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莲封-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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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方落,舞起红镰直砍向幽绝。
幽绝见状大惊,连忙闪身避开。
“红萝,你冷静点!”迟凛忙道。
“要不是他多事救了那个胭脂,宁葭怎么会死?”红萝怒吼道,“我先让他偿命,再把那个胭脂撕碎!”
口中说着,手中亦不停,又向幽绝劈去。
小屋狭窄,幽绝自窗户跃至院中,亦不辩解,只在红萝砍来时,适时避开。
红萝一把红镰带着盛怒与痛恨接连砍向他,院中翠枝被阵阵妖风折煞,纷纷断折。
迟凛追出房门道:“当日越天城外,因有圆觉大师与我师父同引万华朝佛阵以合麒麟之力,是以通得阴阳,起死回生,如今再去寻师父与圆觉大师前来,或者还可救得。”
红萝闻言,住了红镰,盯着幽绝道:“可救得她吗?”
“如今尚不知,不过,可以一试。”幽绝道。
“好,我现在就去青罗峰。”红萝道。
“速去速回。”迟凛道。
“照看好她。”红萝望了望屋内,向迟凛道。
说着便已唤出小桀子,跃身而上,直入云霄。
迟凛与幽绝便在绫荷居所切切等候。
当夜,红萝与清漪、柳默等同至。
“圆觉大师可有寻到吗?”迟凛连忙迎上道。
“桀风已去寻了,我们先回这里等他。”红萝道,“宁葭怎么样?”
“还是一样……”迟凛黯然道。
“清漪,你可去望望她吗?”柳默道。
清漪点头,进得屋内,检看了宁葭情状,向柳默摇了摇头。
柳默亦无奈。
天已破晓,然而,并不见桀风等来至。
“怎么还不来?”红萝望着一望无垠的天际,急道。
迟凛等亦是急切难安。
申时已过,方见远方白影乍现。
红萝即刻乘了小桀子迎上,果然是桀风乘了赤雪前来。
赤雪背上,却只得桀风与袁丘二人。
“怎么回事?圆觉呢?”红萝道。
桀风却一声不应,径直向前,落在了院中。
迟凛、幽绝、清漪、柳默、绫荷等已迎了上来。
“如何?”清漪道,望了望桀风与袁丘,奇道:“圆觉大师怎么不见?”
红萝已落下云头,道:“桀风,怎么不说话?圆觉在哪儿?”
“三个月前,我们云游至仙竹国一处村庄,那里突发疫病,他替人诊治……不想自己却亦染了此症,”袁丘道,“已经、死了。”
红萝忽上前紧紧掐住他的双肩,道:“你再说一遍!”
“圆觉他、已经死了。”袁丘望着她道。
“啊!”红萝突然撕心大喊一声,蓦然松开双手,向前拍出,击向袁丘。
桀风忙将袁丘拉过,张开兽骨萧竹扇,截住了她这一击。
红萝兀自不肯罢休,怒目切齿、妖气横冲,又将红镰拿在手中,转而劈向幽绝。
幽绝只好闪避开来。
红萝丝毫不歇,红镰挥舞如风,逼得幽绝步步后退。
桀风跃身挡在幽绝身前,将兽骨萧竹扇接住红镰,道:“你若真要打,我就陪你过几招吧。”
“我要杀了他!你闪开!”红萝道。
“红萝,人死不能复生,你又何必太过执着。”桀风蹙眉道。
“又一次!我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却什么也做不了!”红萝突然大吼道,眼中不知何时已溢满了盈盈的泪光。
迟凛、桀风、清漪、柳默、幽绝等皆知她口中所指,见她如此模样,一时都不知该如何劝慰。
“幽绝!若不是你救了那个胭脂,她早就死了!都是你!我今日必要杀了你!”红萝向幽绝怒道。
幽绝拨开挡在身前的桀风,向红萝道:“如果杀了我能让你忘记这些痛苦,幽绝任凭你处置就是。”
迟凛等见此情状,皆紧张地望着红萝。
红萝狠狠地瞪着幽绝,紧了紧握住红镰的手。
绫荷与品珠紧紧地靠在一起,紧张地不作一声。
红萝忽然将红镰收了,大步跑入房中,将宁葭的尸身抱了出来。
“你要带她去哪儿?”迟凛忙上前拦住她道。
“去哪儿?”红萝忽然顿住脚步。
她与红芙最深最重的记忆,都洒在了最想忘却的冥河边。
最想忘却的冥河边,却刻下了她最不能忘却的依恋……
可是,红芙说过,冥河边的一切,她都要忘记的……
迟凛见她愣在那里,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宁葭,抱在怀中。
只觉她身体冰凉如月,心中惨然,哑声道:“回净月城吧。”
宁葭一手向下垂落,红绫洒落在地。
舍念自红绫中飞出,在众人头顶绕了一圈,振翅向空中飞去,金羽翠冠没入云中。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61章 弦月西楼
☆、清苏琉轻解难缘
一行人回至净月城,将宁葭放至她自己的床榻之上。
桃叶、六顺、天天见了,不免痛哭失声。
“别哭,此事暂不宜声张。”幽绝忙禁住几人道。
桃叶等忙住了声,只小声啜泣。
清漪至孔怀虚居所,将此事悄悄告知。
正逢柳重荫在此,两人便急急赶来,见宁葭情状,知回天无力,亦是悲哭出声。
“孔丞相,此事非同小可,恐怕浣月又将会有一场动荡,务必思想一个万全之策。”幽绝向孔怀虚正声道。
“浣月不知能否过得此关……”孔怀虚蹙眉道。
夜已深沉,众人仍在毫无生息的宁葭榻前守候。
“孔丞相,如今此事暂不宜张扬,你与柳主司且回去,若总在这里,怕惹人生疑。”幽绝道。
孔怀虚点点头,道:“那我们便先回去,有了妥当之策,再来商议后事。”
柳重荫朝着宁葭洒了一回泪,与孔怀虚同出了屋门。
“你带他们俩去睡吧。”幽绝指了指六顺与天天,向桃叶道。
“不,我们就在这里陪着小棠姐姐。”六顺道。
“小宁她、真的不会醒过来了吗?”天天望着榻上毫无生气的宁葭,仍然不能相信。
迟凛与红萝皆在榻侧,闻他此言,面色戚然。
幽绝、清漪、柳默、桀风、袁丘等亦陪在屋内。
一夜寒风如冬,冰冷透骨。
天光微亮之时,桀风忽然立起身来,道:“舍念回来了。”
幽绝闻言,细细辩来,道:“确是舍念。”
走至院中,果见舍念一身金色羽毛,翠冠巍巍,自天而降。
见了幽绝,吐出一粒金色的丹丸。
幽绝忙接在手中。
舍念啼鸣不已。
桀风自后出来,道:“它道这是凤凰一族的元丹,可救生死。”
“果真吗?”幽绝惊道。
“嗯。”桀风点头道。
幽绝忙携了元丹回至屋内,递给榻侧的迟凛。
迟凛颤着手接过,小心翼翼地将它喂入宁葭口中。
红萝一眨也不敢眨眼,直盯着宁葭。
元丹入口,滚入宁葭体内。
不一时,只见雪白的光芒自宁葭身上散发而出,宁葭惨白的面色逐渐泛出微微人色,竟呼出一口气来。
“宁葭!”迟凛忙唤道。
“宁葭!”红萝亦急道。
桃叶等亦围至榻前,屏住呼吸,紧张地望着宁葭。
宁葭却躺在榻上一动不动。
“她怎么还不醒?”红萝急道。
清漪上前拿起宁葭手来,诊其脉象,虽然微弱,却明明在指间,舒了一口气道:“她已有了脉象,想是失魂时久,尚需些时辰。”
“那她就是不会有事了,是不是?”红萝紧望着清漪道。
“既有了脉象,得了气息,当无碍了。”清漪道。
红萝拿过宁葭一手,冰冷中已有一丝暖意,心中稍安。
“都守了一夜,也疲累了,去歇着吧,我在这里守着她罢了。”清漪向众人道。
“她已无碍,你们去吧。”幽绝向三个孩子道,“人多了反而不好。”
桃叶便领着六顺和天天出去了。
“迟凛,去打点水来,宁葭若醒了,恐怕要喝了。”红萝道。
“好。”迟凛便去打水。
见他出门而去,红萝望着榻上仍自昏睡的宁葭,向清漪道:“我想试试。”
“试什么?”清漪道。
“琉轻珠。”红萝道。
“琉轻珠?”清漪道,“便是无相境中那位前辈仙人所给的那颗吗?”
“正是。”红萝道。
清漪望了望柳默,柳默走来,向红萝道:“她迟迟不肯用这琉轻珠,自是顾念着你。”
“我都知晓。”红萝道,“我早已说了,到了人间,必要给她寻个可心的人。如今她自己既已寻得,我自然要让她成此心愿才好。”
说着,自怀中取出那颗剔透晶莹的琉轻珠,拿起清漪一手,放在了她的手心,道:“就托付给你们了。”
“我们会尽力而为。”清漪点头道。
红萝便退至一边。
柳默与清漪在宁葭榻前,结起清苏紫渊阵,将琉轻珠轻轻托起。
清苏紫渊阵紫气氤氲,琉轻珠银光如雪。
红萝在旁紧盯着此阵,丝毫不敢转眼。
迟凛打了水,推门进来,见了眼前之景,大吃一惊。
红萝将他拉过,道:“别出声。”
迟凛便将已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琉轻珠的银光越来越浓,照得清苏紫渊阵的紫色渐渐淡去。
这银色的光芒渐渐洒下,将宁葭笼入其中。
一片银色之中,忽隐隐见一缕黑烟自宁葭腹中摇摇升起,渐渐越聚越多,在银光之中合成了一个“封”字。
红萝见了此字,千思万绪,难以名状。
琉轻珠银色的光芒源源而出,渐渐向这“封”字汇聚,缓缓渗入其中。
黑色渐渐淡去,终于不见,只见银光亦渐渐稀薄,消散无踪。
琉轻珠已消失不见。
柳默与清漪收了阵法,回头向红萝微笑道:“总算宁葭她缘深福厚,不负这琉轻珠之力。”
红萝走至榻前,握住宁葭一手,轻声哽咽道:“宁葭,你们终于可以成亲了……”
宁葭又足足睡了三日,才终于睁开了眼。
春日温暖的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她红润的脸上。
宁葭坐了起来,呆望着眼前这一群熟悉的脸庞。
“我这是、怎么了?”宁葭道。
“宁葭!”迟凛将她一把紧紧抱住,泪水在此刻,滚烫而出。
红萝拍了拍迟凛,搂过他们俩,含泪笑道:“没事,都过去了。”
宁葭尚是一脸茫然,努力地回忆,终于想起来——胭脂的脸,自己的血……
还有眼前、这些又笑又哭、望着自己的熟悉的每一个身影……
“我没事了。”宁葭亦滑落了泪珠道。
忽瞥见红萝满面泪痕,冥河岸边诀别的那一幕蓦然撞进脑海,曼珠沙华的种种,立刻纷沓而至,不由得心中暗自一凛,拍了拍迟凛道:“我想下来走走。”
迟凛便放开了她。
宁葭下得榻来,向幽绝道:“幽绝,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我。”幽绝摇头道,将舍念元丹之事告知。
“原来是这样……”宁葭道。
舍念此时,正伏在门前。
宁葭走至它身前,向它深深施了一礼。
舍念起身来,走至她身前,将身去蹭她。
红萝将那段红绫递与宁葭,宁葭拿在手中,舍念便隐身而入。
“宁葭,”红萝拉过她,走到迟凛身前,又拉过迟凛,向二人微笑道,“难得清漪她们都在这儿,不如选个好日子,把你们的亲事办了吧。”
宁葭闻言,神色一惊,只道:“这、不必着急。”
“你的心事我尽知,”红萝柔目望着她道,“宁葭,你福深泽厚、与琉轻珠缘分非浅,如今已不需再顾忌什么了。”
“琉轻珠?”宁葭闻言大惊道,又望着迟凛。
迟凛向她轻轻点了点头。
“这么说、琉轻珠已经、没有了?”宁葭顿道。
迟凛望向红萝,又向宁葭点了点头。
“红萝姐姐……”宁葭转向红萝,泪珠滚落,哭道,“那你呢?你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62章 弦月西楼
☆、衷情夙愿共良辰
“时日还长着呢,总会有办法的,你看,我不是寻到了琉轻珠了吗?日后若再遇到那位仙人,我再向他讨一颗就是了。”红萝道。
宁葭却只望着她,泪珠滚个不住。
红萝将她揽入怀中,轻声道:“都会好的,会没事的……”
“皇上才方醒转,还须好生将养,都散了吧。”清漪向众人道。
桃叶便拉了天天与六顺出去,幽绝、袁丘等亦皆散去。
红萝松开宁葭,向她笑道:“我在这屋里呆了几日,也是闷坏了,且出去透透气。”
说着拉了清漪,向门外走去。
清漪会意,拉了柳默,一并出了屋门,回身将屋门又重掩好。
此时屋内静默无人,只剩了宁葭与迟凛二人在内。
宁葭望了望迟凛,迟凛却没望她,走至桌前坐了下来,拎起自己方才端进来的茶壶,自斟了一杯喝了,摩挲着手中已空了的杯子,默然望着洁白的杯身。
宁葭走至他身侧坐下,轻声道:“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迟凛望了望她道,“我说与不说,于你有何差别吗?”
宁葭陡然接了这么一句,细看他神色,顿道:“你这是、在生气?”
“皇上自有主张,迟凛一介微臣,岂敢使气。”迟凛道。
“我、”宁葭顿道,“对不起……是我欠她的,我以为,你会懂的……”
迟凛忽然转头直望着宁葭,道:“你知道我绝不会答应的,对不对?”
宁葭低了低眉,未曾回言。
“所以,你就一个字也不漏,全然不管我会怎么样,自己就跑去送死了是不是?”迟凛盯着她,字字咬得清楚。
“我、”宁葭道,“我不在了、你会过得好的……”
“那你来教教我,我怎么能过得好?”迟凛哼道。
“不是说,会忘了我的吗……”宁葭顿道。
迟凛默然望她一回,缓声道:“我以为,你会明白我的话……”
“明白?”宁葭道。
“如果‘忘’之一字是镇住封念咒的唯一之法,我会的……”迟凛道,“只要这人间还有你呼吸于其间,我无须再记起……”
“迟凛,我……”宁葭顿道。
迟凛伸出双手,握着宁葭双肩,哑声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了,除了‘不忘’,我还能做什么?如果忘了这一切,于我而言,这人间还能剩下什么?”
宁葭望着他,泪光如银,道:“我以为我都懂,原来我还是错了……我以为你会忘了我,我以为将浣月托付与你必然妥当,却不曾想过这托付只会变成你的‘不忘’……原来,我一直都不过只想着自己罢了……”
“宁葭,人世本非常,无论任何事,我都绝不允许你再做出这样的决定!”迟凛道,顿了一回,又道,“如今你立身于至高之位,所言所行或者难由自己的心意,如果果然非为不可,定要明告于我,若真不能周全,也有我相伴左右,绝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去的……”
宁葭怔然望着他,道:“你既说这样的话,却是不明白我了。”
“怎地不明白?”迟凛奇道。
“若这般连累于你,叫我于心何安?”宁葭道。
迟凛望着她,一时不语,稍时点头道,“确是此理。不如,你先赊些账给我,若真到那时候,就当我还了你的欠债便好了。”
“赊账?”宁葭道,“赊什么账?”
“你先与我成了亲,好生侍奉我,我自然感激,也好好好地回报于你,如何?”迟凛望着她笑道。
宁葭闻言,脸上热道:“你这是对皇上说的话吗?小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