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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梵莲封-第1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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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重荫却只望着她微笑,又望了望孔怀虚,未曾答言。
  “这蒹葭宫做一国之君的起居之处,是不是也显得寒酸了些?”宁葭向孔怀虚道。
  “听闻当日驰天帝在时,为修缮永清宫,广罗天下能工巧匠,耗时数月,上至雕梁画栋,下至杯盏碟箸,无不尽其精妙,又遍搜天下奇珍,充斥其间,这样的宫室,恐怕是神仙亦住得了。”孔怀虚道。
  “皇伯父自小便爱珍奇精巧之物,但有所求,无不尽其工艺。”宁葭道。
  “皇上可也中意永清宫吗?”孔怀虚道。
  宁葭望了望他,只微笑道:“我住惯了蒹葭宫,还是这里好些。孔丞相中意何处府邸?”
  “岂敢,”孔怀虚道,“但凭皇上做主。”
  宁葭只点了点头,向迟凛道:“你看城中何处清净些的地方,给他寻一处吧,但以简朴为要。”
  “是,皇上。”迟凛道。
  “这里并无别人,何必这样叫?”宁葭道。
  “礼数总不能缺的。”迟凛道。
  宁葭便也不再言他,转向孔怀虚道:“宁葭这么安排,可合丞相心意?”
  孔怀虚只向她微笑,道:“皇上怎么还自称名字?”
  “习惯了,便不想改了。”宁葭只笑道。
  玉溯回至天外泉,闭门阁内。
  “玉溯大人,怎么如此面色?今日朝堂之事如何?”胭脂奇道。
  “原以为殷宁葭多少也承了殷家王风,能为浣月开疆拓土,不想亦如当日我乌临国奉彦帝一般,甚至比他还蠢!”玉溯恨声道。
  于是,便将今日朝堂之上,宁葭所言所行略说一回。
  “想不到这殷宁葭竟会把到手的国土拱手让人,真是匪夷所思。”胭脂道。
  “可怜尊主他冤守多年、辛苦得来的江山,就这么白白地给丢了!”玉溯仍是气恨难平道。
  “那如今该怎么办?”胭脂道。
  “我能让她坐上这蟠龙椅,自然也能把她拉下来。”玉溯哼道。
  夜深之时,宁葭在灯下翻看历年卷宗。
  红萝坐在窗前打着哈欠,道:“这么些,哪里就能看得完了?早些睡吧。”
  “红萝姐姐困了就去睡吧,不必在这里陪我。”宁葭向她笑道。
  桃叶端了茶水进来,亦道:“皇上,是该歇息了,都已经三更了。”
  宁葭看着桃叶熟练地斟了茶水,递给红萝和自己一人一杯,默然不语。
  她既坐了这浣月国的主位,自然不缺侍奉之人。
  但桃叶仍如从前在启州时一般,对自己身遭之事照顾入微。
  “桃叶,你也累了,早些去睡,我一会儿就好。”宁葭道。
  “皇上怎么还说‘我’?是改不过来口吗?”桃叶道。
  “是啊,改不过来。”宁葭向她笑道。
  红萝走过来,将宁葭案上卷宗皆收了,拉了她起来,道:“罢了罢了,都什么时辰了?先去睡了,明儿再看不迟。”
  宁葭便也随她走了去,两人绕过海棠屏风,同在榻上睡下了。
  桃叶熄了灯,悄悄掩了门出去了。
  宁葭闭着眼躺了一会儿,忽睁眼望着已迷糊睡去的红萝道:“红萝姐姐,我想去一个地方。”
  “去看迟凛?”红萝兀自闭着眼道。
  “不是。”宁葭翻身坐起,“需小桀子送我一程方好呢。”
  “要小桀子送?去哪里?”红萝亦起身奇道。
  “红萝姐姐,可送我吗?”宁葭向她微笑道。
  “自然。”红萝摇头笑道。
  两人转过海棠屏风,拉开梨花门来,红萝放出小桀子,与宁葭乘上。
  桃叶已闻得动静,连忙开门出来,只见二人已作势待发。
  “皇上!”桃叶忙喊道。
  “等一下。”宁葭道,跃下身来,将桃叶抱起,又再跃至小桀子背上,道:“走吧。”
  “皇上这是要去哪儿?”桃叶急道。
  “青云村。”宁葭道。
  “青云村?”桃叶忽然有些愣神,小桀子已窜入云中。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55章 弦月西楼

  ☆、故地伤崇清新令

  鲲雀何速,不过一个多时辰,青云村已在脚下。
  微薄的日色只隐约可见。
  三人在村中一处茅屋后落下。
  “这是?”桃叶奇道。
  宁葭向她点了点头,拉着她向前走去。
  “这么早,都还在睡吧?”桃叶小声道。
  三人来至门前,院门开着,寂静无声。
  “奇怪,怎么连门也不关?”桃叶道。
  再看院中落叶满地,锄犁散倒在地,上面还蒙着一层灰。
  宁葭不觉心中一凛,忙上前去推那扇合着的破旧的木门。
  门应声而开。
  并无任何人声。
  没有任何生人的气息。
  “冯大叔他们家、搬走了?”桃叶更是奇道。
  “好像是……”宁葭顿道。
  这里正是冯阿牛的家。
  而此时,不过是一个又空又破的屋子罢了。
  三人便出门来,晨光已泛出,早起耕种的人们已经陆续出了门。
  “郑大婶。”桃叶向迎面走来的人叫道。
  郑大婶猛然见了她们三人,连忙跪倒在地,道:“将、将军恕罪、将军恕罪。”
  宁葭之事何等非常,浣月国上上下下,谁人不知?
  不过,宁葭即位不过两日,昭告天下之文书尚未送至启州,此节倒尚不知,是以郑大婶仍称“将军”。
  宁葭便欲去扶她,她却磕头不止,道:“当日并不知是将军在此,还敢……总之,都是民妇错了,请将军千万恕罪……”
  “郑大婶,”宁葭手上使劲,将她拉了起来。
  其他路过的村民,又都已远远跪在了地上。
  宁葭亦上前,将他们一一扶起。
  这些村民兀自战战兢兢,不敢言语,更不敢动弹。
  “郑大婶,”宁葭仍回至郑大婶处道,“冯大伯一家怎么搬走了?”
  “他们家?”郑大婶道,“哪里是搬走,是实在、过不下去,带着婆娘孩子、讨饭去了。”
  “怎么会这样?”宁葭大惊道。
  “他家里唯一剩下的一头牛都被牵了去,哪儿还能耕种?何况,他总跟官家的人对着干,现在几家的老爷都不把地租给他了,他还能怎么活?”郑大婶道,“唉,这都是造孽啊。”
  “那冯大伯现在人在何处?”宁葭道。
  “这却不知,他们家走了以后,就没有回来过。”郑大婶道,“也不只是他们家,这村里,还走了几家呢。”
  “还走了几家?”桃叶奇道,“这又是为什么?”
  “官里催着要缴房屋的租银,不按时缴的,便收了房子了。”郑大婶道。
  “房租之事,不是在祝县令罢免之时便已经免去了吗?”宁葭惊道。
  “祝县令走了以后,又来了一位柯县令,说还是照先例缴纳。”郑大婶道。
  “柯县令?”桃叶道,“他怎么也是这样?”
  宁葭蹙眉一回,道:“多谢相告,郑大婶且去忙吧。”
  郑大婶忙行了一礼,匆匆走了。
  “桃叶,可要回家看看吗?”宁葭道。
  “嗯,好久没有回来了。”桃叶道。
  于是宁葭与桃叶便向桃叶家中走去。
  一路之上所见村民,皆跪拜叩头。
  宁葭亦一一扶起。
  拐过几处农屋小院,便见一株梅树伸展着枝条,自墙内探出,正是桃叶家中。
  推开屋门,院中一切如旧。
  逃走那日狼狈慌乱,院中物事杂乱横倒,蒙着厚厚的灰尘。
  屋中亦是如此。
  一些保留着的旧木上,还留着烟火烧焦的痕迹。
  宁葭望着这些黢黑的痕迹,脑中又浮现出那个焦急而坚强的身影,侧头望向桃叶,倾洒的晨光映照着她明亮的脸庞,如初见时一般。
  “家里还和从前一样。”桃叶松了一口气道。
  又望向宁葭行了一礼,微笑道:“这还要多谢皇上。”
  宁葭亦向她点头微笑,眉间却忧思不去。
  桃叶额头上的疤痕,虽然被发丝遮去了许多,但隐约之间,其猩红之色仍难以不见。
  “也不知道冯大叔他们去了哪儿。”桃叶道。
  “要去寻他们吗?”红萝道。
  桃叶亦望向宁葭,宁葭却摇头道:“不必了,如今,我有何颜面见他们?”
  “这是哪里话?”红萝、桃叶奇道。
  宁葭却未答言,走出门外,道:“去学堂看看吧。”
  “孔先生的学堂吗?”桃叶忙跟出来道。
  “嗯。”宁葭点了点头。
  学堂的门开着,陈忠正在院中打扫落叶。
  “陈大哥,好久不见了。”宁葭进门向他微笑道。
  “将军?”陈忠倒吃了一惊,便要下拜。
  宁葭上前将他扶住,道:“不必多礼。”
  又道:“如今孔学士已在净月城中,陈大哥可愿同去吗?”
  “多谢将军美意,不过先生离开青云村时,嘱咐我在此看守门户,扫祭老爷之墓,陈忠不敢擅离。”陈忠道,又问道:“我家先生他可还好吗?”
  “他一切安好。”宁葭道。
  桃叶亦上前问好,说些别后之事。
  红萝则百无聊赖,来回走个不停。
  宁葭看她如此,笑道:“且回吧。”
  于是三人与陈忠辞别,唤出小桀子,三人乘了,仍往净月城回转。
  望云镇衙门得了消息,连忙整装来至青云村迎接三公主,却只扑了个空。
  三日后,朝廷诏书至启州,三公主殷宁葭即位一事,周知天下。
  拟国号为墨仁。
  且说宁葭与红萝、桃叶回至蒹葭宫,孔怀虚、柳重荫正在蒹葭宫等候。
  迟凛近日正忙于明丹、御风等地退兵安民之事,已多日不曾来了。
  见宁葭回转,孔、柳二人便向她行跪拜之礼。
  “皇上这是去了哪儿?”柳重荫道。
  “故地重游罢了。”宁葭道。
  “故地?”柳重荫不解地道。
  “青云村。”宁葭道。
  “却是那儿?”柳重荫道,“皇上怎么忽然想去那里?”
  宁葭蹙眉向孔怀虚道:“孔丞相,离凰县起事之后,县令之职是由何处任免?”
  “当日陶冶助全义军夺得离凰县,他自任主事,后遭林长空离间,便离了离凰县,皇上入主启州之后,县令之职是由离凰县众官吏推举,是县尉柯晋任了县令一职。”孔怀虚道。
  “这柯晋究竟是何人?”宁葭道。
  “柯晋是书香之家,一门七秀才,在离凰县亦算有些名声。柯晋更出才些,在州试中中了举,不到两年便任职至县尉。若论他个人,倒不曾听闻有何恶行。”孔怀虚道。
  “县尉所掌何事?”宁葭道。
  “县尉所司为县中衙门书事,整理、掌管文册、卷宗之事。”孔怀虚道。
  “原来如此。”宁葭道。
  “皇上何出此言?”孔怀虚、柳重荫奇道。
  “从前柯晋为县尉,手无寸势、笔无寸功,是以并无大错,如今他已为一县之长,权势在握,便已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宁葭道。
  “青云村可有何变故?”孔怀虚道。
  “青云村,比之我等身在其中之时,又已不同了。”宁葭道。
  便将今日所闻所见略说与二人知晓。
  “这个柯晋,怎么跟祝容竟是一丘之貉?”柳重荫愤声道。
  而孔怀虚却只静然不语。
  “先生,你怎么不说话?”柳重荫道,“难道先生就不生气?”
  “皇上以为,此事该如何?”孔怀虚却望着宁葭道。
  “皇上便拟下诏书一封,罢免柯晋县令一职,将他落狱,让他受些苦楚,以作惩戒,如何?”柳重荫道。
  宁葭却沉吟不语,稍时道:“柳佐史,户部账册查看得如何?”
  柳重荫不想她此时突然转了此话,倒楞了楞神,方回道:“近几年的账册已看得差不多了。”
  “如何?”宁葭道。
  “其中多有不实,难知其真。”柳重荫道。
  “此话怎讲?”宁葭道。
  柳重荫便取来两本账册,置于案上,与宁葭点看,指着账册上一处道:“此处记载礼乐之事,出银一千五百两,而三年前的账册记载为八百两。其间虽增加了一些细目,但其值不过三百两。”
  宁葭细看其所列之项,果然如此。
  “此处发放俸银之记,亦有虚假。”柳重荫道,“入库银两所记,其数亦与总数不和。”
  “想来他们做这样的事,已是纯熟了。”宁葭道。
  “从来官员必在账上做事,从前林长空至启州,第一件事便是与父亲重整账册。”柳重荫道。
  “为官之道,究竟为何?皆利之一字罢了。”宁葭道,“父皇在位之时,最忌贪腐之事,对营私舞弊、滥用掌职之事亦从不姑息,想启州卓远方,只因私吞朝廷赈修水利之银,便妻离子散、命丧京城,对其子女亦是深究同坐,然而,虽法令严厉,祝容、柯晋等人又何尝知道收敛?风声一过,便又行瞒天过海之事,甚至仗着天远地偏,更加明目张胆。人之寸心、贪婪无尽,但有微利,便敢行私刑、滥刑、贪赃、买官鬻爵、收受银钱、使权弄势等等诸般恶行。所以,父皇一生勤谨、克己,浣月却从不曾真正肃清。浣月之民,虽有仁君,却从不曾安稳……”
  宁葭顿了声,深吸了一口气,道:“召各文武大臣,在崇清殿等候。”
  旨意宣下,文武齐集。
  宁葭着蒹葭宫旧衫,端坐蟠龙椅,朗声道:“擢柳佐史为户部主司,彻查各地赋税、军需、俸禄、粮饷等事宜。”
  柳重荫跪接了圣旨。
  此令一出,浣月官员,人人自危。
  宁葭又道:“户部所有官员,将浣月土地、户籍,包括所有流落之人,全部彻清登记在册,不可有一处、一人遗漏。”
  众人皆领旨。
  “责吏部将所有官员,上至一品、下至七品,及七品以下各属胥吏之任免、职责、德行,厘清成奏。”
  宁葭又道:“孔丞相。”
  “在。”孔怀虚出列应道。
  “此事交由丞相督办,务必彻清。”宁葭道。
  “领旨。”孔怀虚道。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56章 弦月西楼

  ☆、多踌躇细论国策

  蒹葭宫。
  红萝在晨光中睁开眼,却见宁葭并不在榻上。
  红萝便亦起身来,转过海棠屏风,来至梨花门边,便见宁葭正在海棠树下舞弄那把衡水剑。
  “你如今做了这人间至尊至贵之人,怎么还使这把剑?也该寻把好剑来。”红萝道。
  宁葭闻得她声,收了剑回身向她绽开笑颜,道:“清漪姑娘与柳公子,他们二人仅一人一根树枝便可退敌三尺,可见并非利器方可。”
  “你如今不过是凡人之躯,怎好与他们相比?”红萝道。
  “我近日亦不曾偷懒,将当日冥河岸边所得之心法勤心修习,又进益了许多呢。”宁葭道。
  “你晚间迟迟不睡,只顾看些卷宗、奏折,白日又这般早起修习,也不顾惜自己吗?”红萝道。
  “放心吧,我很好。”宁葭道。
  “今日做些什么?”红萝道。
  “今日、确有些事要做。”宁葭道。
  说罢便传令宣召孔怀虚进宫。
  “怎么要见他?”红萝道,“又有什么事?”
  “有些事要向孔先生请教。”宁葭道。
  “你每日里忙这些事,也不去看看迟凛吗?”红萝道。
  “他正忙于退兵安民之事,我怎好去扰他?”宁葭道。
  “他再怎么忙,见个面的时间总会有的,你们已多日不曾见了,也该去看看他了。”红萝道。
  “他得闲时,自会进宫来望我。”宁葭道。
  “宁葭……”红萝又道,却被宁葭打断,道:“对了,红萝姐姐,还有一事。”
  “何事?”红萝奇道。
  “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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