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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撩夫日常-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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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静娴在娘家的时候; 她的嫡母过世很早,后,父亲没有续弦; 孟静娴便由待她胜似亲娘的一个庶母给养大。庶母有个外侄子; 是的,就是正在光禄寺做七品小吏的青梅竹马表兄梁石云。孟静娴总是把这个年长她两岁的表兄“石云大哥,石云大哥”的叫。李白《长干行》诗中:“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是的,对于现已青春守寡守了将近十年的孟静娴来说; 每当读到这首诗; 每当回忆起过往娘府里那些和他表兄的两小无猜生涯……孟静娴的眼泪纷纷,总是悄无声息肚里而流。

    与那个青梅竹马的感情过往说来实在太长太长,三日三夜难以叙尽。

    花灯如昼,蓦然不经的回首中,一年一度的上元佳节,孟静娴竟做梦没有想到,就是这个上元灯会; 她想都不敢想地在这里碰见了他。锦绣的无意帮忙促使——她,碰见了他!

    “石云大哥,你,你,你怎么……”

    “娴妹,你……是……是你……我没有做梦,是你,真的是你……”

    什么是“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什么是“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什么是“此情可呆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两个人,一男一女,就那么站着,相对如梦寐,银蛾斗彩,雪柳灯下,即使什么不说,什么不问,他们就嘴唇颤颤地那么翕动着……然,各种心绪心结与心潮,俱都溢于眶内无疑。

    锦绣真的是想错了。

    是的,一直眼睛尾随盯着她们的那个男人,不是锦绣所谓的过去“烂桃花”。

    男人的目光,是孟静娴。

    那痴痴地,如梦般沉醉,又如梦般缠绵痴迷悱恻的……那样的眼神表情,是孟静娴。

    孟静娴后来故意丢扔了张帕子扔在那儿。走了一大截子路,忽然,她猛地掉回转过身,再也抑制不住,对锦绣道:“哦!那个弟、弟妹啊……我这就去捡回来,一张帕子,虽不值几个钱儿,但给别人捡着到底不好……”然后,急匆匆地,就那么去了。而锦绣呢,还未惊觉什么。

    孟静娴其实这样大冒惊险地返回过去,她只是很想对那个男人说一句话,是的,就是那个青梅竹马梁石云。

    “你、你不要等我了……我、我们是没有那个可能的……没有那个可能!”

    说这句话时候,孟静娴的眼泪还憋在眶子里,极力之忍,没有流出。

    何尝,隐约得来的风声传闻消息中,这个为了她等待守护了将近十来年的男人,如今,是一妻未娶,一妾未纳……孟静娴未必不知道这些。不仅如此,为了免于被迫娶妻的境地,梁石云还在外面对人大量宣告自己就是个“无能的真宦官”!再也没有媒婆肯为其上门提亲了!一个男人,将毕生的痴情眷恋守护做到这个份上……孟静娴就是来世做牛做马,恐也报答不上。

    “你、你不要等我了……我、我们没有那个可能……”

    该娶妻娶妻,该生子生子,难道,就为了两人能自私自利生活在一起,她不顾名节与家族各中道义,让他背负耻辱骂名,遭受猪笼之浸的危险……老实说,孟静娴自己倒不惧怕这些,可是,人不能那么自私自利!不能!绝不能!

    孟静娴最后再去回身找锦绣卢信贞等人时候,拥挤的人流,不管是她,锦绣,卢信贞还有几个丫头,全都冲散了。无论怎么喊,怎么唤,她找不到她们。

    梁石云赶紧说:“陈国公的掌上明珠叶锦绣?——叶锦绣?你说你这次能够出来,全是仰仗她的帮助吗?”

    这个男人的眼里居然含着光,带着希冀,带着不近人情的渴望以及杂念心动。不用说,孟静娴已经读懂他眼里所流露表达的意味了。

    这个男人,这个梁石云,居然不近人情地希望锦绣能帮他们,希望锦绣能大发慈悲菩萨心肠帮他们这对男女暗中通些款曲。

    唉,凭什么啊?这是凭什么?

    孟静娴摇头,长叹一气,可怜这男人天真而执着的同时,又心里认真在想:是啊,锦绣凭什么会帮她?就算她会,然而她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又怎么办呢?能过得去吗?

    “这又是何必呢?石云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

    就那样,两个人又说了好些会儿的话。

    最后,再来说说卢信贞。

    卢信贞是被一个表演走绳技铁索的杂技团给吸引走散的。

    华灯之下,艺人足下的棕色细绳像条条浮游的水波、在卢信贞眼皮底下不断跳动。

    这是她从未接触过的新奇世界,从未领略过的纷呈表演。

    卢信贞看得眼也圆了,嘴也张得老大老大。

    板、壶、拍、盘、滚木、起轮和傀儡等杂耍器具堆积在地,紧接着,一个接一个,一个赛一个。

    人群的掌声雷动中,她的脚步,不知不觉随着那些艺人的走动而走动。

    她就那么一直走,走……人也被拥挤的街头给冲散冲乱,锦绣不见了,孟静娴也不见了,甚至连跟随三两个丫头,也不见了。

    或许,多年以后的某个同样上元佳节之夜,卢信贞再次回忆起她生平第一次出门游玩,那时候的卢信贞,半嘘了口气,一边低头,一边轻轻拍哄着襁褓中她自己的奶娃子。“唷唷喲——”她不停地拍。可能,当时的卢信贞在回忆起这段时候,对锦绣的感激,却是复杂无比的!

    如果没有锦绣,她不会认识到那宅门之外的乱花迷眼纷呈世界。

    如果没有锦绣,她就不会认识何绍基。

    如果没有何绍基……

    何绍基……

    是的,长长深吁口气,卢信贞后来每每忆起此人,她总在想,此人对她来说,到底是福呢,还是祸?

    她从这个名为何绍基的男人那儿学会爱,也学会了恨;学会了遗忘,也学会了平息淡泊……当然,这事儿扯得有些儿远了。

    卢信贞遇见何绍基,是的,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人,正是自己兄长卢信良的头号政敌、也就是当今内阁次铺何士备的嫡亲长公子。

    街挤匝乱,身边忽然刮起一阵强烈飓风,噗呲噗呲,那挂在灯棚的一盏芙蓉灯的下半截,生生被割了一个大窟窿。“当心烧起来!——”“快泼水!泼水!——”“灭火!都来灭火啊!——”

    人群立马惊惶起来,他们喊的喊,嚷的嚷。

    卢信贞的裙子,被不小心溅来的几点火苗子烧了个大破洞。

    碗口大的破洞,对当时的卢信贞,直如当街扒了衣服,出丑丢人,实在尴尬,实在难堪不已。

    手脚忙乱,正不知所措,卢信贞想死的心都有了,忽然间,就在这时——

    “来,小娘子,跟我这边来!别慌,先别慌……”

    含着诱惑,宛如月华流水,声音采采,温柔而多情,多么令人陶醉!多么令人心旷神怡!

    何绍基,是的,皎皎玉树,言笑吐芳,就这样风流跌致地出现在卢信贞面前。

    卢信贞头已经晕了。

    二话不说,“啪”地一大耳刮冲对方脸狠甩而去:“登徒子!哪来的登徒子!”

    她浑身都在发抖,发颤,像失了心疯。死守了多年的贞洁牌坊,男子未见,更别说像这样被直接拉手扯袖地碰触了。

    卢信贞脸红耳脖,直气得压根痒痒。《列女传》里有一个事例:五代时期,虢州的司户王凝在外做官,因病去世后,他的妻子李氏带着他唯一的儿子,背着王凝的遗骨回乡。路过开封时,因要住店,店主来接待娘两,氏见天晚,不肯走,店主就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出店门,李氏哭着说:“我是个女人呐!这只手被男人拉过了,还怎么守节呢?”最后,一把斧头砍断了自己的胳膊,鲜血而淋漓……这就是著名的“沾衣捋袖”。

    卢信贞是不是也得把这条胳膊手肘给砍了?

    “登徒子,登徒子……”她还在气,还在抖。

    瓶映山水图案的琉璃绣球灯下。

    那个被白捱一耳刮的男人先是一愣,尔后,却又笑了:“真有意思!这位小娘子,你真可爱!真是有意思得紧!”

    他没有着恼,反倒在卢信贞耳刮子扇过的地方伸掌来回地抚,来回摩挲。

    和颜善笑,顾盼便妍。样子勾魂摄魄,轻佻却不下流。

    像是在回味刚才卢信贞甩来的一巴掌余味,肌肤相碰的余味。

    卢信贞的眉越拧越紧,然而眼神却是越来越迷蒙惶惑。

    这男人俊,是真俊。貂羽大氅,修身玉立。穿着打扮华美而贵气,一看绝非平民小辈。脸犹如菡萏芙蓉,雪柔泽参红。卢信贞再一看,又有些呆了呆。美男她本就见得不多,就算是她哥哥卢信良,在她眼里,自然已经脱离“美男”而字。他是卢家的一家之主。她的眼里,只有尊威,只有统治。

    男人见卢信贞如此蒙蒙怔怔看着她。他又一笑,伸手触触鼻子:“其实……小娘子,容在下唐突一猜,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尊兄正是当今的宰辅卢信良,卢大首相吧?”

    卢信贞当即就震了。“你,你……”声音颤颤地,嘴唇一合一翕。

    没有问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傻话客套话,只是整个人晕晕的,丈二和尚般,又像被瞬间施了什么迷药法术。

    身子有些飘,渐渐地,东南西北,以及正在寻找她的大嫂锦绣……也忘得八九不离十了。

    后来,两个人又说了什么,又对峙了什么,身子轻飘飘的,卢信贞犹如踩在一团绒绒的棉花堆里。血液不停往脑门上拂,却又怎么冲不出去。耳畔嗡嗡地,迷蒙澈眼中,只记得男人声音柔柔地,含着些笑,当然,也有不易察觉的引诱和挑逗,他把卢信贞带拉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巷子口里。轻轻地弯下腰,再目光多情柔和挑起嘴角凝看她一眼。“来,我来帮你……”卢信贞的脑门又是轰地一下,身子低着后面的墙壁,头重而脚轻地,就像一个木偶娃娃般,任由那个男人在她裙下做着什么?

    他是在跟她那个烧了破洞的裙摆细心打结。

    并且,一边打,一边嘴角轻轻一挑,又是温柔地,随和一笑:“小娘子,你真漂亮……”

    卢信贞耳畔嗡地又是一下,自然而然地,又快晕阙得东南西北找不着了……

    ※

    锦绣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以上之事,她当然不知。

    “我,我……”

    安静小厅,卢老太太和卢信良还在看她。嘴角带笑,是信任。

    锦绣第一次感到窝囊。她这个人,向来理不直气也撞,然而现在,锦绣却是把孟静娴和卢信贞两女人气得牙根儿痒痒。你说,你好好地跟着我锦绣,你两跑什么跑?跑什么?现在可好了,惹祸上身了是吧?自逮虱子往脑壳上咬了是吧?吃一堑,长一智,锦绣啊锦绣,你杂就这么不长记性,上次为了帮杜二姐的事,你都忘了?

    锦绣皮笑肉不笑,“哈,事情事这样的……”正想打哈拐个弯又抹角。

    卢信良忽然也站了起来:“母亲,既然她们都已经无事回来了,那么……”是在帮衬锦绣。安抚母亲,叫她赶快回去休息。又说天色不早了。“母亲,明日一早儿子再来跟您请安。”然后,一点头,示礼,淡淡斜瞄边上锦绣一眼,恭敬孝顺的样子做得十足。

    锦绣顿时就惊了!这个男人,这个男人……

    卢信良啊卢信良,原来,原来你居然早就——

    早就把锦绣看出来了!

    “她们是什么时候走丢的?又是怎么丢的?当时是个具体什么情景,你说说?”

    卢信良黑着个脸。卢老太太送走以后,刚还翘起的嘴角瞬间沉下。

    “啊?”锦绣还未回神。

    “叶锦绣?”

    “啊?我说,说,说……”

    “……”

    卢信良就是卢信良。以前,锦绣总鄙视瞧不起地说这男人呆板无情迂腐,然而,刚刚一幕,她的内心莫名一个澎湃激烈和动容。她觉得他很俊气!行事沉稳又不失果决,简直是大老爷们的气概啊!卢老太太要是真知道这事儿就不好了。这厢,他帮她瞒着压下来,又看破了天机和看破了锦绣五脏六腑似地。锦绣这才深吸了一口。她觉得,这个男人,她真的是窟窿眼儿里看人,以前,小瞧了他!太小瞧了他!

    “那个相、相公啊,我说了你、你先别生气啊……”

    “……”

    马车在上元的街市徐徐而行。盏盏花灯一派珠玑。

    之前,锦绣寻找孟静娴与卢信贞二人时候,自是拼尽了全部的提心与颤栗。那两个寡妇,一没出过门,二没上过街,现下,这人堆云集,车水马龙地,万一她二人呆不更事,遇见了人贩恶徒怎么办?遇见坑蒙拐骗地怎么办?锦绣是想起刚出来那会,一个佯装乞丐的褴褛少年不过对她说了声:“娘子可怜可怜,娘子可怜可怜——”这天真而不更事的卢信贞,马上眼泪汪汪啊,就差没掉出来似地把袖袋的铜板统统给了人家。这么这么蠢的女人啊!……锦绣越想越担心。对了,还有那个孟静娴。她比卢信贞好不到哪去。

    就这么一路想着。

    卢信良道:“其实这件事情,说来本不怪你……”

    “……”

    “该怪本相……”

    “……”

    锦绣又吃一惊。那个“怪”,锦绣自然懂其话里意思。

    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

    卢信良这是在自责不该当时对锦绣松口。锦绣好心。然而,这天下间好心办坏事的例子多不胜举。他又想起她的母亲,还有大哥……那个九泉之下的、如果嫂嫂真出了事又该拿什么交代的大哥……当然,卢信贞是他妹妹,这层担心不用再说。

    锦绣其实也感后悔了。然而,大抵世间没有后悔的药。只一味后悔又有什么用?找人吧,还是找人要紧。

    眼看着“啪”地一下,一丛丛烟火漫天飞舞,映亮了天空,映亮了整个热闹而花灯满路的京街。

    忽然,就在这时,两个女人,不,严格地说,是两个女人,各搭了一个俊气男人在身侧,表情暧昧,脸儿羞红不已。她们各走各的,自卢信良和锦绣的马车缓缓经过。

    锦绣一下就震了!

    事实上,不仅是锦绣,卢信良轻撩马车的车帘,刚想叫车夫停下,他要下去边上的一小摊前问问。然而,帘子刚䥽;在手中,卢信良脸也青了,背也直了,眼也圆了。

    面皮抖抖瑟瑟中,他把自己的头一晃,再晃。

    眼睫毛又眨了眨,再三眨了眨,正要怀疑扪心问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忽然,锦绣猛地惊觉什么。“哎呀!”大叫一声。

    卢信良愣愣地,还没回过神。

    像是要阻止他再看下去的锦绣,伸手,赶紧地把他脸冲着跟前儿一掰。

    嘴对嘴地,然后,霸道十足,非常强制有力地就冲男人亲了下去。

    狠狠地,不容分说,亲了下去。

    “你干什么!娘子,你干、干——”

    男人的喉咙,再吐不出一个字来了。

    明晃晃的天空,炮竹开始齐鸣。“咻”,“咻”,一颗颗冲上去,又乒乒乓乓爆开来。

    如烟雨,如菊瓣。

    纷纷而下,美丽至极,诗意至极,浪漫至极。

    多年以后,已经各得姻缘其所的两个女人,孟静娴和卢信贞,每每被人提起有关的这一幕,这险些就会被卢信良给逮着发现的一幕。或者,两个人的内心是感激涕零的:叶锦绣啊叶锦绣!倒难为你!难为你这‘主动献身以惑昏君’的牺牲与壮举。

    她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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