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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佞臣之妻-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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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氏喜不自胜的收下,脸上都能笑开花来,连连说道:“弟妹你也太客气了……”
  这手笔在楚瑜看来本不算大,不过妇人的心胸却比她想象中更小,到底是浅门浅户的出身。
  杨氏将金子揣进荷包里,又催促几个孩子上前,“婶娘赏你们东西,怎么不晓得道谢呀?”
  孩子们尚处在天真烂漫的年纪,自然不懂得大人的处世之道,且楚瑜对他们而言不过是陌路人,如何能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亲切来,只扒着母亲的裤腿不肯说话,一双眼睛却好奇地朝楚瑜张望——这位夫人长得美,穿的又好,和他们从小所见多不一样。
  杨氏恨铁不成钢,只得胡乱抓了抓孩子的头,向楚瑜抱歉一笑。
  楚瑜并不介意,态度雍容亲切的道:“都叫些什么名?”
  “那一个大点的叫大郎,居中的是二郎,最小的一个还没起名,我们都叫她朱姐儿。”杨氏有些羞惭的道。小镇人家时兴起贱命好养活,可管不着什么寓意不寓意,动听不动听。
  楚瑜本来也没认真把这家人当成亲戚,名字简单一点反而好记,因此并不取笑,只道:“嫂嫂们远道而来一定饿了,还不到传膳的正点,不如先到花厅用些点心吧。”
  朱杨二人无不从命。
  点心都是早起便弄好的,放在蒸笼里热一热,呈上来仍是白气腾腾。有蟹肉芙蓉酥,白玉霜方糕,水晶丸子,酿米团,满满当当的排了一桌子。
  杨氏不由咋舌,“这么丰盛呀,正餐都吃不了这么多呢!”
  话音才落,几个孩子已经不顾形象大嚼起来,腮帮子撑得圆圆滚滚,像一只鼓起的风帆。
  那最小的一个干脆用两手抓着蟹肉包子狼吞虎咽,沾了满嘴的油。杨氏忙将她那只脏手打落下去,叱道:“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娘从前是怎么教你的?”
  为了省点肚子,等待晚上的大餐,她有意的压抑住胃口,也是为了保持形象,偏偏这几个混账儿女一脸馋相,生生把她的脸都丢尽了,好像他们一家子是来打秋风一般——虽然事实正是如此。
  杨氏有些不好意思。
  楚瑜温和的笑道:“让他们去吧,小孩子知道什么,后厨里多的是。何况这些点心都还是极次等,论起口味精细,比宫里的御膳房差远了。”
  杨氏正叼着一只水晶虾饺,听了楚瑜这句话险些连舌头咬掉,就这滋味还不算好呀?真不知京城里这些公府小姐是吃什么长大的,想必顿顿人参燕窝都没个足厌。


第50章 
  楚瑜见桌上的糕点已吃得七七八八; 命人换上时令鲜果来; 因南嬷嬷正朝后院走去,便唤住她道:“嬷嬷,灶上还炖着一锅法姜紫鸡汤,你若得闲,烦请您端过来。”
  南嬷嬷只做充耳不闻,甩了甩手便走出去。
  楚瑜只得另叫了一名仆妇。
  杨氏见状却替她不忿; 插手道:“弟妹你也太好性了,怎么能让下人踩到头上去?我们家从前阔的时候也请过几个丫头; 从来是说一不二; 没一个敢像这样摆架子的。”
  她原以为楚瑜是公侯家的小姐,必定规矩严厉; 如今一见之下,却觉得这位夫人太过软弱了些,连个老奴婢都宾服不住; 心下难免有些看轻。
  楚瑜无奈道:“嫂嫂你初来乍到; 不清楚府中的情况; 这位老太太是我过门以前; 相公特意请来料理家事的; 听说从前在宫里当过差,差不多的人家都得敬她三分; 何况我这个新媳妇呢?”
  杨氏对这话半信半疑; 再怎么厉害,怎会连主子的吩咐都不听?不过她到底是新来的客人; 许多事不便深问,笑一笑便算了。
  饱餐了一顿小食,楚瑜命人送他们去客房安置,一壁关切的问道:“嫂嫂可有自带的被褥,若不然,我让人送几床新的过来。”
  杨氏的确有铺盖随行,寄放在客栈里,不过都是些旧不拉几的东西,怎好意思搬出来丢人献丑?她红着脸点点头,应允了这位东道主的美意。
  须臾楚瑜去后,杨氏打量着屋中精巧的陈设,连连称叹不已。那绡金帐子一尺少说得要百文钱,还有博古架上的白玉瓷瓶,杨氏细细抚摸上去,喃喃道:“这件东西恐怕百十两银子都拿不下来呢!”
  “你又知道了?”朱坌冷嗤道。相较于妇人的肤浅,他自来到这院落以来,更多了种自惭形秽的恼怒。想不到朱墨这小子福大命大,非但没在雪地里饿死,居然在京城这居大不易的地方硬闯出一番名头来。两相比较之下,岂不显得他这位大哥无能?
  他伸手要摸一摸那玉瓶,杨氏忙一巴掌将他胳膊打落下去,呵斥道:“这玩意儿值钱的很,你粗手笨脚仔细砸坏东西,咱们做十年的苦工都还不起呢!”
  她虽是一片好意,这话却不好听,摆明了说自家男人无用似的。朱坌的脸沉下来,越发使起性子,“我还偏砸了它!朱墨那小子再有钱又如何,我毕竟是他哥哥,就算砸烂一两样东西,他还敢找我算账不成?”
  “你疯了!”杨氏忙将瓷瓶揣在怀里,吃惊的看着他,“咱们是来认亲的,可不是来结仇的,你这样莽莽撞撞,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女人的心思毕竟细腻许多,杨氏深知凡事要想长远,不能只顾一时。朱家这样豪富,即便从指缝里漏下一点,也够她下半生享用不尽的了,可是她当然不能满足于此,人要志向长远,耐心打好关系,说不定她几个儿女都能在京中寻一门好亲事,往后她便是官家太太,还愁没有人来巴结不成?
  做丈夫的虽然愚笨,好在还肯听劝。经过杨氏一番谆谆教诲,朱坌终于承认,自己太过浮躁,往后该事事以妻子的主意为先。
  杨氏这才满意,拨开他的头发,将一只苟活的虱子用力压扁,指尖留下一道浅浅血痕。她用帕子轻轻揩去,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回多亏你那个在安王府当差的老乡,多年不见他回来,孰料给咱们带来这等大喜事。要不,咱们也不会巴巴的从济宁赶来。”
  朱坌纳着闷道:“我也奇怪,平常他和咱家也没什么来往,这回倒突然热心起来。”言语之间,似乎那人不怀好意。
  杨氏点了点他的耳朵,笑道:“怎么没好处?你傻呀,咱们发达了,他不是一样跟着沾光。他在安王府不过是一个看门的底下人,你那弟弟可份属三公九卿之列,往后怕是他来仰咱们鼻息呢!”
  见丈夫似有所悟,杨氏又谆谆教诲道:“所以啊,你别一来就摆出做哥哥的谱来,事情闹僵了吹亏的也是咱们,好好的哄着这一家子,往后好处多着呢。莫说咱们一家子不用愁,就连大郎、二郎、朱姐儿他们几个也有用不着咱们操心,自有人来料理得服服帖帖的。”
  杨氏说着说着,自己都有些悠然神往,俨然做起阔太太的梦来。
  朱坌嗤道:“我还得哄着他?”
  天底下竟有这样的道理,做哥哥的还得看弟弟脸色,从来没听说这种事情。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杨氏不屑的瞥他一眼,“懒得和你多说了,总之你别给我胡来,坏了大事,休说是我,几个孩子也得恨你。”
  说罢,自领了大郎二郎往外头顽去。
  *
  两口子原盼着早早和兄弟见面,谁知到了用晚膳的时节,还是不见朱墨归门。楚瑜笑道:“别理他,看样子不到月上枝头是不会回来了,咱们且吃咱们的。”
  晚饭固然也是一样的丰盛精美,可杨氏不免多存了一样心事,连那据说有美容补颜功效的猪骨鱼翅汤都喝得勉勉强强——其实也没什么好喝,两者的味道都颇淡,喝起来跟嚼白水似的。
  楚瑜偏偏问道:“滋味如何?”
  吃人的嘴软,杨氏哪敢说出半个不好,忙陪着笑脸道:“可口极了,恨不得连舌头都化掉。”
  楚瑜露出满意的表情。
  用毕晚膳,杨氏又蹉跎了一会儿,因几个孩子犯困打盹,才不得不领他们回房休息去。
  楚瑜在戌时三刻才盼到朱墨姗姗归来,月亮已在天上挂了大半天了,她欢欢喜喜的迎上前去,“我让成柱将那张条子递给你,你有没有接到?”
  朱墨苍白而英俊的脸上露出微微笑意,“我要是没收到,怎会回得这样晚?”
  原来楚瑜知道他对这对兄嫂心怀龃龉,未免见了面引起不痛快,特意允他在外多逗留些时候。
  楚瑜站定了望他片刻,见他沉静眼中微有倦容,一时大胆发作,扑到他怀中,紧紧抱住朱墨强韧的腰身,嘀咕道:“你不知这位嫂嫂有多聒噪,两人又都是一样的厚脸皮,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
  楚家的小姐教养良好,个个都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可不能胡乱骂人呀!朱墨摸了摸她垂在耳后的乌发,笑道:“那你还让我晚些回来?”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楚瑜在他背心挠了挠,很是正义凛然的道,“我受点累,你才能得到清闲么?”
  看得出,小姑娘是在竭力的帮他减少些麻烦,虽然不见得有用,朱墨还是欣然接纳,“辛苦你了。”
  楚瑜像得了师傅夸奖的学生般,兴奋得陶陶然,她稍微踮起脚尖,在朱墨英挺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幸亏走道中的光线昏暗,又没丫鬟仆妇看着,她才能这样厚脸皮。
  朱墨却是经不得挑逗的人,楚瑜才松开环住脖子的手,他立刻低头吻过来,那条无孔不入的舌头亦灵巧的撬开楚瑜牙关,强势的攫取她口腔中的空气。
  待两人都气喘吁吁的放开彼此,楚瑜才想起问他,“用过晚膳不曾?”
  她可不想朱墨因为避难而饿着肚子。
  “用过了。”朱墨却又答非所问的道,“你是不是才喝了一盅冰糖雪梨饮?”
  “你怎么知道?”楚瑜一脸惊奇的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尊神祇。她几乎怀疑朱墨会相卜之术,能够算无遗策。
  “尝出来的。”朱墨眼里含着促狭笑意,还伸舌在唇匝细细舔了一周,仿佛在回想那又凉又甜又滑的滋味。
  楚瑜脸上红成了小太阳,早知如此,她应该事前用青盐漱个口才是,如今又被朱墨拿捏到了取笑她的资本。
  她扭扭捏捏的样儿在眼前的男子看来显然十分好玩,他仗着身量高大,打横将楚瑜抱起,任凭她怎么厮打也不松手。
  楚瑜连大声喊叫也不敢,她太看重颜面,比起让人撞破闺房秘事,还不如由着朱墨任其所为呢——她想朱墨或许就是了解这一点,才能将她吃得死死的。
  今晚上朱墨破例只折腾了她一回,或许是为了让她留着力气说话。楚瑜翘起一只腿,搁在他宽阔的后背上,小心的在晶莹雪亮的指甲甫上涂上一层薄薄的凤仙花汁,顺便将今日与杨氏谈话的始末一字不漏转述给他听。
  朱墨脸上毫无变化,他对于这家子的认识,当然比楚瑜更加深刻,楚瑜不用担心他会被奸人言语蒙蔽。她在朱墨肩胛骨上轻敲了敲,“你是怎么想的?不如还是给你哥哥一大笔银子,打发他们走便是了。”
  舍财免灾,反正朱墨从来不缺银子。
  她的想法虽然乐观,朱墨却不这么认为,他轻轻笑道:“我只怕人心不足蛇吞象,有些人尝过了骨头,还惦记着更多的肉。”
  倒也是,不过若任由他们予取予求,只怕会更加索求无度,即便有金山银山也不够挥霍的。楚瑜想了想,拍着胸脯道:“这事就交给我吧,保准不让他们将你朱家的家底搬空便是。”
  “我家不就是你家么?”朱墨看着她,露出微微的笑。
  楚瑜心中一暖,看样子自己在朱墨心中比血肉至亲还强上许多。她抱住朱墨的胳膊,正打算绵绵的靠过去,忽听朱墨诚恳的建议道:“我觉得你应该少拍胸脯,本来就没三两肉,再拍怕是得扁了。”
  真是感动不过三秒,楚瑜满面黑线,她算是明白朱墨的兄嫂不喜欢他的缘由了,要是他从小就这般毒舌,换做楚瑜肯定也会将其扫地出门的。
  *
  朱墨的兄嫂像杂草一样适应性良好,很快就在朱府扎根下来了。两夫妻日夜煎熬着,巴不得和卫尉大人说上话,可惜总不能如愿——每日早早起来,朱墨偏已经走了,又多是在入夜之后方才回府,简直让人疑心当官的尽是些苦差事,早出晚归不能得闲的。
  杨氏疑心之余偶有试探,偏偏楚瑜回答得滴水不漏,态度也和寻常一般和悦,看不出半点毛病来。经过先前的表现,杨氏已经认准这位弟媳妇是个软弱良善之辈,她既如此说,杨氏也只好相信。
  好在叙旧不急在一时,既然来到这偌大且繁华的京城,改善生活才是最重要的。楚瑜对待亲戚极为大方,或是要新鲜吃食,或是裁制新衣,都一一应允他们。
  人的胃口总是越养越肥的,杨氏见状,不由得蠢蠢欲动。可是当她提出更进一步的要求,譬如想到京中最好的首饰铺子如意坊打造一套赤金头面,楚瑜却委婉的回绝了她。
  杨氏的惊讶溢于言表,“为何?”似乎怕楚瑜误会她贪财,立刻搬出一套巧妙的托辞,“弟妹,你当我是眼里只有钱的人么?不是这样的。你想想啊,弟妹你好歹得了夫人的诰命,迎来送往的人情不少,我虽然出身寒微,好歹是你的嫂子,若没一两件金饰傍身,被那些贵妇人瞧见,岂不下了你的面子,就当是我借你的还不成么?”
  楚瑜忙道:“嫂嫂,不是这样的,你误会我了。”她为难的搓着手,“若是能帮,我又怎会不帮你,实在是我拿不出这样大手笔的银子。”
  杨氏以为她故意推诿,面上微微不悦,“弟妹这话就不老实了,你是这府里的当家太太,你说一句开库房取银子,谁还敢不听你的!”
  “正是为这个犯难呢,”楚瑜苦笑道,悄悄附耳过去,“嫂嫂不知,这府里但凡值钱点的东西都锁在箱子里,那钥匙却不在我手上,是由南嬷嬷掌管的。我但凡想支取大笔点的银子,也须经由她老人家同意才成。”
  杨氏脑海里闪过一个古板严肃的妇人形象,那老婆子看起来的确油盐不进,不过她仍是咦道:“竟有这种事,二弟也不为你说句话么?”
  楚瑜自下而上抬起眼帘,又婉转又含蓄的瞥她一眼,委委屈屈说道:“谁知道呢?郎君许是不放心我。”
  看来这位弟媳妇虽出身名门,性子却是异样的软弱可欺,竟连一点银子都不能自己拿主意。杨氏不好跟着骂自家兄弟,只能将怒火撒在那越俎代庖的老虔婆手上,忿忿说道:“荒唐!怎能任由奴仆一手遮天起来?妹妹你也太好性了,且等着,让我替你讨回公道。”
  她果然气吼吼的摔门出去。
  盼春将楚瑜面前空了的茶盏注满,莞尔道:“小姐你这一招移祸江东用得真不赖呢,看样子嫂夫人暂时不会来聒噪咱们了。”
  楚瑜说了半天话,也自有些乏了,举杯润了润干枯的嘴唇,心里对自己方才的表现非常满意:她和南嬷嬷早就商量好了的,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但凡有什么烦恼,只管推到这位独断专权的老人家身上去,免得夫妻俩夹在其中难做人。
  时至今日,楚瑜终于将她视作一位同甘共苦的战友,尤其是在面临共同的敌人时。
  不消说,杨氏即便气势汹汹,在南嬷嬷那里也没讨到好处,反碰了一个软钉子。南嬷嬷更借口差事不济,处置了在西苑伺候的几名丫鬟,实则是在敲山震虎,警告这位嫂夫人安分守己。
  杨氏脸色铁青的跑来楚瑜院里诉苦,楚瑜反劝她道:“嫂嫂糊涂!南嬷嬷是在曾经的贤妃娘娘身边当过差的,和皇后宫中的女官交情也颇好,她使个绊子,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凭什么要去得罪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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