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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大明漕事-第1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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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说花无百日红; 好景也不会太长; 就是孟微冬五岁那一年,孟纶与一个妓。女好上了,那女子挥金如土; 时时还要吞食丹药,吃风饮露,这些不知道都是哪里学来的坏习气,一个娼门女子竟然有如此费钱的爱好。
  不过孟纶喜欢她; 也愿意供养她。因为她很美,也很温柔。
  孟微冬悄悄跟着父亲,去见过那女子一回; 那女子穿一种薄如蝉翼的面料,叫不出名字的面料; 面上很白净,头上簪着一根白玉簪子; 孟微冬在后头看了很久,确实很美。最起码,比他母亲要美得多。
  孙秀儿小家小户出来; 身上没有半分书香气不说,还小气,将钱财看守如生命般小气,家里开了二两肉,数出几个铜钱,家里翻了一瓶酱油,又数出几个铜钱,数来数去,天天都是那几个铜钱。
  孟纶受不了,他昔日就大手大脚惯了,他是娶了个媳妇,并不是娶了个亲娘进门。孟纶不回家了,头两年那点浓情蜜意也淡了,于是他又去青楼厮混,但都是露水情缘,直到遇见了这位花妓。
  这女人别的不行,起码在孙秀儿看来,这女人样样都不如自己,唯独花钱是绝门功夫,半年还是一年,孟纶养着她醉生梦死,花光积蓄。那一年的冬天,孙秀儿拿着菜刀要剁了那烂婆娘。
  雪下得真大啊,孙秀儿将孟微冬带着,千里寻夫一般,一个弱女子带着年幼的儿子往花楼里跑,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刀。那一刻孟微冬觉得母亲是勇敢的,是很勇敢的,这才是一个当家女人应该有的气势,但这一天来得稍稍有些晚。应该最早的时候就应该把那婆娘丢进猪圈,住上三五天,届时男人看见都作呕,谁还要养着她。
  当然,孙秀儿不知道儿子的心事,孟微冬也没同母亲出过这种馊主意,他毕竟是个男子汉,这种挑拨女人打架的事情,他干不出来。反正两女相争,必有一伤,最后还不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孙秀儿的菜刀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勇气,进了花楼,她连那个女人的面儿都没见到,就被撵出来了,女人扑在雪地里大哭,伤心伤肺。孟微冬拿起那把因为久握还温热的菜刀,进门去了。
  孟纶也没做甚么,男人成日里拱在女人身上也没甚么意思,除了打枪就是放炮,那也有个限度,男人也要喘口气。孟微冬提着菜刀进去的时候,孟纶就在喘气,他在赌钱。
  那个女妖精一般的女人挂在孟纶身上,手臂吊着,上头还有两只玉镯子,不知为什么,那一刻孟微冬很气愤,孙秀儿这样吝惜钱财,通通被孟纶毫无所觉的挥霍了。小孩子进了门,牌桌上的人吃喝逗乐,谁都没看见门边上站着一个孩子,那孩子站在孟纶身后,悄无声息。
  女人或许是嗅到了甚么不寻常的味儿,扭头来看,孟微冬的手又快又狠,他拿菜刀在女人的颊边狠狠划了一刀。
  孟微冬还是个孩子,既然是孩子,就对力道把握没多大的准头,他划拉的颊边,女人在惊恐之下,反而将脸凑过来,孟微冬划伤的是女人的鼻子,一直顺延到右眼的眼角窝。那是一条太长的伤口,那女人眼睛里都滴出血泪来,一滴、一滴,最后串成了串子,血流半面。
  孙秀儿终于发现儿子不见了,她扑进来的时候,瞧见疯了的妓。女,一脸震惊的男人,还有孟微冬手里的菜刀,孙秀儿当下就把儿子推开,捏着菜刀对那女人又砍过去。“啪”,菜刀掉地上,孟纶抽了孙秀儿一巴掌。
  后来,孟纶赔钱,赔了个倾家荡产,那妓。女答应不告官,可她毁了容,想是想起来,心里意难平,还是将孙秀儿给告了。孟纶打算去坐牢,他也不打算让一个女人去坐牢,毕竟那还是他的女人,一张床上睡了许多年的女人。
  孟纶还没去顶罪之前,孙秀儿就先去自首了,她愿意入牢狱,十年八年的都可以。可孙秀儿想天真了,这根本不是十年八年的问题,她进狱门还没有一个月,就被奸。污了。狱中没有秩序,然后孙秀儿想不开,自己咬舌自尽了。
  府衙里要赔钱,后头孟纶不答应,巡抚衙门出面调解,又赔了一次钱,这一次是大数字,孟纶有些动摇了。一千两银子,一分都不少,孟纶觉得自己赚了,因为那时候朱元璋正在推行法治,当官的一有纰漏,朱元璋抓一个就杀一个。再这么闹下去,巡抚都要落个流放的下场。
  孙秀儿死了的三年内,孟纶一共得了一千八百两银子的赔偿金,许是他伤透了心,又开始花天酒地,成了花街柳巷、赌场教坊的常客。那一年,孟微冬已经八岁了。
  这三年内,孟纶给孟微冬找了一个后母,后母既不漂亮也不温柔,更不识字,只会一桩,做饭。
  后头的孟微冬想,也不对,还有一桩,那女人会叫。床,声音一浪高过一浪,似能把这屋顶掀翻了。
  第四年,这女人跑了,听说是跟一个外头来的富商跑了,孟微冬很是不解,哪个富商这么会找,找一个这么难看的女人,难不成就是喜欢她那把惊天地泣鬼神的嗓子?
  家里的鸡飞狗跳又平息了,没有女人的锅铲声,也没有酱油瓶子倒地的零碎声,孟纶成了酒鬼,他的钱都输了,要不然就进了那个低等娼妓的口袋。总之孟纶是很大方的,尤其是对女人。
  后来孟微冬总是想,自己是不是如他爹一样,也是个混子,迟早要将家业败在女人身上。
  孟纶活得没意思,天天喝酒,有钱的时候喝好酒,没钱的时候喝次的,总之是天天喝,他全然不理,自己身后的拖油瓶儿子已经快要长大了。
  洪武三十一年,朱元璋死了,孟纶觉得自己也快要死了,朱元璋都死了,那自己凭什么还不死呢。
  孟纶扶着桌子要站起来,想想看怎么个死法,是吊死啊,还是投井算了,结果刚好到他肩膀的儿子就站在井边,“爹,我想去投军。”
  “投军?”
  孟纶瞧自己那邪门的儿子,“毛都没长全,投个屁军,现在不要童子军。”
  改朝换代了,到了惠帝年间,大概是建文二年的时候,真的打仗了。孟微冬已经十一岁,他又来说:“爹,我要去投军。”
  孟纶没同意,“想投军,等老子死了再说。”
  人总说,不能胡说话,也不能说胡话,因为事情都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孟纶成日里说生生死死的话题,果真一语成谶了。
  孟纶死在一个冬天的深夜,他醉酒回家,掉进一个山沟里,头撞了石头,死了。
  那一年是建文四年,也就是惠帝在位的最后一年。孟微冬投军了,十三岁。
  没有人教过孟微冬如何选择党派问题,没人有教过他如何分辨力量强弱问题,燕王朱棣和他侄子杠上了,朱允炆是正统,是顺着朱元璋接下来的皇帝,燕王就是个起兵造反的,孟微冬却离开了他东南沿海的小渔村,杀到长江边上去了。
  那是朱棣攻坚的最后一站,扬州,只要攻破了扬州,南京城指日可待。
  其实孟微冬年纪太小,他不懂得打下一个城池时局就变一变的道理,但他喜欢在行伍里混着,这里人多,故事也多,男人们艳史一堆,忠贞糟糠的也有,他喜欢在里头打滚,总比在家里和一些个村妇丫头们嗑牙来得有趣多了。
  孟微冬长得好看,他刚过了十岁,就有媒婆上门说亲了,一下子是东边地主家的闺女,一下子是乡绅远方的侄女,孟纶有时候就冲着儿子笑,“这些婆娘没意思,嘴碎叽喳,你要往高处看,上头的公主,东海的龙女,标致又温柔。你要有眼光,不要无端的被这些蠢妇给弄回去了。”
  孟纶有感而发,他其实不太满意孙秀儿,这样一个穷酸秀才的女儿,娇气却狭隘,没有气度,也没甚么大局观。他拿了酒瓶子赶媒婆,“滚蛋!老子的儿子是要娶仙女的,你再说些蠢婆娘败坏老子儿子的前程,老子拿酒瓶子摔断你的腿。”
  孟微冬没见过甚么仙女,不过他们队伍过长江的时候,他见了一个都统的夫人。他年纪小,伙夫嚷着他去给送饭,那夫人也没穿甚么绫罗绸缎,就是一身丁香紫的布衣,人家头上也没甚么珠翠,就是一根金簪子挽着头发。见他进来,那夫人冲他笑,“多谢这位小军。”
  孟微冬有点脸红,这女人说话声音和缓极了,又很礼貌,教人舒坦。伙夫里有人说,“这是沈家出来的女人,沈家金山银山,富可敌国,养出来的女人都是上天的得意之作。”
  孟微冬心想,女人和钱有甚么关系,又过了好几年,他才听一个军师说:“有道是女人是水,是要温养的,用钱或者权去养,让她们远离纷扰,远离柴米油盐的遗憾,如此才有不衰的芙蓉花。”
  用后头孟微冬自己的话语总结,那就是老子吃喝拉撒养着你,你少作怪扯淡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从我本人的理解来说,孟大都督的择偶观,他不喜欢小门小户的淑女,比较趋近于高门大户的仙女,他追求的是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素质。
当然,这种女人很飘渺,但孟微冬愿意承担赚钱养家的义务,他更愿意你貌美如花。
所以大都督的女人们,都是娇养的,从早期的段桃之到季舒,可见一斑。
我怎么回头一想,孟微冬和他爹真像啊。。。。。。嗯,遗传。

  ☆、孟微冬传

  
  朱棣打进了南京城; 城破的时候; 朱允炆在奉天殿自焚了。
  孟微冬捞了个小军,那是个新兵小头子的职位; 那一年,他十三岁。
  永乐二年,朱棣要打蒙古; 孟微冬也跟着去了; 回来之后,他做了个侍卫长,那一年; 他十五岁。
  永乐五年,朱棣发兵安南,孟微冬活捉了当地一个土匪头子,还缴获了十箱子黄金珠宝; 长官一高兴,塞了一包袱黄金过来。孟微冬不敢收,那人笑; “拿着吧,将来娶媳妇; 用处大着呢。”
  孟微冬升官了,前锋小将; 被赐绫罗绸缎十匹,这是他第一次感受来自皇家的恩赐。那一年,他十八岁。
  永乐七年的时候; 朱棣再战安南,这一回久攻不下,两军胶着,安南人矮小灵活,那边又湿热,进了丛林,里头还有瘴气。北方来的士兵不适应南边的气候,安南土著打得如鱼得水,大明军队却困在里头,屡受挫折。
  孟微冬在东南沿海出生,身体素质极为理想,他同几个南方籍贯的兵士商量了一个阵法,“鸳鸯阵”。
  阵法主要在于步兵军官的各兵种协同,他们以小股步兵为主,在密林里左右穿插,旁边辅佐战车,以及鸟铳。孟微冬选了二十人配战车一辆,十个人直接负责战车,另外十个编排为杀手,用藤牌和长柄单刀迎敌。
  余下的接着使用鸳鸯阵,小队人马互相穿插,竹制的长筅改成铁制,刺穿对方的马蹄。这个混成的队伍有步兵五百人,战车五辆,采用敌进我退的战法,等战车成形,众人再放鸟铳和箭头,等敌人队形散了,再冲出骑兵,扫荡一番。
  这是一种精心研究过的战术,短期内在对抗安南的战役中推广开来,大明军队形势喜人,略有不足的是,这次战役情况不久,北方又要开战了。
  朱棣不肯与蒙古人和解,战争一触即发。
  孟微冬在安南扭转了战争局势,长官往上请命,同浙直总督申请提拔小将孟微冬,请命的折子是递上去了,可如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孟微冬还很年轻,这一次安南之战,他原地踏步,半阶未升。
  驻军更迭,新一批驻军到来,长官不变,孟微冬却要回流了。将军将孟微冬叫到营帐,里头歌台暖响,春。光融融,长官将一个军妓推过去,“喏,赏你的,别在我这白干了,多少给你强健身体,也让你成长成长。”
  孟微冬第一次睡女人的时候没什么特别的感觉,那女人有点妖气,身上全是呛人的香味,孟微冬还是和她战了三回,不得不说,她的技术很好,松弛有度,各种花样都玩的不错。
  孟纶死了,孟微冬无家可回,也无处可去,又听那长官说:“钱塘的潮水该涨了,那处花姑娘也多,扬州多瘦。马,钱塘有花期,你去瞧瞧,指不定过几天,朝廷的封赏就该下来了。”
  从安南摇摇晃晃乘船去江南,孟微冬是与海为伍的孩子,这长江之上,又是另一番风景。
  九月风起,孟微冬穿一身浅袍站在塔楼上,潮涨了,惊涛拍岸,即便他看惯了海,也觉得心慌。
  那铺天盖地的潮水奔涌而来,似要拍碎了千秋。
  潮水褪去,孟微冬低头看,竟然有个女子站在塔楼之下,她动也不动,眼见新一轮的水浪又扑打过来,孟微冬心一跳,她要找死?
  孟微冬多事了,他去扯那个女子,那人回头,她还是个小姑娘。小姑娘笑得很甜,她眼睛亮晶晶的,“怎么了,潮水来了你别怕,拍不到这里来。”
  那姑娘眼睛望着孟微冬,“你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
  怎么会有这样晶亮的眸子,孟微冬道:“你不怕死?”
  那女孩子偏着头,“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哎,快看,快看,又来了,这一次咱们往前走十步,看看我测得准不准。”
  孟微冬心中有些惊骇,这女子莫不是疯了吧?
  那女孩子扯着裙子,“一、二、三、四五六。。。。。。”她在她数的第十步上站定了,“你瞧好了,看潮水能不能拍过来,嗯?”
  年轻的姑娘扭头看孟微冬,孟微冬不自觉的往前挪了几步,在一个姑娘面前胆怯,未免丢人。
  潮水疯卷,孟微冬心中似战鼓捶擂,那女孩子却笑,“别怕,你相信我,真的别怕。。。。。。”
  这一年,孟微冬二十岁,钱塘观潮,他遇见了史晗。
作者有话要说:  孟微冬这人挺有意思的,我给他写个小传,请大明印刷局刊印几本可好。。。
不是说孟微冬野史很受欢迎吗,是真的吗。。。。。。?

  ☆、孟微冬传

  
  永乐七年; 史晗是户部侍郎的千金; 孟微冬只是一个小小前锋将军。
  自钱塘回来,孟微冬脑子里一直都是那个俏皮的姑娘; 她博学、幽默,笑起来还有一双弯弯的眼睛,想来这就是孟纶口中的小仙女了。
  孟微冬心动了; 他渴望甚么时候能够再见一回那个姑娘。
  永乐九年春; 南京城内一片欢乐气象,朱棣打了胜仗,这一次明军大挫安南; 活捉了几个当地首领不说,还缴获了无数珍宝。
  同年春日,会试放榜,新晋的状元郎、榜眼带着探花; 三位天子门生在南京城最繁华的街道打马游街,接受鲜花投掷。
  三人骑着白马,穿一身最新鲜的锦袍; 高头大马上,那位探花郎长得真俊俏啊; 孟微冬对男人不感兴趣,却有位姑娘要急哭了眼。
  孟微冬扭头就看见了那位站在人群外头的姑娘; 她穿一身浅黄的裙子,手里握着一支牡丹花,手伸出去数次; 就是将花儿投不出去。
  孟微冬走到那姑娘身侧,那姑娘侧目,眼睛一亮,孟微冬知道那姑娘认出了他。还没说上两句话,那姑娘就将手中鲜花塞给孟微冬,“快,帮我丢进去,他们快走了,快帮我丢那个篓子里去。”
  “姑娘要丢哪一位的花篓子?”
  孟微冬纯属调笑,状元郎早已生了皱纹,榜眼鬓边似乎还有一缕白发,能丢哪一个?自然是那位人气最高、相貌赛潘安的探花郎咯。
  “等着。”
  孟微冬接过花儿,他挤进人群,手一扬起,轻轻松松将那枝带着少女芳心的牡丹花儿投掷进了探花郎的花篓子里。
  那探花郎姓霍,名字也好听,霍水仙。
  当年八月,明军与蒙古大军在北漠开战,蒙古人的铁骑有排山倒海之势,孟微冬作为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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