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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大豪杰-第1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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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北军中侯刘表带着几分调侃笑道,“卢公可是顾忌那‘张白骑’?”
  卢植有些无奈地望了一眼给张煌取了“白骑”这个绰号的刘表,见他脸上甚至挂着几分捉狭、揶揄之色,心中更是哭笑不得,在无奈地摇了摇头后,他这才徐徐说道,“算是吧!……小小一个平乡,北军随时可取?但是那‘张白骑’……方才在那名骑士进帐时,老夫其实更希望那‘张白骑’困守平乡……”
  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困守平乡就意味着战死在这里,因此卢植话中的意思不难理解,那就是,他希望张白骑,不,应该是张煌,死在平乡!
  “……”卢植的回覆让刘表微微一惊,他当然不会认为卢植说此番的原因是因为记恨张煌,记恨张煌仅仅带着数十骑黄巾杀入北军当中,并且在众目睽睽之下两度行刺他这位北军主帅,令他在整个北军面前丢了面子。
  皱皱眉细细思忖了片刻,刘表用凝重而又带着几分怀疑的口吻低声说道,“不至于会成为心腹大患吧?”
  “难说!”卢植长长叹了口气,捋着胡须徐徐评价道,“老夫观那‘张白骑’年龄尚不及弱冠,但却有这般武略与胆识,此等人物,若是不趁其在幼苗时便予以剪除,日后必定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卢公这话有些过重了吧?”刘表满脸疑窦地望了一眼卢植。平心而论,虽然在战场上刘表很是看好张煌的勇武与胆识,但那实则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说白了,刘表觉得自己若要对付此人必定手到擒来,因此他这才毫无顾虑地当着卢植以及各营校尉的面夸奖张煌。并且给张煌取了“白骑”这个绰号。可实际上呢,刘表对于张煌的评价,却是“很厉害、但也仅此而已”这么一句罢了。可没想到的是。卢植竟将张煌视为日后朝廷的心腹大患,这让始作俑者的刘表难免有些吃惊。
  “只是老夫的揣测。”见刘表一脸怀疑的样子,卢植也不再解释,一笑置之。
  然而刘表反倒是来了兴致,见此笑着问道,“卢公善于识人,天下皆知。就好比伯圭兄……表有些好奇,不知那‘张白骑’比之伯圭兄如何?”
  刘表口中的伯圭兄。指的正是卢植的得意学生之一,并且,是如今已升至中郎将这等高位的幽州名将,公孙瓒。
  不同于张煌这种初露头角的小角色。公孙瓒在幽州的名气那可谓是人尽皆知,尤其是被他征讨过的西乌桓,都畏惧地称呼他为“白马将军”,威名毫不亚于“江东的猛虎”孙坚、“陇西的恶蛟”董卓,都属于是威震一方的猛将。甚至于,由于公孙瓒曾在仅率领三千骑兵的情况下便击破了西乌桓数万骑兵,因此他的名气甚至还要在孙坚与董卓之上。
  但是被提起这位得意弟子的卢植,他的心情却并不是很乐观,因为他就看透了公孙瓒的秉性:记过忘善。
  记过忘善。顾名思义,就是经常会记得别人的不好、却忘记了别人的好。这种性格的人,注定不会有太多的朋友。更难以成为人主。因为记过忘善换句话来解释就是赏罚不明,这是身为人主最忌讳的事。
  因此,说实话卢植并不看好公孙瓒,哪怕公孙瓒如今已成为显赫的中郎将,那也仅仅只是在武略方面而已,但是在做人方面。公孙瓒所欠缺的,则是身为人主的胸襟与器量。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他的这种性格,注定他日后很难成就大事,因为在很多时候,个人的人脉始终是有限的,更多的还是得依靠宾朋的人脉,可惜这恰恰就是公孙瓒的不足。
  回想起当时张煌孤身陷于北军五营校尉当中,情况危急,可那数十骑依旧未退,反而杨奉还牵战马过来助张煌逃离,卢植微微摇了摇头,淡淡说道,“难以比较。”
  卢植的本意是想说张煌的人格魅力远在公孙瓒之上,因此两者间无从比较,毕竟他不可能以两者如今的成就来衡量两者的才能,要知道公孙瓒如今年已过三旬,张煌才多少岁数?尚未弱冠!两者间整整相差十多年呢。十多年的光阴,谁晓得日后会出现怎样的变故?
  想到这里,卢植脑海中不由地浮现另外一位学生的容貌,一位看起来粗枝大叶、难有成就的学生,受叔父与同宗接济才有机会拜入他门下的学生,刘备、刘玄德。
  相当匪夷所思的,公孙瓒在文韬武略上都远胜刘备,但是卢植却更加看好后者,因为刘备的性格恰恰是公孙瓒的相反,即是记善忘过。说白了就是待人十分宽厚,能够容忍别人犯下的错误。这样的性格,在卢植看来那才是身为人主已具备的。至于什么文韬武略,卢植倒不是看得那么重,毕竟要是什么事都由主公在做,那还要部下、幕僚做什么?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神游天外的卢植点点头对刘备做出了评价。
  帐内众人闻言一愣,他们哪里晓得卢植其实评价的是他另外一位学生刘备,皆误以为评价的是“张白骑”,不过细细一想,他们觉得卢植这话倒也不失道理。
  因为在此之前,他们从未听说过黄巾军中有个叫做“张晟”的小将,换句话说就是无名之辈,而今日,那位无名之辈,却是让他们整个北军丢尽颜面,这不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么?
  “是这个道理没错。”射声营校尉马日磾苦笑着点了点头,旋即,他轻笑着说道,“不过有整个越骑营,相信卢公所说的‘心腹大患’,终将陨于此战。……就算那‘张白骑’逃地再快,也逃不出两千五百越骑营骑士的追捕吧?”
  此人是大儒马融的祖孙,而马融恰恰就是卢植的老师,因此,他与卢植的关系极好,虽然按照辈分卢植要长他一辈。
  卢植愣了愣,这才醒悟过来,为了不至于让人看穿他方才其实是神游天外,只得含糊其辞地点了点头。
  所有人,无论是此刻在帐内的卢植、刘表、刘绛、马日磾、鲍鸿,或是已率领长水营接管了平乡县的马窦,亦或是正率领着两千五百越骑沿途追赶张煌的伍孚,他们都下意识地认为,张煌费尽心机想要缴获的那四百多匹战马,应该是用来帮助其黄巾军士卒从平乡县撤离的。
  事实上,在此之前张煌自己也是这么考虑的,毕竟若是三人同骑一马的话,虽然作战能力微乎其微,但是论脚程那是绝对要比光凭两只脚来得快。哪怕身后有越骑营骑士的追杀,也不至于连一线逃走的可能都没有。
  可当他们在两个时辰前正准备从平乡县撤离时,张煌却突然改变了主意,将三人共骑一马的一千余黄巾打散,变成了一支近千人数的步兵,与一支四百人数的……骑兵!
  而此时,那个突如其来闪现在脑海中的疯狂主意,让张白骑与他麾下的四百骑黄巾,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北军所屯扎的三兴林原,借助夜色之便,遥遥观瞧着这个暂时没有了长水营与越骑营两支轻骑兵军队的北军主营,而且还是一座因为时间问题就连营栏都没有尽数围定的北军主营。
  望了一眼身后黑压压的部署,一马当先的张煌压低声音说道,“想去撒尿的速度去!待会,中途可不会给你们撒尿的工夫!”
  在他左侧,郭泰咧嘴低声笑道,“过于激动,尿不出来。”
  张煌闻言不觉有些好笑,旋即,他深吸一口气,双腿一夹马腹,低声喝道,“上了,小的们!……叫卢植老儿大吃一惊!”
  “喔喔——!”
  在深沉的夜色掩护下,北军将士想当然的、早已借助马力逃之夭夭的张煌,竟带着四百名黄巾勇士,坐跨着此前从北军越骑营骑士那里缴获来的战马,迅猛地朝着北军的主营杀了过去。
  谁也不曾早早预料,本打算用在撤退上的那四百匹战马,最后竟然用来夜袭北军的主营,包括身为当事人的张煌。
  '这战术,简直毫无章法可言……
  跟在张煌身后,卞喜、郎平等将领有苦难言,天晓得明明说好是撤退的,怎么突然间就变成夜袭北军主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醒悟

  ——————时间回溯到半个时辰之前——————
  在张煌等人撤离平乡县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北军长水营校尉马窦遵照主帅卢植的判断,率领着长水营骑兵顺利地进驻了平乡县,收复了这座被黄巾军占据已久的县城。
  因为平乡县是第一个收复的县城,并且城中的百姓被黄巾军带走了大半,空间十分宽裕,因此,卢植理所当然地将此地选择为他攻略冀州黄巾贼的首个据点。
  正因为如此,马窦对这座县城的安全情况颇为重视,以至于他在接管了平乡后,并没有率领麾下骑士们追击远遁的黄巾军,而是命令他们分作各个小队,一部分在城中巡逻,一部分在城外巡逻,查探城内是否有黄巾军的细作留下来。顺便,他也要肩负起安抚受惊百姓的职责,毕竟并非是所有的百姓都愿意跟从黄巾军迁移至曲周,作为大汉的正规军,北军自然是做到对百姓秋毫无犯。
  等到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马窦便命人往魏郡、河内传递消息,命负责北军后勤粮草事宜的军夫们,从今日起将平乡县作为他们押送粮草的终点。
  当然了,在忙活这一些事的时候,马窦也没忘记向时刻等待着他消息的越骑营发送消息。
  “嗖嗖嗖——”
  三支火箭朝天射出,在如此寂静深沉的夜色中,哪怕是隔得老远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果不其然。马窦这边刚命人在平乡县内朝天射出火箭,离县城近十里地之外的越骑营便当即有了行动。
  “校尉大人,平乡县方向有三支火箭对天而射。想来定是长水营给我军传递的消息。”
  越骑营尉司马王緕第一时刻唤醒了正在闭目养神的前者,抱拳沉声说道。此人是越骑校尉伍孚的副手,有勇有谋深得伍孚的信任,昨日越骑营在最后关头以张煌那寥寥二十余人为诱饵,诱使平乡县开启城门,好使越骑营骑士趁机冲杀进城的计谋,便是出自此人的手笔。遗憾的是。黄巾军一方的张煌与郭泰都不是傻子,配合默契、心照不宣地坑了越骑营五百骑。损失了整整两成。
  虽然说后来那近五百越骑营骑士在面临绝境的情况下犹奋死反抗,并且还在长达小半个时辰的厮杀中换掉了黄巾军近千的兵卒,向黄巾军乃至天下展示了越骑营骑士的勇武,但是归根到底。终归是王緕的策略出了问题。因为在寻常时候,杀近千名黄巾军根本不需要他们越骑营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顶多数十骑而已,甚至极有可能全歼敌军而己方不伤一兵一卒。
  也难怪,毕竟越骑营是一支采用骚扰、游击、远射战术为主的骑军,跟长水营骑士以及屯骑营骑士的职责范围不同。
  “唔。”伍孚闻言睁开眼睛,神色冷峻地望了一眼远方夜空中那三支依旧还在升空的火箭。
  不同于伍孚那时在北军本阵撞见张煌时的轻松,眼下的他,包括尉司马王緕。以及麾下剩下的那两千左右骑士,他们心中无不是气愤填膺,恨不得立马找到张煌以及他那支黄巾军。将其碎尸万段,以此来祭奠那所牺牲的五百越骑营骑士的在天之灵。
  诚然,今夜的追击,对于越骑营骑士而言就是一场复仇之战,他们要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揣着此等心思与浓浓的战意,两千越骑营骑士在得到出击讯号后犹如两条游龙。在夜幕之下迅速地向远方穿梭而去。
  虽然平乡黄巾得到了本属于他们的四百余匹战马,但是伍孚相信。只要他们紧追不舍,始终还是能追上张煌等人的,毕竟据卢植的猜测,白昼间平乡县内的黄巾大概有差不多三千左右,撇除那五百牺牲的越骑营骑士临死前换死的近千黄巾军以外,应该还会剩下两千左右。
  两千人呐,在这等人数面前,区区四百匹战马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难道还能五人同乘一骑不成?
  开玩笑,就算是三人同乘一骑,再优良的战马也难以驮着远行,更何况是五人?
  因此伍孚心中暗自判断,那剩下的两千左右平乡黄巾,应该是八百人乘坐战马,而另外的一千两百左右则仍旧依靠双腿赶路。毕竟如果是两人同乘一骑的话,只要不策马疾奔,多少还是可以保障战马的脚力的,不至于将珍贵的战马活活累到暴毙。
  可奇怪的是,伍孚这两千越骑营骑士追赶了近半个时辰,却丝毫没有找寻到平乡县黄巾的撤退痕迹。
  这让伍孚感觉匪夷所思。
  “怪了,哪能跑这么快?”在夜幕下的荒野四下远望,伍孚喃喃嘀咕道。
  “不至于呀……”尉司马王緕也是急地满脸忧愁,咂咂嘴古怪说道,“就算黄巾贼二人一乘,好歹也要剩下千余步兵吧,怎么可能逃远?更何况是连我军的脚力也追赶不及。”
  “唔。”伍孚闻言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旋即回顾尉司马王緕说道,“可能是我军将士报仇心切,才没有发现贼军撤退的痕迹吧。……传我命令,放缓战马速度,众军士注意关注脚下,看看是否有贼军逃走时留下的脚印。……只要找到黄巾贼中的步兵,相信那八百左右骑着战马的步卒也不会太远了。”他在话中并没有称呼那八百左右的黄巾为骑兵,而是称呼为骑着战马的步兵,这是身为骑士或骑将的自傲。不过细说起来,伍孚的话也没有错,毕竟可不是骑上战马就算是骑兵的,要经过马术、枪术等长久的操练。而平乡黄巾的那些家伙,在伍孚看来就是一帮骑着战马的步兵而已。除了速度快些,马上与马下的实力相差并不多,甚至于。在马背上的实力还不如在平地上。
  “诺!”尉司马王緕抱拳领命,传递伍孚的命令去了。
  于是乎,报仇心切的越骑营只好遵从伍孚的将令,放缓了战马疾驰的速度,同时双目不时地审视他们经过的地方,看看是否有黄巾贼军遗留的脚印。
  可愈发蹊跷的是,尽管越骑营的骑士们已如此仔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找寻到黄巾军撤离时的蛛丝马迹。
  “难道黄巾贼并非是走这条路?”伍孚有点看不懂了。
  尉司马王緕也是频频皱眉,迟疑说道。“这个方向,可是径直通往曲周县的呀,难不成他们知晓我等会随后追赶,故意不撤向曲周。而选择广平县?”
  “不会是广平县!”伍孚闻言摇了摇头,沉声说道,“要去广平,则必定路过钜鹿县,郭典暂时加入我北军讨伐之师前,他麾下原先的兵丁,皆安置在钜鹿县附近,黄巾贼断然不会选择这条路便是,否则前方有阻挡兵马。后方又被我军追赶,保准全军覆没!……我觉得那‘张白骑’断然不至于连这种事都看不透。”
  “那就奇怪了。”尉司马王緕摸了摸下巴,皱眉说道。“不是往广平,也不像是曲周的样子,难不成那两千黄巾还能插翅飞了?”
  伍孚仔细思忖了一下,忽然灵机一动,反问道,“王緕。你说贼军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在明知我军会尾随追击的情况下。迂回绕一个大圈子撤退……唔,好像不太可能的样子。”说到最后,连他都有些犹豫了,毕竟眼下这片土地几乎可以说是已被他北军所控制,区区两千人数的黄巾贼又岂敢久处于敌方腹地。
  “真是蹊跷了,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再找找吧。”尉司马王緕宽慰道,“可能先前咱们不够仔细,叫撤退中的贼军听到了动静,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咱们原路返回,再仔仔细细搜查一番。”
  “唔……”伍孚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地说道,“你说的对,步兵单凭脚力断然不可能逃得这么远,想必是听到风声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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