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臣-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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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快说啊!”
宫南絮看到他这样,愈发着急,她不敢大声说出来,只能低声问他。
凌暮时垂下眉头,尔后凝向她,“上次我离开朱雀堂去为皇上办事,就是去关外处理陈剑之一事的。”
“皇上让你杀他?”
宫南絮的眉头瞬间拧在一起,抓着他的手也在顷刻间使力,让凌暮时的手肘上传来一阵痛意。
“嗯。”
他点了一下头。
宫南絮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低下身子仔细为小皇子检查的东方宛云,下一刻回过头来问他,“她不知道这件事吧?”
“若是知道,我们二人早就闹翻了。”凌暮时捏紧双拳,眸光微闪。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跟她说。”为了护东方宛云的周全,她暂时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法子。
“这个我知道,你放心吧。”凌暮时让看着她,眸光中带着那抹让她熟悉不已的心安感。
“嗯。”
她点了一下头,便回到东方宛云身边。
“怎么样?”宫南絮假意问她一句。
“奇怪,我仔细查了一下,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啊。。。”东方宛云澄清的双眸中带着疑惑。
“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兴许是他变得闹腾了。”宫南絮笑着将她的手牵起来,没让她再继续帮小皇子检查身子。
“我还是给你开副方子,若是他再闹腾,你便叫人煎了药给他服用。”她放心不下,还是给她写了一份药方。
“好。”
宫南絮应承下来。
“好了,我与凌大哥要走了,若是有什么事,你可以随时派人通知我们。”东方宛云将药方写好后,叮嘱她一声。
宫南絮的心头上滑过一阵暖意,欣慰地开口回她,“我知道了。”
东方宛云与凌暮时对视一眼,二人的眼中均有浓情划过,随便便一同走出行云宫。
他们二人离开后,宫南絮的心头上的暖意愈来愈浓,将她整个人紧紧包裹着。只是浓情褪去后,她的心底里突然生出一阵愧疚来。
欺瞒东方宛云只是一时的缓兵之计,陈剑之的事早晚会暴露出来。她爹娘的死本就与凌暮时有关,如今他的手又染上了救她于危难之中的陈剑之的血,东方宛云会怎么样,宫南絮还真的不敢想象。
坐在马车内,东方宛云隐隐觉得不太对劲,总觉得凌暮时和宫南絮有什么事瞒着她,不然方才不会特意避过她,到一旁去讲话。
可是,他们二人不说,她亦是不会为难凌暮时。她曾经说过,只要能够像此刻这般与他在一起,她便知足了,别的不再奢求。
正将思绪抽回来时,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暖意,东方宛云落下眸子,凌暮时的手正覆在她的手背上。
她漾开唇角,与他对视一笑。
段诣朗镇守平南关多年,如今的平南关不仅比之前要安定许多,那里的大齐百姓皆过上了安居乐业耳朵日子。
霍弈城之前派人在荒漠中种下的树也已经枝叶繁茂,能抵御得住荒漠的风沙,段诣朗见到成效后,效仿他之前的做法,继续命人在还未植树的荒漠上种植,平南关的沙尘暴一年比一年减少。
慕容暄当年派他到平南关驻守时,曾向他承诺,若是他能改善平南关的沙尘暴,让那里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他便能回蕲州城中待上一段时日。
如今,他终于能回去了。
回到段府门前,段家一家子已经在府门前候着他了。段承韵一见到他,软糯糯地喊了他一声“爹爹。”便跑过去扑到他怀里。
段诣朗笑着弯下身子,将这个一家人疼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抱起来,举在空中,让段承韵不停“咯咯咯”笑着。
“韵儿这些日子有没有乖乖听娘亲的话?”他将她搂在怀里,抬起头看着她。
“有啊,不信您可以问娘亲。”她弯起双眼,脸上满是得意。
“好,爹爹信你。”
见到她这副乖巧的样子,段诣朗的心头乐开了花。
季雨芙和段沧明夫妇见到他们父女二人如此这般亲昵,亦是扬起了唇角,一家人一同往府内走去。
在正堂中与段沧明夫妇叙完旧后,段承韵留在正堂前的庭院中与他们二人玩耍,段诣朗和季雨芙回到自己的院落中。
“这回回来,会不会多待一段时日?”俩人一同坐到石凳上,季雨芙开口问他。
段诣朗点下头,“平南关的百姓已经安定下来,如今也没有外敌来侵犯,皇上兑现了当初的诺言,准许我在蕲州城中多待一段时日。”
“如此就好,你都不知道韵儿她每隔几日便喊着要见自己的爹爹,有时候见她那个可怜的样子,我心里也不好受。”
她说着,话语中突然带了一丝哽咽。
想想这几年来,段诣朗都没待在段承韵身边,她长这么大了跟爹爹待在一起的日子不足半年,季雨芙便心疼不已。
“我知道,我不在的这些日子里,不仅没能陪韵儿一块长大,你也辛苦了。”段承韵可以说是被季雨芙一手带大的,他远在平南关,能做到的事太少。
“不说这些了,总之你如今能回来多待一段时日便好。”她低下头,用锦帕抹去眼角的泪水。
“嗯。”段诣朗伸出手,将她揽入怀中,心底里亦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宁妃娘娘诞下皇子的事你可听说了吧?”季雨芙躺在他怀里,开口问他。
段诣朗垂下眉头,点了一下头,“她生下小皇子之后没过多久,消息便传到了平南关。”
“上次爹爹拜托我到宫里去看过她一次,改日我们可以带上韵儿一同到宫里去看看她,韵儿也很喜欢和小皇子玩。”
她仰起头,提议一声。
“好。”
段诣朗看着她,扬起眉眼应承。
回复(2)
第一百零五章:可是,你会没命的
慕容暄的病并无大碍,在龙榻上修养了几日后,便痊愈了。赵甫堂说他是心气不顺,将心口上的那股气顺下去便好了。
“皇上,您那一夜为何会突然心气不顺?”宫南絮等他的病痊愈之后,方才开口问他。
慕容暄坐在她面前,抬起眉眼,“那日朕从你的行云宫离开后,便去了离儿那里,谁知道在她那里与她争执了几句,回长央殿的路上,心口便隐隐作痛,回到长央殿后痛得愈加厉害,朕以为歇息上一夜便好了,不曾想却病倒了。”
“您与皇后娘娘发生争执?可是因为阿絮?”她不太明白他们为何会突然发生争执,她诞下小皇子已经有一段时日,就算是宋音离想要与他争执,断然不会忍到那个时候。
“不是你的缘故,她是怪朕对她不理不顾的,所以才与朕吵了几句。”他眉眼温柔,没有一丝不恙。
宫南絮凝着他,双瞳中倒映着一张泛着柔意的脸,他眉眼深邃,却带着柔情,让她打消心中怀疑的念头。
“不过,您病倒的第二日,皇后娘娘和小殿下也在这守了您许久,她想是已经不生您的气了。”
她扬起眉眼,眸光中闪着亮光。
“嗯。”
他极为淡然地应答一声,便不再说话。
从与宫南絮相处的这段日子里,慕容暄敢笃定,在他病倒的这几日,宋音离一个字也没透露给她。
“时日已然不早,我得回去看小皇子了,不然他又该哭闹了。”宫南絮从长央殿中的长椅上站起来。
慕容暄拉住她的手,话中带着一丝失落,“自从有了箫儿之后,你我独处的日子倒是变少了许多。”
他还是喜欢和她独自相处的时候的感觉,那会让他觉得,她是真真切切地待在他身边的,而不是虚无缥缈,抓不到的。
“您放心,等小皇子长大了,你我二人独处的时日还有很多。”宫南絮低下头,眸中蕴满柔情。
慕容暄扬起唇角,慢慢松开手,“去吧。”他声音轻缓,带着无尽的宠溺感。
宫南絮微微点头,便退了下去。
“但愿如此。”
他看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暗自飘零说了一句。
尹兆平站在一旁微微颔首,心底叹出一口气。
段诣朗方才回到蕲州城没几日,他和东方宛云还未来得及到行云宫中去看宫南絮一眼,陵州一带便又出了事。
几个月前未查出的劫匪,又出现在陵州一带。陵州的百姓经常在出入陵州城的路上遇劫,一来二去,这件事如同一个诅咒一般散播在陵州境内,弄得那一带的百姓皆人心惶惶。
段诣朗被慕容暄叫到御书房中,冷青梧也在里面。
“陵州一带的劫匪若是不消灭,陵州怕是永无安宁之日,朕派你们二人一同去到陵州城中,即使这回不能尽数剿灭劫匪,也要查出到底是何人所为!”
他低着头,话里带着一阵怒意。
“是!”
段诣朗和冷青梧皆颔首应承。
段诣朗觉得有些奇怪,一般这种暗中调查的事,他不是交给冷青梧便是交给朱雀堂去办,为何会轮到他一个在朝为将的人去办。
不过后来想想,许是觉得慕容暄见他也在蕲州城中,便安排他多去办那一两件差事罢了,便没有多想。
当晚,他们二人策马星夜兼程赶往陵州一带时,在朱雀堂中的凌暮时便收到了一封迷信,上面没有署名是谁写的,可是他能认得出来上面的笔迹,是冷青梧的笔迹。
“尽早离开蕲州城,不要惊动任何人,否则你们二人都会没命。”上面的字不多,可是字里行间皆带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恰好在这时,东方宛云推开房门,滑着轮椅进来。凌暮时受惊,急忙将手中的纸条藏入袖中。
东方宛云抬起头,看到他眸底尚未完全消散的惊慌感。双眸微微滞了一下,下一刻她便故作若无其事般与他说道:“凌大哥,你前段日子夜里不是经常睡不着吗?我看一下我给你调的药有没有将你心神不宁的隐疾调理好。”
凌暮时当即开口回她一声,“好。”尔后,他便坐在她面前,伸出手去让她替自己诊脉。
可是,他的毫无防备让东方宛云得了手。她假意替他诊脉,却在刚碰到他的手便伸手探入他袖中,迅速将他藏在袖中的纸条拿了出来!
“别!。。。”
凌暮时飞速伸出手,仍旧晚了,东方宛云转过身去,让他一手抓空。纸条被她迅速展开,上面的字悉数落入她眸中。
“这是何意?”她捏着手里的纸条,转动轮椅,抬眸紧盯着眼前的凌暮时。
凌暮时微微垂眸,沉吟了一会才开口回她,“这是师父给我们的警告,我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何事。可是,想要将我们置之于死地,并且有那个能力的,只有皇上。。。”
他说出最后一句话时,身子在发抖。
“皇上?。。。”东方宛云想不明白,“他不是已经放过我们了吗?还让你重新掌管了朱雀堂。”
“不一样,我重新掌管朱雀堂与他想要将我们置之于死地一点冲突也没有。。。”
这话,他连声音里都轻轻发颤。
“怎么,怎么会这样?。。。”东方宛云头皮发麻,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仿若他们在朱雀堂中待的这一年多的日子全是假的。
“云儿,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听从师父的话,尽早离开这里。”看到东方宛云脸上惊慌失措感,凌暮时握上她的手,劝慰她,想要稳下她的心神。
“可是,离开这里我们能逃到哪儿去?”整个大齐都是慕容暄的,就算是他们要逃,也无处可去。
“只要离开朱雀堂,我们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不管如何,先离开朱雀堂才是最重要的,凌暮时紧紧抓着她的手,紧凝着她。东方宛云咬唇,过了许久才回应他,“我这双腿太碍事了,只会连累你。”
这一回,她不想再成为他的累赘了。
“你真傻,你不是说过想要永远和我在一起吗?”凌暮时扬起唇角,眸中的惊慌感被一层柔意覆上,让东方宛云喉中生出一股涩然来。
她喉咙生紧,心中更不愿答应跟他走。
她摇了摇头,“不,不行,凌大哥你走吧,我不走。。。”泪水顺着她的脸颊落下来,滴落到凌暮时的手背上。
那些泪水生生灼伤了凌暮时的双眼,他双眼生热,除了宫南絮,东方宛云是第二个会让他眸中生泪的女子。
天哪,你知不知道我究竟做了多少对不起你的事,为何你还要这么傻,处处为我着想?
若是你婉拒我的理由是因为不想再去过那些颠沛流离的日子,那我心里尚且还不会这么难受。可是偏偏为何是满心替我着想,你叫我如何还能狠得下心听你的话,松开你的手?
“你若是不走,那我便也不走,大不了我们再一同入狱罢了。。。”他将手覆到她的后脑勺上,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脸颊紧紧贴着他的胸膛。
“可是,你会没命的。。。”
她声音哽咽,泪水渗入他的衣襟里。
“四年前若不是小七将我们从牢狱中救出来,你我二人早就丧身在那里面了。如今多活了这四年,也算是赚到了。”他轻柔的声音里,已经没有了方才惊惶无措感。
东方宛云靠在他怀里,喉间有东西堵着,叫她发不出声音来。
凌暮时未想到,东方宛云的拒绝会暂时救了他们一命。
慕容暄吩咐完段诣朗和凌暮时后,去到宫南絮的寝宫中,小皇子已经睡着了。见到他从外面进来,宫南絮将小皇子交到奶娘手中,她怕他们二人说话的声音会将他吵醒。
“今夜朕可否能在这留宿?”他今晚的神情看起来和往日不同,似是在害怕着什么。
宫南絮微微启唇,“殿下想在这里留宿自然是可以的。”
日子离得愈近,慕容暄愈加想要盯紧着她,怕她无意间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打乱他的全盘计划。
“只是,今日殿下您看着怎么有点怪怪的?”她侧过头,扬起一双明亮的眸子,视线落在他棱角分明的面庞上。
“哪里怪怪的了?”慕容暄亦是看着她,他并未流露出任何让她生恙的神情,只不过是心底有些慌乱罢了。
“阿絮说不上来,但就是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她能感觉得到,他搂着她的手在微微收紧。
“你看看你,带孩子带久了,连这神经都变得敏感起来了。”慕容暄抬起头,敲了一下她的脑壳。
“啊。。。”
宫南絮吃痛,龇着牙揉着自己的脑袋瓜。
“殿下!。。。”她拧紧眉头,不悦地看着他。
“朕说错了吗?朕不过是想要在你这里留夜一宿,你就疑神疑鬼的,叫朕心里如何能舒坦?”
慕容暄假意揶揄她几句。只有这样,才能掩饰掉他眸底的慌意,也才能转移掉她的注意力。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此时的慕容暄,仿若又变成了从前那个爱教训她的二殿下,叫她有些心虚起来,只能堪堪向他认错。
他将脸扭过一旁,嘴里幽幽说着:“不够有诚意。”
“那你想要如何?”
脑袋瓜上还隐隐传来一阵阵疼痛感,她一边揉着一边注意他的神情。
“朕要你发誓,今后都不能胡乱猜测朕的心思。”以往那个不信誓言的他,此时却要她立起誓来。
“这。。。”
宫南絮显得有些犹豫,以前她动不动就会向他起誓,虽然知道他不信那一套,只看重结果,可是她还是会起誓想要让他安心。
不知从何时起,这一套讨他欢心的做法便被她慢慢淡忘掉了。久而久之,她也就没再用过了。
“怎么?很难做到吗?”
慕容暄往前凑了一些,仔细打量她生出的每一个神情。
“没有,阿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