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莲封-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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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微蹙双眉,忧虑满眼,还带着些愠怒。
“有栗原与她一处,也有个照应,你不用太担心了。”方伯安慰道。
“这孩子,越来越顽劣,这次把她带回青罗峰,非要好好叫她吃点儿苦头不可。”莲姨有些气恼道。
“罢了,何必气恼。”方伯笑道,“她不过是孩子心性,再长大些就好了。”
说着,拉住莲姨一手,柔声道:“看你也累了,就在这树荫下暂歇一会儿吧。”
“你就知道护着她,才把她惯坏了。”莲姨停了脚步,回头向他嗔道。
“好,都怪我。”方伯向她笑道。
“大概她一个人有些孤单吧,若是我们再有一个孩子……”莲姨有些怅然地道。
“怎么会?有小弥、栗原他们一起,还有清漪和柳默都在,你别瞎想这些了。”方伯揽过她肩来安慰道。
狐类修仙,三百年一次雷霆之劫。
能安然渡过的,寥寥无几。
他们的第一胎其实有四只小狐狸。
但是,全部死于雷劫。
为了让自己的孩子平安渡过,莲姨在怀榆儿的时候,自运修为化去其它几只小狐,独孕榆儿一只。
只希望她独得母体精血,体健骨强,能渡过这劫难。
一百多年前,榆儿遭遇了人生的第一次雷劫。
不负他二人期望,果然平安活了下来。
“榆儿也渐渐长大了,若你想再生,我们可以好好筹划筹划。”方伯向莲姨微笑道。
“都一把年纪了,还生什么?”莲姨笑道。
“我看你还和从前一样呢。”方伯向她笑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的话了?”莲姨脸上倒有些微红起来。
方伯向她微微笑开,携了她,走至树荫下。
两人相挨着坐下,头靠着头,闭眼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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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觉一股凛冽的杀气渐渐逼近,两人心中大惊,忙睁眼看时,只见一人白衫长影,正向他们疾步赶来。
他脸上的青色面具虽在炎炎烈日之下,却也闪烁着摄人的寒光。
待他走得近些,可见他白衫上所绣的并非原先的明黄扶桑花,而是白须赤面的朱厌之像。
他已握了猿杖在手。
一双深邃的眼睛,此时似乎盛着一潭万年寒冰之水,透着刺骨的杀意。
方伯与莲姨立刻警惕地跳起身来。
“小心。”方伯向莲姨低声道。
取出长剑,握在手中。
“嗯。”莲姨点点头,眼睛直盯着疾驰而来的幽绝。
不一会儿,幽绝便来至二人面前。
“你们是千年狐妖?”幽绝立住身子,目光在他二人脸上扫了一回道。
闻他此问,方伯与莲姨皆有些吃惊。
他们幻化人形,他如何识得?
幽绝看他二人不答,驱起朱厌之力,白光微微。
方伯忙执剑踏出阵型。
“果然不错。”幽绝探得气息,知玉溯所言不虚。
“是又如何?”方伯道。
“今日便是你们的死忌!”幽绝,冷然道,“若是束手就擒,可以让你们死得痛快一点儿。”
“小子口出狂言!”方伯哼道。
幽绝不再多言,猿杖挥出,白光切向方伯手中利剑。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47章 弦月西楼
☆、朱厌出双狐遗恨
方伯长剑横扫,亦是一道白光窜出,与幽绝白光相抵,双双散去。
幽绝再次挥动猿杖,两道白光分别卷向方伯与莲姨。
方伯长剑划出,抵去白光。
莲姨左手中多了一个深蓝瓷瓶,右手牵引,蓝冰如练,白光退去。
她将雪山晶制成冰轮给了榆儿,自己手中所执乃冰川之水。
幽绝又连攻几次,皆是白光。
若依榆儿所言,朱厌动时,狂暴凶猛,红白相间。
朱厌全出时,赤红如血。
朱厌之力狂躁冲突,则会现出朱厌之像。
此时幽绝连出白光,似是有所顾忌。
方伯望了望莲姨,莲姨向他点了点头。
莲姨右手轻挥,幽绝身上便多了一层沁蓝冰层,将他牢牢缚住。
方伯长剑横空,划出一个天煞阵。
百余道耀眼的光芒同时刺向幽绝。
此人如此凶险,又与榆儿孽缘牵扯,万万留不得。
夫妻二人亦有心置他于死地,以绝后患。
知他朱厌在身,因此手下不敢踌躇。
这天煞阵威猛无比,再辅以冰力缚术,他二人此招从未失手过。
白光尚未至,却见数道红光迸出,冰层碎裂掉落。
红光如柱,将方伯天煞阵冲散。
幽绝轻身跃起,欺近莲姨,猿杖点出。
莲姨忙撤身后退,避开一击。
再看幽绝面相,已全然改变。
雪白的长须迎风翻飞,左边的脸上亦铺满白色的绒毛。
虽然右脸被青色面具遮住,但狰狞凶恶之相不仅未减,反而更让人心惊。
双手上赤红如焰,炙热夺目。
“哼、你们两个想杀我?”幽绝冷哼道,“不自量力!”
此时,他浑身被烈焰般的红光笼罩着。
眼中、不、不只是眼中,他的全身都迸射出浓烈的杀意。
方伯、莲姨正震惊于朱厌之凶猛,见他此状,心中更是大惊。
“这般猖狂,我先杀了你!”方伯向他怒道。
莲姨心中已知今日凶险,扯了扯方伯袖角,悄声道:“不可勉强。”
方伯望了她一眼,向她嘱道:“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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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姨向他点点头,右手轻抚瓶身,一缕淡淡蓝烟自瓶中升起。
幽绝眼前忽然出现许多白色狐狸,四下奔跑不停。
这些狐狸忽然掉转头来,个个龇牙怒目,向幽绝步步逼近。
幽绝白光切出,却只如切在空气中一般。
那些狐狸丝毫未损,仍向着他一步一步逼近,要将他撕裂果腹。
此定是狐类幻象,幽绝立刻凝住心神,闭上了双眼。
无数次暗室中的死里逃生,使他练就了超出常人的听觉。
此时,他闭上双眼,全不看眼前幻象,却将每一丝细微的声响都收入耳中。
方伯列开六狱阵,一把长剑携风裹电,以极快的速度向幽绝刺去。
六狱阵开时,集方伯所有修为于一击,不到紧要关头,轻易不用。
然而,此时方伯并无胜算。
长剑方出手,立即拉起莲姨向后急掠而出。
幽绝身上赤红光芒卷出,长剑立刻碎成了齑粉。
“休想逃!”幽绝立刻飞身追出。
“你先走!”方伯将莲姨推出一尺来远,向她喊道。
“不!”莲姨忙回身赶来。
“快走!”方伯急道。
今日断不能全身而退,总要保住她!
“一个也别想逃。”话音未落,幽绝已至近前。
两道赤红光柱卷向二人。
其气如洪,尚未至时,已觉气息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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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运起雪莲阵抵挡,将莲姨与自己纳入阵中。
莲姨驱尽法力,将冰壁护住方伯。
“你这是……”方伯急道。
红光压至,雪莲阵崩去,赤焰卷向莲姨。
“不要!”方伯在冰壁之中,再要驱动阵法,却已不及,当下撕心喊出。
红光散去,猿杖正点在莲姨肩上。
瓷瓶已到了幽绝手中。
另一道红光撞碎冰壁,正点在方伯胸前。
“若不是师父要你们的皮毛、狐血,你们早就死在我杖下了!”幽绝身上红光如血,冷哼道。
猿杖高举,向二人头部击下。
“榆儿……”莲姨微弱地叫了一声便再也没了声息。
两人倒在地上,现出雪白狐狸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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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榆儿在兰沃村照护身染疫病的二皇子熙昌。
虽仰仗双宜丹之力,熙昌勉强能走动、说上几句话,也能吃下一些粥菜。
但他的病还是一天重似一天。
三日过后,即便服下双宜丹,他也已经无法下床了。
脸上黑色愈重,嘴唇更是干裂得厉害,血痕斑斑。
榆儿心急如焚,几次去寻御医。
傅立义与关辙亦烦恼焦急,却苦无良方。
每天皆有数人死去,又有新的人染病。
连看守的士兵、看病的大夫中也已有几十人死去。
所有死去的人都被送到村东尽头,以火焚尸,死无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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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栗原!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榆儿两眼忘穿,仍不见栗原回转。
算算宣州距离青罗峰不过两千多里,栗原一日便可飞行一千里,来回需四日。
但若与清漪姐姐乘青思同来,三日也就够了。
怎么还不见人影?
该不会,清漪姐姐不在青罗峰!!
想至此处,更是坐卧难安。
从前长离哥哥还未入魂之前,清漪姐姐日夜守护绛石苏花,盼它早日结子,几乎寸步不离青罗峰。
可长离哥哥早已入魂,又修得仙法,两人倒常出去结伴长游。
没有清漪姐姐,还有雪爷爷。
可是栗原带着雪爷爷回来,又要多花两天时间了。
他就不会借赤雪用一下吗?
还是,桀风哥哥也不在?
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她是胡猜乱想,一刻难安,总望着天空发呆。
“你在等、谁?”熙昌躺在床上,虚弱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等人?”榆儿道。
“我是不能起身,眼睛还是看得见的。”熙昌微微扯了扯嘴角,却完全笑不出来,只觉干裂处一阵疼痛。
榆儿将布巾在桌上水碗中蘸了水,替他擦拭嘴唇。
“我是在等人。”榆儿道,“若她能来,说不定你们都能活下来。所以,你一定要撑住。”
“好。”熙昌只轻声说道。
“你怎么不问她是谁?”榆儿道。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何必问她是谁。”熙昌道。
“也对。”榆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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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闻窗外一声清脆的鸟鸣,榆儿顿时大喜,冲出门去。
一只雪白翅膀、赤红短喙的家鸽大小的小鸟正在空中盘旋。
“青思!青思!我在这儿!”榆儿在院中又跳又叫。
青思见了她,向她飞来,落在她肩上。
“你终于来了,清漪姐姐在哪里?”榆儿伸手抚摸着它的小脑袋,欣喜笑道。
“你这丫头,真是胡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轻声责道,“这里可是疫病重地,你也敢一个人跑来。”
话音未落,一个素白衣衫的女子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青色长衫的男子。
正是清漪与柳默。
榆儿方要迎上,栗原自他二人身后跑过来,拉住榆儿左右看了一回,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可回来了!”榆儿道,“等得我都快急死了!”
“这么急?那今晚洞房吧。”栗原笑道。
“没脸没皮。”榆儿斜了他一眼道。
甩开他的手,向清漪走过去,一把抱住清漪的腰,道:“清漪姐姐,你可来了!人家想死你了!”
“你少惹一点祸,我就谢天谢地了。”清漪笑着拍了拍她的肩道。
随即正色问道:“人在哪儿?怎么样了?”
“在屋里,先进去看看吧。”榆儿忙将清漪、柳默等领进屋内。
“殷医士,这是我清漪姐姐,她很会治病的,现在有她在,你就放心吧。”榆儿向躺在床上的熙昌笑道。
熙昌看进来的这位姑娘,约莫二十岁不到,甚是年轻,脸上浮现出犹疑之色。
清漪将他脸色细看一回,又将手脚皆看一回,再细问有何不适,熙昌也都一一作答。
“二皇子,让我替你诊诊脉象吧。”清漪道。
“有劳。”熙昌道。
清漪自袖中取出一方四方绢巾,轻覆其腕,细细诊来。
稍时诊毕,收了绢巾。
“清漪姐姐,究竟怎么样?”榆儿向清漪问道,一双眼直盯着清漪,只觉自己呼吸也有些不畅了。
“无碍,我开下一方,照方服药七日,当可痊愈。”清漪道。
“真的吗?”榆儿紧紧抓住清漪胳膊道。
“这孩子,清漪姐姐的话也不信?”清漪向她微笑道。
袖中取出纸笔,果然写下一方,交予榆儿。
榆儿接过方子,向熙昌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我清漪姐姐可是神医!”
熙昌亦是错愕,不想她年纪轻轻,医术竟这般了得。
傅医士与关医士行医数十年,在此月余,仍苦无良方,她竟能一次诊断。
心下敬服不已。
“我现在就去抓药。”榆儿拿着药方,欢天喜地地跑了出去。
清漪望向柳默,两人相视而笑。
“等等我,我也去。”栗原追着榆儿出了院门。
“二皇子,你先歇息一回,我去将这绢巾冲洗一下。”清漪向熙昌道。
“姑娘只叫我殷医士便好。”熙昌道。
“也好。”清漪点点头道。
“姑娘自便便是。”熙昌道。
清漪起身来,寻了水,将绢巾反复冲洗几次,放在烈日地下暴晒。
自与柳默坐于院中树荫之下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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榆儿拿了药方,一溜小跑,来到傅立义所在土屋。
守卫士兵也不拦她,她径直走了进去。
栗原却被拦在了外面。
“他是我的朋友。”榆儿回头向守卫士兵道。
士兵们方才放行。
榆儿进了屋,将药方递到傅立义眼前,道:“别再翻你那些破烂医书了,快去照这个方子给我抓药来!”
傅立义接过药方,看了一回,脸色从大惊/变为大喜,道:“姑娘,这、这是……”
☆、绛苏良方除病疾
“看来,你的药书也没白念,总算还认得出这是好方子。”榆儿笑道。
“姑娘这方子是何处得来,这般奇妙?”傅立义问道。
“你先别问那么多,先抓了药给我去救二皇子,然后知会各位医士,照方医治,七日后必可祛除疫病。”榆儿道。
“好、好。”傅立义连忙应道,“姑娘请跟我来。”
傅立义领着二人,出得门来,向药草囤积之处走去。
到得地方,将药方递与管事之人。
药方所写并无稀有之物,皆是易得,此处皆有囤积。
不一时,那人便抓好药草,交予榆儿。
榆儿与栗原便先行回转。
“照此方按人头之数抓好,分派到各家各户,即日起开始服用。”傅立义向管事的药草监郎何其芳道。
“是,我这就着人去办。”何其芳回道。
傅立义回至屋中,将药方抄拟出来,分发到各位医士手中。
十几位医士看了,也有称其精妙的,也有不以为然的。
当晚,傅立义诸事完毕,领着一群医士前来熙昌居处,要见见这位开方的大夫。
清漪不惯这样场面,只让榆儿推了。
众人不得相见,悻悻而归。
熙昌照方服用了三日,果然脸上黑色褪去许多,精神也好了些,又可以下床行走了。
只是也去不远,只在院中略走一会儿。
其他村民照此方服用汤药,皆大有起色。
众人方信,此方果然正对此症。
更是对这位开方神医充满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