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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撩风弄月动你心-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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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紧,再不赶路就来不及了,我不能让她嫁过去。她是我英子嵁一天的妇就一辈子是我们英家的人。”
  众人知道劝不了他,就把马车解了,把需要的物品都带上,把他给扶上了马。
  孩子被绑在他胸前,他低头看着睡意安详的小脸儿,低声道:“煦儿,爹爹知道你辛苦,等追上了你母亲,爹爹再好好疼你。”
  怀里的小人儿哪里知道这些,照旧睡的天昏地暗。
  顾全捏着额头看不下去,他的二爷就是喜欢折腾。要是上次大小姐追到安平去的时候他好好对待人家,把小少爷的身世说出来不就皆大欢喜了吗?可是他为了要给大小姐个教训,要折磨折磨她,结果把人给折磨走了,这要是真嫁了人,您去哪里哭呀。
  雪越下越大,离着津州地界不远了,可是这块路却好像走不完。
  这些人里面也只有顾全能敢到顾扬骁面前说几句话,可他劝了两次后挨了一鞭子也不敢说了。
  直到煦儿哭才把顾扬骁给哭住了,他们找了一间破庙休息,这大雪天的要生火都困难。
  好容易升起火,顾全小心的把带着的羊奶给熬开喂煦儿,看着孩子瘦了一圈儿的小脸,都要心疼死了。
  再看看顾扬骁,胳膊上渗出了血,他更心疼。
  “二爷,要不天亮的时候您找个地方住下,我带着人去见大小姐,只要把事儿说明白了,她不会嫁的。”
  顾扬骁摇头,“你们不了解她,她那个破脾气会信才怪。什么都别说了,好好休息,明天赶路。”
  绿璋在离家的最后一晚,跟江云秀住在了一起。
  她给芙儿戴上一个小玉锁,“这是我小时候的东西,就送给芙儿了。”
  江云秀很过意不去,“我们这里的东西全是你给的,你还给了我那么多钱和铺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感谢。嫂子,我看的出来我哥哥心里是有你的,只是他就是那么个破别扭性子。为了芙儿,你一定要好好跟他相处,我相信等到明年这个时候,芙儿会有小弟弟小妹妹的。”
  江云秀抓着她的手说:“你放心好了,你用自己的终身幸福帮我,我哪能不知好歹?我会好好的照顾芙儿和云彰。”
  绿璋点头,“有事你就找卫陵和阿昭,还有安妈妈我也留给你。”
  “绿璋,你就带着碧波远嫁,我不放心。”
  “没事的,那人是跟我认识多年的老师,他既然想要我势必是真心喜欢我,我会过的很好。”
  “绿璋,我一直记得你说的那些话。人这一生就要对得起自己,希望你也这样。”
  绿璋抱住了她,“我会的,嫂子。”
  俩个人抱在一起痛哭,把各自的衣服都哭湿了。
  江云秀是真舍不得绿璋,这个小姑子从她进门就各种帮助,也不嫌弃她的出身低微,给做衣服打首饰教规矩,事事为了她和芙儿着想,就是亲妹子也做不到这地步。
  这一晚,俩个人几乎没睡,靠在一起有说不完的体己话,都不知道顾云彰来过。
  丫头要去叫,顾云彰摆了摆手,他从窗户看着俩个人的影子,摇摇头又走了。
  第二天一早,江东的人就来了。
  这也是趁着码头还能跑船尽快走,要是等大雪封了河,要走都走不了。
  绿璋的东西装了足足两大船,随行护送的人是卫陵。
  江东来的人绿璋也认识,是上次跟着陆玄清去救她的那个人,叫陈坚。
  一行人浩浩荡荡,整个河面都满了。
  顾云彰指着身后的人对绿璋说:“我还是把春草给你,我知道你因为她是卧底讨厌了她,可是到了江东你身边没几个伶俐的人不行。”
  春草跪在绿璋面前,“大小姐,您别嫌弃我。”
  绿璋还能说什么,“你起来吧,以后好自为之。”
  春草高兴的拿着箱子站在了她身后,这些日子她一直在秘密训练,人又黑又瘦。
  顾云彰对绿璋小声说:“春草还是个杀手,要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可以让她去做。”
  绿璋勾起唇角,那笑薄的风一吹就散了,“哥哥也觉得我此行凶险非常吗?”
  “不会的,陆老师会全力护着你。”
  绿璋转头,看着茫茫的河面,不由的吸了吸鼻子。“男人的感情能靠几天?万一我们不和呢?万一他看上别人了呢?哥哥,我这一去,也许是永别了。”
  顾云彰红了眼睛,“不会的,你怎么能这么想?”
  “对,我不能这么想,我要想着我是津州大小姐,嫁过去要给津州助力。哥哥,我不求别的,你能好好对待嫂子,好好对待父亲给你留下这片江山,就心满意足了。”
  顾云彰不敢看她,目光也望着那河面才说:“你放心,我不在是那个混子了,我会好好的。”
  “哥哥,你最近做这些事真让我挺失望的。不过我又好到哪里去呢,我们兄妹半斤八两。”
  顾云彰知道她话里有话,内心愧疚颇多,索性抿紧了唇不说话。
  绿璋轻轻叹了一声,看着河边熟悉的一切,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男人。
  当时她跑到河边差点掉下去,是他扮成屠鹰出现,安慰她欺骗她,给她画下一个大饼。
  说起来,伤的人是他,又假惺惺的来安慰,何必呢?
  就好像那晚在这河边,他用刀抵住自己的脖子换走了赵紫鸢,后面又嫌弃自己保不住孩子。这个男人呀,他做的都是对,她做的就是错。
  绿璋闭上了眼睛,然后呵出一口气,再慢慢抬起手,擦掉了眼角的一滴泪。
  她对着顾云彰拜了拜,转身走向了甲板。
  别了,她的故乡。
  别了,十八岁前的顾绿璋,还有——那个爱着顾扬骁的顾绿璋。
  大路上,一骑快马疯了一样狂奔,马上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儿……
  兰峭 说:
  谢谢柒月的金币,看看月底能不能加一更,总是有很多事儿,神烦呀。


第94章 新婚大喜
  “收甲板,起锚,开船了!”随着汽笛的长鸣,披红挂彩的大船划开了水面,慢慢远去。
  “让开,让开。”骑马的男人跟疯了一样,奋力挥着马鞭。
  忽然,那马一声长嘶,前蹄扬起就把马上的人给掀下来。
  男人身手敏捷,立刻翻身下马护住了孩子,可是那马却口吐白沫倒地身亡。
  他皱了皱眉头,抱着孩子要走,却被一个卖鸡蛋的老头给拦住了。
  “你的马把我的鸡蛋给踩碎了,你赔我的鸡蛋。”
  男人头上的帷帽一掀,寒星一般的眼睛刀子一样刺向老头儿。
  老头儿吓了一跳,退后一步忙说:“你走吧,我不要你的钱了。”
  后面跟上一匹马,伸手把一块银元扔给了老头,跟着那人下马,把马给了抱孩子的男子。
  男人上马,抓着缰绳的手在滴血。
  这个男人正是顾扬骁,他紧赶慢赶,等到了这里就打听到绿璋已经上船。
  换了顾全的马,顾扬骁又狂奔起来,他对怀里的孩子说:“煦儿,你母亲一定会等着咱们的,一定会。”
  顾云彰在码头上站了好一会儿,一直等船变成了个小黑点儿才往回走。
  他的腿不好不能骑马,坐在汽车里闭目养神,并没注意到骑着马的顾扬骁跟他错身而过。
  顾扬骁跑到了码头,还没靠近都踩了一马蹄子的红色鞭炮屑。
  他皱皱眉,鞭炮放过去了,那人……
  他心口一紧,翻身下马抱着孩子大步走了过去。
  码头的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子鞭炮的火药味,但却没什么人,只有凛冽而过卷起碎屑的风。
  河面上空空落落,甚至连只小船都没有。顾云彰是为了送亲的船队,把码头全给清空了。
  没了,都走了吗?顾扬骁想要找一只小船,却没法子。
  他在码头转了一圈儿,只能看到一点点船的影子,那船似乎飘着红色的旗子,在这冷清冬日里,分外的醒目。
  怀里的孩子好像也知道了什么,大哭了起来,他不由得停下,低头去哄他。
  孩子哭得小脸儿通红,他心疼的想要去亲他,可有想到自己胡子拉碴的,怕扎到他柔嫩的小脸儿。
  “煦儿,她走了,我就说过她是最心狠的女人。”
  “以后,煦儿就没娘了,要好好听爹爹的话。”
  “没心肝的小丫头,你这辈子最好不要让我看到,否则否则……”
  刚上次一样,他否则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整治她的法子。
  抬起头,他看着茫茫的水面,勾起了嘴角。
  顾绿璋,我们还是错过了吗?
  顾全跟暗七随后赶到,看到空茫茫的水面顾全拍了大腿,“还是晚了!二爷您别着急,我现在就去找只快船,他们大船吃水重走的慢,我们不用半日就追上了。”
  “不必了。”顾扬骁冷冷的拒绝。
  顾全真是要给他急死了,“二爷,要是这次不追,您就没机会了。”
  “哼。”
  “您别哼呀,大小姐要成为别人的老婆了。”
  顾扬骁的心头一疼,高大的身形晃了晃。
  顾全和暗七一个管大人一个管孩子,总算大人孩子都无恙。可没等站稳,顾扬骁一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二爷,二爷。”顾全吓得大喊。
  “叫什么,我死不了。”
  “赶紧进城去,让人把温爷找来给您看看。”
  顾扬骁摇摇头,“先让我在这里站一会儿,就一会儿。”
  最后几个字,他近乎祈求,谁都不曾想他会用这样的语气来说话。
  几个人站在码头上,暗七熟练的哄着孩子,把孩子给哄睡了。
  他有些不切实际的想,要是他有了孩子,估计哄孩子不用媳妇忙了。
  转而他又想,要是给顾全知道自己现在想什么,一定会骂自己,二爷正在伤心呢,他还有心情想老婆孩子热炕头。
  顾扬骁在水边想了很多很多。
  从他第一次见到那个软软的小包子时,再到把她捧在手掌心里看她一点点长大,一天天变得如花似玉。从此他起了龌龊的心思,想要把她藏起来变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不让她嫁去江东,更不准任何男人对她起心思。
  可她不是一颗明珠可以捧在手心里,她越大越美让很多男人觊觎,而他的身份始终不能光明正大的跟她在一起,那些个日日夜夜,他过的很煎熬。
  幸运的是,小丫头也对他有了心思,年纪小养的娇不知后果,想法设法去撩拨他。他忍着冷着,装傻充愣装生气,可心里跟火撩的一样,不知道做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梦。
  可在这乱世里,他终究没有为了对绿璋的这份情感放弃复仇的道路,他甚至还天真的想只要他离开了顾家恢复自己的姓氏,那么他就不再是绿璋的二叔,可以光明正大做她的男人。
  可是,他错了。他忘了自己也是这时代洪流里的一艘小船,哪怕是个弄潮儿,也抵挡不住漩涡。
  也罢,如果这就是她想要的幸福,那他自此撂开手,好歹他还有煦儿,这辈子总不至于太孤单。
  想到这里,顾扬骁的心痛的翻江倒海,再次口吐鲜血,高大的身躯向前扑去。
  “二爷,二爷,二爷!”
  绿璋猛地从船舱里做起来,揪住闷痛的心口,大口的呼吸。
  碧波听到声响也醒了,她起来过去拉住了绿璋的手,“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她的手冰冷,全是潮湿的冷汗。
  绿璋喘息着,双眼呆怔无神,半天才嗫嚅着,“我,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二叔他浑身流血倒地不起。”
  她没哭,但双眼里雾蒙蒙的,就像进入了滇南那等有瘴气的林子,似乎一眨眼就要瞎。
  碧波忙去安慰她,“小姐,梦都是反着的,二爷他身边高手如云,自己又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
  绿璋缓了一会儿情绪好了很多,她自嘲的笑笑,“也是呀,我瞎操心什么。他现在把关外的察哈尔和安平连了起来,成为他自己的地盘儿,军阀之中他的势力已经数一数二,我津州再也无法跟他抗衡。甚至连大总统也不得不承认他,还发声明追认当年的英戡为开国元勋,他过的风生水起,不能再好了。”
  碧波倒了一杯水递给她,“小姐,我总觉得您跟二爷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您愿意嫁给陆老师吗?”
  绿璋笑笑,“等到了江东再说吧,这桩婚事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呢。”
  碧波吓坏了,“小姐,您……”
  “碧波,我想喝酒,有吗?”
  “酒?有点,我们带了桂花酒。”
  “那把春草也叫进来,我们主仆三个喝一杯。”
  碧波丫头觉得这样也好,省的绿璋想那么多,就去准备了一点吃食,春草拿着酒进来。
  春草让人守住了船舱,不让闲杂人过来打扰。
  卫陵巡视经过,他听到了里面传来少女的笑声。
  皱了皱眉头,他问守卫,“小姐在里面干什么?”
  侍卫摇头,“春草姑娘只说小姐不让打扰,我看着是拿着酒进去的。”
  卫陵心说这是在喝酒呀,也罢,横竖她心情不好,虽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但好歹那一刻也许是忘记的。
  “你们守好了,千万不准放任何人进去。”
  说完,他就走开了,可整整一晚都没睡,始终坐在船头听着里面的风吹草动。
  绿璋酒量不错,可大概是身体虚弱再加上情绪不好,不过是喝了几杯就醉了,她觉得脑子里晕晕的,看谁都四只眼睛。
  可是脑子里晕,心里却清楚,知道自己这辈子跟顾扬骁终究是有缘无份,就此错过。
  二叔,二叔,你的小娇娇没有了,你会难过吗?
  船从河道入江行了几日就上岸,入眼的已然是南方景色。
  这里刚下过一场薄雪,翠绿的蔬菜盖在雪底下,那客栈的人直接拔出来拿到后厨里烹制,绿油油的还沾着雪,这让在船上吃了大半个月肉干乳酪的绿璋垂涎不已。
  这江边的客栈大概都清楚旅客的这个心思,晚饭全是绿油油的青菜,炒豆苗、小白菜肉丸汤、炒青笋……
  绿璋胃口大开,吃的不少。晚饭后,卫陵来拜见绿璋。
  他让人拿着一盘红艳艳的橘子,说是店家刚从树上采摘下来,因为被雪打过,味道更是沁甜。
  碧波剥了皮和白色筋络用手绢托着给绿璋,绿璋纤纤玉指捻起一瓣放在嘴里,先是小脸皱了皱随后花一般的舒展开来,最后还顽皮的伸出了小舌头。
  卫陵心头一热,已经不敢再看低下头去。
  “明天一早我们上路,大概多久能到余杭?”
  “坐马车要半天的时间,刚江东那边人说,他们的少帅要亲自来接您,估计汽车要快的多。”
  “陆老师也来呀。”她又捻起一瓣橘子,笑了笑。
  “嗯,大小姐好好休息,我先告辞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卫陵行礼,“这是属下应该做的。”
  等他退了出去,绿璋的心却再次揪起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她要成为别人的新妇了。
  第二天一早,春草就给绿璋来梳妆打扮。
  她手里捧着崭新的衣裙,说是江东少帅让人送过来的。
  绿璋展开一看,竟然是一件苹果绿的锦缎旗袍。
  春草啊了一声,“真好看,小姐穿上一定跟月亮里的仙子一样。”
  绿璋往身上比了比,“嫦娥有什么好,一个人冷清的过日子。”
  “小姐,奴婢说错话了吗?”
  “你没,既然他送来就穿吧。戴一副碧玉的耳坠子。”
  绿璋穿戴完毕,外面裹上了一条厚厚的皮裘披风,这里虽然是南方,但湿冷的很,绿璋不适应。
  春草小声说:“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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