以前进。”

如果依然按照从北向南的攻击方向,不利则退,自然是风险最小,而破城也因为清军援兵的不确定,而没有多大把握;绕至钟祥南面。彻底挡住了清军援兵,全军可分可合,可战可阻,但若不利而退,显然就不能那么如意。

风险不小。但与钟祥这块大肥肉相比——刘体纯思虑良久,在众将咄咄的目光注视下,一咬牙,做了决定。

……………。

讨朔军的迂回显得很谨慎,但明军将领们发现钟祥守军根本没有出城袭击的意图,而且——

“城门堵死了?”刘体纯很吃惊。

跪在众将面前的是明军斥候抓到的一个清兵,城门虽然堵死了,但守城的清军不会去保守这个情况。他们在城外藏了些人和马匹,可以向外通传消息,城内也可以派人缒城而出,将城内的情况向武昌和荆州报告。

再一次的确认过后,刘体纯挥手令士兵押走俘虏,然后对着众将笑了起来,“张长庚这个狗官,根本不知兵,却瞎指挥。”

“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家伙。”郝摇旗讥笑道:“嗯,应该还是读过兵书的,可惜没真正打过仗。会打仗的不会这么干,城门固然是两军争夺的重点,但也有其用处。”

“如此一来,我军便可放心挖掘坑道,而不必担心敌人守城攻击了,也不必担心城中之敌与援军夹击了。”王有功冷笑一声,说道:“这真是自陷死地,咱们给敌人留了生路,他们却是一个也别想跑。”

…………

“总督大人难道不知堵住城门乃是错误之举?”钟祥守将很郁闷地望着城外的明军由谨慎变得有恃无恐,从城旁开过,在城南安营扎寨。

副将没有多少作战经验,心中虽然觉得主将是正确的,但这是总督的命令,在城内知府的督促监视下,且依着张长庚的性子,即便打胜了,违抗命令的下场也是凄惨的。

“大人慎言哪!”副将在旁小心地提醒,“纵然总督大人的命令不妥,也不是您能违抗的。知府大人本来便与您不和,若是被抓住把柄,在总督面前告上一状,如之奈何?”

守将轻轻叹了口气,停顿了半晌,幽幽地说道:“或许是叛将令总督大人不得不出此策,堵死城门,倒也绝了某些人开城迎敌的念想。只是——唉,算了,咱们专心守城,其他的,等援军到了再说吧!”

“要不要派人出城,把最新的情报送与援军?”副将试探着建议道。

“等敌军开过去,观察观察再说。”守将对明军的行动意图还有些把握不准,是全军攻城;还是监视城内,分兵攻击援军;或者是故意做出的假象,其后还有行动?

“敌军未围城,兵力或嫌不足吧?”副将远远地看着,估计着明军的数量。

“若是正常的攻防,敌军在数量上确实没有太大的优势。更不用说围城了。”守将既是解释,又是教导,对这个亲信属下,他还是很看重的,“可是城门被堵死了,倒使敌人少了很多顾虑。更不用在城门外留守过多的部队。”

正常情况下,进攻方在各城门的留守部队要防备守军出城逆袭,所以需要有很强的实力。如果兵力达不到城内兵力的数倍,也就无法完全包围城池。如果强行包围,断绝内外交通,兵力势必摊薄得非常分散。这样就会暴露薄弱之处,遭到城内守军的集中打击。

………………

明军的目的是攻克钟祥,尽取城内的钱财物资。所以,并没有做围城的布置。放跑一些逃兵,影响也不大。但钟祥将城门堵死,却意外地使明军获得了围城的实际效果。

环形壕沟围绕城门;堵河排水,使护城河失去作用;砍树搭架,制造云梯……在紧锣密鼓地做攻城准备的烟幕下,工兵部队开始悄悄地掘进坑道。因为近河近湖,坑道随挖随支撑,以防塌方伤人。

经过不断的战斗演练。对于挖掘坑道的方位选择,如何降水排水。各种土质下如何施工,火药的防潮密封,引爆的几种方式,明军的工兵已经有了十分丰富的经验。

所以,尽管此次军事行动并未携带重型火炮,但要攻克大多数的城池。坑道爆破还是有把握的。这其中也少不了情报部门的功劳,以及曾在此征战过的十三家将士所提供的资料。

而参谋团细致全面的工作,也使讨朔军的将领们受益匪浅,认识到在作战方面,西南明军的崛起不是偶然。人家在制定计划和军事指挥上确有先进和独到之处。他们的作战方式虽然不算全部落伍,但有一些确实已经不适用于目前的讨朔军,特别是装备了燧发枪、刺刀的部队。

不服不行,不学不行。很多将领都意识到军校的建立并不是简单的收拢人心,并分化其原有的山头主义。差距是确实存在的,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如果在全部换装新武器装备后,作战方式和指挥套路依旧是原来的传统,位置被他人取代将是必然的事情。

“闽省已经全部光复了。”杨来嘉坐在船上,对着洪福慨叹道:“不知何时能够回去啊?”

“现在回去可不是时候。”洪福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人家那水师,已经不比郑家差,哪里有咱们的位置?这里呢,正缺水战人才,等混个一官半职,就算退役了回乡种地打渔,那也不是平头百姓可比的。”

“你倒是挺知道军中规矩的?”杨来嘉笑骂道:“还种地打渔,有没有点出息?”

“嘿嘿。”洪福赧然一笑,说道:“那就卖点力气,咱也弄个王爷啥的,够威风,够体面吧!”

“还想当王爷?嗯,这可就出息大了。”杨来嘉哭笑不得地蹬了洪福一脚,脸色突然阴沉下来,“这鞑虏真不是个东西,把咱们弄到腹地,闻不到海腥味。还搞了个沿海迁界,有亲戚千里迢迢地跑来投奔我,说了那边的惨事,家破人亡啊!”

洪福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光你有亲戚朋友遭难哪?要不是这,我还没那个反叛——不是,是那个反正的胆儿呢!”

“这步棋呀,应该是走对了。”杨来嘉思索着说道:“郑家内乱,少不得要杀些人。世子别的没学会,老王爷的杀伐果决倒是让他学了个全。嗯,这也是郑家的传统。每换个当家人,便是一批人头落地。”

“此时可不比往日。”洪福冷笑道:“明军占了闽省,郑家的那些闽籍兵将能没有回归故土之心?他敢杀,别人就敢跑。岷殿下又是个有担当的主儿,老王在世时,忠勇侯都敢收留,何况现在是郑经这个毛头小子?”

“嗯,就是这话。”杨来嘉点头赞同,“此消彼长,岷殿下又有朝廷大义,郑家怕是要败落了。”

“摊上岷殿下这样的对手,鞑虏和郑家都够呛。”洪福撇了撇嘴,说道:“看着吧,顶多一年,这大江以南可就全是明军的天下了。连那个吴三桂,怕是也要反正投降。嗯。三个汉家王爷,就剩他一个了吧?”

“吴三桂,嘿嘿,走私茶叶都跑到河南去了。”杨来嘉失笑道:“你这家伙,收了茶商不少好处吧?”

“养家糊口,没办法。”洪福笑着摊了摊手。“你当这事佟国瑶便不知道嘛,朝廷都睁一眼闭一眼,糊弄着钱粮,只要吴三桂两不相帮便可以,他就敢跟朝廷对着干?”

“人心散了,这天要变喽!”杨来嘉往船上一躺,抬眼望着天空,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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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变了,天变了!

不仅是抗清的烽火在大江以南熊熊燃烧。照亮了怀念大明的民众的心,原本依附满清,并为之效命的汉人官员也开始倒戈相向。杨来嘉、洪福只是其中的一例,而广西将军孙延龄在明军的逼迫下易帜反正,则更是震动了清廷。

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九月二十一,孙延龄带着家眷,领了朱永兴的谕令赏赐,离开桂林。赶往南宁赴任。叙国公马惟兴率军进驻桂林,开始了紧张的整编训练。殄朔军由此建制完全。但三师分驻桂林、贺州、韶关,暂时还不能集结出动。

永历十六年(康熙元年)九月二十六,可能就在清廷收到孙延龄叛反的加急报告时,晋世子李嗣兴统率征朔军由邵武誓师出发,攻入江西,一战破建昌(江西南城)。兵锋直指号称“襟领江湖、控带闽粤”的要地抚州。

抚州又有“南昌远郊、闽台近邻”之称,若失守则江西省府南昌将直面威胁。其时江西清军一部在赣州,一部增援江浙,省内兵力相当空虚。江西巡抚董卫国急奏上疏,请求朝廷发兵救援。并急调袁州、吉安等地清兵至省城助防。

为策应征朔军的西进行动,魏王马宝命总兵王三才、阎惟龙兵出分水关,佯攻温州。水师也对浙江沿海展开袭扰,以致浙江官员急奏惊呼:宁海、象山、新昌、余杭四县“贼众蜂起,争相附敌”。

其时江浙清兵最多,但闽省明军取佯攻牵制之势,江浙沿海又频受袭扰,几乎完全被困住了手脚。面对明军的攻势转向,江浙清军只能做有限度的支援和呼应。参赞军务护军统领桑遏、副都统席布率军一万五千由浙江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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