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问鼎天下-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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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传到高沛这里后,他还未曾歇息,当下便披挂甲胄翻身上马,点了麾下人马往东门而来。高沛虽然不太看得起张任,不过对于张任敢于率领三千人马就出城力战,还是多少有些佩服的。
既然张任愿意打头阵,高沛自然不介意。这几日光听说荆州军如何如何厉害,黄权却又不许城内各部出战,高沛早就憋着一肚子火了。现在黄权下令让他领兵接应,高沛又怎能放过这个机会?
尚未到东门,就听城外厮杀声震天,城头守军也在城上高举火把为张任所部呐喊助威。
高沛心中一动,莫非张任已经得手?他下意识的抽了一鞭,战马便向前猛地一冲,清脆的马蹄声得得响起,身后侍卫见状也连忙催动战马,连带着队伍中的步卒们,也加快了步伐。
待高沛领兵穿过瓮城,到了外城城门口时,他更是按捺不住,双腿猛地一夹马腹,一马当先冲到了城外……
第356章 将军百战死如生
此时城外已亮如白昼。
无数火箭如同流星火雨般从各处飞来,加上霹雳车阵地中燃烧的许多篝火,使得张任所率人马无处藏身。不过张任也并不打算藏身,他催动战马挥舞长枪,将飞来的火箭都击到旁边。夜风中只见张任一身铁甲宛如蛟龙,马蹄踹飞了篝火,火星如飞蓬四溅,当面无一合之敌!
荆州军的霹雳车并不是成一条直线排列,而是前后错落,彼此之间还设有拒马、撒着铁蒺藜。甚至有些地方还挖了深沟。除了几条通道之外,到处都凹凸不平,满是障碍。
张任在出城之前,便已经制定了进攻的路线,然而此时杀到近前,才发现荆州军阵地上各种陷坑、壕沟实在多不胜数。若不是他几次提前发现继而避让,早就不知折断几次马腿了。
阵地上的阴险布置使得张任的部下吃足了苦头。遍布地面的锋利竹签使得步卒们小心翼翼,拒马陷坑等物,又迫使骑兵不得不放缓了速度。然而早已严阵以待的荆州军弓箭手,又怎能让他们从容杀到眼前?
虽然此次出击并不是以杀伤荆州军士卒为主,但要想焚毁霹雳车,就必须冲到近前。可是在荆州军弓弩手的密集箭雨下,每前进一步,都要倒下数十人!
“嗖!”一支冷箭突然射出,几乎擦着张任的面颊,锋利的箭头边缘在张任的脸颊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这支冷箭不是绑了布条的火箭,否则张任的眉毛都会被燎到。饶是如此,也使得张任不得不勒住战马转向。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必须尽快摆脱这种被动局面。
张任见麾下将士在箭雨下伤亡激增,心知必须改变战术,当下举枪喊道:“随我来!”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既然敌军霹雳车防护严密,就集中兵力先争取毁掉一座。张任麾下校尉司马等见状,连忙率兵向张任靠拢,毕竟是追随已久的老部下,很快分散的队伍便聚拢过来,向最近的一座霹雳车发起了猛攻。
尖锐的竹签扎入了脚板,可是只要还能挣扎着爬起来,就仍然继续向前。战马被陷坑绊倒,随着一声悲鸣骑士摔落马背,然而一息尚存,就要继续冲锋。鲜血模糊了双眼,红艳艳的火光中分不清方向,那就顺着人潮,高举着火把向前冲。
有人倒下了,更多的人越过他的尸体,有人扑倒了,手中的火把犹自燃烧着。
火箭引燃了皮甲外的衣裳,随手拍打着,火星四溅。飞矢射中了胸口,便奋力向前甩出火把。
张任的坐骑已被乱箭射倒在地,虽然奋力地想站起身,却只能发出一阵马嘶的悲鸣声。
付出惨重的伤亡之后,这座霹雳车周围的荆州军终于被驱散,数十只火把丢在了霹雳车的基座上,很快便引燃了木质的架子。张任见状不敢久留,下令向另一处霹雳车杀去。
数里外的荆州军大营中,刘琮立于辕门旁的望楼之上,扶着粗糙的栏杆,望着这座被点燃的霹雳车,颇有些无奈。
不过也仅仅是无奈,对于敌军夜袭霹雳车阵地,虽然已有所防范,但在这样不要命的攻击下,能够迫使对方收拢兵力而不是全线进攻,已经相当不错了。
荆州军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军队还有个不同之处。那就是对于防守工事非常重视,尤其是己方的霹雳车阵地,因为一旦竖立搭建好之后,霹雳车一般便不能移动了。而为了获得更好的攻击效果,霹雳车往往又距离敌军距离很近。对于这样的大杀器,敌军必然是除之而后快的。所以在霹雳车周围的阵地上,荆州军将士想方设法的进行构筑。
除了陷马坑、绊马索以及拒马鹿角等防止敌军骑兵突袭的常规手段之外,专门对付步兵的尖锐竹签、铁蒺藜、壕沟等手段也无所不用其极。其目的就是为了阻止敌军顺利突击到霹雳车近前。毕竟以大量木材搭建而成的霹雳车,最怕敌军采用火攻的方式。
同样为了这个目的,霹雳车与霹雳车之间也设置了许多障碍,这就使得敌军哪怕攻破了一个点,也不能顺势突破,必须再次重新来过。
张任虽未仔细观察部下的伤亡,但看着遍地尸体,想必是很惨重的。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就只烧毁了敌军一座霹雳车,这么做到底值不值得,张任此时完全没有时间去考虑。他此时和普通士卒一样,大步向另一座霹雳车前冲杀。
就在此时,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还未等张任想起这个听起来非常熟悉的声音意味着什么,就见火光中猛然射出数十道黑影!
数尺长的弩箭轻易地洞穿了前面一个士卒的身体,去势不停又射中了后面一人的腹部,将两人串在了一起……
“将军!”紧随在张任身旁的护卫见状大骇,猛地将张任扑倒在地。然而张任虽未受伤,这名护卫却被弩箭锋利的箭头撕裂了胸膛,鲜血汩汩而出。
神弩车经过这几年的不断改进,不仅仅能够发射又粗又沉的弩箭,已经能够一次性射出数十只相对短小,但威力非常大的弩箭。这样的面状直射,很少有人能从正面躲过。
惨叫声接连响起,几乎一瞬间便倒下了成片的益州将士。张任仰面朝天,就见火光中的夜色里,无数闪着寒光的利箭从头上飞掠而过。天旋地转似乎过去了很长时间,又似乎只是短短一刹那。然而他的耳边却始终回荡着这尖利的箭矢破空之声,以及将士们的惨叫声,扑倒在地面上的沉闷道地声,箭矢射入人身上的撕裂声……
彻骨的寒意,在他心头泛起。荆州军还有怎样的手段未曾使出?面对这样的敌人,自己该怎样才能获得胜利?
当高沛领兵出城接应之时,面对的便是这样一幅惨状。
三千余张任麾下将士,此时已伤亡大半,然而他们所取得的战果,却仅仅焚毁了敌军一座霹雳车而已。而且还是距离城外最近的一座,若是强行再向前进攻,谁知道还要折损多少人马?
张任挣扎着坐起身之后,握着长枪的手不禁微微颤抖起来。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全是横七竖八倒卧着的部下。
火把仍在“噼啪”燃烧着,只是握着火把的手已变得惨白,毫无血色,因为鲜血已经浸透了身下的土地。
阵地上一时陷入了沉寂之中。不仅如此,城头上为他们呐喊助威的声音,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寂静的战场上,唯有偶尔响起的受伤的战马那一声悲鸣。
“轰!”燃烧着的霹雳车终于散架了,飞溅的火星在升腾的橘红色火焰中,犹如夏日的萤火虫般,只是一闪,便不见了踪迹。腾起的火焰如一个火球,迸裂后冒出更多的火光,火光中那些倒伏在地上的尸体,层层叠叠触目惊心。
高沛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前,还是就此调转马头逃回城内。
就在高沛犹豫不决的时候,死气沉沉的阵地上,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无数火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高大威武。他身上的铠甲鲜血淋漓,头盔已经不知何时掉落了,凌乱的发丝被鼓荡的热浪吹拂着,却并不让人觉得他此时模样狼狈,反倒令他平添了几分英姿。
“是张任吗?”高沛喃喃低语道。看起来除了他,也不会是别人了……
随着张任站起身,更多的人从地面上挣扎起来,这其中还有不少已经身中数箭的伤兵。他们踉跄着,搀扶着,艰难的迈动双腿,向张任围拢。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大概只有数百人,然而这数百人却仿佛凝聚成了一个整体。
甘宁抿着嘴唇,下意识的想回头向大营望去,但是下一刻,他却高高扬起手中的长剑。
“放!”
紧绷着的弓弦随着手指的松动,以肉眼难以看清的速度猛然向前,带动弦上的箭矢飞出,韧性十足的箭杆在离弦的刹那因巨大的推力而弯成弧形,然而在尾羽的纠正下,又迅速绷直刺破夜空飞过热浪激起尖啸直到,狠狠插入了阻挡在前进路线上的人体之中。
“噗嗤!”皮甲撕裂肌肉撕裂内脏被炽热的箭头绞碎,张任的身体一震,挥舞着的长枪在这一瞬间停滞了,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如同蝗虫一般扑来,鲜血飞溅!
张任倒退了一步,身上已经被射中了数支箭矢,肩头、胸腹、腿上鲜血缓缓渗出。
在他周围,已经有数十人被射倒在地。
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量,张任死死的咬着牙,又向前踏了一步。更多的箭矢扑射而来,每一支利箭射入张任的身体,都似乎要将他推倒在地,然而张任却始终顽强的屹立着,手中的长枪插入了地面,握着长枪的右手,支撑着他的身体,使得此时的张任如同一面飘扬在烈火中的旗帜一般。
不知何时,箭雨终于稀疏了,消失了。
而此时战场之上,再也无没有任何人还能站立。
除了持枪而立的张任。
第357章 何不弃城迁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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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战场上屹立不倒的张任,高沛不禁有些动容。其实动容的又何止是他?
甘宁收回长剑缓缓入鞘,眼神颇有些复杂。对于这样的敌人,他很难不尊重。说到底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如此硬汉,即便身死,亦不损气节。
从张任率兵出城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他的悲剧。荆州军既然敢于在城下搭建霹雳车,又怎能不防范敌军趁夜袭击?其实张任还未出城之前,甘宁便已经收到消息,甚至不仅仅是特卫营传回的消息。
拼死守护这座城池,却被城内的人出卖,这或许是张任的悲哀,但却更加让他壮烈。
城头上也同样鸦雀无声。三千将士无一生还,主将战死沙场,对于数万城内守军来说,不过是很小一部分而已。但这三千人却死的如此惨烈,让城头上的守军感到无地自容。他们扪心自问,自己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敢站起来,面对敌军的箭矢吗?
邓贤觉得脸颊处有些冰凉,下意识的伸手抹了抹,却愈发觉得眼前朦胧起来。
“哐当!”烈火中霹雳车上那根粗大的支架终于倒下,在寂静的战场上尤为惊心动魄,随之腾起的烟雾使得战场上模糊不清。
仿佛被这声巨响所惊醒,高沛叹了口气,扯动缰绳低声吩咐道:“回城……”
烟火弥漫的战场上一骑突然疾驰而出。高沛扭头望去,有些不解。不过定睛看去,却是一匹无主战马,中了数箭好在不是要害之处,高沛吩咐部下将战马牵了一同回城。尚未入城,却见数骑要往城外,高沛拦住问道:“汝等是何人部下?怎地此时出城?”
为首一人哽咽道:“我等都是张将军麾下,因伤病未能随将军同去,及至得知消息,便想往城外为将军收敛,还请高将军放我等出去。”
高沛见状,让开道路,对那几人说道:“去吧,只是若荆州军阻拦,切不可莽撞行事。”
不过他却是多虑了,这几人至阵前说明来意,荆州军将士并未加以阻止。
刘琮得知张任战死之后,立于望楼之上久久不语。对于这个师兄,他虽久闻其名却未曾谋面,想不到成都未克,他却已经殒命于此。历史上张任是在被俘之后宁死不降,现在他死于阵前,也算死得其所了。或许这便是寒门子弟的宿命,仰或是张任的宿命?
消息传到城内,黄权也颇为唏嘘,在抗拒荆州军入侵这一点上,张任和他们这些世家大族是一致的。实际上面对荆州军,张任表现的更为坚定。他用自己的死亡,证明了那些流言的无稽,证明了他的忠诚,然而对于益州军来说,这却是个极大的损失。
当张任被部下抬回城中时,邓贤也赶到了城下。可是现在他又能做什么呢?城上城下一片肃穆,许多人默默的对着张任的遗体行了个军礼……
第二天上午,荆州军一直在清理战场,并未以霹雳车轰击城墙,然而牧守府内,却还是愁云惨淡。
刘璋的眼圈有些发青,昨夜之事他已得知,然后便一直未能安睡。张任的死让刘璋意识到,城内即便聚集再多援军,只要不能将荆州军的霹雳车毁去,早晚有被攻破的一天。至于黄权所言曹军南下之事,他已经不报什么希望了。看起来刘琮压根就不着急,否则早就全力攻城了,还会这样慢悠悠的不疾不徐?
所以此时刘璋已萌生了投降之意,想来刘琮无非是要益州罢了,或许当不至于取自己的性命。
见众人都默然不语,刘璋便缓缓说道:“吾自继任以来,既不能外拒强敌,内亦于民无益,当此时更遭兵临城下,使得将士横遭惨死,百姓流离失所。吾愿向荆州请降,以保城池不受兵灾之殃,也让百姓能够早日返城。”
黄权听了立即抗声道:“主公不可!如今城内仍有数万之众,城池未破,怎能轻言投降?那刘琮不过依仗军械犀利而已,其人马经过数次鏖战,也有不少伤亡。只要再过几日,待杨都督领白水军大部入城,届时荆州军更难撼动坚城!主公万万不可灰心丧气,以至令将士沮丧,忠志之士失望啊!”
白水军?刘璋闻言苦笑,摇头道:“即便杨都督领兵来此,也不过是徒增伤亡而已,于大势又有何益?吾无德无能,还是将向刘荆州请降罢了。”
“益州非主公一人之益州!”有人在席间说道。
刘璋愣怔了一下,干脆低下头不说话了。
王累见状,起身道:“主公!此事决不可行啊!益州基业,怎能毁于主公之手?”
“是啊!主公千万不要因一时挫折而沮丧!据传曹公亲自领兵正围攻叶城,刘琮的根基乃在南阳,若叶城有失,襄阳亦难守卫,他现在不敢离去,正是因为担心归途难行!”一名牧守府掾属高声喊道。
他这话得到了黄权的赞同,黄权捋着短须对刘璋苦口婆心的劝道:“主公只需再坚守十日,不!再坚守五日,必然会有转机!何况现在荆州军只是以霹雳车攻击城墙,并未真正攻城,主公又何须担忧呢?主公宅心仁厚,不忍见将士们丧身战场,那么就不城,只坚守就可以了。主公,万万不能轻言投降啊!”
刘璋被众人吵的头昏脑涨,不得不勉强说道:“既如此,那便不许将士们出城,只在城头坚守便是。”
见刘璋改变主意,黄权等人这才放下心来。待出了牧守府之后,黄权便将高沛等人请到自己府中,商议防守之策。在他想来,现在刘琮还不强攻,只怕也是在他自己留后路,否则的话,又该如何解释?
“却不知曹军能否攻克叶城,想来若是曹军大举南下,荆州军士卒必然慌乱,彼时我军便可出城决战,必然会将其一举击溃!”有人满是憧憬的说道。
黄权冷笑一声,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