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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农家记事-第1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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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了门,娘家再想要帮衬,也没有这个能力的,非要攒出银子来给她陪嫁不可。
  虽说最后她娘总算打消了主意,却是因着那厢姨祖母派了郭嬷嬷过来,送来了一个不起眼的杉木小匣子的缘故。
  她当时心头就是一跳,果然,匣子里头装着的竟是莲溪城外两个小田庄的田契,以及位于莲溪的一间二进二出小院子的地契。
  按着如今的行情,说甚的也值两三千两银子的……
  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她能做的也只有竭尽全力,把日子过好!
  不过这话已是扯远了。
  话归正题,再回过头来说李蹊同茴香的喜事。
  在左氏看来,倘若说富贵荣华是人生在世的大福气,是红尘中美梦的实现的话,那么不管李蹊也好,茴香也罢,这对小儿女已是福禄禧俱有了。
  可他们夫妻这整场婚事办下来,最叫人津津乐道、乐此不疲的,还不是这天大的福气,而是李家的婚宴。
  从日出到日落再到日出,据说随到随吃的流水席一办就是整整三天。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除了在家里头设下了喜宴之外,李家还额外在崇塘内外分别设下了两处筵席。
  一处就设在了十甲的码头上,另一处则是特地设在了镇外的保婴堂门前,专门用来招待崇塘镇上乡间的一众乡亲父老们。
  没有门槛,也完全不需要随礼,一张桌子坐满了就能开席,鱼肉茶饭俱是管够……
  这样的事例,别说左氏长到这么大头一遭听说了,据郭嬷嬷说,饶是在整个莲溪城,那都是绝无仅有的事体。
  喜宴,还有寿宴连摆流水席的人家多的是,可这样的场面,这样的用心,一下子就轰动了整个莲溪城。
  不由得左氏不对自家这位姑奶奶感到好奇同欣赏的。
  毕竟按着左氏的想法,不管是妆奁也好、喜宴也罢,其实这一切不过都是女儿家的陪衬而已。
  而能配的上这样别具一格婚礼的新娘子,与其说是家世门楣的外因所使,不如说是源于女儿家本身的德行素养。
  毕竟前者只能帮住女儿家在婆家站住脚,唯有后者才能真正让女儿家在婆家站稳脚跟,并轻易不得动摇……
  茴香能得李家如此的看重,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不过左氏到底不曾亲眼目睹流水席的宏大场面,所知道的也都是道听途说,所以其实对于这场流水席知晓的并不全面。
  可花椒却是亲历了这场流水席的,对于筵席上的一切,自是记忆深刻的。
  不管是十甲码头也好,还是保婴堂门口有罢,这两处被花椒视作“分会场”的筵席所在,花椒都是求着哥哥们亲眼瞧过的。
  李家的内院外院置下了象征着十全十美,圆圆满满的百桌喜宴,自家也置办了数十桌的酒席,而这两处“分会场”,几乎是用自家还有李家一样的布置,一溜也都支起了杉篙架子,搭起了又宽敞又明亮的大红色喜棚,只是四周并没有挂上密密匝匝的红色绸缎喜幛而已。
  又摆上了从各处商借过来的桌椅板凳,虽然这两处“分会场”的餐桌布置比较朴素,并没有像李家同自家似的铺上甚的桌布桌围的,使用的餐具酒器也俱都略次一等。
  可每一桌上却俱都挂着一盏走马灯,上头六面,俱都红纸黑字,一笔一划的写着四冷荤八大碗的菜肴名儿。
  四冷荤,八大碗,流水席上的菜色虽然要比李家、秦家的酒席稍稍逊色一筹,并没有那些个贵重的翅肚燕鲍的,可大鱼大肉、热茶热饭,却是应有尽有,并且管够的。
  只不过饶是如此,满崇塘,甚至于莲溪,也没有任何一家饭庄能承办的下来,还是得月楼联合了崇塘镇上的另外三家饭庄,同两家瓜菜铺、五家墩头铺、三家鱼行,两家家禽蛋铺,再加上钱德隆的鼎力相助,才能有惊无险的把这场流水席办下来。
  花椒见过大师傅们使用的厨棚,一溜炉灶简直望不到头的。
  而且除了这热火朝天两班倒的厨棚外,李家还特地在三处地点都搭上了戏台子,雇来了戏班子、唱大鼓、说书以及杂耍的艺人,三处轮流唱堂会,一唱就是三天三夜……
  生生把原本只是单纯的为了庆贺婚礼以及李蹊得中生员而办的喜酒,办成了答谢父老乡亲的筵席。
  整整三天三夜,整个崇塘就像过节一样,人声杂沓、语笑喧阗、炮竹起火,络绎不绝,泰半的大人都不用做事儿,多半的孩子也不用念书,从日出到日落,只消赶席,大块肉大碗茶就好。
  怎的能不叫人念念不忘。
  而花椒还知道的是,这场别开生面的流水席,其实还是李蹊的主意。

  ☆、第四百三十五章 幸福

  至于李蹊这样广而告之、大动乾坤招待一干父老乡亲流水席的用意,花椒大概其是能够猜出一二来的。。
  毕竟虽说上古婚礼,不聚乐,不庆贺,重的是夫妇之义,与结之恩,世人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可以喧闹嘈杂的事体。
  那辰光的婚礼,或者说“昏礼”,也确实非常简朴、干净,并没有后世繁缛的譬如挑盖头、闹洞房这类接受亲友祝贺、嬉闹,有时还会闹过了头的仪节。
  夫妻“共牢而食,合卺而酳”,携手步入洞房……这是俱有汉民族性格特质的,庄重、典雅,而又质朴的礼仪。
  卑己尊人、严密规范。
  昏服也并不是大红大绿的颜色,新郎新娘都会穿着端庄的玄色礼服。
  玄色,既是黑中扬红的颜色,按着五行的思想,是象征着天的最神圣的色彩。
  黄昏中开始的整个仪式,宁静安详,没有悲伤,没有喧嚣,安静细致的仪式中,或许有着震撼人心的力量。
  也许就是当今世人想要捕捉的那种力量。
  可事实上,从中古时期起,或是参加婚礼的宾朋渐渐不甘于就此罢休的缘故,民间渐渐就有了戏弄新娘的习俗,所谓新婚三日无大小,又有“闹喜闹喜,越闹越喜”的说法儿。
  从那时候器,婚嫁的仪式,就开始竭尽所能的热闹了。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极尽铺张、繁复,累世成了习俗。
  四海之内皆是如此。
  此时放在李蹊身上,在自己婚礼的筹划上,已经勉强能够说得上的话李蹊亦是如此的,非但没想过要免俗,甚至于还决定俗气到底的。
  抑或是因着想要收到更多的祝福的缘故,也抑或是因着婚礼上已经极尽热闹了,往后夫妻之间过日子,自然就会少了诸多的吵闹,能够安安生生过日子的缘故。
  抑或,或许还有旁的抑或,花椒没有多想……
  可不管怎的说,接连三天还算有条不紊的流水席操办下来,时间证明了一切,确实没有辜负李蹊,还有李家人的善心,同用心,实可谓两全其美,一举数得的。
  相干的,不相干的,几乎所有有幸参与到这场婚事中的父老乡亲都沉浸在了这场喧嚣、热闹,而又隆重的婚礼过程中。
  即便这份幸福的来源各自不同,却是前所未有的一刻,值得所有人铭记。
  尤其站在花椒的立场上来看,自是替姐姐茴香感到由衷的感动的。
  不管为了甚的,李蹊确实尽心尽力,给了茴香一场关于“吃吃吃”,又完全脱于“吃吃吃”的婚礼。
  虽然花椒活了两辈子,都还没有机会红裙上身,金钗当头。可对于大红盖头,花椒心中却是一直都有着自己的执念的。
  或许有人会说,旁的都是虚的,自个儿日子过得好,这才是真的好,婚礼不过一场形式而已,为甚的要投入那么多的精力财力,甚至于打肿脸充胖子,去折腾一场完全给旁人看的筵席。
  何况快节奏的现代社会,无论甚的,都是效率为重,用最少的时间和金钱成本去完成婚礼这一人生大事儿,这或许才是年轻人应该有的行为。
  可在花椒看来,婚礼有且只有一次,值得每一个人倾心相待,不留一分遗憾同不满。
  毕竟一场婚礼,不但是对夫妻双方以及双方家庭,也是对来观礼的亲朋好友的尊重。
  往小了说,可以说是一对小儿女最为美好的回忆,是夫妻双方走向成熟的象征。往大了说,更是两个家庭,甚至于两个家族几代人心血的结晶。
  哪怕再退一步,说句没有出息的话儿,一场盛大的婚礼,无论在成本上还是精力上的投入都是相当大的,婚后小两口难免有需要应对一地鸡毛吵吵闹闹的辰光,想到曾经花了那么一大钱办过婚礼,婚礼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过誓,还曾把那么多人都感动哭,婚后偶尔还会翻出结婚时的影像慢慢品……
  眼前的这丁点鸡毛蒜皮,也就别再计较了。
  结婚不容易,离婚就更不是甚的轻巧的事体了,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宣之于口的……
  好吧,谁关心!
  管它喧嚣与否,管它几时开席,管它菜色如何,管它鲜花够不够美,管它钻戒够不够亮,管它婚纱够不够奢华,管它司仪够不够有品,管它一切的一切……
  花椒只想红裙上身,自己开心!
  只想金钗当头,嚎啕大哭!
  前世的时候,总在旁人婚礼上哭泣的花椒只以为这是因为她内心深处还有个公主梦,她对于那些俗之又俗的一切还心存渴望,她就想要个棒棒哒美美哒的婚礼……
  可突然之间,看着在夹杂着祝福、悲伤、陌生,甚至于浮夸的复杂热闹中,反而显得最为沉静,浑身上下都洋溢着最为纯粹的幸福的茴香,五识灵敏的花椒这才后知后觉的忽然意识到,她一直想要的那一切,或许只是源于一份仪式感。
  也由此忽的感知到,她的格外灵敏的五识觉察的由来,或许也正是来源于尊崇天地、敬畏鬼神的仪式感……
  当然,这只是从未亲身经历过的花椒的一点小小的揣测而已。
  还没有机会亲自体验的花椒,对于这一切,还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产生更多的感悟。
  不过,在那一刻,自己的幸福与他人无关,喧嚣中的人生百态也与自己无关的茴香,或许头一遭照见了自己,也看清了自己。
  虽然花椒并不知道曾经朝夕相对的姐姐都意会了些甚的,可成亲小半年以来,茴香眉宇之间的幸福却是做不得假的。
  还有此时眼前温婉恭顺的左氏,虽然成亲方才一天不到,可眼角眉梢掩饰不住的柔情,花椒能够看得出来,也是自于内心的。
  花椒突然就觉得天高海阔,心里头说不出来的舒心,踏实,别无所求。
  欢欢喜喜地给左氏行礼,接过见面礼,还有封红。
  只左氏饶是打小身子骨康健,可这一大清早的,祠堂、正厅、花厅这么一圈跪下来,已是用了将近两个时辰了。
  虽然认人识姓,将家里头乌泱乌泱的一众至亲都认了个齐全,也收了一大堆的见面礼,并已将这些见面礼默默记在了心中,预备略有空闲就赶紧做账,以后往来随礼,也好做到心中有数。
  却也实在累得够呛了。
  不过新媳嫩妇的,却不敢有丝毫的流露的,笑容无暇地落后一步跟在姚氏身后,服侍着。
  花椒就见坐在一旁的莳萝同茴香齐齐给丁香使了个眼色,丁香有些不明所以的朝着二人挤眼睛,花椒笑着就踮起脚尖,凑在丁香耳边耳语了两句,丁香连连点头,就喊着“大嫂”,笑着上前挽了左氏的胳膊。
  只她的挽和旁人的挽一动作并不一样。
  几乎是架着左氏在走路。
  不过因着丁香也算自幼习武的缘故,不但并不吃力,外人还分毫看不出来。
  左氏杯丁香挽着走了两步方才反应过来,自是有些惊讶的,又感激地谢过丁香,红着脸小小声地道:“多谢妹妹了,只叫妹妹受累了,我自己可以走。”
  丁香却挽了她的胳膊不放手:“大嫂放心,我力气大着呢,您只管靠着我缓口气就是了。”
  这一来,陪在左氏身边用过饭,又应了姚氏笑着三两句揭过的话儿,直到把左氏送回屋歇歇脚,丁香方才告辞离开。
  即便丁香并不清楚这里头的关窍,直率坦白,又神色真挚,可左氏因着自个儿心里有事儿的缘故,自是不免觉得脸上烧的。
  可这心里头却是暖暖的,只觉得还余丁点儿的对于远嫁的担忧,忽的就因着婆婆、小姑的关情,而变得遥远了。
  送走了丁香,可全复心思却还落在丁香姐妹身上。
  从初见那时起,左氏就已是察觉到,家里头的这几位姐妹,同娘家姐妹给她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只到底哪里不一样,一时之间,她又说不上来,只觉得很喜欢。
  尤其随着书信的往来,很多姐妹之间也不大好出口的话儿也有了一个可以唠叨的地方,他们的关系也算在纸上尖日益亲密起来了。
  她自是又喜欢,又欢喜的。
  就连她娘因着听说他们成亲后不会搬出去单过,而一直有些郁郁的心情,也总算慢慢放晴了。
  却是觉得“小姑子,搅姑子”,小姑子是娇客,好些个也是搅得黄河水都不清的搅家精,她能和小姑子处的好,太婆婆、婆婆的家世摆在这里,以后进门的一众妯娌的家世等闲也再越不过她去,虽然不能搬出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可这日子,想来也不算十分难过的。
  这样的话儿,她听过也就过去了。可郭嬷嬷再三嘱咐她的话儿,却是牢牢记在心头再不敢忘的。
  可直到此刻,虽然不过半天的相处,却也已是叫她忽的意识到,她娘家那样家族长大的孩子,恨不得从会说话起,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人说话到嘴边留三分,可搁在她娘家,却是说话行事留一半都欠妥的。姐妹们住在一起虽则也算有说有笑,颇为热闹,可一众长辈们都是背后哪怕恨得捅刀子,当面也能称兄道弟的人物儿,想不耳濡目染,都是难的……
  或许就像郭嬷嬷所说的那般,秦家横逆起,正是方兴未艾的辰光,自是比一些个树倒猢狲散的落魄世家更要来的循规蹈矩、同心同德的……
  左氏呆呆地想了会儿心事,倒是油然而生了两分雄心壮志来了。
  若有一天,她的画像也能挂上自家的祠堂,受到子孙后代的供奉,那她这一辈子,才算真正没有白活的……
  回过神来,人都精神了起来,就让一直守在耳房里,见她回来才赶来伺候的柳月桃月取来墨纸砚,将见面礼记录下来。
  大堂哥回来了,却是特地抽空回来探望她的,目光中就有难掩的关切。
  左氏忽的想起昨儿洞房花烛夜时大堂哥的眼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了起来,“唰”地站了起来,手又触到了面前的账簿,就像被烫了一下似的猛地缩了回来,满脑子想的,都是不知道相公会不会觉得她势利……
  左氏咬着唇,再不敢去看大堂哥的眼睛。
  满脑子想的又不是这点子记性都没有,甚的时候做账不成,偏偏要赶在这辰光……
  大堂哥却没有多想,低头看了一眼,倒是左氏的一簪花小楷更入他的眼。
  “客人都送走了,你赶紧歇口气儿罢,明儿一大早,我们还得回门呢!”大堂哥说着,又道:“要不要我来帮你誊写?”
  只话音刚落,就看了看低眉垂的柳月桃月,捏了捏左氏的手,又很快放开。
  左氏不免大吃一惊,就见大堂哥已是快步往北屋书房去,迟疑了一瞬,抿了抿唇,还是跟了上去。
  就见大堂哥已是从书橱上取出两个红漆匣子来,打开看过一眼后,就推到了她的面前。
  指着其中的一个匣子告诉她:“这里头有两百多两银子,是我的私房,以后就由你收着了。”又指着另一个匣子:“这两份田契地契是家里头给咱们置办的私产,一个三百多亩的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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