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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阿梨-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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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延说完,屋子里寂静好一会,胡安和忽然抓了衣裳穿好,穿了鞋就要往外跑。
  韦翠娘被吓了一跳,扬声唤,“你做什么去?”
  胡安和答,“我回家去画奖券去!”
  往前走几步,他又顿住,回头问,“那东西长什么样?”


第97章 章九十七
  薛延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既然提出了主意; 马上就要去做。
  胡安和与阮言初聚在一起,废寝忘食画了快两日,奖券终于画完; 薛延又定好了具体的实施步骤; 第三日的时候,行动便就落实。
  效果比想象中还要好; 又过两日; 生意便就有了新的起色,第三日的时候; 当天的利润便就有近二百两。正是年节时候,要采买年货,新衣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项,宁安百姓本就富裕些; 买东西也就更果决干脆。
  做生意,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接下来到除夕的一个半月; 织衣巷都在前所未有的忙碌中度过,薛延更是顶着晨露出去,披星戴月回来。
  他大多时候会在店里吃好晚饭,但阿梨还是怕他饿,每天在家里做些简单小吃给他做宵夜; 有时候是烤馍片,或者红薯和玉米。汤是一定要有的,自从有了孩子后; 冯氏几乎日日都要炖盅汤,阿梨本没这个习惯,后来喝得多了,便就离不开。
  红枣当归枸杞,到底能不能补身子,阿梨也不确定,图个安慰罢了,但甜滋滋到底是好喝的,寒冷冬夜里来上一碗,暖心暖胃。
  一转眼到了除夕那天,来宝快要四个月,长出了第一颗小奶牙,也学会了翻身,能抓能握了。这时候的小孩子比最初时只会睡觉的奶娃娃要好玩得多,精力也更充沛,爱笑爱闹。
  薛延在前一天把大部分事情都做完,三十那天干脆便就没有去店里,躲在家里享清闲。
  冯氏身子还硬朗,大早上就起来,到厨房里烧水做饭,鸡鸭都放出来,叽叽呱呱满地乱跑,晨光熹微下,柴火燃烧的味道极为让人安心。
  阿梨给来宝喂好奶,而后推醒迷迷糊糊的薛延,把孩子塞到他左臂里,兔子塞到他右臂里,嘱咐道,“儿子睡在你怀里,可不许乱动碰着他,哭了你自己哄。”
  薛延还困着,但意识已经清醒不少,含糊着应了声。阿梨满意点头,利落穿好衣裳,下地去帮着冯氏干活。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里烧菜的香味已经飘进来,薛延踢踢腿,终于打个哈欠醒过来。
  来宝还睡着,小嘴鼓起,指尖戳在唇角,乖起来乖巧可爱,根本看不出又哭又闹时候那个混世魔王的样子。薛延满心慈爱,拍拍背,凑过去亲了下,看着来宝在睡梦里皱起眉,他却乐起来,哧的笑了下。
  早上阿梨与他说了什么,薛延忘得精光,再加上阿黄睡觉时候无声无息,薛延根本没注意,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宝贝儿子。他托着来宝放在肚子上,下意识地翻身往右边一转,想搂着他再睡一会,但不小心便将阿黄整个给压在了底下。
  飞来横祸,阿黄几乎要喘不过气,它失神惊叫,声音又尖又利,但薛延根本没反应过来,一手抱着来宝的腰,另一只伸到身下乱摸。
  阿黄被捅了几次屁股,气得受不了,扭动着肥胖的身躯,铆足了劲儿钻出去,而后回头瞪了薛延一眼,哧溜一下奔出了门。
  薛延终于缓过神,“哟”了声,懒洋洋地骂,“臭兔子,脾气还蛮大。”
  阿梨正要进门,被蹿出去的阿黄吓了一跳,掀了帘子就看见薛延四仰八叉躺在那的样子,被子堆叠在一边,他脚还踩在枕头上,乱糟糟得不堪入眼。
  阿梨头痛,偏偏薛延还不觉得自己怎么样了,乐滋滋地打招呼问,“媳妇,什么时候吃饭呐?”
  阿梨说,“一炷香内你若是收拾不好床铺,便就回店里啃窝头去罢。”
  说完,她也没等薛延回应,扭身掀了帘子就走了。
  薛延摸摸鼻子坐起来,环顾四周看了圈,嘟囔道,“不也还行,能睡就成呗,弄那么齐整做什么,乱乱才有家的样子。”他笑了下,低头摸摸来宝嘟起的唇,问,“儿子,你说是不是?”
  早饭简单,鸡蛋饼和小米粥,还有叠酸萝卜丝。
  草草吃过,薛延还没喝口水,便就被冯氏撵着去集市上买年菜。
  阿梨没跟着去,家里昨日还剩二斤牛肉,她切好了放到坛子里,忙着做小坛酥肉。酥肉要焖上至少三个时辰,这样才能做得酥香软烂,让汁水都渗进肉里,最好吃。
  昨夜里刚下过雪,外头一片银装素裹,冯氏偶尔掀了帘子出去,总能带来一股子寒气。
  阿梨把料都弄好,小坛放到炉子上,而后便就抱着来宝坐在一边看火。
  薛延半个时辰后回来,肩上还落着雪,手里一堆草绳,拴着一袋子粘豆包和一只大猪头。
  阿梨忙捂住来宝的眼睛,哭笑不得道,“你买那个做什么,怪吓人的!”
  薛延说,“吃!馋了大半年,就想吃顿猪头肉。”
  阿梨看他那双几乎在发光的眼睛,无奈点点头,“行罢,给你做。”
  薛延心满意足,把东西放下,又急忙往外走,“梨崽,我去趟胡安和家,他说早起到河边与对门老头儿一起摸鱼了,捞上来两条大青鱼,我去取一条,咱晚上炖着吃,年年有余!”
  阿梨偏头看着他背影,好气又好笑,她觉着纳闷,这也没过多长时间呢,怎么一个两个都像老大爷一样了?
  薛延把那只猪头就放在灶台边上,肥肥大大,看着好像还在笑,阿梨有点害怕,更害怕来宝被吓得哭,到旁边拿了条帕子,想要给遮住。但刚走过去,来宝便就来了精神,啪的一声打掉阿梨手里的帕子,又嘻嘻哈哈地伸手去拍猪的脸。
  阿梨看得心惊肉跳,忙往后退了步,但来宝却不高兴了,探着身子往前摸,非要凑过去拽猪耳朵。
  他虽然小,但到底十几斤重的孩子,折腾起来阿梨根本抱不住,没一会就累出了汗。
  薛延提着鱼进来,看着这情景也晃了神,忙把孩子接过来,问,“这怎么了?”
  阿梨抹了把汗,简单重复了遍经过,刚想给来宝洗洗手,让薛延抱他回屋子,便就听着冯氏在院里唤她。阿梨应了声,也顾不得这头儿了,赶紧出去,只留薛延和来宝两人在厨房。
  睡着的来宝怎么瞧怎么可爱,但清醒着的,薛延根本管不住,他不听话。
  阿梨不在,来宝肆无忌惮,更加闹了几分,扯着嗓子使劲喊。
  他还不会说话,叫起来也只是啊啊啊,但是他吃饱喝足,声音洪亮,震得人耳朵疼。
  薛延拧着眉,歪头用肩膀蹭了蹭耳垂,喝道,“闭嘴!”
  来宝眼一瞪,探着脑袋冲他“嗷”了声。
  那一声中气十足,薛延耳边嗡的一下,差点背过气去,他咬牙切齿,眯着眼威胁,“你再叫?你再叫?你看着外头的雪了吗,薛闻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提着你的两只小肥腿给你塞到雪堆里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来宝鼓起脸,伸出油腻腻的小手,冲着薛延的脸就打了下,声音响亮又清脆。
  薛延倒吸一口凉气,眼里都要冒火,但又无可奈何。他一口气提不上来咽不下去,想按在桌子揍一顿又舍不得,轻飘飘放过他又不甘心,最后只得抱着来宝去找阿梨,假装气势汹汹地吼,“快点管管你儿子!”
  一个白日吵吵闹闹就过去,有了孩子后,小家里比平时更热闹了几分。
  年夜饭吃完后,阮言初立刻启程,回去陇县瞧瞧小结巴的娘。
  当初小结巴走的时候,他答应了要照顾的,但后来因着种种事情,终究是未能信守承诺,好在胡夫人与她相聊甚欢,小结巴的娘便就直接住在了胡家,还遣了两个小丫鬟在照看。阮言初每两个月都要去探望一次,陪着住上两日,正值年节,他放心不下,紧赶着回去,想与她一起过初四的生辰。
  夜已经深了,各家各户都吃好了年夜饭,出来放炮竹。
  一时间,宁安城里吵闹喧哗,几乎是一年里最热闹的一刻了。
  胡安和头一回甩掉抠门本性,各式各样的烟花都买了些,到了晚上真正放的时候,小院上空五彩缤纷,漂亮得晃花了眼。用韦翠娘的话来说,他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承包了半个宁安的焰火生意。
  去年的时候,阿梨还只能看着色彩,但现在她耳朵好了不少,也能听见声音了。
  烟花腾空的时候拖着长长的“咻”声,阿梨捂着耳朵,带着些害怕和期待地等待着。她怀里抱着来宝,薛延的怀里抱着她,一件大氅里裹着三个人,暖融融的,风都透不进来。
  最后一朵烟花升到最高空的时候,薛延低头,唇贴在阿梨的耳边,笑着大声道,“我们家梨宝新的一年一定也要高高兴兴的!”
  阿梨“呀”了声,回头笑着搡他,“那么大声做什么。”
  薛延说,“声音越大诚意越足。”
  阿梨弯着眼睛乐,来宝贴在娘亲胸前,也跟着笑,两人的眼睛如出一辙,均是黑亮亮的,瞳仁里映着门口红灯笼的颜色。薛延心里爱得不行,弯身一人额上亲了一口,笑盈盈道,“我们家两个宝贝,新的一年都要好好的。”
  阿梨踮脚亲他的下巴,用手捏着来宝的小手腕,轻轻摇了摇,学着小孩子的奶声奶气道,“爹爹也是。”
  她总是沉静温婉的样子,难得这样俏皮,薛延骨子都要酥了,低头用鼻尖蹭着她的,又偷偷撅唇亲了下阿梨的唇。
  冯氏靠在窗边站着,外头太冷,她鼻尖都有些红,伸出手呵了口气,在脸颊搓了搓,爱怜看着他们。
  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有些坏的,更多却是好的。家里做起了像模像样的生意,存了些余钱,阿梨又能听得见了,寻着了弟弟,还有了小来宝。
  生活没有一帆风顺,但好在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一直都在盼着薛延能有个自己的家,而现在他真的有了,很完整,很幸福。
  冯氏觉着,这许是她过过的,最满足的一个除夕夜了。


第98章 章九十八
  一转眼到了正月十五; 半个城的人们都出来看花灯; 携家带口,街上黑压压地挤满了人。
  从早上开始,织衣巷便就门庭若市; 几乎比以往还要翻了倍。阮言初已经回来帮忙; 伙计们晕头转向,饭都没吃上几口; 一直到亥时过半才得了些休息。
  付出终有收获; 薛延是个阔绰的掌柜,给每人都多发了两个月的工钱做年奖; 皆大欢喜。
  已经快要深夜,街上灯市散了大半,行人也不再那样多,店里留下了两个伙计打扫屋子; 其余都回了家。冯氏早早就带着来宝回去睡觉了,胡安和有些着凉; 韦翠娘拉着他去抓了两幅药,两个时辰前走的。吵吵闹闹一整天,现在终于安静下来,反倒有些不习惯,阿梨与薛延一起坐在炉边剥南瓜子; 困得眼皮都有些睁不开。
  阮言初接替了胡安和的活儿,仔细地将账本对了遍,笑盈盈抬头道; “姐夫,你可知咱们今日赚了多少钱?”
  薛延慢悠悠剥了一百个,包在油纸里递给阿梨,问,“多少钱?”
  阮言初拨了拨算盘,“只算今日的话,有六百八十两的进项,七十两的外债,除去成本与发给伙计的工钱之类,纯利有三百九十两,零头不计。”
  薛延挑了挑眉,也有些不可置信,“那么多?”
  阮言初颔首道,“若放到以前,真的是不敢想的,但如今织衣巷的招牌已经家喻户晓,最开始时候的棉服,现在的彝族长裙,大家也逐渐可以信得过咱们了。姐夫,你最开始说的要闯出个名号来,我还以为至少要三四年时间,没成想咱们竟然实现得这样快,只半年而已。”
  阿梨也觉着高兴,转头拉着薛延的手道,“那咱们是不是就可以盖个更大些的房子了?现在的也好,只是屋子太少了,来宝再过几年就要读书了,总不好一直与咱们住下去,合该自己另住个屋子的。而且,说不定过些年咱们还可以添个小女儿,也需要自己的卧房的。”
  说前半段的时候,薛延还是赞成的,但一听到阿梨说再要个女儿,他眉头便就拧起来,当下便拒绝道,“不要。”
  阿梨诧异,“为什么?”
  薛延说,“来宝出生那日我就与你说,咱们有一个孩子就足够,不再要了。”
  阿梨努努唇问,“你不想要个小闺女吗?来宝也能有个妹妹,那样多好。”
  薛延正色,“我想的,我怎么不想,但是如果要你用命去换的话,我不要。咱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已经够好了,就别再贪心更多,生孩子九死一生的事情,我连回忆起那日都要吓出一身冷汗,若是再来一次,岂不是要了我的命!我做梦也想要个女儿的,如果哪里卖种子,埋到土里就能种一个娃娃出来,千金百金我也愿意,但要是还得经那九个月的苦楚,我就一点也不想要了。”
  阿梨被逗笑,“你怎么想出这样主意的,还要种娃娃。”
  薛延揽过她肩膀,亲昵贴一贴脸颊,柔声说,“我梦见的!咱家后院有一片果园,一到春天就开小白花,香味淡淡的很好闻,我每天去给它们浇水施肥,慢慢就结出小果子来了,到了秋天成熟时候,一个个穿着肚兜的小孩儿跳下来,围着咱俩喊爹娘,不似来宝那么难带,都可乖巧,下生就会走路吃饭,而且都勤劳孝顺,刻苦读书!”
  阿梨看了眼桌子边上的阮言初,他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半个身子侧过去,忍笑忍得辛苦。
  阿梨咬咬唇,搡薛延一下,“你以往怎么没和我说过,你竟做过这样不着边际的梦?”
  薛延懒洋洋地继续剥瓜子仁,“我才不说,多丢人啊,今天是你问了,若不然我要憋在心里一辈子的。但你一说我才想起来,赶明个我得去药房抓副药,男人喝了能避子的那种,最好一次能管一辈子。”
  阿梨“嘶”了声,“你敢?”
  薛延嬉皮笑脸,“当着你的面我自是不敢的,我偷偷喝。”
  阿梨蹙起眉,想骂他两句出出气,但舌尖转了一圈又骂不出来,想打他两下,可上下看一遍又舍不得。最后实在没办法,侧了身子去抢他手里的瓜子,小声道,“我炒的,不给你吃,还我!”
  薛延一手攥着她的腕子,笑眯眯将壳咬得咔咔响,“可是你又抢不到。”
  两人在里间闹得不可开交,阿梨热得两颊红扑扑,薛延最终还是认输,腆着脸将耳朵递过去让她揪,阿梨好气又好笑,把装着南瓜子的篓子都抢过来,站起身跑到阮言初那里,歪着身子不理他了。
  薛延自己坐在原地乐了阵,他拍拍手上的碎屑,刚想站起身去哄,却听见门口传来一阵吵闹声,伴随着一道尖利的女音,“让他给我跪下!”
  而后又是推搡之声,一人极为愤怒道,“你凭什么?!我就站在这里,水是你旁边的仆妇弄洒的,且又没有浇湿你,我赔礼道歉了,你凭什么还这样得理不饶人!”
  再然后,是一个响亮的巴掌,那女声骂道,“竟敢这样和我说话,不长眼的东西!”
  那是店里伙计的声音,薛延立时便就听出来,他脸色沉下来,与阮言初匆匆对视一眼,急忙奔出去。
  路过阿梨时候,薛延低声嘱咐,“老实留在里间,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你都不许出来,懂不懂?”
  阿梨点头应着,“我晓得的!”
  门外头,街道本已经冷清下来,摊贩们也收了摊子回家了,地上凌乱地堆着各种油纸与糖葫芦棍子,还有红通通的爆竹屑儿。祥子眼圈红了,捂着脸颊站在一边,另一个伙计伸直胳膊挡在他前头,面前是衣着华丽的七八个仆妇,大多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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