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不抽烟,朕烫头-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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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欢炸毛:“你说气什么?你是不是到淄水好些天了?偷偷摸摸鬼鬼祟祟躲在隔壁书院干什么呢?”
她越说越来劲,踩着被褥咚咚跺了两脚:“上回!前两天!就是你躲在屏风后边笑话我是不是?还有书院里头每日的早课,你就是故意烦着我还不来见我!”
“你现在讨好我也没有用!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祁欢虚张声势喊叫一通,只听见暗色中,傅予湛低低品着她的用词:“讨好?”
语气轻飘飘的,似乎有些诧异的模样。
房中的琉璃盏在她闹起来的时候都熄了,床榻四角的夜明珠幽幽透着光,两个人都只余下隐隐绰绰的轮廓。
忽地一声缥缈的响声,西面的窗格上映出街市上喧天的焰火,照亮了傅予湛沉默的眼。
他随手勾下暗红色的床帐,一步步走到近前,极轻地笑了一声。
“那边有个潮来馆的小公子,这边有个胭脂铺的表侄子,府上还养了一个成日跟在你后头喊娘子的俏将军,陛下觉得,我为什么不来见你?”
“……”
“……”
祁欢安静如鸡了。
连旧时称呼都用上了,形势瞬间逆转,这顶“负心汉”的帽子哐当扣在头上,祁欢觉得似乎也没有很冤。
她指在傅予湛鼻尖的食指一点、一点蜷进掌心里,收回来了。
半晌,干巴巴道:“太傅,你好记仇啊。”
傅予湛靠坐床头,看着她不说话。
祁欢又道:“两年多不见了,你一来就跟我翻旧账吗?好影响情谊啊。”
还是不说话。
好叭。
祁欢吸一口气,慢吞吞挪到他跟前,仰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太傅不动如山,沉默地表达不满。
祁欢便扶着他肩头,摸索着去找他的唇。
唇齿相撞的刹那,察觉到傅予湛启唇无声地接纳,祁欢愣了愣,有水珠莫名地掉了下来,落在楠木床沿上,啪嗒一声轻响。
傅予湛心间便如同悬石入湖,荡开层层叠叠无声的涟漪。
他绷不住了,在她眼下碰了碰:“说一句想我,这么难?”
祁欢捂着眼睛滚到里侧,哼哼唧唧:“风大,迷眼睛了。”
傅予湛掰过她的肩膀,望进她红了半圈,如水光莹润的双眼。
……
半晌,祁欢揪住他的一片衣角,抿唇,小声说:“太傅,想你。”
有一根弦就此绷断,他不再忍耐,遵从本心抽开她宽松的衣带,覆身吻了上去。
……
冬夜漫长。
比之上回竹屋雨夜,今夜的太傅似乎格外克制,祁欢只小小死了一回,闷在被里细细地喘。
她还十分体贴地往墙里侧拱了拱,给了傅予湛一个“请你自由发挥”的背影。
然而等了会儿,身后静静悄悄没有什么暧昧的动静。
她纠结了会儿,正要扭头看一眼,冷不防他滚烫的手心覆上来,托住了她的臀。
祁欢一愣,刷地扭过头来,正正对上他深邃浓郁的眼。
四目相对,底下那处的触感滚烫不容忽视,祁欢听见自己紧巴巴的声音:“小孩子不能看的。”
“二十一了,不小了。”
祁欢一动也不敢动,眼神也不敢乱飘,此时便充分展示了帝王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无情:“我不要你侍寝了,你下去。”
傅予湛便闷声笑了。
他拢了拢她额间汗湿的发,给她上课:“小夫人,这不叫侍寝。”
祁欢心想,这当然不叫侍寝,你这一棍子捅下去他妈的就是蓄意谋杀。
……
这后半夜,祁欢被太傅谋杀了两回。
翌日再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
祁欢迷迷瞪瞪盯着床顶看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意识逐渐清明。
她抿着唇,拉起被子,屁股一拱一拱地挪到床榻中央去了。
身侧的被褥还是温的,连同她人一起,都是浅淡的檀香味儿。
祁欢捂着脸在里头打了两个滚,无声地嗷嗷嗷。
忽然手边碰到一个尖角。
祁欢眨眨眼,从枕头底下摸出来一方红色的信笺,展开来看,是一纸婚书。
烫金的红色同心结印在信笺中央,左右各落了一个名字。
傅予湛。
祁长乐。
结秦晋之好,通朱陈之宜。
第36章
祁欢缩在被褥里跟那纸婚书大眼瞪小眼了有一柱香的功夫。
傅予湛推门进来了。
祁欢转过来,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太傅,我受到了惊吓。”
傅予湛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桌上,十分自然地在床沿坐下,凑过去看了一眼,心情颇好的模样:“我亲手做的,好看吗?”
好看是很好看的啦,边上这朵铃兰她尤其喜欢……
……不是,现在是好不好看的问题吗?
老子跟你睡了一觉醒过来发现自己从云英未嫁的少女变成了傅姓冠名的少。妇啊!
这跟常魏当年醒过来发现自己不是男人了一样难以接受好吗?!
傅予湛扭头睨她一眼:“不喜欢?”
“……”
太傅积威已久,祁欢不敢不喜欢。
憋了半天,哼哧哼哧地说:“漂亮小姑娘在潮来馆能多送一份滋团呢。”
往常可千金难求的,也亏她这个漂亮的小脸蛋儿,每月总能去蹭上一份。
想一想以后梳着妇人发髻,眼巴巴看着店小二目不斜视走开的场景,祁欢心里有点酸。
傅予湛被她逗笑了,伸手把人揽过来,下巴搁在她发顶蹭了蹭:“成亲了也是漂亮的小姑娘。”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祁欢哼了一声,伸出两个指头把自己翘起来的嘴角扯下来。
说起来,两个人有点谈情说爱苗头的时候也就是呆在九微山别苑的短短月余。
一别两年,竟然跳过谈情说爱,直接领了婚书,还是皇室公证,赛级镶金的那种。
祁欢想,要是老不死的宣景帝泉下有知,自己不仅搞趴了他宝贝女儿,还搞到了他的宝贝太傅……
傅予湛冷不丁说:“思想是不是又不端庄了?”
???
祁欢惊恐脸。
娘嘞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同房之后还能有心意相通这种后遗症啊?!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太傅是可以随便睡的吗?一下子睡出毛病来了吧!
傅予湛捏着她炸毛的后脖颈:“你皱一下眉头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
“哦。”
祁欢坐那儿开始眉眼抽搐:“来,猜吧。”
傅予湛笑起来:“傻。”
……
两人闹了一会儿,傅予湛把祁欢从被子里挖起来洗漱。
祁欢不是很情愿出门动弹:“出去做什么?”
傅予湛给她戴上毛茸茸的兜帽,只露出半张脸在外头:“不是想吃滋团么?”
祁欢眼睛一亮:“潮来馆?”
“嗯。”
“嗷嗷嗷嗷!”她接手过来身前的系带,胡乱打了两个结,眼巴巴盯着他看,“好了!快走!我要吃桂花馅儿的!”
傅予湛看着这个方才对着婚书垂头丧气的小姑娘一下子活蹦乱跳,心中有一些微妙的不痛快。
祁欢才不管那些,皇帝祖宗当惯了,她已经很少有这么求而不得的小玩意儿了,挠心挠肺得很。
随手将长发编了个辫子,临出门,祁欢想到什么,将梳妆奁找出来,婚书摊开塞在盒子底的夹层中,左右瞧了瞧,又将小匣子塞到了箱底,这才转过来招呼傅予湛:“好了好了!”
傅予湛看着她的动作,眸色渐深,没头没脑把人抓过来摁着后颈吻下去,柔软的唇舌贴近。
是无声细密的纠缠。
红晕从耳尖蔓到脖子。
邹钰老狗!你还我超凡脱俗的冷淡太傅!
……
……
傅予湛曾在淄水任职四年,虽说公开露面的场合不多,仍免不了被认出来,故而两个人一路十分低调,傅予湛从侧门进去同掌柜说了句什么,再出来,手里就拎了满满当当一个纸袋的滋团。
祁欢一个起跳就扑过去了。
原来走后门真的是要从后门走的!
她两只手捧着纸袋子,一边被烫得直呼气,一边眯着眼睛满足地喟叹:“竟然拿到了张厨神的食谱,啊啊啊,太傅你可太厉害了叭!”
傅予湛走在身边,觉得好笑,当初整夜整夜替她熬折子的时候都不曾听她说过什么,如今一份食谱而已,倒是很厉害了。
祁欢吃得开心,一路叽叽喳喳蹦在前头,走出半条街,她忽然步子一顿。
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后背一阵阵发凉。
她扭头往右后侧看去,一眼就看见门旁边书生模样的少年。骤然对上她的目光,少年一惊,而后脸颊爆红,无措地左右看了看,往门后头躲进去了。
“……”
傅予湛走到身旁,问:“怎么了?”
祁欢:“……没什么。”
傅予湛顺着她的目光望向门面的招牌,素胭坊。
“哦,胭脂铺的表侄子。”
“不,他不是。”
傅予湛凉凉扫来一眼。
祁欢一脸正色:“是的太傅,就是他觊觎你温柔解意可爱美丽的小娇妻!”
傅予湛:“……”
算了。
太傅摁着小娇妻的脑袋走过胭脂铺:“真会惹麻烦。”
祁欢含着糯米团不满道:“漂亮不是罪吧?”
说完,她眉头皱了皱,扯住了他的袖子,思量再三,还是坦白:“我觉得似乎从半个月前,就一直有人暗中窥伺我。良言以为是你,我便也没有放在心上。就在方才,那种感觉又来了。”
说着,她便想起了昨夜灯会上,从人潮中将她扶起的那只手,冷冰冰的手指还曾擦过她的手背。
她那时以为是傅予湛,此时回想方觉不可能。
她打了个寒战:“你说,郑朗这两个月会不会是故意装傻?”
否则她同傅予湛这样出双入对,他怎么反而销声匿迹了似的。
兴许,他原本便是装疯卖傻,暗地里同汴京的郑太师内外勾结,打算打她一个措手不及……
祁欢已经脑补了一场天罗地网的追杀,正构想到瀑布前郑朗以太傅为人质要挟她自刎以偿祁凝血债的一幕。
傅予湛打断了她:“哦,确实是我的人。昨夜灯会上拉住你的人应当是常安。”
“……”
“至于郑朗,早在来淄水的第一日我就抓了他送回汴京了。”傅予湛不咸不淡地扫过来,补充一句:“他在回京路上千方百计写了一份书信给你,情真意切,要看看么?”
祁欢干巴巴回:“不了叭。”
……
这夜,祁欢为自己漂亮脸蛋惹下的桃花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翌日起来陪祁瑞上早课时又着了凉,在房里一窝就是三天。
第四日早晨祁瑞兴冲冲抱了书册过来:“阿姐!一起学!”
祁欢蒙在被子里咳了两声。
傅予湛侧身,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还不舒服?”
祁欢恹恹地嗯了一声。
傅予湛给她掖好被角,披了件外裳领着祁瑞去外书房了。
门一合上,祁欢快速睁开眼,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快速掀开被子下床,从梳妆奁底下的另一夹层中摸出来一本江湖志怪小说集和一大包零嘴,嘿嘿笑了两声。
……
房门外,祁瑞趴在门上听着里头的动静,眉心皱成小老头:“阿姐又偷懒。”
傅予湛笑了,揉揉他细软的头发:“阿姐包袱重,不要戳穿她。”
祁瑞了然了,点点头。
达成共识,一大一小手牵着手往书房走。
逃过早课的祁欢美滋滋地翻了一页纸,心想,太傅越来越好骗了。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没感觉了,只能仓促结局,希望以后能补一个正式一点的结尾,对叭起大家。
不过这篇文本来只打算写前面五章的,写到这里自己都觉得好不可思议。更不可思议的是忍受我佛系更文看到最后的你们,侧空翻劈叉给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