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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佞臣之妻-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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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起从前姊妹几个在紫藤花下玩闹的情景,回想起来简直和梦一般。
  楚珝紧紧地抿着嘴,唇角忽而讥讽的弯起,“六妹你又懂得什么?你是家中的独生女儿,三叔三婶皆视你如珠如宝,但凡是你想要的,哪怕星星月亮也能给你摘下来。可我呢,生母早早过世,虽然寄养在大夫人膝下,她又何尝把我当亲生女儿看待,还不是处处紧着那一个!就连想嫁给一个鳏夫,她都觉得我是高攀了,丝毫不肯为我设法,我不比你,可以依靠父母亲族,可以依靠你那权势滔天的好好夫婿,我能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而已。”
  她似乎从未说过这样多的话,尤其是在喝过大碗的汤药之后,因为乏力,抓着被角不断的喘着气。
  楚瑜看向她的目光微带怜悯,“即便如此,你也不该这样陷害四姐姐,她虽然嘴上不饶人,可从来没想过把你怎么样……”
  “这还不叫怎么样吗?我不过让丫头传了一句话,她就恶狠狠的杀到我房里来了,看那架势恨不得掐死我!”楚珝反唇相讥道,“陷阱虽是我设下的,牛不喝水强按头,谁还能逼她不成?再说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比她更适合嫁给安王,凭什么让她占去我的位置,如今倒是两全其美。她那样的人,合该到佛庵里磨磨性子。”
  楚瑜见她此时还能理直气壮,虽然微感讶异,但觉得已没有说下去的必要。她按着桌角起身,轻叹道:“随便你吧,只要你不觉得问心有愧就好。”
  她轻手轻脚的朝门外走去,身后传来楚珝木然的声音,“六妹,你这辈子是没有吃过苦的,当然不可能知道,在这世上,有些人光是活着就已经费尽全力了。”


第58章 
  楚瑜心头剧烈的震了一下; 不是因为她; 而是由于想到朱墨,朱墨的处境与她五姐何其相似,甚至更要艰难百倍,不知道朱墨在那些食不果腹的日子里是如何熬下来的。稀奇的是,自从楚瑜嫁进朱府以来,见到的从来都是一副或轻佻或正经的笑脸; 从未听他诉说过不快之处,是真的没有呢; 还是仅仅忍着不对她倾诉?
  楚瑜的心口有些微微的揪疼。
  她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着回到房中; 何氏看见她便问道:“见过你二伯母了吗?”
  楚瑜轻轻嗯了声,并道:“我还往松风苑看了五姐。”
  何氏对此并不奇怪; 尽尽姐妹之情也是应该的,她只道:“五丫头的伤我瞧了,伤得不重; 不梳高髻便看不出来; 到时郁贵妃即便差人过来相看; 想必也能支吾过去。”
  楚瑜不禁露出苦笑; 果然; 如今人人在意的只是楚珝的脸而已,更确切的是; 是在意这桩婚事能否成功继续下去。血脉之间的感情; 在亲族利益面前是不值一提的。
  楚瑜更不打算对何氏诉说她的新发现,因为说了也不会有用; 反而会让何氏倍添烦恼——她是一个难得的孤傲耿介之人,而楚瑜却在这一年里头渐渐明白了许多从来都未发现的道理,不一定是对的,但却是为人处世中的圭臬。
  心思微微烦乱之际,何氏忽然正襟拉她坐下,严肃的问道:“你姐姐的事情谈完了,我们来说说你的事。”
  “我能有什么事呀?”楚瑜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还诳娘呢,把娘也当成了外人是不是?”何氏没好气的睃她一眼,“那个丫头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让人把她接到府中来?”
  楚瑜大惊,“您是怎么知道的?”继而便会过意来,恨恨的道:“早知道不带她们回来,这群嘴上没把门的傻子!”
  不消说是盼春望秋二人透露给何氏的,虽说楚瑜才是正经主子,但何氏这位三夫人反倒更有威严呢。
  “说别人傻,我看你才是愚蠢透顶。”何氏瞪着她,“这样的东西留下来做什么,还不趁早打发她出去!林尚书的官职再高,他夫人怎好管起别人家的闲事来?她敢把那下贱胚子领上门,你不会原样的给她送回去?再不济,一碗落胎药灌下去便是了,何苦替别人养儿子,谁知道是哪里跑出来的野种!”
  何氏这回是真生了大气,不止恨奸人算计,更是恨铁不成钢,这点小事女儿也能着人家的道。
  楚瑜犹犹豫豫的,“但若那孩子真是郎君的呢?”
  何氏不满的看着女儿,怎么嫁了人反倒畏畏缩缩起来,她斩截的道:“那就更不用怕了,朱十三算什么东西,胆敢在外头养外室,还是和这样不入流的下贱胚子,你就算立时杀了那贱婢,也没人敢说你半句!”
  何氏的一席话说得楚瑜热血沸腾,但是沸腾过后又渐渐冷却下来,她不能赌万一,哪怕仅仅存在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她也不能将把柄落在别人头上。
  楚瑜默默地抚着肚子,“可我还没孩子呢。”
  何氏不由语塞,说来亦是这点不公,女人无出便是大罪,男子们却能在外风流快活,尽管楚瑜赶走那诡计多端的狐媚子是合情合理,可放在外人眼里,难免落一个妒忌不容的印象。
  楚瑜知道何氏为人干脆爽利,顶见不得拖泥带水的。她唯有紧紧揪住何氏的衣角,哀恳说道:“娘,这件事就交给女儿自己处理吧,我会办好的,决不使您忧心。”
  “你能行么?”并非何氏不相信自己的女儿,实在是楚瑜从小便缺乏那种杀伐果断的魄力,而她也从未给过楚瑜锻炼的机会——当然,姓朱的也没有。
  楚瑜忙不迭点了点头。
  她执意如此,何氏只能让步,说来她也不可能庇护楚瑜一辈子,往后的路,终究得她自己走下去。
  不过朱十三真的是那种人么?何氏想起他素日待楚瑜的模样,真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不过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一个女人总不能自己生孩子。
  何氏觉得自己的头亦有些大了。
  楚瑜又抱着她的膝盖撒娇道:“娘,你没把这件事对别人说罢?”
  “你以为我不晓得会出大乱子?”何氏横了她一眼,“休说是别人,连你父亲和你哥哥我都一个字没提呢,照你哥哥那烈火般的性子,只怕立时把朱宅夷平了也是有的。”
  正因存在诸多顾虑,何氏才会私自将女儿叫来商谈,而未亲自出马。
  楚瑜紧紧地巴在她腿侧,哼哼道:“到底是娘亲最疼我。”浑然不顾何氏一脸的嫌弃。
  楚瑜在娘家只留了两三日,亦不肯多待,毕竟按照楚老太太的说法,安王府不日就要来迎亲了,她一个出了嫁的姑奶奶留在府中多有不便。
  何氏托人从南边带回一批细布,亦分赠了楚瑜几匹。楚瑜回到府中,正欲吩咐仆妇将马车上的东西卸下,谁知就闻宅邸中热闹非凡,来来往往的下人穿梭不断,隐约还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
  楚瑜用袖子挡住鼻腔,就见南嬷嬷得知她回来的消息,上前来相迎,楚瑜便问了一句,“出什么事了?看你们这样慌慌张张的。”
  南嬷嬷衣裳的前襟都被熏黑了,想必是在炉灶旁看火的缘故。
  “是西苑里的玲珑姑娘……她仿佛有些不妥当。”南嬷嬷说罢,目光忧愁的向后院看去。
  她一个孕妇能有哪里不好,多半是为着她那金贵的肚子。楚瑜沉下脸道:“领我过去瞧瞧。”
  比之前厅,后院里的药味便更重了,光闻一闻便能使人舌头麻倒。楚瑜强支着进了门,只见玲珑脸色苍白的窝在床褥上,两鬓都汗湿了,像个湿淋淋的水鬼。她见到楚瑜,扎挣着要起来行礼,南嬷嬷忙按着她说不必了。
  彼时顾大夫已为她把完脉象,楚瑜于是问起玲珑的病势如何了,顾大夫恭恭敬敬的道:“夫人放心,这位姑娘因为体寒虚弱,又服用了活血化瘀之物,致使下…体微有血出,幸经老朽诊治之后,已经无碍,往后按时服用汤药,不出三五日便能痊愈。”
  他说得可谓轻描淡写,但居然见了红,这可不是小症候,难怪玲珑虚弱得像大病一场呢。楚瑜虽然骇怪,却没忘记抓住重点,“大夫适才所言活血化瘀,究竟是吃了什么东西?”
  顾大夫摸着颌下长须,沉吟道:“可否将病者一日之内的饮食送来验看?”
  这却没有什么难的,朱家又不是皇家,不至于每日变换花样。不多时,伺候玲珑的心腹丫头果儿就将饮食原样呈来了一份。
  顾大夫每样皆尝了尝,最后目光停驻在碟中的一方枣泥山药糕上,指着它道:“这东西是谁做的?”
  南嬷嬷听这话不简单,立刻便是一激灵,忙道:“是府里的厨房做的,有什么问题吗?”
  顾大夫目光沉沉入水,“你们府里也太不当心了,怎么能将山楂掺到这糕品里,须知山楂一味对孕妇乃有大害,若服用过多,滑胎亦非罕见之事。”
  众人皆怔住了,若是外头的糕饼点心,还能说一句别人做事不当心,可这是府里自己做的,若说不是刻意,谁会相信?
  果儿抢着道:“难道姑娘尝着这糕点酸酸甜甜的,比以往开胃些,还以为是换了新样,原来是撞上了对手,想置我们姑娘于死地。幸好姑娘所食不多,否则一尸两命只怕也有可能。”
  一面说着,一面恨恨的朝楚瑜瞥来,显然这位当家太太已被她列为首当其冲的疑凶。
  南嬷嬷犹疑道:“这些日子只有夫人院里进了一批山楂……”
  连这老奴也疑心起来,望秋登时老大不忿,横眉竖目道:“嬷嬷,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说我家小姐有意害她不成?”
  南嬷嬷深知这几个丫头脾气随主,亦不是好惹的,忙向楚瑜陪笑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
  只不过这山楂的确只有夫人院里才有啊,南嬷嬷叫苦不已,无奈这话不能明说,不然便是指认了楚瑜的嫌疑。
  楚瑜的目光已经寒凉若水,她静静说道:“不用争了,这件事本来也好过,嬷嬷,请你传我的吩咐下去,以后西苑也置一间小厨房,东西两院的饮食各自隔开,如此该再无异议了吧?”
  那山楂的确是楚瑜命人买来的,因着近来脾胃不佳,想要些开胃消食的好物,不曾想过山楂还有滑胎的功效。她亦不喜欢委屈自己,与其为了这没皮没脸的丫头苛待自己的肚子,倒不如隔成两处,各自都能得到一片安宁。
  目前来看,这也是最为妥帖的方法,南嬷嬷自然应声附和。
  等回到房中休憩,望秋便恨恨的道:“这狐媚子矫情给谁看?大人又不在府里,她做出许多张致来做什么?又是吃伤了胃,又是险些滑胎,她怎么不干脆一索子吊死,来嫁祸到小姐你头上,这样还痛快呢!”
  盼春忧思重重的攒着眉,“小姐,您说那玲珑会不会是故意这么做的?既让小姐你落了众人疑心,又能顺理成章的拥有自己的小厨房,免得小姐你以后真有机会害她,这丫头的算盘打得也太精了!”
  楚瑜则微微的出着神,盼春所言固然有理,可是她总觉得,玲珑的所作所为似乎不是出于陷害这类的目的:一个婢女如何能陷害夫人?就算真是楚瑜下的手,别人也不敢将她怎么样,何况朱墨又不在府里,楚瑜身为府中的掌权人,再怎么发号施令,她们也只能干看着罢了,玲珑是疯魔了才想到与她作对。
  况且,适才房中的一瞥,楚瑜并未在她脸上看到阴谋得逞后的欣喜,反倒是显而易见的失望与落寞,仿佛这次没能小产,她还挺不高兴似的。
  挺不高兴……楚瑜心中不由一动,莫非玲珑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
  *
  西苑有了自己的小厨房,两边相处起来就省事多了,因为根本不需要相处。当然,楚瑜还是时时命人监视那头的动静,就算她不吩咐,盼春等人也会自发自动的将消息递过来。
  自从上次见了点红之后,玲珑的身体更虚弱了,轻易不出门去,她筹钱托人买回一尊白玉观音像,摆在墙角的壁翕内,每日诚心祝祷数遍。
  众人皆言她定是想求个儿子。
  望秋则笑道:“我看不止如此,她定是指着菩萨保佑朱大人平安回来,好抬她做姨娘呢,否则肚子再大又有何用?”
  她这话虽然刻薄,却也有几分道理。而楚瑜听了只是不言语,她知道望秋心里的想法和她不同,经过玲珑这段日子的长住,望秋已经十成十认定这孩子是朱墨的种了,只暗暗祈祷她生下个女儿来。
  至于楚瑜,她仍然是五分信五分不信,不信的程度更加多些。但,在朱墨回来之前,她再怎么自我催眠也是无益,事实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她只能耐心等待朱墨的说法。
  暮色来临,伺候玲珑喝完最后一道安胎的汤药,果儿悄悄打了个呵欠,收拾了盘盏欠身出去,“姑娘,婢子替您在外头守着,您早些安睡吧。”
  玲珑颔首,自顾自的跪到神衾前。
  果儿不由失笑,“姑娘,您还在为朱大人祝祷平安呀?也太虔心了些。”
  大夫已经验过,说玲珑这一胎很可能是个男胎,那么,她所祈求的,想必就只有朱大人平安回来这一项了,毕竟,南嬷嬷再厉害也只是个下人,只有朱大人才是她切切实实的依靠。
  玲珑冷眼看着这丫头神情变幻莫测,待她掩上门出去,才郑重的双手合十,默默诉念起来。
  求菩萨保佑,保佑朱大人战死沙场,保佑他死在西南吧,这样就没有人知道这孩子的真假了。甚至更幸运一些,她能作为这遗孤的生母,顺顺当当得到一笔丰厚的家产,甚至是全部,从而安稳富足的在京城生存下去,这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
  据说神灵都不会理会恶意的愿望,但是也有人说,只要诚心祝祷,神明就一定会实现,何况,她这愿景并非恶意啊,全了那人为国尽忠的理想,全了他死后的美名,怎么想都是好事一件。
  无论如何,她总归得试一试。透过帘外洒进的明澈月光,玲珑严肃的拜下去,再拜下去,仿佛如此就能让菩萨看到她的心意,进而成全。


第59章 
  玲珑日日求神拜佛的事; 楚瑜虽然知道; 却只是冷眼旁观,不肯多加理会。无论这丫头存着怎样的心思,在她看来都是笑谈一场——神佛若真管得了人间事,天底下就不会有许多人受苦受难了。
  不过当她听闻玲珑差人到赛半仙处卜卦时,她就有些坐不住了。那赛半仙在城隍庙前摆了个摊子,为人疯疯癫癫; 据说颇有些灵验。难得的是他定下规矩,每日只卜十卦; 一旦足数; 便是用再多银子都不松口,因此人人都信之不疑。
  越传越玄乎; 连楚瑜心里也有几分松动,难道玲珑着急至此,定要求出个子嗣来?
  她忍不住问道:“赛半仙怎么说的?”
  若真有些神通; 倒不能不防着。
  “赛半仙说了; 朱大人会平安归来; 令她只管放心。”望秋撇了撇嘴道。这小蹄子盼夫心切; 怀着肚子都不安分; 怎叫人能瞧得起她。
  原来不是问生男生女,楚瑜并未因此松一口气; 反倒紧紧地蹙起眉头:玲珑尚未正式踏入朱门; 就对朱墨这样牵肠挂肚,莫箱非两人真是情丝缠绵; 不可分割?
  盼春脸上显出凝重之色,“但是婢子方才去西苑送这个月的钱米,却看到玲珑脸上仿佛有些怏怏不乐似的。”
  望秋只是不屑,“这蹄子惯会装模作样,没准心里偷着乐呢!”
  楚瑜心中一动,遂问道:“你确定没看错吗?”
  这句话是问盼春的。
  “奴婢瞧得真真的,玲珑脸上一点喜容都没有,伺候她的小丫头果儿倒笑得跟一朵花似的。”盼春肯定的点头。
  她见楚瑜面色有异,猜到她或许发现什么,因问道:“小姐您以为有何不对么?”
  “我想,这孩子或许另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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