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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独妻策,倾城花嫁-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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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拿起一边的画稿,一页又一页地看,“你们镇远候的规矩虽重,底下人却很高兴。”
  就以绣房来说,如果给主子做衣裳,做一件另赏二百文,要是接了外头的活,二成利归绣房,本钱却是府里的,每月绣房众人还有自己的月例可领,多干了活便可多领赏钱。如果旁下有人要接活,也是照着绣房的规则来,但没月例,皆是按劳所得。
  “你给府里绣房介绍的这批生意是……”
  “顺王府的,正巧我知道顺王府要给府中下人采买冬裳,想着你们府里的人多,便介绍过来了,而且做完之后,还能得三千两银子的盈利。”
  虽然不多,可对徐氏来说很重要,这是徐氏真正意义上赚的第一笔银子,有一半的盈利呢。
  慕容恒的目光锁定在她笔下的画上。
  第117章掏底
  温彩道:“我瞧京城各家都有自己的图腾,所以就想给镇远候府也设计一个,思来想去,就绘成这样了。”
  他犀厉的眸子掠过一道寒光,“不好!”只两字干练而果决。
  这很可爱,也很讨喜。
  慕容恒又道:“是这图腾太好了,反而不好。你设计的这图腾,威武又不失亲和,可正因为如此,会犯了大忌,你哥哥是武将,可以威武,但不能与民亲近,这会让他惹来猜疑。”
  “那怎么画?”
  “马!就绘一匹马或马头就行,你哥是武将又爱战马,这很合适,简单大方,又不会太张扬。”
  温彩心下一动,他说得有道理,是她只觉得可爱好看没想到别的,这可是在古代,不能与亲近,尤其是一个手握重兵的武将,更得避嫌。
  她将之前那张撕了个粉碎,然后又握笔重绘,对于决定不要的,她丢弃起来不会有半分的迟疑。
  “秦姨可好?小十近来可好?”
  “尚好。”
  又是两个字。
  温彩道:“我让你帮忙找的铺子……”
  “找好了。只得三间店铺,竟房屋破旧,我让人拆了重建,年前想来就能修好。”
  温彩停下笔,“既然找好了,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你知道如何规划设计?我……可有自己的打算呢,要看了地段,看了大小,然后才能着手绘图,你以为是这么容易的不成?
  你是不是怕我不给你银子,自己倒先动手了。”
  他想她一个闺阁女儿,不便总往外
  跑,而早前那铺子的确旧了些,又听人说百货行早前没现在这么大,是拆了重建的,又进行了大规模的装修,听说里头的装修就比房屋本身的花费还大。
  “你不说是三间店铺,后头带个小院么?”
  温彩道:“如果是重修,这就得细细的规划,下头三间,上面再三间,后头还得带个小院……”
  “一个妆容馆你建这么大,是用来住人……”
  他面上无异,可眸子里却有些淡淡的不悦,他原是一个云淡风轻的人,从不把喜怒流于神色。
  “木头。”温彩无奈地轻叹一声,“这么大的事,你该与我商量的。”
  他原是一片好心,想把她需要的重新建好,没想到她却怨他。
  “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我想把妆容馆打造成全京城最好、最有档次的。而修建、装饰从来都要因地方而宜,我说的地方是指那块宅基地有多大,又适合建什么样的房屋等等,这一块儿都是需要认真、细致的考量。”
  温彩歪着头,粲然一笑,一伸手,他不自觉地后退两步,她再逼近,然后轻柔地将双手按在他的嘴角,往上一提,“我认识你这么久,你怎么就不会笑,不喜不悲,是看破红尘还是心如止水。知道吗,木头,我总觉得你不是活生生的人,你就像个雕塑啊,你实在太缺乏生气了……”
  她在做什么?
  将手按在他的唇角不累么?
  偏他还觉得这样似乎很舒服,因为她的动作很轻柔,那凉凉的纤指留在那儿时,诱着他想要摸一摸。
  她的脸,这样的生动,一会儿嘟嘴,一会儿浅笑,一会儿带着几分惋惜……这么短的时间,竟有这么多的表情,那粉嘟嘟的脸颊,越发像三月盛开的桃花。
  他一抬手,轻捏她的脸颊:“有没有告诉你,男人的脸是不能乱碰的。”
  “啊——”温彩将他的大手推开,“你捏疼我了。”
  他刚垂手,又趁她不备,在她脸上捏了一把,便是对小十,他也没有这样捏过吧,那是因为他从小和小十并不在一处长大,虽然他也疼自己的妹妹,但到底不够亲近。
  “我好心把买来的旧房子拆了,想建个新的,你倒埋怨上了。我也是寻了匠人设计,又绘了图纸的。”他继续揉捏着。
  温彩的一双亮黑眼睛左转右转,气恼地道:“你再捏,当我是包子?”
  慕容恒呵呵一笑,这才收住了手,捏她的脸似乎手感很好。
  她瞪大眼睛,挑着眉头,“图纸呢,我要瞧瞧。”
  他从怀里掏出图纸,这是一张约8开纸大小的图纸,前面是二层小楼,后头是一座院子,她用挑剔的目光一点点扫过,当看到后头设计了温泉室时,不由低呼一声:“温泉,既然有温泉,你是怎么想到的,天啦,木头,你好厉害,比我想像的设计得精妙。”
  他面露得意的扬了扬头,嘴角噙着一丝笑。
  “我买下那处便是因为后院有地下温泉,可是前房主却因这个要转卖,在京城东南上,离兴国街、旺国街还不算太远,但环境还不错。这条街上有书肆、布庄,与你常去的张记珠宝铺同在一条街上……”
  温彩扭着头,没有生气,而是好奇,“你跟踪我?”
  “碰巧发现你常去张记珠宝铺和云衣绣庄,你也是老主顾。”他步步逼近,她眼珠子乱转,拼命地想着藉口,“我很奇怪,你的丫头在那里拿了东西,为什么不付账?”
  温彩有些势弱,连退两步。
  只听“啪——”的一声,一页补充契约落在案前,他指着上面道:“把这签了,胆儿不小,竟敢瞒我,只用百货行和锦园两处就想把我给打发了,老老实实把你的东西都如实写在上面。”
  温彩“嘻嘻……”一笑,“这两家不是我的,是我与人合伙开的,你有没有打听过,云衣绣庄、张记珠宝铺这些可都是老店子,是老店子懂不懂。”
  “我不管,说好了三七分红,只要你在这两家铺子里有一文钱的利,我便从这一文钱里拿三分。”
  不愧是皇子,这么霸道。
  温彩道:“你不讲理,那店子是人家的,我只是……只是在里面占了那么一丁点的份子而已。”她用手指掐出黄豆大小那么一点,“这个就算了,这不是又要新开三家铺子么,我……”
  “你敢瞒我?你试试看,你再不老实把你的产业写出来,信不信本王霸占你的锦园和百货行。你这丫头,百货行日进斗金,你却与我借银子,你到底在算计什么?”
  “我哪有算计啊?”
  她笑着,眨动着灵动的眸子,双手握放胸前,似在祈祷一般,偏生这个动作可爱得让他想咬一口。
  “你想瞒也瞒不住啊,你的大丫头杜鹃隔三岔五地在外头转悠,每次瞧着似乎在帮温夫人打理店铺,可每次她在自家铺子里待一小会儿,却在别人的铺子待的时候比自家的还长,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温彩垂首,
  嘴里溢出一句“哥哥骗我。”
  温青总说这人好,这人实在,这人是皇子里头少有的老实本分人。
  他居然跟踪杜鹃,把所有的人都暗中查得清清楚楚。
  她失算!
  绝对地失算。
  “后悔与我合作了?猫咪,本王告诉你——晚了!”
  猫咪?他叫她猫咪。
  温彩气得咬牙切齿,“本姑娘年轻貌美,人见人爱,你竟叫我猫咪。”
  “不喜欢?”
  “我最讨厌猫,就算要做,我也做狐狸。”
  猫不比狐狸好么?
  慕容恒不由笑了。
  他的笑,很美,如春日阳光,又似雪后红梅,很陶醉人。
  温彩却愤愤地瞪了一眼,以为自己长得俊就可以欺负人的么?
  他伸出手来,她以为又要捏她,他却伸手弹着她头上那对绒球,直弹得荡来晃去,“猫咪不是都喜欢这样的东西么。”
  她继续扮可爱,心里默默地期望他不要提补充契约的事,他到底为她做了什么?貌似没做什么呀,凭什么要让他分走那么一笔红利。
  她失算,更失策,都是温青的话害人,她相信温青,甚至连带着相信了慕容恒,以为他是好人,还是没算到慕容恒的胃口,他要的好像不止是百货行与锦园的收入,当然锦园现在除了秋天的十余种水果、四季蔬菜外加一些名贵花木能卖些钱,旁的似乎就没了。
  温彩面露厌色,他见好就收,木着脸道:“把补充契约签了,别让我写其他铺子的名字,到时候我一写,怕是里面就多出许多来。”
  是躲不过去了。
  温彩心头有些闷闷的痛,拿了笔,“张记珠宝铺,我只有三成的份子。张老东家有三任妻子、五个儿子,长子乃元配妻所出;继室育有三个公子;再继室又育一个幼子。几年前,张老东家撒手人寰,五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这五人里头,唯有张三公子最得张老东家之心,他也是最有才干的儿子。
  张记在洛阳、扬州、益州等地皆有分店。五兄弟闹得不可开交,谁也不肯服输,最后便由张氏族长出面调和。五人各取其分店,京城总店则交给了张三爷,但条件是,张三爷必须给其他兄弟每人一万两银子,再往族里交纳三万两银子。一下子要他拿出七万两银子来,难如登天,其实这是其他几个兄弟想借机打压张三爷,因张老东家在世时最疼张三爷,他是五位儿子里头最早接触张记生意的人,因为人聪明,又肯吃苦,他是赚了一些私房钱,只是就算再多,也不到二万两银子。
  我祖母打理生意颇有经验,早年我祖父也曾与张老东家交好过。万般无奈下,张三爷便到了西山县求助我祖母,想从我祖母手里借银子。那时,我祖母双眼失明,打理祖业的是我。我以祖母的名义给万通钱庄写了一封信,以祖母作保,以最低的利银借张三爷十万两银子。
  后来,张三爷解了危机,便许给我两成的干股,我与他商谈,说我可以帮他赚到更多的银子,但条件是他必须给我三成干股,且,我只要京城张记珠宝铺总店的干股,至于他处的,我绝不染手。”
  慕容恒很是好奇,问道:“你给他到底出了什么主意?”
  温彩道:“我帮张记珠宝铺设计首饰。”
  张记这几年在京城的名头很响,且里头的款式总是最新颖的,雅俗共赏,从飞鱼虫鱼到建筑人物皆有,明明是经常见到的东西,经他们做出来的东西却能引来太太、小姐们的喜爱。
  温彩又道:“云衣绣庄的情况与张记的有些相似,不过,是东家老爷死了,主母带着两个女儿支撑家业艰难。赶巧,我父亲几年前又任太仆寺卿,我以祖母名义写信,要他出面帮衬云衣绣庄母女一把,条件是三千两银子。父亲帮云家老太太母女立了女户,让云衣绣庄免于被族人所夺。事成之后,云老太太给了我三成干股,当然,也是有条件的,除了温家人在云衣绣庄做新裳会给最便宜的价格外,而我给提供云衣绣庄提供新款服饰,又卖了只他一家才有的缝衣机。”
  慕容恒听到这儿,有些激动起来:“缝衣机,你手头有缝衣机……”一颗心漏跳了几拍,近来他听说京城有人造出了这等东西,可温彩竟说是她弄出来的,怎不让他意外。
  他早就听人说过,说云衣绣庄的绣娘动作最快,如果只是简单的剪裁缝衣,两刻钟就能出一件,当时大家还在说,许是五六个绣娘一起做的。
  现在听温彩说来,竟是缝衣机的功劳。
  “你为什么不把这东西给你嫂嫂,现在府里的绣娘们还在连夜赶工。”
  温彩摇头,“这是嫂嫂做的第一笔生意,我不能插手,一旦插手,会打击她的信心。哪怕她少赚一些,这也会让她觉得很高兴。我若插手,就算她依旧赚了钱,她会以为这是我的功劳。缝衣机还需要改进,我只是拿云衣绣庄试用,且等等吧,等以后制得很好了,会推行开来的。”
  她脸上洋溢着笑,那是
  自信的美。
  他从未见过,一个女子可以笑得如她这般明媚。
  “在有些铺子与我有合作关系,早前我也在京城开过一些铺子,就是一早我给嫂嫂的五家店铺。除了百货行和锦园、还有祖母在太平镇留给我的四百亩田庄,我没别的了。你看到杜鹃在别人的店子里停留,那是我让她这么做的。”
  温彩知道他不信,一转身走到榻前,从下面拖出大箱子,取了一只蓝色的木匣来,里面有几本簿子,“杜鹃经常出门,这是我让她帮我收集的市场调查,从太太、小姐们最喜欢什么样的胭脂水粉,穿什么款式的衣衫,再到京城的权贵都吃什么样的菜式、食物……”
  她这么做,就是为了知道做什么样的生意才能赚钱。
  “百货行很大,大管事、管事、小二多,如果我不能准确的判断就很难掌控。”
  世人只晓得百货行日进斗金,却没人知道这背后的东家又做出哪些努力。
  她赚到了钱,却与她的用心分不开。
  “你好奇我什么有钱还与你借钱,你却不知道,除了锦园现下还需三万两银子的投入外,我在外还欠了七万两银子。祖母过世后,父亲、二叔要查账,如果我想把锦园、百货行变成我自己的,我就不能动用温家的银钱,我必须把这窟窿给填上,所以,我在万通钱庄借了一笔钱。如果不是你借钱给我,万通钱庄的老板就会找上我父亲和大哥。”
  他一直在疑惑,她借这么大一笔钱做什么,原来是为了还账。
  “你给你哥的五家铺子……”
  “是我自己赚钱开的,就算早前挪用了祖业的银钱来开,但后来这挪用的银钱我也是填补进去的。这也是我父亲没有端倪的原因。”
  “你哥哥不知道?”
  温彩摇头,“我也没想让他知道,我只希望他和嫂嫂能过得更好些。母亲早逝,祖母不在,父亲眼里从来看不到我们兄妹,继母对我们防备颇深。哥哥是男人,性子大咧,我必须为他考量一二。”
  温青有这样的妹妹,何尝不是他的幸运。那个笨蛋,也许还以为温彩给他的几家铺子是温家老太太汪氏留给他的呢。
  温彩瞧了眼补充契约,抱歉地道:“我不能写,因为那两处店铺不是我的。”
  慕容恒心下微软。他也有妹妹,可小十虽然坚韧,却是柔弱的。“我不逼你。”
  温彩道:“即将开张的三家店铺与这妆容馆你可以写进去,只是那三家的铺名未定。”
  “我信你。”
  温彩一笑,将头转向一边,他突然觉得心疼。她只是一个女子,却从年幼时就开始支撑家业,虽有祖母提点,到底是过早担负了生活的重担。
  “待镇远候府的一切都好了,嫂嫂便能打理得得心应手,而我也可以离开了。”
  慕容恒微愣,良久才道:“你要离开镇远候府?”
  温彩垂眸,“前些日子,哥哥因为我的事与朝臣对骂,险些大打出手,也许离开对他更好。”她眺望夜色,“一个被和离的妹妹,就算是寻常百姓家也会引为耻,何况是温家。哥哥护我,我又怎能累及他。你就当我离开是为了打理我的锦园好了。”
  “以我对玉堂的了解,他不会介意别人怎么说的。”
  就如他,若是小十行事有欠妥帖,他不会怪小十;若小十在外受了委屈,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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