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唐-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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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李神通是我认为李唐势力中实力较为被贬低的一个将领。话说他确实没打过刘黑闼,但李世民不是也采取的保守方式吗这让我很不忿,故而让他出来露个脸。我就在想,等赤唐完结,下本看书迷的喜好,是写隋末还是写纯架空。若是写隋末,估计李神通是个很重要的角色。无耻的遁走码字m
第二十四章 龙吟(二)
w“你杀的那个人,是葛逻禄人吧”李括喉咙微微涌动,轻叹了一声。
从李安所讲述的故事中,李括已经猜出了大致的结果。李安与葛逻禄人有杀母之仇,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复仇机会。
李安的神色突然变得狠厉,冷笑一声:“不错,当我知道我要杀的是一个葛逻禄杂种的时候,心中的恐惧顷刻消失,我是在报仇!哈哈,我是在报仇!”
虽然心中对李安的遭遇颇为同情,但少年却并不认同他所有的言行。葛逻禄人虽然与突厥人同属草原游牧民族,但在少年看来,他们与突厥人相比,性子却更为温顺。分布在阿尔泰山一代的他们很少主动与人争夺草场,只要不涉及原则问题,他们亦不会与人大动干戈。
或许,劫杀李安一家的那些葛逻禄人真的是一伙惯匪
但在李安的眼中,葛逻禄人显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隐藏毒牙的蛇蟒。他们不但劫财,而且害命。他们杀死了自己的亲人,熄灭了他心中所有的希望之火。他们是魔鬼,是十恶不赦的魔鬼,是不可饶恕的毒蛇!
“那个人是一个葛逻禄族落的小酋长,因为经常到伊吾周遭打秋风而深遭百姓嫉恨。后来他们在一次劫掠中被将军击溃,俘擒到大营我拿着手中的横刀,一步步的走过去,看着他绝望的眼神,毫不犹豫的挥刀砍了下去提着那贼子的头颅,我去跟将军复命。他笑着抚摸着我的头,赞扬我的果敢。”
摊了摊手,李安道:“那个贼酋在葛逻禄人心中也有些威望,他们的族人认为自己受了奇耻大辱,遂派人来向将军讨要说法。将军二话不说,亲率一千精骑跟他们干了一架。结果当然是安西军大获全胜,葛逻禄人自此之后再也不敢来骚扰伊吾一代了。”
李安说到此处,嘴角扯起一抹笑容。至少在安西四镇,他们可以骄傲的说出自己是唐人,以唐人自居的民众可以安享别人投来的艳羡目光。武将的职责是什么?不就是守卫这脚下的每一寸黄土地和乡党百姓吗?假如武将不能守护自己的乡邻,那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国家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就是守护民众吗?如果一个国家连守护自己民众的能力都没有,还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一抹信任感便替代了许多东西,这些东西不是用言语能说清的。
“那个将军是夫蒙灵察?”李括按照时间推断,基本已经分析出这个人是谁。夫蒙灵察是天宝三年当上的安西四镇节度使,前不久刚刚卸任。照这么推断,十年前,他差不多刚好是在做伊吾都督。
“你怎么知道?”显然李安很是诧异,自己完全没有道出义父的名姓,他怎么会知道?
“放眼望去,我大唐朝的边镇大将中,也只有夫蒙灵察老将军如此痛恨葛逻禄人吧?”李括浅笑着说出了缘由。夫蒙灵察在朝中是出了名的护短,原先他族人与葛逻禄人争夺过草场,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会给葛逻禄人好脸色。
事实上,在夫蒙灵察卸任以前,安西一代最主要的游牧势力应该是突骑施人。这些西突厥人勇猛好战,被陛下扶持用来抵御不断西进的大食人。只是好景不长,这些突骑施人好不争气,为了族中权利逐渐分化为两派,也在不断的内耗中衰落了下去。
“是啊,要不是突骑施人衰落内耗,高帅怎么会想到扶持葛逻禄人!”李安显然对高仙芝的这个决定颇为不满,抛去他与葛逻禄人的私人恩怨不讲,这个民族亦是一只善于伪装的狐狸。别看他们表现得很是驯顺,但骨子里却是好战斗勇。换句话说,突厥语系的游牧民族,有哪个生的好脾气。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安西四镇地广人稀,若不扶持一支游牧民族,怎么去对抗日益强盛的大食?”李括也摇了摇头,无奈的笑道。
若说起来,安西四镇的兵力严重不足,可供高仙芝直接调遣的兵马不过四五万。这个数字不要说和陇右军、范阳军作比,即使是人数稍少的朔方军,都要远胜于安西的兵力。
“大食人一直对我安西四镇虎视眈眈。他们扶持黄姓突骑施人占据碎叶城还不满足,竟然企图将整个西域划归到自己的版图中。听说大食的士兵都信仰天方教,他们作战是为了传教,要将真主的福泽传到世界的每个角落。”
李安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开始给少年分析起安西四镇周边的形式。在他眼中,大食人对安西四镇的威胁要远胜于回鹘人、突骑施人和葛逻禄人。甚至就连吐蕃人都不及大食人勇猛狂热,宗教有时真的容易让人着魔。而入魔的士兵,其战力可以想象!
“这些大食人尤擅骑兵作战,骑兵席卷之处,定是废墟一片。”李安毕竟常年在安西从军,从各种渠道对大食人也有所了解。大食人拥有铁血的纪律,军令便是战士行动唯一的依据。
“大食人的骑兵很厉害吗,我只知道漠北、辽东盛产战马,难道大食人的骑兵比突厥人还犀利?”李括亦是来了兴致,主动与李安交谈开来。之后他便要去疏勒赴任,以后少不了要和大食人打交道。虽然现在两国不会立即开战,但多一分了解,便多一分把握。
“李将军有所不知,大食骑兵的作战方式可和那些游牧民族有很大不同。游牧骑兵多采用三路合围的攻击方式,一般以骑兵的速度和冲击力取胜。而大食人却更注重战阵的布置,以军团为单位对敌人发起冲击。最为可怕的是,大食的国力丝毫不弱于我大唐,甲胄配备也是极为豪奢,比突厥人更为难以对付!”
李安的话不无道理。不管唐人承认与否,漠北游牧民族之所以屡屡败在大唐之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兵刃甲胄的劣势。在拥有同等骑兵数量的前提下,拥有更精良装备的一方显然更容易取胜。何况,大唐还有克制骑兵的利器……陌刀阵!只要陌刀手结成阵型,即便是再勇猛的游牧战士也会为之战栗。
但大食人则不同,他们拥有更精良的铠甲,以及铁血的意志。最关键的是,他们的财力可以支持军队与大唐打持久消耗战。这样,即便拥有陌刀手这一杀手锏,大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战胜大食人。
“更让人头疼的是,西域这些蕃国的摇摆!”李安摇了摇头道:“这些国家放在我大唐中原,还没有一个中州大,但在这西域却成了举足轻重的存在。大食人打过来了,就投到大食的怀抱;我大唐天军一到,他们又立刻涕泪纵横,吟唱天可汗的名号。”
“他们怎么这般无耻!”李括挥了挥手拳头,恨声道。在少年看来,即使是国力弱小的城邦蕃国,也有属于自己的尊严。若是这般随风而倒,怕是在哪一边都讨不得好吧?
“他们早就没了膝盖骨!这些城守国主可能当时还在一个饭桌上和你吃饭,私下便派了心腹去通知大食人,好献上一份人头大礼。”李安苦笑一声道:“不过,这倒也是不怨他们,人都是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依附有时只是一种无奈的选择,只有忍耐下去才有可能等到翻身的机会。”
“黄姓突骑施人公然反我大唐,陛下遂扶持黑姓突骑施人以谋夺碎叶川。当然这是下下之策,陛下本相倚靠突骑施人对抗大食,谁叫他们自己堕化成了扶不上墙的烂泥”
李安显然对突骑施人成见颇深。这些家伙不仅枉费了陛下的一片苦心,还生出了内乱,让西进的大食人钻了空子!
“疏勒一代距离拔汗那和东曹国很近!”李安的眸子突然一亮,对李括悉心提点道:“这些蕃国虽然势利眼,心中却也有杆秤。比方说,拔汗那和东西曹国比较倾向于我大唐,而石国国主则是天方教徒。宁远国国主出了名的胆小,往往不轻易表明姿态”
李安说的很慢,却字字清晰洪亮。这些东西绝不是书本上能读到的,也不是少年所能轻易理解的。他还年轻,有些政局上的事情还看不清,摸不透。但他却在不断的成长,不断的滋补营养。年轻人嘛,总是需要艰难险阻历练的。他现在缺少的或许只是一些经验,而经验唯有亲身经历险阻才能获取!
终有一天,雏鹰会展开双翅,翱翔于漫布流云的苍穹之中。到那时,所能倚靠的只有自己!
李括眼前出现了一座雄伟的城池,城池外毗连着成片的肥美草场。那儿的草很绿,花很香,人心似乎也不像长安城中那么肮脏
注1:葛逻禄在开元天宝年间主要分布在金山(阿尔泰山)一代。而在安史之乱爆发后,因为回鹘人的强势压力,他们西迁至伊丽河,碎叶河一代流域。
注2:西突厥别部。曾被唐朝扶持而称霸西域,最为繁盛时控弦之士逾二十万。
ps:关于碎叶城的陷落时间史学界争议很大,流云查了不少资料。《通典》作者杜佑的族子杜环所撰《经行记》留下了一段非常重要的记载:“天宝七年,北庭节度使王正见薄伐(碎叶),城壁摧毁,邑居零落。”故而学界多将天宝七载视为碎叶城弃落之始。因此,从开元末年到天宝七载王正见伐碎叶时,碎叶应该都是在黄姓突骑施的控制之下。m
第二十五章 龙吟(三)
伊吾城的春天,来的丝毫不比长安晚。(。。)
春风一至,城中的杨树便吐了绿叶,展了腰肢;黑水河畔的野草便顶了嫩芽,起了笑意。绿洲方圆十里尽数开着说不上名姓的小花,灿烂执着的生长着。
生命周而往复的循环着,带给人无尽的希望。
风沙深处的绿洲更能让人心驰神往,烽烟尽出的旗帜更能让人心神荡漾。
伊吾守备府内,倪欣呆呆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
无人同赏同游,这大好的春景又是开给谁的,作给谁的?
“出来久了,有些想妻子,见笑了。”
他成家了,他成家了!
每每想起那个星夜李括灿烂的笑容,倪欣便觉心如刀绞。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折磨她,让她不顾一切的爱上一个人,再让她发现对方已是心有所属!
她自己编织了一个美丽无比的梦,沉醉于其中不能自拔。当梦醒时分,她能做的究竟是什么?
他是一军兵马使,他可以三妻四妾,他可以依红偎翠,自己却不能就这么委身!
凭什么她倪欣要如此低贱的委身于人,她有自己的底线,她有自己的准则。。。。。。
可他明明又那么的让自己心醉。横刀立马时的英姿飒爽,营救袍泽时的激昂仗义,指挥作战时的胸有成竹。每一件个画面都深深烙印在自己心间,挥抹不去。
这不就是她所找寻的男人吗?她所爱的男人不正是富有大义,心系家国的勇士吗?
她这么爱着这个男人,偏偏,偏偏又不能说出来。。。。。。
该死!真是个小冤家!
倪欣贝齿紧紧的咬住了玉唇,一行清泪从倪欣面颊滴落。都是他,都是他惹得自己。。。。。。
何言美人无泪,只是未到伤心处!
“姑娘,您的洗澡水打好了!”正值此时,屋外响起了守备府家丁洪亮的声音。
“进来吧!”擦去面颊上的泪渍,倪欣转过身朝木门走去。
“辛苦了!把这几桶水放到边上吧。”
“姑娘,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小的就先出去了。若是有什么需要,您只管支应一声,小的随叫随到!”那家丁冲倪欣点了点头,和声道。
“多谢了,慢走!”见家丁转身离开,倪欣缓缓的合上了门。
试着拎了拎满装热水的木桶,倪欣满意的点了点头。这几只木桶所装的水足够她这次沐浴了。她虽是女儿身,但常年在江湖上行走,什么事情都得自己来,洗浴自然也不例外。
绕过一只四扇绣花牡丹屏风,倪欣便将几只木桶中热气腾腾的热水注入了半人高的木桶中。氤氲的水汽蒸腾起来,溢满了夹室。倪欣将腰带解下,挂在一旁的五角支架上。由于是出塞远行,她所穿的衣裳几与男子无异。粗制土布虽是耐脏,但经过这一番跋涉,线头子满是土腥味。轻手拍了拍,见效果并不怎么明显,倪欣索性将其丢在了一只木盆中,打算沐浴完再去浆洗。
外衫内是一件绣满彩色牡丹的夹衣,这件衣服的用料就要比外衫讲究多了。凤来仪的老字号在那摆着,他家出的料子可是从不愁卖,纵是标出高价仍有许多名媛小姐争相前往置办。
这夹衣上熏着香,经由水汽这么一晕,更衬得屋内恍如仙境。随手将夹衣挂在了撑子上,倪欣便去解随身的小衣系带。这结子打的太死,倪大小姐一下没有扯开,最后还是用贝齿微微一咬,才算解了难题。
中衣、亵裤、贴身的物什一件件的滑落,倪欣只觉身子一凉,失声呼了出来。没想到春日还是这么冷,屋内蕴着蒸腾的水汽还是有些微寒。除去一只贴身的哬子,倪欣身上已是一丝不挂。尽管知道屋外不会有人,她还是不由自主的晕红了脸。毕竟是在陌生的环境,倪欣的小女儿情态被彻底的焕发。
除去身上最后一块遮挡,倪欣缓步走向半人高的大桶。这个木桶甚为阔大,倪欣完全可以舒展开身子。
美人如水,当倪欣将身子浸润到香汤中时,她才真切体会到这句话的意蕴。
若柔若幻,若即若离。这桶香汤的情态倒是像极了现在的自己。
抓过一把澡豆,轻轻在身上揉…搓,倪欣只觉分外舒爽。澡豆一遇到入水的皮肤,便起了沫子,只需稍稍用力,就能除去连日累及的疲惫。(注1)
氤氲的雾气中,倪欣仿佛卸下了所有枷锁,缓缓的闭上了双目。
她觉得自己的身子仿佛全部融化成一滩清水,任由方舟从身上荡过。。。。。。
再整鱼犀拢翠簪,解衣先觉冷森森。教移兰烛频羞影,自试香汤更怕深。初似洗花难抑按,终忧沃雪不胜任。。。。。。
就在倪欣将要进入太白幻虚之时,木门吱呀一声开启!
倪欣猛然睁开双目,下意识的捂在了胸前。
“谁,是谁!出去,快滚出去!”
虽然她声色俱厉,心中却是极为惊惧。这个淫贼看来预谋已久,竟然在自己香汤沐浴之时潜了进来。。。。。。
该死!自己竟然没有上门闩。。。。。。
只是有谁这般大胆,竟然敢擅自闯入她的房间?此时她已经脱得一丝不挂,又浸在水桶中,如何有机会去套上外衫?
倪欣只觉又羞又怒,偏偏又是无可奈何。她现在只期待那人不要向内室走来,不然,不然她。。。。。。
可是人世间的事情偏偏十有**不如你的愿,那人的脚步声,倪欣急促的呼吸、心跳声交织在一起,直抑碍的人情…欲难耐。
终于,倪欣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拐过那只四扇屏风,那厮的身形终是出现在她的面前!
“淫贼!”倪欣捂住胸前耸立的双丘,下意识的闭上双目尖声嘶吼着。
“甜儿!”“甜儿!”
嗯,那声音怎么那么熟悉。跳跃着,跳跃着。。。。。。带着七分惊喜,三分羞涩。
是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