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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赤唐-第2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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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磷单手抚着额头,缓缓婆娑着,嘴唇引接着微微颤抖。

    “殿下!”李白见永王殿下今日如此失态,心下一沉,便欲出言相劝。

    “先生不必劝我!本王虽不及太宗文皇帝的才干,却也不愿意一辈子屈居于人下,尤其是一个暴夫之下!”李磷猛然挥手,眼神突然变得阴鸷。

    “先生可曾征调,本王从小是被皇兄养大的?说来也好笑,我母妃郭顺仪早逝,宫中之人皆是势利眼故而对本王甚是嫌弃,只有皇兄对我甚是疼爱宠护甚至不惜把我带到东宫教养。”

    李磷奈的摆了摆首道:“可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扑朔『迷』离,反复常。就是这么一个于本王有大恩的人,现下却成了本王最大的敌人。”

    李白默然不语。纵然他再狂傲不羁,擅自议论君王仍然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李磷身为亲王说些牢『骚』话自然没有什么大碍,但若是他李太白说了同样的话,相信不日就会有人来将他投入监狱。

    “你可知,太上皇下诏封本王为山南东路及黔中江南四路节度采访使、江陵郡大郡督时在诏书中写了什么?他叫我小心一人,这人不是安禄山,不是史思明,甚至不是田承嗣,这个人是本王的皇兄,当今的大唐天子!”

    李磷攥紧了拳头,呵出一口白气道:“我总道皇兄是那种『性』子温和,心怀大仁的人,可现在看来本王错了,本王错的彻彻底底,错的一塌糊涂。他就是个暴夫,他的所有野心全部隐藏在那张伪善的面具下。太上皇如何待的他?忠亲王、东宫太子,就差皇位没给他了!可他是怎么回报太上皇的?马嵬驿,他竟然勾结陈玄礼『逼』宫夺位!不要跟本王说什么士卒哗变的鬼话,若是没人撑腰那些士卒有胆量做这等抄家灭族的勾当?太上皇虽然没有明说,但明显对他怨恨极深。”

    李磷一口气说了这许多,只觉得这些年积压的怒气悉数倾泻而出,微笑着闭上了眼前,任由有些干冷的寒风拂过面颊。

    “殿下,您醉了!”李白叹了一声,良久出言:“不论是与不是,现在大势已成,便是殿下不干又有何用呢?倒不如殿下”

    “本王不甘心!凭什么那人可以夺走本王的一切,凭什么那人可以指着本王的鼻子颐指气使?凭什么那人可以谈笑间决定本王的生死,难道就仅仅因为他出生在本王之前?”

    永王讥诮一笑懂啊:“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他做的那些龌龊勾当,若是把本王『逼』得急了,把这些尽数抖搂出来,便是他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

    稍顿了顿,李磷道:“先生可知这天下只有两种人?”

    李白疑道:“男人和女人?”

    李磷摇了摇头道:“是活人和死人。这世上之人最大的差异便是生死,为什么那么多人不惜拼上『性』命要夺取帝位,为的便是可以一劳永逸的保得子孙富贵,保得他们一世太平。但这个过程中会死多少人,他们不关心或者说不屑关心。”

    “我知道先生是意恩仇之人,那么先生应该明白本王现在的心境。假使有人已经把刀口架在你的脖子上,你是反抗还是认命?”

    李磷的面『色』有些病态的惨白,此时说出这番话来叫人唏嘘慨叹。

    “殿下指的是陛下要对您动手?”李白皱了皱眉,沉声问道。他本不想牵扯到皇室的争权斗利中去,但既然作为永王殿下私聘的幕僚便有责任替他排忧解难,在关键时刻替他作出决断。

    “先生可知七日前之事?”永王微微颌首道:“本王与薛缪、李台卿、蔡埛等将巡幸江陵,却被『奸』人报给了当今陛下,陛下当即遣派特使将本王臭骂了一顿,还禁了本王的足!”

    李磷的目光呼哨不定,时明时暗临了长叹一声:“本王是领了太上皇的命令这才巡幸军中以激励士气,可他偏偏将我理解为有不臣之心,既然他将本王『逼』到了这个份上,本王除了放手一搏外还有什么选择呢?”

    ps:关于李磷,实在是个志大才疏之辈,当然李隆基这些子孙里鲜有出『色』的。完本了,来点鼓励呗?

   

 第七章 杜宇(二)

    生死之间的选择永远都是那么简单。

    蝼蚁尚且贪生,又何况坐拥江陵千里山河的永王殿下呢?现在江陵已然形成割据之势,当今天子疑心永王殿下有不臣之心,阴谋起兵造反,这倒也可厚非。但换做永王殿下,遭到兄长君上的斯般猜忌,怕是再好的脾『性』也得大怒反击了吧?

    皇室之中的关系有时暧昧的就像是一盆混有『乳』白『色』牛『奶』的葡萄酒,血红『色』中夹带着一抹腥甜。那是血『液』的味道,腥甜却也香醇。

    李白此时终于明白李磷要做什么,虽然自己意于权位之争,但事到如今显然已经没有可能置身事外。

    “殿下想怎么做?”

    “本王已经在江陵城中招募了死士数万名,又利用地方官职稳固了一批官员,至于江淮之地的租金税赋,本王悉数截留了下来,完全没有向灵武和蜀中拨发。”

    李磷此时的面容复又恢复了平常,说出这些话时就像是谈起一再平常不过的街头小事。

    “只是这些还不够。”

    “殿下以为还欠缺什么?”李白大『惑』不解,疑声道。

    “本王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永王叹了一声道:“便是他再不堪如今已是大唐天子,若是本王处理的稍有不慎,顷刻间就有生死族灭的危险。天子之怒,伏尸百万,便是那个人也是如此。”

    此时此刻,他与李亨之间已经完全没有秘密可言,双方都清楚最后两者只能活下去一个。

    这是一个残酷的游戏,但却不残忍。

    “殿下需要什么理由?”

    “诛贼勤王!”李磷一甩衣袖,一字一顿道

    三川北虏『乱』如麻,四海南奔似永嘉。但用东山谢安石,为君谈笑净胡沙。

    雷鼓嘈嘈喧武昌,云旗猎猎过寻阳。秋毫不犯三吴悦,春日遥看五『色』光。

    龙盘虎踞帝王州,帝子金陵访故丘。春风试暖昭阳殿,明月还过鳷鹊楼。

    二帝巡游俱未回,五陵松柏使人哀。诸侯不救河南地,喜贤王远道来。

    帝宠贤王入楚关,扫清江汉始应还。初从云梦开朱邸,取金陵作小山。

    试借君王玉马鞭,指挥戎虏坐琼筵。长风一扫胡尘净,西入长安到日边。(注1

    至德元年十二月,永王李磷领奉太上皇之命,率万余众东巡。

    一时灵武震动,天子惊骇

    朔方灵武城中,大唐天子李亨正泡在温泉池中享受着这难得的惬意时光。裴冕这厮倒是个会办事的主,不出三个月就将这座温泉行宫修筑了起来。

    这儿的泉眼虽然不及骊山华清宫的温润,但好歹能够驱寒增暖,也算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眼下长安、洛阳虽然收复望,但叛军的攻势也停滞缓慢了下来,四海各州县皆有举起义旗之人,叛军首尾不能兼顾,对自己是大大的利好消息。

    只是有一件事让自己不得安心,那便是永王李磷的强势东巡。他本想着命高适为淮南节度使,来瞋为淮西节度使、韦涉为江东节度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牵制自己的这个皇弟,却不曾想他仍然固执的率军东巡,并任命季光瞋、浑惟明、高仙琦为将,一再的挑衅自己的耐心!

    真是该死!

    想到此处,李亨心中怒气难以消散,奋力一挥拳在水面砸出几多涟漪。

    “陛下,御史中丞裴冕裴大人求见!”

    近身内侍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李亨的身侧,低声耳禀道。

    “嗯,替朕衣!”李亨长吐出一口浊气,满是奈的摆了摆手道

    “陛下,如今永王已经成了尾大不掉之势,对朝廷的威胁丝毫不亚于安禄山啊!”裴冕跪倒在地,向大唐天子力谏道。

    李亨却是摆了摆手,略带不愉道:“裴卿这说的是什么话,永王是朕的兄弟,是大唐的亲王,怎么会像安贼一般造反?”

    虽然他心中已经欣喜非常,却不得不装出一副对永王信任有加的姿态,以演好这出兄有弟恭的大戏。而最后自己挥泪下令出兵平叛镇压,那只能是迫不得已,大义为先。

    “陛下,陛下三思啊!前些时日吴郡太守兼江南东路采访使李希言对永王发出平牒,他却认为是被下级官员侮辱,大怒斥骂了李大人。他这么做,明面上是为了皇家威仪,实际上便是对不敬,下战书啊。非但如此,永王还

    命手下伪将浑惟明进攻李希言大人。李希言大人遣使者驰报彭原,又命元景曜将军、丹阳郡守阎敬之率兵抵抗,这才将将阻挡住了永王的攻势。但前些时日传回来奏报,阎敬之战败被杀,元景曜、李承庆等将军皆投降,唯有李希言将军侥幸逃过一死与度支郎中刘晏镇守余杭,率众抵抗。若朝廷再不有动作,难免永王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啊。”

    李亨皱了皱眉道:“裴卿言之有理,只是永王是领了太上皇之令东巡的,若是朕”

    “陛下,臣冒死之言,如今您才是大唐的天子啊!”裴冕见此时李亨还顾着这许多,立刻跪倒在地痛呼道。

    “放肆!”李亨皱眉呵斥道:“太上皇还健在,你却说这种话,难道是想挑拨我们父子二人的感情吗?”

    “臣不敢!”裴冕吓得浑身冷汗直流,一时以头抢地,竟然磕出了血渍。

    “罢了,朕知道你是一片忠心,起来吧。”李亨长叹了一声,挥了挥手。

    “陛下,这一天不容二日啊。就当是为了大唐,您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过于心仁!”裴冕却是不想就此放弃兀自强调道:“何况,何况如今大唐已经风雨飘摇,再也容不得片刻差池了啊。”

    经由裴冕这么一说,李亨也觉得有些心悸,连连道:“那依裴卿之见,朕该如何是好?”

    裴冕所说的不错,如今安禄山史思明已经占据了两京,大唐之所以还能与之抗衡一是因为占据了正朔正统,可以号召百姓起而抗敌,二是因为有蜀中和江淮之地的充足米粮供给。若是在此时永王突然在江淮割据自立,那对灵武小朝廷而言疑是灭顶之灾。

    如今郭子仪、李光弼等将领连战连捷,常氏父子也很大程度上牵制了安贼的精力,在这个时候李亨绝不容许有别的情况发生,绝不准许!

    “陛下不妨派遣淮南节度使高适,淮西节度使来瞋、江东节度使韦涉一齐率军会师于安陆,讨伐永王!”裴冕眼光甚为毒辣,只一点便点到了永王一众叛逆的死『穴』。

    他若想继续东巡北上则必定会经过安陆,只要在这里埋伏重兵,就定能将其阻截。

    “只是,朕素来和皇弟相睦,这番下来,怕是,唉!”李亨一想到永王的解决,便不禁捶足长叹,确是少了几分帝王威仪,多了几分兄弟之情。

    “陛下要以大局为重啊!”裴冕道:“如今之势陛下安则天下安,至于永王之流便是罪为了大势也可以牺牲,何况他确实起了谋反之心呢?”

    “罢了,罢了,便依裴卿所言吧!”李亨显得有些奈,疲惫的摆了摆手:“不过,善些待他的家眷吧。”

    裴冕大喜道:“陛下圣明,此乃大唐之幸,社稷之幸啊!”

    “你啊!”李亨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言语。

    “对了,陛下,臣还有一事启奏!”裴冕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冲李亨拱了拱手。

    “何事?”李亨蹙了蹙眉,沉声问道。

    “江淮团练使李括在接到您的诏令后却并没有向灵武一代进兵,而是转而向东去往宁陵。”

    裴冕微微俯身,低语道。

    “竟有此事?”李亨剑眉一挑,语气中透出一抹杀意。

    如果说他对永王还念着一抹兄弟之情,那这李括算什么,竟然敢抗旨不尊。

    “确是如此,不过臣已经命人起草了一份诏书,就等您过目了。”说完裴冕小心翼翼的从袖口中取出一份折子,恭敬的递给了李亨。

    李亨将折子缓缓展开,看完之后冷笑一声道:“既然这里括有不臣之心,也就莫怪朕心狠手辣了。裴卿,这件事便交给你办,务必要给朕办的漂漂亮亮,不留一丝痕迹。”

    “臣遵旨!”裴冕再次跪倒在地,领旨谢恩。

    “嗯,你且先退下吧,朕有些乏了,想一个人歇歇。”李亨病态的面颊上『露』出一抹微笑,软软的摆手道。

    “陛下保重,臣告退!”裴冕躬身一礼,倒退着出了宫殿。

    “永王、李括、安禄山、杨国忠,你们都想跟朕斗,殊不知朕捏死你们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李亨从案几上捉起一只玉杯,将鲜红『色』浆汁的高昌葡萄酒送入口中。

    入口微瑟,愈品愈甜,琼汁酒浆的味道竟与鲜血如斯相似

    注1:该诗为李白所做。

   

 第八章 杜宇(三)

    自打入了腊月以来,东都洛阳便一连落了三场大雪。

    这三场雪,一场比一场大,一场比一场疾,几乎锁死了东都通往关中的驿路。

    洛阳城中,家家户户都锁紧了门,尽量不让严冬的寒气透进来。这个时节,可是滴水成冰,便连一向以出售一身气力为生的力棒车夫,都窝在了棚屋之中,不去赚这个卖命钱。

    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恐怕,此时行走在大街上卖力吆喝着的也只有卖炭的老翁了。

    洛阳正北的宫城中,大燕皇帝安禄山正在午憩。常言道,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冬日较之其他节气,明显使人体现出了惰『性』。常人尚且如此,何况堂堂一国之君安禄山呢。

    自从大军攻破了东都之后,安禄山便亟不可待的搬进了城北的宫城中,立国称帝,过起了皇帝瘾。从区区一守捉将做到一朝天子,现今想来,连安禄山自己都觉得他的经历是个奇迹。

    皇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正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安禄山才会毅然起兵反唐,从而攻陷两京。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他想象的那样发展,先是他的长子安庆宗由于留在长安城中作为人质,在自己起兵的消息传出后,李隆基那昏君竟然将庆宗一家处死,并悬首示众。

    事实上,安庆宗一直是安禄山最欣赏和宠爱的儿子,只是迫于奈才将其派往长安作为人质。当然,对于安禄山来说,真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候顾得肯定还是自己的『性』命。当然,这份血债得从李唐皇室身上找回来,这也是大军攻破长安后,他下令尽屠留守的李唐皇族的原因。

    不过,再多的屠戮也换不回爱子的『性』命,庆宗终归是命丧黄泉了,安禄山不得不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他的儿子并不少,出『色』的却鲜有几个。按照中原礼法,他在军师严庄的力劝下立了次子安庆绪为储君,但他自己对这个儿子并没有什么好感,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迫于形势。

    他本是胡人,将嫡庶尊卑的那一套观念看的极淡。在草原上突厥人也会遇到汗位继承的问题,每当这时,几个继承人之间就会爆发一场搏斗,最后胜出的那人就会理所应当的成为的大汗,成为草原牧民的守护者。

    权位争斗,最终还是要靠实力的,谁的刀锋利,谁的刀把硬,谁就是强者,谁便能笑到最后。

    只是现在他的几个儿子里,也就是安庆绪的年龄和心计较适合立为储君,没有竞争对手给他施加压力,他自然会变得有恃恐了!

    “哼!”安禄山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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