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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3章

逆流伐清-第2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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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个由头,咱们去扬州游玩可好?”

“好啊!”龙儿有些雀跃,可又些担心地摸了摸小腹。

“应该没有大碍。”朱永兴觉察到了龙儿的顾虑,安慰道:“走运河,不会有什么颠簸的。”

……………

第六十章归藩之议

“恭祝圣上万寿金安……”

“恭祝圣上万寿无疆……”

“万岁,万岁,万万岁……”

千秋节,新皇定下的第一个节日。在南京,百官贺寿,共赏大戏;在各地的政府官员,也设置香案,向南京方向行大礼,祝贺皇上生辰;甚至民间也有商行、铺户张灯结彩,以此为贺。

永历放下窗帘,无声地叹了口气。外面庆贺新君生日的热闹,与他这旧皇的低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由不得他不生出失落之情。此番归国,倒是比英宗时一乘小轿的场面要大许多,数辆大车,百余名精兵护送。但没有皇家标志,所过州县也是提前派人包下客栈,严密关防,连驿馆都不住,多数地方官都不知道此行究竟是何人?

虽然朱永兴并没有这么要求,但郑昭仁却不敢懈怠,把永历等人不显山不露水地安全护送到目的地,他才觉得是圆满完成了任务。而在滇省,永历呆的时间比较长,土司又比较多,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可就算搞砸了差事。

所以,永历、皇后、妃嫔、太后以前的宫人除了太监李崇实、李国用,以及数名宫女外,全都是郑昭仁雇佣的新人。他如此郑重、警惕,连带着永历等人也愈发紧张,愈发小心翼翼。

郑昭仁所选的路线也是尽量避开一些大城,不走昆明…贵阳,而是从滇南走元江,然后准备由广西到广州,坐船走海路。或是到福州,或是到杭州,或是直到南京。

嗯,福州有耿精忠的府宅。杭州有鲁王朱以海管理的宗人府,南京则有朱永兴坐镇,这三处是朱永兴给永历提供的三个选择。任选一处,看似宽松,但在心怀忐忑的永历等人看来,却是新皇的试探和考验。如何选择可要慎重。

屋内只有马太妃、王皇后,以及在缅甸表现最为忠心的太监李崇实和李国用。郑昭仁虽然对外面是严加防范,但在内部还是显得比较宽泛,他不相信这几个人在他和国安部以及所挑选兵丁的监视保护下,能搞出什么花样。

“儿臣觉得去福州最妥贴。”永历回复了下失落的情绪,低沉地说道:“既不在新皇眼下,免了很多礼节上的麻烦;又不归宗人府辖管,生活比较宽松。”

马太妃轻轻摇了摇头,说道:“本宫起初也是这样认为。但思来想去,却觉得不妥。旧君拜见新皇,不说是应有之意吧,可也算是合情合理。再者,若是在新皇之侧,礼仪上虽麻烦,却也有解决之道。若远离新皇,恐其生疑。再有小人构陷,连见面分说的机会怕是亦没有了。”

“臣妾赞成母后所说。”王皇后低声细语地说道:“代宗取英宗而立。所以严苛相待,原因恐是出在皇太子身上。如今太子早夭,我等再小心从事,新皇的猜忌怕是不会太重吧?”

英宗被瓦刺俘虏,景泰帝虽取而代之,但皇太子已立。也就是说隔代君王在法统上又会归于英宗一脉。景泰帝执意废掉皇太子朱见浚,换上自己的儿子朱见济,并对英宗软禁严管,不能不说也是为了排除以后的隐患,避免秋后算账。祸及子孙。

现在则是不同,太子已死于缅甸,朱永兴无疑会少了一层担忧。而且马太妃说得也很有道理,有意避嫌反倒容易惹上嫌疑,倒不如去拜见新皇,言语恭谨、礼节谦卑,以示对皇位再无企图,以此来尽量消除新皇的猜忌。

“你俩怎么看?”永历显然对拜见新皇有所疑惧,便转向两个太监询问。

在缅甸时,马吉翔、李国泰曾对永历帝诉说廷臣和随从人员生活困难,有的人已经没粮下锅,意思是要朱由榔拿出“内帑”(这对流亡他国,自然不可能有任何财政收入)来救济。朱由榔本来就没有多少家产,这时屡经劫难,已经捉襟见肘,一怒之下把黄金制造的国玺扔到地上,让他们凿碎分给群臣。典玺太监李国用叩头道:“臣万死不敢碎此宝!”可见李国用对于皇帝的忠诚和对皇权的敬重。

见永历询问,太监李国用赶忙说道:“启奏万岁,老奴没什么见识,万岁怎么说,老奴便怎么做。”

而东宫典玺太监李崇实除了忠诚外,还很有头脑。永历君臣入缅之初,他和黔国公沐天波、华亭侯王惟华便认为把朝廷命运完全置于缅甸保护之下,万一缅甸当局态度发生变化,将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所以,向永历提出建议:“将入缅的文武将士一半随大驾(指朱由榔)入缅,以一半导太子入茶山调度各营,即上在缅地亦有外援可恃。不然,深入夷穴,音耗内外不通,终于生困。”可惜,永历帝虽觉得这个建议有道理,可以考虑,但中宫王氏却舍不得爱子远离身边,坚持不肯。

思索了一下,李崇实恭谨答道:“老奴亦赞同太后千岁。只是——”他欲言又止地闭上了嘴巴。

“有话就说,现在是何时,不必藏着掖着。”马太妃不悦地瞪了李崇实一眼。

“是,老奴便实话实说,还请万岁和太后恕罪。”李崇实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老奴觉得若要使新皇释疑,以保日后平安,莫过于请辞尊号、退位归藩,然后由新皇决定行止。”

“胡说。”永历立时斥责,“请辞尊号,退位归藩,岂不是令新皇再无顾忌,可随意处置?”

李崇实扑通跪倒,重重地叩头,泣道:“老奴该死,请陛下恕罪。但老奴却是一片忠心,难道非令新皇有所顾忌,方可保日后平安否?”

永历一愣,嘴张成了o形,被这话一下子提醒了。是啊,要想日后平安,便要极力剖白自己再无争位之心,也就是要让新皇消除猜忌和疑虑。请辞尊号、退位归藩不正是最好的办法吗?

马太妃和皇后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轻轻颌首。李崇实此言听似荒唐,大逆不道,却正是保全自身的最佳之道。太上皇算个什么,沾个皇字,便会令新皇不舒服。若是普通宗室,不犯错的情况下,新皇想必不会滥行加罪?

……………

第六十一章以人换人,死战到底

永历回国的时间算是非常合适的,这也是由于朱永兴的布置,在他没有稳操大局的情况下,并没有急于接驾的缘故。现在,这件事情对朱永兴,对整个政局,对整个战争,几乎没有什么影响。可以说,产生内乱是不可能的,明朝的主要精力依然集中在与满清的最后较量上。

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战争的比拼在全面、全方位的展开。前线是将士们在厮杀,后方则是无数民众在支持。从陆地,到海上,物资和人员的运输持续不断,胜利的曙光正显露无遗。

战争形式的改变,以及前景的黯淡,清军也越来越明显地感觉到了。而这种感觉对于前线的将领则更加强烈。

枪声密如爆豆,点点火光闪烁之后,便是大团大团的烟雾,使得视线模糊,但依然能看见不断倒下的人马,听到哀嚎和惨叫。

梅勒额真哈喇眯起了眼睛,呛鼻的硝烟味让他很不舒服,战斗已经打了小半个时辰,结果更令他恼火和无奈。

按照明军的编制,这是一个加强的总旗的兵力,五百多人,配备炮车三辆,辎重车三辆,作为前出的作战单位,还负有侦察和预警的任务。现在,这个总旗被清军骑兵突然包围,总旗中配属的几十名骑兵发完警讯后,已经飞奔而去招唤大队人马,只剩下这几百步兵在旷野中与清军展开战斗。

而就是这几百步兵,匆匆地围绕一个小土丘展开了防御阵形,用三门佛朗机和几百枝火枪,竟支持了这么长时间,并给予了清军以很大的杀伤。当然,明军的伤亡也不小。但在哈喇看来,即便把这一小股明军消灭,也是严重不成比例,根本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惨胜而已。

换而言之,哈喇绝不希望仗是这样打的。他所率领的三千骑兵,应该是风卷残云般消灭所有孤立的劣势敌人。并以机动优势扰袭明军,为大军在河间重布防线争取时间的。如果战斗都是这样进行,那将是他的失败,因为三千骑兵实在是经不起几次这样的消耗。

“明军是在以人换人?”哈喇转向部将,有些不太确定地问道。

部将也是惊讶不已,琢磨了一下,回答道:“这定是明军精锐,否则岂能死战到底?”

哈喇沉默半晌,咬牙道:“那便尽歼这明军精锐。以寒敌人之胆。”

“轰!”的一声,明军突然推出佛朗机车炮,向着敌军喷射出死亡的霰弹,扫倒了一大片的敌人。

人马的尸体横陈枕籍,在明军所布置的防御阵形外围成了一个大圈,对后续骑兵的冲锋攻击造成了很大的阻碍。而明军也伤亡过半,阵形不断收缩,但还是在小土丘上岿然不动。

以人换人。哈喇得出的判断虽不是十分正确,可也有那么几分道理。但这却不是明军刚刚开始遵循的宗旨。

当火枪兵的训练以一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为周期,当明军普遍换装火枪、刺刀后,战争中“以人换人”便成了明军立于不败之地的一个方法。这也没什么可以被指责的,在综合国力的比拼中,人数也是各种资源之一。而且,对满清这个少数民族进行消耗战。或许是最为稳妥的取胜之道。

特别是在北伐之后,针对北地的特点,以及满清骑兵的优势,明军更坚决地贯彻了“以人换人”的作战原则。

具体的做法便是步兵以总旗为最小的活动单位,配备两门或更多的佛朗机车炮。配置少量的侦察骑兵。当在野外遇到清军时,骑兵负责预警并向友军求援,步兵则就地防御。

各军都下了死命令,宁死不逃,战斗到底,否则军法从事。这样一来,即便因为增援不及而被敌人所歼灭,也要尽可能地多杀伤敌人。而且,这样也避免了在仓促撤退时被骑兵肆意追杀的结局。

至于为什么要以总旗为最小单位,也不是谁拍脑袋便决定的,而是结合了实战中的经验,经过反复研究得出的结果。一个总旗约为四五百人,可以结成一个相对稳固坚实的方阵,而且这样的人数在行军时不会拉得太长,就地结阵所花的时间也就比较短,能够快速转化成防御阵形。

明军在缺乏成建制的骑兵,并且能与八旗对抗的情况下,采取这样的策略也是不得以而为之。因为骑兵对行军大队的骚扰、突袭是很难被彻底防范的,而始终保持方阵行军又是不可能的。

在目前看来,明军的步兵具有战略进攻能力,可在战术机动上,则要弱于八旗骑兵。但在兵力上,明军的优势还是很明显,全火器装备的优势也很大,进行一场主力间的大会战,胜算极高。所以,明军可以采取这种类似“以人换人”的消耗战,哪怕在局部损失些人马,只要大部队推进到京师附近,就逼迫满清不得不进行决战,或者继续后退,直到退出关外。

“射击!”唐季吹响了尖厉的哨子,在爆豆般的枪声中,向前冲击的清兵在飞溅的血花中不断倒下。

“射击!”又是一声长哨,又是一排的火枪攒射,烟雾弥漫,惨叫声此起彼伏。

箭矢也在不断射来,增加着明军的伤亡,伤兵被拖到中间,也就是土丘的最高处,因为人数减少,防御阵形不断地后退收缩,以保持士兵的密度,保持火枪攒射的威力。

明军还剩下不到二百人可以战斗,而防御阵形的四周,则倒毙着四五百清兵。从唐季从军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经历如此长时间、不间断的火枪射击。如此激烈的战斗,便显出了训练时间长、作战经验丰富的优势。特别是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明军士兵更爆发出了死战到底的决心和意志。

逃跑,四面都是敌人,人又怎么跑得过马匹?投降,且不说敌人会不会接受,就算侥幸得活,也难逃军纪的处罚。更何况,自己如何表现,还关系到家人,还关系到本身的荣誉。

“你怕死嘛!”“当兵不怕死,怕死不当兵。”

每天,按照明军的规矩,主官都在吼着问自己的士兵;而士兵则要毫不犹豫地高声回答。这是一种不断加深强化的心理暗示,同时也是最基本合理的要求。当兵嘛,就是要战斗,就是可能负伤或牺牲,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那还是一个合格的士兵吗?

粮饷充足,待遇优厚,后顾无忧。朝廷该做的都做了,该给的都给了,你选择了这个职业来光宗耀祖、升官发财,或者养家糊口,那就要有尽职尽责的觉悟。

说实话,没有不怕死的人,但在死亡面前能够不怯懦,能够勇于面对的,才是真正的勇士。不敢说明军中没有胆小的,但整体作战时便是如此,你身边的袍泽和战友能给你带来勇气,能让你坚强。如果是逃跑,那就另当别论,只能是个人之间比赛跑步,顾不得他人了。

清军加强了攻势,更多的骑兵跳下战马,加入了进攻。最外围开始白刃格斗,往往是一命换一命的捅来砍去,残酷而血腥。明军使用了手榴弹,在二三十米的近距离进行猛烈轰炸,勉强又打退了清军的进攻。

还有多少能站着的?唐季咬着牙,勒紧了肩头上的绷带,粗略地数了一下,一百多个吧,都是满身染血,疲惫异常。阵地再一次收缩,只剩下了土丘上面方圆三十多米的大小。

“检查武器,装填子弹,把手榴弹都取出来。”唐季嘶哑着嗓子连声下着命令。

士兵们默默地执行着,都意识到将是最后的时刻了,连轻伤员都勉力拿起武器,咬牙忍着痛。

“他娘*的。”一个老兵突然举起了枪,尸堆里一个被震昏的清兵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轰的一声,这个家伙象被铁锤击中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打得好,老黑。”喊彩声响了起来,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又有所缓解,很多人都笑了起来。

“老子至少打死了十个。”叫老黑的家伙挺胸昂头,掏出烟袋锅,边装烟边大声笑道:“值了,太他娘*的值了。”

唐季笑着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这样的话太提士气了。突然,他转向南面,那里似乎响起了枪炮声。

不光是唐季一个人听到了,很多士兵都循声观望,心中又浮起了希望。援军吗,是援军赶到了吗?

以总旗为单位的明军方阵徐徐出现在梅勒额真哈喇的视线之内,一共是三个,成品字形直插而来。阵前是佛朗机炮车,阵后是迈着整齐步伐的步兵,刺刀闪亮,耀花了哈喇的眼睛。

“让杜鲁率兵阻住来援明军,命令豪发猛攻土丘。”哈喇咬着牙,决定拼死一搏。如果损兵折将,却连五六百明军都没有拿下,这对己方士气是极大的打击,而对敌方,则是极大的鼓舞,他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号角呜咽,枪炮声轰响,激战又一次展开……

第六十二章幸存者的打击

枪声、炮声、喊杀声响彻四野,战马奔腾,骑兵呼啸,枪弹和弓箭在空中来回激射。

三个总旗的明军方阵象喷火的刺猬,坚定而顽强地向前推进。清军则象浪潮般从三面卷扑,要把明军方阵淹没消灭。

徐进、射击,迈步、射击,向前,射击……在一团团腾起的烟雾中,明军将冲击的浪潮击碎、击垮,踏着敌人的尸体和鲜血在挺进,挺进。特别是三个方阵的间隙地带,交错密集的火力将进入此中的清军打得人仰马翻,伤亡惨重。

哈喇没想到一场本来应该很漂亮的围歼战竟变成了现在的大混战,敌人步兵方阵的严整和顽强出乎了他的意料。对于冲之不溃的步兵,面对密集连续的火枪攒射,骑兵的优势难以发挥。而硬碰硬的结果,便是他极力要避免的消耗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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