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豪杰-第1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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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张煌并不想承认。那就是,他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蔡琰这位他所喜欢的女子嫁人,尤其是嫁给卫仲道。毕竟就算撇开卫仲道真实的本性不谈。误入歧途、尽用些旁门左道之术的这家伙,在他张煌看来已明显无几年阳寿可活。
“我懂了……”见张煌久久不说话,蔡琰惨笑了一声。
'懂了?懂什么了?
张煌愣了愣,忽然醒悟过来,心中暗暗说道,她不会是想自杀吧?
想到这里,张煌睁开眼睛瞥了一眼蔡琰,果然瞧见蔡琰悄然又抽出了那柄匕首。
见此,张煌顾不得其他,故作阴冷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只见蔡琰惨笑一声,鄙夷地望着张煌说道,“我杀不死你,难道连自杀也不可以么?”
“当然不可以!”
“凭什么?!”
“凭我希望你活着!”张煌看似有些霸道地说道,“我不许你死,你敢自杀看看?”
蔡琰惨笑一声,说道,“若我一心求死,又何惧于你?”
“那不见得。”张煌重哼道,可是心底却在苦思着如何约束这位似乎已萌生了‘死志’的才女。
幸运的是,蔡琰听闻张煌那句冷哼却会错了意,惊恐地说道,“你……难道你还准备要对我妹下毒手?!”
'啊?
张煌呆呆地瞥了一眼蔡琰,忽然心下一动,嘿嘿冷笑道,“你姐妹极为神似,若你自刎,那张某便只有去找那位二小姐的晦气咯!”
说这句话时,其实张煌也是满肚子怨气,毕竟若不是蔡琬,他就不至于落到如今这种田地。
听了张煌这句话,蔡琰面色顿时惨白,咬牙切齿狠狠骂道,“无耻之徒!衣冠禽兽!”
'这下子更说不清了……
心中暗叹一声,张煌故作凶狠地喝道,“你再骂一句看看?信不信我立马回去将你妹妹掳走?”
“不要……”关切妹妹的蔡琰惊恐地尖叫道。
“那就给我乖乖睡觉!”
“……”咬了咬牙,蔡琰终究是不再敢触怒张煌,蜷缩着躺了下来,呜呜轻泣。
听着身旁的低泣声,说实话张煌心中也不是滋味。他也想解释,将这件事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可问题是他所说的解释,蔡琰根本不会相信。怎么说?难道张煌能说其实我跟你妹妹早有约定,打算近日一起私奔,我只不过是带错了人而已?还是这样说,要怪就怪你那个未婚夫卫仲道,用些旁门左道之术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些说辞蔡琰会相信就奇怪了!
无奈之下,张煌只能狠下心故作没有听到,在他想来,可能蔡琰哭一阵就不会再哭了吧。
还别说,待次日两人一起启程时,蔡琰还真的颇为听话,不哭不闹,乖乖跟在张煌身后。一起徒步赶向附近的县城。哪怕是走了一阵后蔡琰累得气喘吁吁,张煌心中不忍心提出背她的提议,蔡琰也没有拒绝,或者说是不敢拒绝。
不可否认这是一桩好的改变,唯一让张煌感到担忧的,是蔡琰那双明显暗淡下来的眼睛,毫无神采可言,仿佛行尸走肉。
很遗憾,次日当天,张煌与蔡琰最终还是没能找到可以落脚的县城。只找到了一个显然已被废弃了的小村。也不知这个村子遭受了什么,所有的村民都不见了踪影,似乎是带着家当逃离了此地。
于是乎,张煌随便找了一间看着还算结实的木屋,决定在这里暂时住一宿。
这时,整日没有说话的蔡琰,终于开口说出了今日第一句话。
“我……我想洗漱一下……”
“什么?”张煌诧异地望了一眼蔡琰,旋即这才注意到蔡琰身上满是泥灰。他这才想起,昨日他俩在大雨中摔到在积雪消融的泥地里。弄得满身土灰,但是却未有机会清洗。
“我去准备一下。”丢下一句话,张煌在附近几间民居翻腾了一阵,终于找到几个木盆。盛满了积雪。继而,他在屋内收拾了一块空地点起了篝火,架起木盆替蔡琰烧了几盆干净滚烫的水。
出乎张煌的意料,见水已烧开之后。蔡琰竟自行宽衣解带起来,惊得张煌连忙问道,“你……急什么?等我出去啊。”
“有分别么?”蔡琰用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望了一眼张煌。顾自脱下了衣衫。尽管身上全是泥灰,可那如羊脂般细腻的肌肤,依旧还是让呆若木鸡的张煌感觉一阵赏心悦目。很显然,此时的蔡琰心中坚信她已被张煌辱了清白,兼之又被张煌威胁无法寻死,索性就破罐破摔了。这不免让人好奇,若是有朝一日她得知自己尚是完璧之身,她将如何再次面对张煌。
虽然说这算是蔡琰白给的,不看白不看,可张煌终归还是感觉这不太妥当,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便走到屋外去了。
'故作姿态……
蔡琰鄙夷地瞅着张煌离去的背影,即是嘲讽又是自嘲地冷哼了一声,自顾自清洗起身体来。毕竟撇开心情不提,自小洁身自好的蔡琰可不习惯身上终日脏兮兮的。
如此在荒凉的原野赶了几日路程,张煌与蔡琰这才再次摸到了官道,沿着官道来到了一座县城,即河内郡的野王县。
'徒步果然是慢啊……
心中感慨了一声,张煌临近城门时有些在意地瞥了一眼蔡琰。毕竟若是蔡琰在城门口大喊一声,张煌便只能立马带着蔡琰仓皇逃离了。
可奇怪的是,蔡琰却似乎并没有向当地县兵透露她被张煌强行掳走的事,而是乖乖地跟在张煌身后,像是一位贤惠的妻子那样。
张煌奇怪地瞅了蔡琰几眼。
可能是注意到了张煌的目光,蔡琰淡然问道,“怎么了?”她那平淡的语气,仿佛又回到了张煌初见她时那样,唯一要说有什么区别,恐怕就是她那双并无几分神采的眼眸。
“呃,没什么……对了,我打算在这里弄一辆马车,再不济也弄一匹马……”
“嗯。”蔡琰轻轻应了一声。
之后,张煌便在城内用身上仅剩的那些银票折价买了一些米,然后就带着蔡琰准备离开。
见此,蔡琰诧异问道,“不是要买马车么?”
“这个嘛……”张煌颇有些尴尬。
蔡琰这才想起方才买米时张煌已经用掉了仅剩的银票,恍然说道,“你没有钱了?”
“唔……”张煌含糊地应了一声,毕竟在他看来,在女人面前承认自己没钱,这可是一桩十分丢脸的事。
“那你如何买马……”说了半截,蔡琰这才想起眼前的男子那可是一位懂得妖术并且又刀枪不入的异士,虽然品性不堪,但是本领十分高强。聪慧过人的她立马就明白了张煌的打算,皱眉问道,“你莫非是打算……打劫过往马车?”
望着蔡琰那失望又带着几分厌恶的眼神,张煌无从辩解,毕竟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找一个看起来像是为富不仁的家伙,劫那家伙的富,济他张煌的贫。
微微摇了摇头,蔡琰从发髻上摘下了自己的玉簪,递给张煌道,“用这个去换吧,莫要伤及无辜。”
“……”张煌错愕地望着蔡琰,他想不通蔡琰为何突然有这么大的改变。
见张煌久久未有动静,蔡琰轻叹着用恳求的语气说道,“偶尔你也听一听奴家的建议,求你了。”
瞧着蔡琰满脸恳求,张煌不由心中一软,与蔡琰一同将那枚玉簪贱卖了,用换得的钱买了一辆并不怎么样的马车。
张煌并不晓得,那枚玉簪,那本是卫仲道在与蔡琰确定婚约后所赠送的信物。
当然了,若是张煌晓得的话,恐怕早就丢了这玩意了。
因为,他对卫仲道相当不爽。(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复杂的心情
不知怎么的,张煌始终觉得这两日的蔡琰态度十分的反常。: 3w。23wx。
记得从河阳到野王县的途中,蔡琰简直可以说是对张煌恨之入骨,整日里闷声不语,行尸走肉一般。可是几日后到了野王县,蔡琰却逐渐改变了态度,对张煌说话也逐渐和颜悦色起来,只不过一双美眸中不时闪过丝丝仿佛认命般的自哀与自怜。
然后就是昨日,张煌与蔡琰到了山阳县,因为蔡琰将她的玉簪贱卖了,使得张煌身上有些钱财,因此,在抵达山阳县时,张煌毫不吝惜地将这些钱用还在蔡琰身上,找到一家客栈,订了个房间让她好好休息了一宿。
毕竟他们此前在野王县买的马车简陋不堪,蔡琰实在难以在车上稳稳安歇。
可不知怎么着,自打第二日再从山阳县出发时,张煌就觉得蔡琰的态度又变得诡异起来。还记得前几日,蔡琰甚至于都不在乎在张煌面前脱光衣衫清洗身子,可今朝,始终面色通红的她却怎么也不敢与张煌对视,哪怕是有时候两人的视线不慎撞在一处,蔡琰亦立马心虚惶恐地转移视线。
再者,蔡琰那双重新恢复神采但是却多了几分莫名神色的眼眸,亦让张煌感觉诧异。
“倘若方向没错的话,下一个会经过的县城便是林虑县,过了林虑县,再赶差不多一日的路程,便到了魏郡……不过从这里去林虑县,恐怕免不了要在荒郊野外露宿一日。……先跟你打个招呼。”
“呃……哦哦。”不知怎么,瞅了一眼满脸疑惑的张煌,蔡琰面红耳赤地连连点头。
“……”张煌惊疑地瞅了蔡琰两眼,便顾自驾驭着马车缓缓启程了。尽管这几日蔡琰似乎已完全打消了逃跑的念头,但张煌还是免不了要提醒她几句:“这里是山阳县,临近并州上党郡,河北几个州中。便属并州贼寇作乱情况最甚……所以没事的话,尽量别抛头露面,免得节外生枝。”
不得不说张煌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并州非但是受北方外族侵害情况最严重的州,而且还是贼寇流窜情况最恶劣的州,中原一带大部分的亡命之徒,不是逃到幽州就是逃到并州,就是因为幽州与并州的治安最差。记得,臧霸与太史慈在犯事后也曾请人托辞逃往了幽州,可见一斑。
“嗯嗯……”蔡琰连连点头。看似是将张煌的叮嘱牢记心中,可实际上,此时张煌所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她只是心不在焉地点着头而已。在她心中所想的,满是昨日在客栈时洗浴的前前后后。
当时,因为终于到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地方,蔡琰舒舒服服地洗了一个澡,然而在洗澡的过程中,她震惊地发现。原来她此时此刻竟依然是完璧之身。
这个发现可是相当要命的,毕竟她起初一直坚信,她在昏迷期间,肯定是被张煌趁机给侵辱了。占了清白。因此,她在醒来后气愤地呵斥张煌,辱骂张煌,可惜却反而被张煌的气势与威胁给吓住了。吓地别说逃走了,连自刎也不敢,生怕张煌像他所说的那样。真的去找她妹妹蔡琬作为代替。
自古女子大多逆来顺受,见无力反抗,蔡琰便只好勉强、违心地说服自己,反正在她看来,她已不慎**于张煌,这或许就是她这辈子的宿命。
于是乎,那几日蔡琰在思考的问题从如何逃离张煌的掌控顺利回到河阳或者是河东卫家,逐渐演变为如何规劝张煌这个误入歧途的家伙如何走上正途,毕竟那时蔡琰觉得,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于张煌的她就意味着她与张煌的人生已系到了一起,哪怕是不巧得抽中了这枚下下签,蔡琰还是希望自己的男人做一个正直的人,而不是像张煌之前那样,在身上无钱的情况下,竟然打起了打劫的主意。
而这一切的态度改变,都建立在她误以为她自己已**于张煌的这件事上,但是昨日在客栈内一番检查后,她却震惊得发现情况并非她所想的那样,这不由得让她全盘推翻了之前那番认命的打算,重新替自己谋划起来。
至于谋划什么?无非就是从张煌手中逃脱,逃回河阳或河东卫家罢了,毕竟她与河东卫家次子卫仲道的婚事,那是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约的,哪怕是她自身,也没有权利去推辞、拒绝。若是她已**于张煌,那么,无颜再回河东卫家,无颜再见父亲、妹妹的她也就只能死心,从此舍弃蔡琰这个名字,跟随张煌做一个无名无姓的女子,过罢这一生;可如今既然她并未**于张煌,那么,她就还有回到河东卫家的可能,还有挽回其父亲蔡邕颜面的可能,不至于让她的父亲、让她的妹妹,因为她而被河东卫家所质问、责难,甚至是辱骂。
毕竟来自女方的悔婚,那可是会令河东卫家颜面扫地的大事,不难猜测若是此事真的发生,河东卫家将会如何对待她蔡家。
'可是……
蔡琰悄悄地打望着在前面驾驭马车的张煌,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
倒不说她十分畏惧张煌这么个刀枪不入甚至还会妖术的恶徒,事实上,在经过五六日的相处后,她已逐渐地发现,张煌其实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么穷凶极恶,甚至于,很多时候蔡琰根本瞧不出那竟会是一个强掳良家女子的恶徒。若硬要有什么的话,那就只有张煌为人处世的态度让蔡琰难以苟同。
就拿之前买马车一事来说,当时张煌竟打算在城外用武力打劫有钱人家的马车,更让蔡琰觉得可怕的是,张煌竟然觉得这种做法是符合这个肉弱强食的乱世的。
'强者践踏弱者攀登高位,弱者匍匐于地成为阶石……
蔡琰至今还记得当时她询问张煌为何要那么做时他那句话,以及理所当然的表情。
按照蔡琰对张煌的了解,她觉得这个心肠并不坏的年轻男子按理来说不至于会说出这种铁石心肠、冷血残酷的话来,后来她才知道,这句话来源于张煌曾在雒阳时所结识的一个交情不错大叔,是从对方的口中说出来的。
陇西的恶蛟,董卓、董仲颖。
尽管蔡琰并不太清楚董卓。但她还是忍不住在心中大骂那家伙误人子弟,因为在她看来,像张煌这个年纪的年轻男子,本应该有人教授他正确的为人处世,而不是告诉他这种暴戾而残酷的言辞,让张煌潜移默化地觉得那就是在乱世当中的存生之道、立身根本。
本来蔡琰是打算就这方面好好规劝张煌的,以他的女人的身份,逐步纠正他在某个真正的暴徒那里所受到的影响,但是突然发现自己尚且是完璧之身后,蔡琰便无心再思忖这件事了。
而除此之外。蔡琰觉得张煌还算是一个比较正直比较侠义心肠的人。
毕竟在这一路上,张煌并没有对她怎样,反而是她自己,做了一件让她羞愤难当的事。
一想到自己曾赤身**地在张煌面前堂而皇之地清洗身子,蔡琰顿时羞地面色通红。她不由地深恨自己当时为何不仔细检查一下,以至于犯下了这种难以挽回的错误。
面色通红的蔡琰,不由得想起了那时候张煌那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的模样,亏她当时还一脸鄙夷地讥讽张煌装模作样,可笑之极。现在想想,恐怕这可笑之极的却是她自己。
“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煌的声音打算了蔡琰的胡思乱想。她这才意识到,似乎这一整日的光阴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期间悄悄流逝了。以至于天色转眼间便到了傍晚。
“哦……哦……”不敢望向张煌的眼睛,蔡琰只感觉耳根发烫,惶惶地点了点头。
张煌诧异地瞅了蔡琰两眼,倒也没说什么。找到了背风的落脚处,将马车拴在附近的一棵树上。
“我去找点柴火来。”张煌点头对蔡琰说道。
见张煌说完就要转身离开,蔡琰不免有些意外。犹豫着问道,“不需要奴家跟着么?”
“什么?”张煌闻言诧异地转过身来。
见此,蔡琰没来由地心中微微一惊,小声说道,“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