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问鼎天下-第1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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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手准备!”郭校尉脸色有些苍白,却强自镇定地高声喊道:“射!”
早已弯弓搭箭的弓箭手们听到鼓声之后立即放箭,所瞄准的自然不是那几架庞然大物般的井阑车,而是如蚁般推动井阑车向城下行进的飞熊军将士。
井阑车固然高大结实,但也相应的存在很多弱点,比如沉重迟缓、行动不便等,平时拆成散装部件分别由大车拉运还行,临敌攻城之时,就必须在安全区组装完毕之后由人力推动——当然不止是推,十多条粗长的缆绳被十多队壮汉拉拽,否则根本到不了城下。
飞熊军将士自然不会用血肉之躯硬抗对方的箭矢,不管是推车的还是拉车的士卒身边,都有举着大盾的兄弟掩护,大多数的箭矢都被盾牌挡住,偶尔有人受伤或被射死,也立即有人从后面补充上来。
眼看荆州军的井阑车越来越近,郭校尉面色阴沉如水,咬牙道:“火攻!”在他看来,这井阑车用木头制成,外面的蒙皮想来也是牛皮,断然是无法抵挡住火攻的。
按说他这想法是不错,但事实上火箭射上去,却很快熄灭了。即便没有立即熄灭,也有在井阑上的荆州士卒提着木桶以水浇灭。
离得越近,庞大的井阑车给人的压力越大。箭矢无效、火攻失败,郭校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井阑车上高高悬起的木排轰然落下,带着铁钩的前端甚至将避之不及的一个江东士卒砸得血肉横飞,那木排刚落到城头之上,井阑车敌台上的飞熊军悍卒,便嘶吼着踩踏着晃悠悠的木排,向城头冲杀而来。
“上前!把他们赶回去!”郭校尉尖利的喊叫声在城楼上响起,冷不防一支羽箭“嗖”地从侧面射来,好在他反应奇快,猛地缩回脖子,那箭矢擦着他的脸颊而过,吓得郭校尉浑身出了层白毛汗。至于脸颊上那火辣辣的疼痛,反倒没注意了。
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望去,郭校尉心中一沉。旁边的那架井阑车上,挤满了弯弓搭箭的弓手,因正面有踏板挡着,所以不停地向两侧城头上守军放箭。
“杀啊!”猛然响起的喊杀声又将郭校尉的视线拉回了城头,就见数十个荆州兵已经跃上城头,举着大斧子乱劈乱砍,很快便占据了踏板附近,使得越来越多的荆州兵从踏板上源源不断地跃进城头。垛口处已经躺倒了好些江东将士,有的身首异处,有的甚至只剩下半截身子……
饶是郭校尉征战多年,也没见过如此暴虐狠厉,如同刑天般的斧战士,在他们面前就什么大枪长刀全都不堪一击,盾牌抗上去,也多半粉碎成一片木屑,连带着半截血淋淋的胳膊。
面对如此凶神恶煞,江东将士的士气顿时低落到了极点,之所以没有丢下刀枪跪地请降,实在是对方太凶残了,压根没给这种机会。
其实这批打头阵的飞熊军悍卒,固然爆发出令人窒息的战力,但他们能坚持的时间很短暂,那沉重的斧头挥舞起来实在太过费力,然而就是这短短的时间,最为紧要。
他们的任务是在井阑车的踏板搭上城头后,首先跃上城头,清理附近的敌军,抢夺踏板附近的地盘,使后续跟进的兄弟能很快加入进来。一般来说他们的伤亡,也是最大的。
“怎,怎么办?”一名江东军都伯脸上仓皇的跑到城楼上,对郭校尉问道。
郭校尉此时却已下了狠心,一言不发的瞪了他一眼,抽出环刀领着护卫便下了城楼。
此时四架井阑车都已陆续贴近了城头,踏板放下之后,如狼似虎的飞熊军悍卒面对江东军举起的如林长枪,挥舞着雪亮的大斧奋力冲杀。哪怕被长枪刺中了身体,手中的斧头也要狠狠劈向对手!
在这种狭窄逼仄的城头之上,短兵器在近身之后优势立即凸显,长枪虽然可拒敌,但却远不如对方的刀斧灵活。
“喀嚓!”随着一声令人心寒的声响,又是一个江东兵的头颅被利斧斩下,滚落在早已被鲜血染红的城头之上。在飞熊军凶猛的进攻下,守城的江东士卒节节后退,甚至有的人为了避开那闪着血红光芒的斧头,从女墙上纵身跳下城头。
郭校尉见形势危急,只能带着近卫冲杀上前,城楼上的弓手不时向攻上城头的敌军放箭,然而此时双方早已混战成一团,零星的箭矢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随着越来越多的飞熊军自井阑车、云梯甚至铁爪绳索上攻上城头,临湖城的陷落,就已成定局了,只是时间上,比胡车儿预料的稍微早了些。
虽然胡车儿现在已是一军主将,但每战必身先士卒的习惯却从未改变,这会儿他已杀的浑身浴血,却犹自呼喝着冲杀在前。好在还有个沉稳的文聘,不断指挥自己的刀盾手从云梯上增援,减轻飞熊军压力的同时,也使得守军的愈发顾此失彼。在发起进攻不到两个时辰之内,这场攻城战便宣告结束。
郭校尉大难不死,却也只是得以身免,除了十几个近卫随他自东门逃出之外,三千余人大部分成了俘虏。
“哈哈,痛快!”胡车儿随手撩起战袍擦了擦脸,大咧咧地站在城头上,望着城下跪得黑压压的大批江东士卒,很是志得意满。此战飞熊军自然是先拔头筹,夺城首功是跑不掉的。不过想到出发前自己曾对刘琮做过的保证,他不由有些心虚起来。待看到文聘在护卫的簇拥下也上了城头,胡车儿连忙换上笑脸,眯着小眼睛迎了上去。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他之前曾答应过文聘,老实在城下督战,谁知道看到城头打的热闹,脑子一热便不管不顾了……
“文将军该不会计较这等小事吧?”胡车儿对方正严肃的文聘比较怵头,脸上笑着,心里却忍不住暗自嘀咕。
第194章 目透烟尘捕战机
舒县城外,程普率领骑兵在步军两翼掩护,向临湖进发,然而黄忠岂能让他如愿,指挥轻骑营将士如影随形,时而以小股骑兵冲至近前放箭,时而用大队冲击两翼薄弱之处。程普虽然严加防范,却也被这种近乎无赖的打法弄的毫无脾气。眼看部下伤亡渐多,程普干脆组织了一次反击,没想到他这边一动,那些荆州轻骑便纵马后退,程普率部追将上去,又被敌军箭矢伤了不少。
江东兵进退两难,士气愈发低落,反观敌军却越战越勇,士气高涨,不少荆州轻骑兵光着膀子,挥舞着雪亮的马刀耀武扬威,恨得江东将士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将军,再这么下去全军危险了啊。”周泰刚才被冷箭射中了肩膀,此时却顾不得许多,策马冲到程普身旁,大声说道。
程普又何尝不知?然而现在哪儿还有退路可走,即便回到舒县,也不过多苟延残喘些日子罢了。与其窝窝囊囊的坐困愁城,最终弄得粮草告罄全军瓦解,不若趁着还有力量之时,置之死地而后生!
“幼平,你领步军直奔临湖,我率骑军断后!”程普转瞬间便做了决定,望着又从侧后追击而来的数队荆州轻骑,沉声对周泰说道。能够与对方骑兵硬抗的,也只有这不到两千的骑兵了,若是五千步军能返回临湖,想来敌军是难以攻克的。至于自己的安危,程普却并没有太多考虑。
周泰性子直爽,闻言大声道:“让俺带领骑军兄弟断后,将军请领步军!将军统领江北,全军可以没有我周泰,但万万不能没有将军!”
旁边诸位校尉等也都附和周泰之言,程普略一思忖,便对周泰说道:“既如此,我便先领军往临湖去,你也不必与其缠斗过久,过了午时便也往临湖来。”
周泰得令之后便立即率领骑兵集中在队伍后列,摆开阵势阻截荆州骑兵,黄忠见状,却不正面进攻,而是分出千余人马远远绕开,继续去骚扰程普所率步军,而自己却领着剩余的一千五百余轻骑营将士,与江东骑兵隔着一箭之地相持。
相持却并非大眼瞪小眼,黄忠捋着胡须,仔细观察着对方阵型的薄弱之处,而对面周泰却被敌军分兵之策搞的有些进退维谷。很显然分出去的千余骑兵是追击己方步军的,可万一截断自己的后路,又或是从两翼冲杀而来,这两千骑兵就将陷入敌军三面夹击之中。
而黄忠觑眼看了片刻,心中已有了计较,抬手一挥,身后战鼓擂动,轻骑营将士故技重施,纵马向前奔驰的同时,弯弓搭箭,向对面的江东骑兵抛射箭矢。
“嗖!”一支羽箭擦着周泰的头盔掠过,周泰却眼睛都不曾眨一下,这轮箭雨并不密集,加上大伙数次吃亏早有防范,除了几个实在倒霉的家伙中箭受伤之外,倒也没有多少伤亡。只是这样被动挨打的滋味,实在让人觉得憋气。
“兄弟们,建功立业,正在此时!”周泰也不会喊些别的,这句话还是他以前追随孙策左右,听孙策喊的多了,这才下意识的大声吼了出来。随着这声暴喝,他身侧的江东骑兵,都举起手中刀枪,放声呼应:“建功立业,正在此时!”
两千江东骑兵并没有一窝蜂地向前冲锋,而是由各部校尉、骑尉率领,大约分成四五个横向排列的队伍,一**地向敌军冲杀而去,每个队伍之间大概有十几步的距离。这样分散的队形一来可以保持冲锋队形的弹性,不至于后续跟进的队伍被前面的兄弟阻挡而失去动能,另一方面可以有效的减少因对方抛射箭矢而造成的伤亡。
黄忠见敌军的将旗由“程”换成了“周”,便知道此时率领江东骑兵的是周泰。面对孤注一掷地江东骑兵,黄忠冷静地下令部下向后退却。在敌军特别是骑兵的冲锋之下,退却是要冒很大风险的,稍有差池,很可能就从退却变成溃败。好在轻骑营将士对于在战斗中退却的战术早已捻熟于胸,一边控马后退,一边向冲锋而来的江东骑兵抛射箭矢。
耳听身旁近卫中箭落马,周泰却无法顾及,持着长矛纵马狂奔,眼看与敌军越来越近,却始终无法追上。被敌军乱箭射死射伤的江东骑兵越来越多,原本整齐的队伍,也逐渐变得参差不齐。然而现在周泰只能咬牙继续率领部下前冲,只要将对面的敌军冲溃,就能挽回主动,不至于像现在这般被人牵着鼻子走。
沉闷的马蹄声如雷般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来,豆大的汗珠从额头甩出,颠簸的马背上,通过滚滚尘土,周泰看到前面的荆州骑兵向两翼散开。
当此时,周泰无暇多想,迎着滚烫的热风大声喊道:“兄弟们跟我冲啊!”说着,便控马向右翼的敌军追击,身后部众随之转向,有那骑术不精的因转的太急,跌落马背,在满是尘土的地上滚了几滚,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然而紧随其后的骑兵避让不及,战马冲撞之下那人倒飞而出,才一落地,又被马蹄接连践踏,口鼻中鲜血狂飙,立时便断了气。
匆忙转向带来的混乱绝非少数,不过更让这些江东骑兵为之心寒的,是荆州骑兵在后退的过程中不断抛射的箭矢。此时战马奔腾,干燥的地面早已被马蹄刨得灰尘高扬,不但让人喘不过气,目力所及之处几乎难以分辨敌友,更遑论那些突然飞出的羽箭?
江东骑兵感到很吃力,但黄忠和轻骑营将士也不轻松,连续作战所消耗的体力下降,使得许多人已无力挽弓,对于江东骑兵的压制便显得越来越弱。混乱之中,周泰眼见对方一名骑兵纵马从自己身旁而过,他大吼一声,那人被近在咫尺的这身吼叫惊得有些愣怔,下意识的举起马刀封挡,却哪儿有周泰的动作迅猛?
只见周泰双手握矛狠狠向那人刺去,长矛如同闪电一般轻易地刺破了那人的皮甲,深深扎入肋下。直到周泰抽出长矛时,那人的马刀才堪堪落下,却已失了力道,随着轻微的“当啷”一声,马刀在矛杆上弹了一下,连浅浅的印痕都没留下,便从那人手中脱落,坠落于地。
然而这样的战斗却丝毫不能影响大局,荆州轻骑飘忽不定,看得见摸不着,使得很多江东骑兵都郁闷的快吐血了。
“杀啊!”就在江东骑兵向右翼的荆州轻骑追击之时,烟尘之中忽然自侧翼和后方杀出敌军骑兵,周泰对此并不惊讶,反倒觉得终于能和敌人正面交锋,倒要看看是俺的长矛厉害,还是你的马刀锋利!
让周泰几乎发狂的是喊杀声过后,那些荆州骑兵几乎与江东骑兵擦着马头而过,转眼之间便消失在滚滚烟尘之中。
“不管他们,随我追上去!”周泰咬牙恨恨喊道,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队形,愈发混乱。荆州轻骑似乎乐此不彼,几次冲杀过来,却又如同潮水般分开散去。
不知何时脱离了战场的黄忠骑着战马立在一处土丘之上,捋着胡须微眯双眼。烈日骄阳下,他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滚滚黄尘,敏锐的捕捉着那稍纵即逝的战机。
数千骑兵组成的队伍如同翻滚缠斗的数条蛟龙,敌我双方你追我赶,箭矢交错刀枪并举,不时有人跌落战马,厮杀声直冲云霄。
“传令,突击!”见游走在江东骑兵两翼的轻骑营将士已逐渐收拢,而敌军的队形已经混乱不堪,黄忠大声下令道。随着他一声令下,光着膀子早已蓄势待发的鼓手狠狠落下鼓槌。
密集的鼓点催人奋进,荆州轻骑营将士在鼓声响起之后,便立即改变了战术,一直试图拉开距离的骑士兜转马头,游弋在敌军侧后的骑士挥舞着马刀,从三面向江东骑兵合围突击!
早已被敌军骚扰的不胜其烦的江东骑兵,大多数人都以为这次又是敌军故技重施,没想到冲杀到近前的轻骑营将士,却没有如同以前那样拨马而走,而是挥动锋利的马刀,狠狠向自己劈砍而来!
“啊!”惨叫声接连响起,江东兵猝不及防,被杀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有人反应不及,心中还纳闷敌军怎么忽然转性了……
周泰听到身后有异,匆忙中瞥了一眼,见敌军合围而来,顿时知道不妙,可眼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唯有杀出一条血路,才能将这些江东将士带出去。
迎面而来的荆州骑兵紧紧伏在马背之上,手中的马刀却斜斜悬于腰间,临敌之时才猛然掠起,带着凌厉的风声,破空而至!
“喀嚓!”一名江东骑兵的长矛被锋利的马刀砍断,那马刀却之稍有停顿,去势不减劈在那人的肩膀,令人牙酸的破甲声刚刚响起,下一刻那马刀已深深嵌入了那人的肩头,紧接着两人错马而过,一条断臂这才坠落在地面之上。
周泰拨开敌人劈砍而来的马刀,顺势用矛尾将对手击落马下,然而如他这般神勇的人又有几个?随着荆州轻骑小队的不断深入,原本就乱成一团的江东骑兵很快便被分割开来。
对于现在的江东骑兵而言,大势已去……
第195章 有死无生陷阵营
周泰所率领的两千骑兵被黄忠用疲兵之计不断骚扰,最终陷入了三面夹击之中,形势万分危急。而程普带领五千步卒赶赴临湖,途中也遭遇到高顺及其率领的陷阵营的顽强阻击。
彼时临湖攻城战已经打响,程普甚至能隐隐看到临湖方向升起的滚滚黑烟。然而要想领兵往临湖增援,就必须先将拦截于此的陷阵营击溃,对于程普来说,不过一千人的步卒,虽然占据了地形便利,却并没有让他觉得有多么困难。
虽然如此,程普也并没有大意,因为看旗号这应该是一个月前押运粮草被周泰率部突袭过的那支队伍,若是所料不差,想来就是高顺率领的陷阵营了。即便没有和陷阵营交过手,但是对方的赫赫威名,程普也是早有耳闻的。
因仓促遇敌之故,程普只能利用兵力优势,向陷阵营所据守的道路冲杀,这里地形狭窄不利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