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武夫-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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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做官耍不得威风,衙门里的事情也没办法做主,因为官员科举出身,几年一任,好不容易做熟了也要离任调职,全靠下面的吏目差役做事,而扬州府衙,江都县衙的吏目差役,全都是各家豪门的奴仆私人,安插进来替他们把持着,免得不方便。
黎大津就是冯家安插在府衙里的人,不过冯家在府衙县衙里的人太多,倒也不差这一个,时间久了,大家也发现,这位黎爷根本不管衙门里的事务,这边消息灵通,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了,之所以给个副总班头的位置,就是为了行事方便,冯家外宅那些舞刀弄枪的厮杀汉,全靠这位黎大津管着,扬州水上陆上的江湖人物,也要卖他面子。
这是什么人物,说白了不过冯家一个护院,可差不多管着扬州黑白两道,隐约龙头一样的身份了。
更有传闻说这黎大津的威风,随随便便近千人马都能拉的起来,可最少是个千总守备的位置。
虽说大家敬畏,黎大津在扬州这边行事却很收敛,他知道冯家势大,可其他几家也不含糊,冯家的威风在于把手伸到了淮安府那边去,其他几家虽然没这么多动作,可钱财势力比冯家也就差一点而已,背后更是有通天的背景,万一冒犯得罪了,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今天是正月初四,路上各种售卖新鲜玩意的摊贩,大人们领着孩子,穿着心意走来走去,处处欢声笑语,黎大津走在人群中,眼神不时扫动,几个看着长相平常的人物都陪笑着低头,黎大津皱眉摇头,那几个人物点头哈腰的离开。
黎大津知道这几位都是小偷,趁着年节过来捞一笔,他这个副总班头虽然挂名,可该做的事情却要做些,这是黎大津做事的习惯,不管实职虚名,有了差事就要认真做。
当年在狼山副总兵麾下做事,看不得同伴坏规矩,结果恶了众人,要不是父辈和各处关系不浅,很可能就被人背后捅了刀子,因为这个才被送到冯家这边来。
谁也没想到在冯家做起来了,当年黎大津不过是个总旗,管这几十个人,现如今在冯家做事,在军中却已经有了个千总的职位,实打实的,只要去了就能上任,冯家对待手底下人从来不小气。
黎大津缓步前行,冯家在城内也有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可扬州城内大佬的规矩,都是在城外有园子,年节的时候都是住在那边。
谁家没有上百几百的仆役,又要养个戏班子什么的,城内那么多人,那么多宅院,怎么也做不宽敞,呆着很不爽利,城外就方便很多了。
黎大津走出城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繁华依旧,欢声笑语,他却忍不住想到草窝子里的景象,和扬州比,用天上地下来比,都显得近了。
这么多年清下来,草窝子里越来越荒,只留着给冯家做基业,黎大津从那边回来没多久,一想到逃掉的赵进,他就感觉很不舒服。
扬州富豪的宅院,讲究临水,还讲究距离城池不远,冯家的府邸园子两点都符合,占地广大那就更不必说了。
盐商豪富毕竟是商人,一到年节就要去各处送礼拜访,可冯家却不同,门前排满么问候送礼的车马。
冯家老太爷冯金发今年六十三岁,他最大的成就不是把已经败落到底的家业恢复,并且膨胀了几倍,而是当年资助的读书人有人在朝中地方做了大官,一位是吏部的侍郎,一位是河南的巡抚,除此之外,还七拐八拐的和内廷某公公攀上了亲戚,并且把这些关系越维持越亲厚。
每年冯家的确大笔银子送到各处,可因为这些照拂看顾,每年赚到的更多,地方上对他越发的敬畏。
冯家如今的家主冯少贤路数和他父亲差不多,不过他读书不成,却和江北的几位镇将关系亲厚,而且靠着当年吃喝嫖赌的和南京城内不少勋贵成了朋友,有了这份照顾,家业自然也是兴旺发达。
黎大津自然不用从正门走,他走得侧门,门前看守的仆役和他很熟悉,笑着打了个招呼放他进去。
第448章明里要谨慎
走了两进院子,前面又有一道院墙,将整个冯家府邸分为内外两个部分,走到一处小门前,也有个门房守着,相比于外面那个门房,这个就没什么客气了,黎大津很谦卑客气的说了身份,那门房带答不理的瞥了眼,磨磨蹭蹭的向里面走去。
等的时间很长,一个身穿绸面棉袍的年轻人走了出来,满脸不耐烦的神情,一见面就斥责说道:“有什么事十五之后不能说吗?耽误了太爷和老爷的兴致,你担待的起吗?”
在扬州城内,别人敬黎大津是个龙头,在这宅院里,黎大津知道自己算不上什么,面前这年轻人模样俊俏,姓杨,是老爷冯少贤第六房姨太的弟弟,也在冯家有个管事的衔头,杨管事在冯家也是排不上号的,内宅的管事比外院的管家都管用,保不齐在老爷太太那里说句话,在冯家的前程就全没了。
黎大津连忙陪笑着躬身说道:“事情紧急,老太爷和老爷那边没准等着消息,还要劳烦杨管事通报一声。”
若是当年或许一巴掌就打过去了,可现在不同,自己老婆孩子全靠冯家才活得富庶滋润,现在孩子已经入私塾读书,冯老爷给了承诺,说只要他好好做事,孩子有个功名很简单,秀才、举人都不成问题。
旁人给出这承诺,大家只说痴心妄想,可冯家说出这话来,黎大津却不得不当真,他可是知道冯家到底有怎样通天的手段,打打杀杀的年纪也已经过去,该给老婆孩子想想。
赔笑说了半天好话,又塞了一锭银子过去,这杨管事才满不情愿的回身去通报。
又等了一个时辰,杨管事才把黎大津领了进去,这次多少客气了些,因为老太爷和老爷都要见他。
见黎大津的屋子是内宅的一处书房,冯家这样的豪富传家,已经养出了些雅致味道,看不出怎么金碧辉煌,可如果懂行的人在这边,看到每一处细节都要咋舌,处处不凡。
随着老太爷冯金发和老爷冯少贤一起见黎大津,还有一名老者,尽管这老者管事打扮站在一边,可黎大津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在问答过程中,这老者也时不时的插嘴询问,黎大津恭恭敬敬的回答。
他知道这老者是冯家的大管家,虽然下人身份,活的却和主子一样,也有自己的园子和庄子,他也有自己的管家,大伙只叫冯大爷,都忘了他的名字就是冯大。
冯金发须发花白,脸上皱纹不多,看着养尊处优多年,至于冯少贤则是个四十岁上下的微胖中年,眼圈略有些黑,显见酒色上耗费不少,但眼中颇有神光,看着很精明,那冯大额头上有道疤,这其实颇为奇怪,豪门大户讲究个脸面,这管家要替主人迎来送往,长得怎么也要端正,脸上有疤的会让人以为是盗匪一流,一般不会用的,但冯家这位管家就这么做了几十年,身份甚至比冯家旁支都要尊贵,大家也只能当做这冯家念旧了。
黎大津的事情回来有人询问记录,并且禀报上去,这次只不过询问些细节,老太爷冯金发靠在软榻上好像已经睡着了,老爷冯少贤和官家冯大问得很仔细。
“这次你辛苦了,淮安府那些人也是给我们冯家做事,抚恤什么的由你来办,列个单子给账房,再支三百两做这次的辛苦。”话说到最后,冯少贤沉声说道。
经办抚恤,这里面油水丰厚,三百两的辛苦钱也不能说少,冯家的出手大方黎大津早就见识过,但这次他希望知道有什么对策,他是冯家的护卫头目之一,再去淮安府甚至徐州差不多也是他负责,有什么谋划他想尽早知道。
不过冯家这三个地位最高的人都没有说话,黎大津也不敢多问,行礼告退了下去。
这边黎大津一走,就有丫鬟为冯大送上了木椅,冯大对冯家父子道了声谢,就直接坐了下去。
“老爷,少爷,这黎大津出身大将亲卫,性子沉稳,身手也了得,应该多给些好处结纳,何必老是放在外院,内庄给个位置,更能死心塌地。”
冯大说完这个,冯少贤干笑了声,却把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身为主家,面对管家的建议居然不方便反驳。
好像进入假寐状态的冯老太爷这时候睁开眼睛,闷声开口说道:“这些舞刀弄枪的粗汉性子野,给他们几分脸色他们就要骑上来,压着他们位置,银子给足了就好。”
“老爷考虑的周到。”冯大说了一句不再继续。
冯老太爷要做起来,冯大连忙起身过去搀扶,又在边上添茶倒水,他也是五十多岁年纪,行动上却还算利索。
“咱们大明这文贵武贱还是有道理的,这些粗汉哪里知道什么规矩,不过在军饷上七折八扣的却不对,让人出力,不喂饱了怎么行。”喝了口茶之后,冯老太爷精神好了不少。
“爹,那徐州的混小子太不知道规矩了,自以为有些刀枪就可以为所欲为,居然对咱们家动手,要好好给他个教训,明天孩儿就派人去泰州那边,让抚台下令,拿了这个什么赵进,诛他三族!”冯少贤说得咬牙切齿。
凤阳巡抚按照道理应该在凤阳中都,但巡抚辖地的重心就在淮扬一带,所以巡抚官署驻地很早就放在泰州了。
扬州泰州距离不远,以冯家的势力,凤阳巡抚想必也会给这个面子,这巡抚是总领南直隶江北,管着漕运的封疆大吏,收拾在徐州的赵进实在是小菜一碟。
冯少贤刚刚说完,就听到冯金发冷哼了一声,冯少贤脸色一变,知道自己这说法有问题。
“遇事就要用官,你以为就这么好用吗?”冯金发缓声说道。
冯少贤干笑着说道:“爹,徐州那边咱们用不上力,也只能让抚台出面了,小小的一个土棍,不用那么麻烦。”
“不麻烦?巡抚一方大员,你用他是白用吗?”冯金发淡然说道。
冯少贤顿时愣住,劳动这种封疆大吏做事,银子岂能少花了,不过冯家金山银海,能用银子做得都不当成什么大事。
冯金发继续慢悠悠的说道:“那抚台想要在徐州做什么事,还是要找徐州知州的,那知州如果对那个什么赵进有办法,赵进敢对咱家猖狂到这个地步吗?”
冯少贤愣住,随即面色尴尬的点头,冯家在南直隶官面上背景深厚,交游广阔,区区一个徐州知州自然得罪不起,如果这知州能治得了赵进,这赵进就不可能敢对冯家下手。
但官场上的事情讲究个规矩上下,不能越权,用巡抚收拾赵进,巡抚也只能通过徐州知州动手,可地方官对豪强能有什么威慑,看看扬州知府对冯家的态度就能明白了。
至于让巡抚全力对付,那花费的银子和搭上的人情可就不仅仅是现在预算能够的了,如果就是按照规矩来,即便巡抚也是隔着一层,根本用不上力。
冯少贤干笑两声,冯金发摇摇头,伸手在边上的木柜里抽出一份薄册子,大概翻弄翻弄,然后向前一递,冯少贤慌忙起身接过。
“你的精神别老放在内宅这些姑娘小子身上,多看看各处报上来的东西,你就没看到他赵进背后站着个御史?”
“爹,那不过是个致仕在家的御史,芝麻大的官,在意他作甚?”冯少贤满不在乎的说道。
“混账,你非但不好好读书,还瞧不起读书人,什么叫芝麻大的官?那王友山是进士,还入了都察院做御史,当年是内外勾兑自己让出来的位置,里外都欠他人情,连艾巡按那边都和他书信往来,这样的人物,在两京不知道有多少故旧同窗,你觉得这样的人物,巡抚那边会轻易动手吗?”冯金发沉声说道。
一开口说话,大家就能发现,冯金发的中气很足,并没有他表现的纳闷老态龙钟。
听到艾巡按这个名字,冯少贤也不出声了,这艾巡按也是都察院的御史,派驻扬州专门纠察盐务,所谓“巡盐御史”,这样的人物等于是盐商们的本管,一听赵进的后台和这样的人物关系不浅,动用官方力量的打算肯定有麻烦。
冯金发摇摇头,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亏得你还派人去恭贺赵进成亲,难道你就没有顺便打听打听,那王友山已经回京了,他现在是他那一党的红人,马上要被重用的。”
“爹,江北这些土棍们的事情,都是几个管事料理,孩儿哪里顾得上……”
“你整日里顾着什么水磨腔的小戏班子,当然顾不上,真要斗起来,就算咱们家能占了上风,也要费一番力气,官面上对咱们稍有不利,陶家、刘家肯定会背后动手,到时候稍有不慎就会有大麻烦!”冯金发略微抬高了些声音,冯少贤的神色愈发尴尬。
冯大看了看冯少贤,站起来闷声说道:“老爷,既然官面上要谨慎,那咱们用江湖上的手段?小的回去准备下,黎大津和几个头目也让他们动起来。”
第449章卖
这话其实就是打岔,为了让冯少贤不用尴尬,冯金发苦笑了声,摇头说道:“你们啊,这么多年太平日子过糊涂了,哦,一想着为敌就要动官府,一想着用江湖上的手段就要用大队人马,做事要是这么容易,我和阿大当年就不用放火烧别家的盐船,就不用和别人家的狗子拼命了。”
说到这里,冯大和冯少贤都有点糊涂了,官面上的手段有忌惮,自家的大队人马不让用,到底要怎么做。
冯金发摇摇头,收了笑容说道:“何必费那么大力气,把那赵进杀了,不就一了百了吗?”
冯少贤一愣,忍不住用手拍了下脑门,干笑着说道:“真是灯下黑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整个春节正月的喜庆气氛,在上元前后三天达到顶峰,元宵灯节,狂欢三日,天下间只要不是太贫苦的地方,总会照此举办,官民同庆。
过了元宵节,衙门开衙,商铺开业,百姓们也要忙碌春耕生计,一切都恢复正常。
邳州境内好多大户都没过好这个年,腊月间被冯家调动起来追击赵进,结果让赵进安然回返,凡是参与的都没办法安心。
别处或许对赵进不熟悉,邳州和徐州紧邻,关于赵进的事情早就传扬好久,怎么可能不清楚,一想自己得罪了这样的凶神,当真是吃不香睡不好。
可要说过去赔罪求饶,大家也没有行动,在邳州这么多年,大伙听到的都是冯家的势力和威风,赵进虽说名声响亮,细算起来也就一年而已,比较起来,大家更怕得罪冯家,对赵进担心的成份更多些。
而且土豪就是在本地嚣张,一离本土就什么都不是了,那赵进威名赫赫,可在邳州一带还不是亡命奔逃,大家小心些,谅他也不敢过来。
冯家那位黎爷早早的就许诺,说是将来领着大伙打到徐州,宰了赵进,分了他家的家产,徐州穷苦地方,算计起来也就是那酒坊值钱,骆马湖畔隅头镇的烧酒生意,谁都能看得到红火,能把酒坊拿下来,那可是大大的财源。
又考虑到冯家的威风,又念着酒坊的厚利,大家小心提防之余,各个心头也都火热,等着跟冯家发财。
赵进退走的时候在邳州城外得了孙家商行的帮助,赵进一走,大伙就想把孙甲商行分掉,在邳州做生意的外来户,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帮外人,而且还是和冯家为敌的。
就在大伙摩拳擦掌想要动手的时候,那孙家商行却请到了邳州的官兵护卫,而且衙门里的差役还经常过去转悠,态度也是客客气气的,一打听才知道,这商行背后的靠山不仅仅是赵进,居然还有个京官御史,亮出片子来,知州和守备千总那些官员都巴结的很。
牵扯到这一层,大家立刻不敢乱动,只得是在家小心戒备,然后盼着什么时候去徐州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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