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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大明漕事-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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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伶俐回话,“回夫人,这是姑娘想。。。。。。”
  范夫人将伶俐手臂一扯,“快些拿走,这等物件是那天能戴的?我的天呐,你到底长没长个脑子,这银都黑了,你拿出来让你家姑娘出嫁用?莫要丢人现眼,人家还以为我们范家穷得连套头面都买不起!
  范夫人指着后头,“快快拿走,快快拿走!”
  伶俐不肯,“姑娘说。。。。。。”
  范夫人气得发笑,“莫要再说!那里头有银楼新送来的首饰,你去陪着选一套,选好了拿来给我瞧瞧。还有那衣裳,快些试,师傅还等着呢。”
  伶俐垂着头进去了,范夫人摇摇头,叹口气,“憨货,都是憨货,这要嫁出门,将来可怎么得了!”
  范夫人帕子在嘴角按了按,转身走了。
  伶俐进去,范明瑰还是坐在窗下发呆,伶俐道:“小姐,夫人送了首饰和衣裳过来,你来试试吧?”
  “一入侯门深似海”,明瑰幽幽开口,“伶俐,你说,咱们进了侯府能开心吗?”
  伶俐摇头,“这些个伶俐不懂,伶俐只知道,小姐去哪里,伶俐就去哪里,小姐想做什么,伶俐就陪着小姐做什么。”
  明瑰展颜一笑,这一笑如绽开了的春花,她终于站起来,瞧着那一盘子生辉的赤金头面,说:“有你如此,夫复何求。”
  外头传来轻笑声,这笑声轻轻的,又带着三分舒缓,范明瑰的心猛跳了几下,她抬起头来,果真看见一个湛蓝的身影站在帘外。
  那人说:“在下闵梦余,专程来恭贺范家姑娘大婚,不知在下来的可是时候,进来说话又是否方便。”
  正月的尾巴上,暖阳从窗子中透进来,照在一盘盘金光闪耀的生冷首饰上,照在火红绣金的嫁衣上,也照在了范明瑰有些泛红的脸上。
  外头人影憧憧,范明瑰只觉得,此刻时光正好,与他再见一回,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是作者三十岁以前的最后一个阴历生日。下一个生日,就永远告别了二十岁,于是坐在椅子上,硬撑着来了一章。
用冯唐的话来一句,后海有树的院子,夏代有工的玉。此时此刻的云,二十来岁的你。
明年此时,你们还会不会记得永远告别二十岁的作者,或者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作者写过这么一本不算太有吸引力的书。
作者心里有唯一挚爱,古龙,他的江湖有如天上月光。古龙先生说,茶只要是热的,不会太难喝。女人只要是年轻的,不会太难看。
突觉时光匆匆,希望三十岁的时候,作者能写出更好的故事,祝福自己进步吧。

  ☆、丑八怪

  
  “闵家哥哥; 你来了?”
  范明瑰站起身; 对外头行了一礼。
  外头珠帘轻动,闵梦余挑开帘子; 对着范明瑰弯腰道:“范小姐快快起身,下官可当不起小姐这一礼。”
  两人一来一回,伶俐倒是看笑了; 她说:“闵公子请坐; 婢子去给公子泡茶。”
  范明瑰脸上红扑扑的,她看见闵梦余,晶亮的眼睛里有喜色; 眉宇间又带着轻愁,闵梦余笑一笑,说:“怎么了,很少见你如此不快活; 是谁惹咱们范家姑娘不痛快,不如告诉在下,在下虽不才; 必要时也可刷起袖子替范姑娘出口气。”
  夕阳照进来,明瑰弯眉一笑; 似要笑开了一室春花,她说:“明瑰很好; 并没有不快活,闵家哥哥来看明瑰,明瑰开心还来不及; 怎么会不高兴呢。”
  大红的嫁衣绣着金边铺在桌上,闵梦余低头微笑,“这是新娘子的喜服?嗯,这颜色红得正好,衬你。”
  明瑰挑起美目,“真的?”
  两人在锦绣斜阳下相视一笑,明瑰托起首饰盘子,“既然闵家哥哥这样会欣赏,不如请闵家哥哥帮着看一看,明瑰出嫁那日戴哪一套好?”
  铺了大红锦缎的盘子里看上去堆着满满当当,实则范夫人其实已经替女儿筛选过一番,这托盘里头物件有三十余件,实则真要分辨起来,只得两套头面。一套是玉饰为主,分心为金累丝镶玉嵌宝牡丹鸾纹分心,另带着金累丝镶玉嵌宝牡丹鸾鸟纹掩鬓。还有一套为红蓝宝石嵌起来的簪顶石榴子,另带着一支金镶石榴花顶簪。
  范明瑰一对俏丽明眸瞧着闵梦余,眼神喜盈盈的,又有点子羞怯,还似有些期待,闵梦余低着头,忽而朝明瑰面上一看,说:“你似宝石,这簪子三色宝石交错,你戴来更显璀璨。”
  这是一支簪顶牢箍石榴子的顶簪,这金簪造型为一朵重瓣石榴花,匠人用金片卷成圆管把石榴花卷成三层,分别用红蓝宝石镶嵌花瓣,一颗最大的黄宝石嵌入花心作为蕊。
  闵梦余道:“此黄为‘酒黄’,层叠镶嵌,花团锦簇,最是衬你不过。”
  明瑰捏起簪子,幽幽往自己发间上插,簪子斜落鬓边,并没有戴正。
  闵梦余道:“我来帮你?”
  夕阳落的更斜了,浓墨余辉照在范明瑰脸上,暖照慢慢掩去了她颊边的羞红,闵梦余拉开簪子,又慢慢往明瑰的发顶中间去插,冷风夹着年轻男子身上的香味传过来,那香味一阵阵的,直要蹿到范明瑰的心底里去。
  范明瑰低着头,一动不敢动,直到身前的男子同她说,“好了,去瞧瞧。”
  窗下的妆台上便有镜子,明瑰低着头,站在妆镜前,先是瞧了自己的发间一眼,这簪子果然漂亮,顶在发间,似要生辉。范明瑰正要转身,便瞧见了镜中的闵梦余,他穿着湛蓝的锦袍,站在她身后,长身玉立。
  镜子里的人那样好看,他眉眼清隽,又存三分风趣,五分体贴,真真是再好不过的人。明瑰没有动,一直盯着镜子,直到镜子里的人侧过面庞,冲着她笑,说:“一朵花开千叶红,开时又不藉春风。若教移在香闺畔,定与佳人艳态同。这石榴花面,喜欢吗?”
  镜中人动了,范明瑰迅速扯下顶上簪花,她转过头来,说:“闵家哥哥,我就要出嫁了,你。。。。。。你没有礼物要送给我吗?”
  风中又传来男子轻轻的,几不可闻的笑声,那人说:“还有新娘子盯着问人要东西的?”
  “我。。。。。。我不是。。。。。。”
  明瑰想为自己争辩几句,却羞红了脸。
  伶俐去端茶,回来便瞧见范明瑰的脸红红的,似涂了胭脂,又似比胭脂清浅一分,夹着她家小姐罕见的,羞涩?
  “闵公子,请喝茶。”伶俐将茶盏放下,就站到了范明瑰身后。
  “好了,我是逗你的。”闵梦余从袖中抽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匣子,匣子碗口大小,形制与当日孟微冬送给霍青棠的那个差不多。
  明瑰蹙眉,“这,这是孔雀胆?”
  面前女子的小脸儿都纠住了,她说:“这好似孟微冬送给青棠的那一个,那里头就是一个碗,里头是孔雀胆,当时把我都吓怕了,我的天呐,这个。。。。。。闵家哥哥,这是甚么?”
  闵梦余打开匣子,里头是一只赤金掐丝玉葫芦缠钏,明瑰将缠钏从匣子中拿出来,这缠钏制艺精细,一半细细的金丝,另一半吊着大半圈小小的白玉珠子,珠子细细密密连成一串流苏,那么一晃,就迎风而鸣,清脆作响。仔细去看,背面还刻了字,上头写着‘永乐贰拾贰年拾贰月造,成色金壹两贰银伍分,外悍伍厘’。
  那缠钏一拿出来,伶俐就呼了一声:“好漂亮啊!”
  闵梦余看着范明瑰,“这是闵家哥哥送你的嫁礼,喜欢吗?”
  “嗯,喜欢。”明瑰说罢,就转过身去,不再看闵梦余。
  后头那人问她,“怎的了,是不是嫌闵家哥哥的礼太轻了,不若。。。。。。”
  范明瑰的眼睛有些胀,有些刺,刺得她想流泪。听了那人问话,范家的小女子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我是太喜欢了,怕打烂了。”
  后头那人呼一口气,“那就好,喜欢就好,若是你不喜欢,那我只得学那财粗之人,直接送上金银玉器给你了。”
  明瑰抿着嘴,迅速用手指抹掉刚刚滴落的眼泪,她笑得灿烂,说:“多谢闵家哥哥的礼,明瑰很喜欢。”随后轻轻将手钏放进匣子里,问道:“闵家哥哥,这是你旧年制的?”
  闵梦余点头,“嗯,就是去南京那一回,我在南京城‘第一楼’定的,前几日那头才送过来,范大人改了日子,总算赶得及。
  范明瑰将匣子盖起来,又给闵梦余端了茶,“闵家哥哥,你一来就替我忙活了半天,来,你坐。”
  伶俐连忙收拣杂物,又去端果品,闵梦余笑一笑,“范大人怎突然改了日子?”
  明瑰看伶俐,“你在门口站着,不许人张望打听。”
  伶俐瞧范明瑰,“那要是夫人来了呢?”
  明瑰叱道,“我娘来了就让她进来,你还能拦着我娘不让她进来不成?”
  “是的”。伶俐点头,掀开帘子出去了。
  明瑰叹气,“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闵梦余笑,“伶俐倒是有一副好心肠,莫要责骂她。”
  明瑰叹气,“我省得的,她是好的,只是不聪明罢了。”
  “聪明的未必好,特别是侯府深门,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闵梦余看范明瑰,“善待伶俐,你们才能一起过的好。”
  明瑰抬起她水汪汪的大眼睛,说:“闵家哥哥,你是不是知道甚么,魏北侯府是不是。。。。。。?”
  茶水浸成了金黄色,闵梦余撩开茶盏,吹开茶叶,说:“世子爷要归府了,以后就是世子爷当家,你是弟妇,要顺着世子爷,莫要执拗争吵,于己无益。”
  范明瑰眼睛又开始泛红,她抿着嘴角,“闵家哥哥,世子爷是不是与二公子不合?”
  闵梦余抬头,脸上有轻微笑意,“怎么这么说?”
  范明瑰摇头,“你们都不同我说实话,我问过我娘,她也不同我说实话。其实我是知道的,过去世子爷一个人在外头,好多年没有回侯府,这次二公子要娶亲,他马上就回府了,这还不是防着二公子,还不是防着我?”
  茶盏里的水还温热,闵梦余阖上盖子,看了范明瑰一眼,“是如此,但也不全是如此。”
  明瑰追问:“那是如何?”
  闵梦余搁下杯子,望着范明瑰,“魏北侯府并非一般侯府,魏北侯爷是洪武皇帝亲封的一等爵,与其他列侯封爵的门第都是不同的。”
  闵梦余说:“你可能不知道,早些年的时候,魏北侯爷向先帝写折子,说要册封世子,折子上写的是次子裴无忧的名字。”
  明瑰抬头,“裴无忧?他是庶子啊!”
  闵梦余叹气,“是的,庶子,庶次子裴无忧,魏北侯的折子一交上去,先帝就斥了回来,说裴家‘嫡庶不分,违背伦常’。”
  “那后来呢?”
  “后来,当时的大理寺卿向先帝进言,说魏北侯裴正川宠妾灭妻,请先帝夺他爵位,褫其封号,取消裴家世袭。”
  “永乐皇帝答应了?”
  闵梦余笑,“自然没有答应。但是魏北侯府世子定下来之后,世子就从侯府搬了出去,再也没回来。”
  范明瑰抿嘴,“那是侯爷将世子爷逐出家门的?”
  闵梦余摇头,“那倒也不是,或者只是世子觉得自己是外人,过得不开心罢了。”
  明瑰垂首,“世子爷是不一样的,他是世家的公子,二公子和三公子听说都是妾室生的,自然他们都是不一样的。”
  闵梦余道:“二公子和三公子的生母并不是妾室那么简单,她是。。。。。。”
  闵梦余的话还没说完,外头已经闹起来,只听有人道:“快、快,后园出事了,有人拿了刀,要造反啦!”
  明瑰起身,问伶俐:“什么事?”
  伶俐在外头与人说了几句,过了一息,回说:“小姐,听说后园里有个人骂了小姐是丑八怪,夫人听见了,发了脾气,正要撵她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进入婚礼篇章啊,昨天这短短几千字,我要不行了,这叽哩哇啦的首饰头面,我还特意去查看了一下明朝妇女的头面,包括分心、掩鬓、小簪这些,一套约为十二三件,富贵家庭,或者更讲究的,一套头面大概有二十多件。
作者心有余而力不足,写这些一圈黑,实在不精通哇。。。。。。
甚么,作者精通甚么,难道不是,样样不通?
错了,作者还是很会作故事的,对,就是这样。

  ☆、苏帮菜

  
  “你个臭不要脸的; 竟然敢说范大人家的小姐是丑八怪。。。。。。”
  “我哪里有说范家的小姐是丑八怪; 你莫要造谣,你哪只眼睛看见了; 你又哪只耳朵听见了?”
  “我呸!敢做不敢认的孬种,你说范家小姐是丑八怪,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两只耳朵也都听见了!”
  “你莫要造谣; 再污蔑我也没用,你们春意闹的菜谁要吃,吃了也要闹肚子!届时来赴宴的通通都是达官贵人; 这些贵人们吃坏了肚子你能负责?”
  “吃我们的菜才不会坏肚子,看看你们的酱,那颜色都不对,还是我们春意闹的酱好; 你们得月楼也就配蒸蒸点心。。。。。。”
  “我们就配蒸点心?我看你们春意闹只配拌凉菜,拿着酱汁往冷菜上浇上一浇,也就完事了。”
  范夫人赶到后园的时候; 两边的厨子领着各自帮厨的伙计剑拔弩张,恨不能刷起袖子当场就干一仗。春意闹的三个大厨皆着青色衣袍; 后头领着的三个伙计也都是青衣小帽,其中一人菜刀往案板上一剁; “正好,范夫人来了,那就叫范夫人评评理; 得月楼的厨子说你们家小姐是个丑八怪,这得月楼如此招人讨嫌,范夫人快点赶他们回去。”
  得月楼的师傅带着伙计们都着宝蓝的衣裳,领头的那个师傅道:“事情并非如此,当时是春意闹在‘奔月’这道菜上用萝卜雕了一个兔子,又说还缺一个嫦娥,他们雕不出来,便敷衍了事。我们的人瞧见了那不成形状的嫦娥,说了一句‘丑八怪’。这话是说那菜里嫦娥的,并非说贵府的小姐。”
  领头的师傅话说的清楚,范夫人瞧了一眼帮厨的嫂子,“可是如此?”
  那嫂子点头,“没错的,是这样的,宝师傅没说错。”
  得月楼与春意闹一行各出了六人到范府做宴席,得月楼领队的师傅姓宝,家中三代都是厨子,据说他爷爷还曾经在蒙古人的庭帐里效劳过,并且深得蒙古皇帝的赏识。后头大军打到大都,蒙古人头也不回地跑了,宝老爷子才从大都回了苏州,安居下来。
  宝家过去也是有间酒楼的,后来得月楼开起来,听说那位神秘的东家特意去请了宝老爷子出山,但后头只请来了宝老爷子的子孙辈儿,这位领头的宝师傅便是宝老爷子的儿子,宝山。
  儿孙都去了得月楼,宝家的酒楼也关门了,为着这一桩,多少人暗地里揣测得月楼背后的东家是谁,又究竟花了多少钱说动了宝家的人出来坐镇得月楼。
  毕竟宝家不缺钱,自己又开着酒楼,自己做东家总比替人帮佣要高尚得多。
  得月楼这一边说得有头有尾,范夫人捏着帕子,转身去瞧春意闹的案板,那上头呼啦啦摆了一长串,就是不见那雕坏了的嫦娥。
  帮厨的嫂子也甚为机灵,她指着最角落的那一盘拔丝红藕,“夫人,那盘就是‘奔月’。”
  范夫人走过去,端起那盘子拔丝瞧了瞧,里头萝卜雕的兔子还成个样子,可那嫦娥,若不是先前说了嫦娥奔月,还以为那白乎乎的只是个立着的树桩子。
  范夫人面色不好,这样的菜,端给谁吃?是拿给南直隶都察院的佥都御使吃,还是拿给五军都督府的后军大都督吃?
  两边的厨子都站着,春意闹这边负责的师傅姓兰,听说是关丝丝关大老爷重金从京城请回来的,据说祖上是出过御厨的。若问是哪朝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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