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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不如归隐-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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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一百章
  这次穆滨城和琉夏到洲城来; 就没有住在秦飞家; 而是直接住到了刺史府。
  此番前来; 穆滨城和琉夏身份与上次不同。
  上次茹玉不明不白的住在周大人家; 还不是正式的夫人,当时穆滨城和琉夏要是同意到刺史府住着; 就会显得不伦不类。现在茹玉成了周大人的正式夫人; 那穆滨城和琉夏就是正经亲戚,住在刺史府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当然身份的问题还在其次。
  那有关身份的话; 不过是用来跟人解释用的冠冕文章。
  实情是因为前一次到洲城来,不管是穆滨城还是琉夏,对周大人和茹玉都不熟悉,贸然住到别人家里; 肯定会感到不自在,所以才决定住在相对熟悉的秦飞家里。
  而经过几次交谈中之后,穆滨城跟周大人知趣相投,有些心心相惜的意思。
  而茹玉和琉夏更是在分别过后,还分别有几封书信往来。虽然茹玉里信的内容,只是告述琉夏有关怀孕期间的注意事项。可是两人之间那种同气连枝的情分,却也已经悄然的建立起来了。
  由于前两天,琉夏已经写了信到洲城来; 讲明了要到洲城来; 还写了具体来的时间,所以刺史府派了管家到码头来迎接。
  穆滨城他们做了自己运茶的商船前来,这船因为只做短距离的运输; 所以只是一艘中等大小的船。有五间正常房屋大小的船舱,前后左右的甲板加起来,也是两间房屋的大小。
  虽然不能跟那些长途运输的商船相比,更不能跟那些能到海上去乘风破浪的巨型航船相比,但是远远的看到,穆滨城他们的船,也算是蔚为壮观了。
  这船是为了在洲城来做茶生意,穆滨城让赵大特意买的,花费了整整一千二百两银子。
  当时穆滨城他们拿不出现银,还是让赵大那里一颗夜明珠到洲城典当了,才凑出来的银子。
  这可夜明珠写明在当铺押三个月,利钱没月增加本金的百分之二,三个月之后不去赎当,那夜明珠就归当铺所有。
  这次穆滨城到洲城来,也有要把珠子赎回来的意思。
  听赵大之前说,他走时茶叶铺子里就已经盈利两千多两银子了。穆滨城手里有一千两银子,一直没有动用,如今拿来,在把铺子里的钱取出来,就可以把夜明珠赎出来了。
  现在穆滨城和琉夏安坐在船上,因为船大,所以并未感到摇晃。
  船将将靠岸,老远看到蒙山茶行字样的商船的刺史府管家,就早早的在码头上恭迎着了。
  因为管家早早跟码头税务司的差役打过招呼,说是刺史府的船。所以穆滨城扶着琉夏走下船舱的时候,除了簇拥上来的刺史府管家和三个小厮,并无人前来检查和收码头的停船税。
  管家上前来见礼,笑眯眯的说,“舅老爷,舅太太好。”
  琉夏看到管家那张堆满笑容的脸,忽然觉得恍如隔世。
  她在乡间住的久了,乡里的人看到她,日常见面说话虽然也是尊敬的,可是脸上却并不见有什么惧怕的表情。私下议论她娇气有钱,有个好男人。就连那些嫉妒的话,都显得那样的直白和单纯。
  可是周府的管家却不同,他的恭敬里处处透着小心翼翼。想周府管家这样的表现,原本是琉夏最熟悉的世界里的人。
  可是才不到一年的时间,琉夏就已经觉得,这样的表情,让她感到如此的陌生。就像是隔着一重梦境,偷眼看别个世界的人物一般。
  琉夏一时间想到有些怔住了,等到穆滨城将拉着她手臂的力道加重几分,来对她做出提醒的时候。
  琉夏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周府的管家点头还礼。
  马车拉着琉夏他们直接从刺史府的偏门进去,期间并没有人出面阻拦。车子是直接停在刺史府后堂庭院里的。
  听到小厮从码头传回来的消息,所以穆滨城和琉夏从马车上下来之后,刺史大人已经亲自来迎接了。
  周大人的脸上也堆着笑,但是这笑容和管家那种让人不适的谄媚不同,实在是表露出亲切的情绪,让穆滨城和琉夏看到了,觉得如沐春风,心生亲近之感。
  于是便互相问礼,一番寒暄之后,琉夏跟着丫鬟去看茹玉和新出生的小公子,穆滨城则被周大人拉到书房议事去了。
  茹玉也是知道穆滨城和琉夏要来的,早已穿戴整齐专在房里,可是因为还没有出月子,不能见风,所以没有出门迎接。就抱着孩子玩,专等着琉夏来,好给她看自己可爱的孩子。


第101章 一百零一章
  茹玉穿了一套烟霞色的衣裙; 额头上绑着一根大红缎带。她坐在一张软塌之上; 那新出生不满一个月的小孩子; 用一块带金色纹路红色为底的丝绸襁褓裹住; 就躺在茹玉旁边。
  琉夏被丫鬟引进房间的时候,那孩子并没有睡觉; 而是拿一双眼睛; 往琉夏走进去的方向观瞧。
  孩子一副惊醒的样子,像是在用力审视这个散发着陌生气味; 走路声音也很陌生的人。
  直到琉夏走到两母子面前,那孩子仿佛确定琉夏并不存在危险,于是将头扭向一边,不再理会她。
  琉夏跟茹玉相互问候; 就有丫鬟搬了凳子来让琉夏坐。
  琉夏谢过之后,却没有坐,而是稍微再向前走了两步,走到软塌前面去逗弄那个小孩子。
  琉夏用手指轻轻的捏一下孩子的小耳朵,那孩子受到骚扰,也没有哭闹。又将那双圆滚滚的眼睛望向琉夏,口里发出含混咕哝的响声,像是在对琉夏的骚扰行为进行严厉的斥责。
  茹玉就看着琉夏逗弄那孩子; 并没有娇贵的不让琉夏碰的意思。
  当然琉夏也有分寸; 除了一开始轻轻捏了孩子的耳朵,就没有再触碰小孩娇柔的皮肤,而是拿了踏上的布老虎在孩子眼前晃动; 引得他来左顾右盼。
  琉夏没有去捏小孩的脸,因为她知道那对小孩来说,娇嫩的皮肤根本经不起成人的搓弄。她之所以有着样的想法,也全是经验之谈,因为琉夏曾亲眼讲过一个孩子的死亡,只因有人掐了他的脸。
  是李家的一个丫鬟彩霞产下的孩子。
  那个彩霞比琉夏年纪大五岁,也同在二太太的跟前伺候。那时二太太还在世,看彩霞年纪渐长,将她配给一个小厮。
  彩霞曾经对年纪比她小的琉夏有点照顾之情,所以琉夏在彩霞生了孩子之后几天,就抽空去看她。
  跟琉夏一起去看她的还有另一个丫鬟叫彩蝶,彩蝶跟彩霞关系并不好,只是同在二太太生边伺候,平常也算有几分见面情。
  琉夏清楚的记得,那个彩蝶笑着逗弄彩霞的儿子,突然就伸手去掐那小孩的脸,由于不经心,手上没有分寸,那孩子当时就哭了起来,脸上也泛出两根淡红色的手印来。
  当时孩子的母亲彩霞虽然心里责怪彩蝶手上没轻没重,但是毕竟只是小事,虽然脸上不好看,但是没有当场发作。
  当时谁也没有当回事,可是三天后,那孩子就死了。
  孩子死后,彩霞气的发疯,不顾自己还在做月子,就跑来揪住彩蝶便打,说是她害死了孩子。
  过后因为打架的事情,彩霞和彩霞的男人,都被赶出李家,发配到庄子上做劳役去了。
  彩霞打彩蝶的时候,是抱了死去的孩子一起来的,所以琉夏也将那孩子的惨状看在眼里。
  那孩子用一块蓝布巾子裹住,露出一张肿胀的透亮的半边脸颊,一层薄薄的皮肤之下,似乎还有脓水在流动。而肿胀的皮肤只是,就是两个明显的指头印子。
  彩霞打累了,就抱着小小的尸骸,坐在地上边哭边述说,那孩子在彩蝶走后,是怎样的哭闹不止,怎样的开始发烧,脸上的印记涨大,肿胀,最后化脓。
  琉夏从此以后,就得了教训,不敢用大力气去触碰小孩的皮肤。
  琉夏的心里虽然有些顾虑,但也不是因噎废食的人,她自己也是要生孩子的人了,知道小孩不可能一点也不触碰人,只有动作轻柔一些,因该就不会出现意外情况了。
  此时琉夏也是用很轻松的语气询问茹玉道,“这孩子有名字吗。他真可爱,一点也不怕生。”
  茹玉说,“他还没有大名,你姐夫说要等他一岁了,立住了,才给他正式取大名。小名是我给取的,□□生。现在他精神好,你逗他玩儿,他就不哭不闹。等他睡意来了,你要是再逗他,他就要跟你大哭大闹。”
  琉夏笑着听茹玉说完,看的出她对着孩子是极度喜爱的。话说自己的孩子,谁又能不喜爱呢。
  想起茹玉曾经说过,要生下孩子丢给周大人自己走掉的话,琉夏暗自思索,要是周大人没有娶茹玉,茹玉真能做到将孩子扔下的事情吗,就算真能做到,之后又会不会后悔呢。
  当然现在说那些如果的话,已经非常不切实际了。
  琉夏又不是那种故意去揭开人家伤疤的人,就将闪过脑子里的念头拋开,去想别的事情。
  既然要跟燕如闲谈,谈过孩子的事情,又说了一番琉夏怀孕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她们就自然而然的将话题扯到茶叶生意的事情上来。
  茹玉说,“那茶叶生意的账本每个月都送到我这里来,我看了,利润不浅,只要把剩下的那些存货卖光,保守估计能净赚个三千五百两银子。”
  琉夏已经走回凳子边坐下来,她说,“家里的茶山上,每年养活制茶师傅,还临时雇佣采茶的人,也要去掉千把两银子能,可能赚不了那么多吧。”
  茹玉说,“你这人也真是的,叫我帮你看着生意,还真就成了甩手掌柜,你自己连账簿都不看的吗。我说的三千五百两,说的就除去成本之后的纯利润啊。”
  这句话说的琉夏有些脸红了,不好意思的说,“我倒是看了上个月的账本,帐目上的确是说,有将近两千两的利润,可是我并不知道还有多少存货,所以预估上肯能出来差错。”
  茹玉笑骂她两声粗线大意,因为好好看看账本,因为账本的第一页就写着茶叶的总量。
  茹玉说,“你看看总量,再减去所卖出的数量,应该就能得出所剩的存货数量。你就是偷懒不去自己计算,就意味图方便,去看别人给你写好的数目。你这个样子,将来被人知道,是要钻你的空子的。”
  琉夏自知理亏,心里发虚。也只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虚心受教的表情。茹玉看她这个样子,又觉得怪可怜的,也就不再说她了。
  琉夏见茹玉不再说了,方才发言道,“不是我故意不去看总量,实在是我先入为主了,觉得能赚到两千两银子,茶叶就应该要买完了,所以便没有核对数量。现在经你一提醒,我才发觉自己想差了。”
  茹玉说,“你是怎么先入为主,为什么觉得茶叶只能有两千两银子的利润。”
  琉夏苦笑着说,“表姐知道我以前是李家的丫鬟,因为我以前听李家的一个负责采买的管家说过,那些顶级好茶所能获得的利润,当时那管家就显露出非常羡慕的表情。”
  茹玉说,“你是用你知道的利润换算过自己的茶叶,所以觉得只能卖两千两银子。那到底是你所知的利润有误,还是你之前算错了,怎么平白多出一千五百两银子来。”
  琉夏说,“是我先前想差了,经姐姐一说,我又明白其中的缘由了。我之前所知的茶叶利润的事情,并非错误,我的计算也没有错。
  我是错估了运输成本。
  别人家的那些好茶,都长在深山老林里,运输不便,光是雇佣人力畜力运送到大道上,都不知要花去多少钱。再运道大城市里,又是一番波折。
  而我们家的茶,可谓是得天独厚的好条件。从山上运下来有路,可以用马车运送,到了县城就有运河,只需一天就能抵达洲城。这样对比下来,所用的运输成本,就能省下一大笔钱。”
  茹玉点点头,对琉夏的解释表示满意。
  虽然有一番争辩,可是总体来说,琉夏和茹玉这边所说的事情,是让感到高兴,有关赚钱的话题。
  而与此同时,穆滨城和刺史大人那边,也在进行着谈话,只是他们所交谈的类容,就不是那么的令人愉快了。
  甚至可以说,十分沉重。


第102章 一百零二章
  穆滨城受邀跟周大人一起到书房里谈事; 周大人身边跟随的人; 在上好茶水之后; 就全部离开了书房; 并且尽职尽责的帮穆滨城和周大人把书房的门给关上了。
  此时书房里就剩下穆滨城和周宁庆两个人,周宁庆也就不再摆出封疆大吏的架子。
  周宁庆知道穆滨城的真实身份; 原本就对他多有敬佩; 如今也算是姻亲关系,对他说起话来就更加的随意了。
  在互相询问过近况之后; 谈话很快就转入了正题。
  周宁庆面露愁苦之色的对穆滨城说,“京城里传来的消息,五天前的大朝会上,皇帝当众吐血。”
  穆滨城听到这话; 也同样是变了脸色。
  穆滨城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皇帝,因该说,自从跟随征西大军离开京城之后,穆滨城就再也没有见过皇帝。
  穆滨城幼年时经常见到皇帝,因为那时候他还只是称王,那王府简陋异常,在休战状态的时候,对他们这些手下大将的小孩都是随时敞开的。
  少年时皇帝在北方称王; 穆滨城还是能经常见到他; 因为皇帝逢年过节都会举行宴会,邀请手下和他们的家人参加。
  再后来穆滨城也上了战场,就算是以臣子的身份; 也见过几次皇帝。
  可是在穆滨城的影响中,就算是四年前,征西军开拔的誓师大会上看的皇帝,也还是一副身体精健的模样,目光炯炯有神,声音雄浑,不论从那个方面看去,都看不出他有半分的病态。
  那知道不过短短四年的时间,皇帝的身体状况,竟然就糟糕到如此地步。而且穆滨城知道,如果不是实在无法忍受,皇帝绝不会在早朝的时候当众吐血。
  如果能把血咽下去,穆滨城相信,皇帝一定会将喉咙里涌出的血重新咽回去。
  因为皇帝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统帅,他有责任不扰乱军心。
  但是,……
  猛然间想到另外两个以谋反的名义除去的国公,还有穆老爹在世时再三个穆滨城说过,皇帝的性格。
  穆荣说,“皇上打仗的时候,就是一招鲜,吃遍天。老是用溃散诱敌这一招。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他溃散的样子太逼真,为此他真的会牺牲掉那一部分兵马。可是他的对手却老是中招,每次他最终都能大获全胜。
  这其中就能看出他心狠的地方,要是跟了我的人,我可舍不得把他们当成棋子来用,那都是人命啊。
  所以他这执棋的人,和我这做马前卒的人,天生就是注定的命运。”
  穆滨城也不拿周宁庆当外人,就将自己的想法对他说,“我觉得这是他老人家在打草惊蛇,我觉得姐夫最近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千万不能做的事情,就是公开站队,就算是站在太子那边也不行。
  要知道皇上的心思可不好猜度,现在皇太孙也两岁了。虽然那种可能性很小,可是他老人家要是一时想不开,做臣子的也是毫无办法。”
  周宁庆说,“当初南方没有安定的时候,我是先夔太子府的宾客,是皇帝钦选的太子幕僚。后来夔太子薨逝,我就被外派到青州来做刺史,我一直以思念先主的名义,宣布不站队。”
  穆滨城对他的觉悟表示赞同,又问道,“朝廷里各路人马,如今分别作何反应,有没有人上窜下跳,只怕就是上了当的。”
  周宁庆说,“按照表弟你的说法,那宁王可能要遭殃。”
  周宁庆提到宁王,穆滨城略微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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