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贼平天下-第1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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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金元所写的文章，名叫“征西”。这个名字还是王旭亲自取的，这一届所有考生的文章题目都叫“征西”。

征西，现在正好应征了王旭的心情，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这一点。

赵金元所写，与其说是一篇文章，不如说是一篇赋。语句华丽，内容新意，比白天在御书房看到的那些文渊阁学子们写出来的好多了，甚至是连那个状元的文章都有所不及。

如果此辞赋出现在御书房，肯定能夺魁，然而，让王旭疑惑的是，赵金元的文章，在御书房并没有看见。也就是说，在这文章到达御书房之前，就已经让人给掉包了。

“此赋意境深远，王九远远不及。”

闻言，赵金元叹道：“可惜啊，此辞赋没能入选，连中举的资格都没有。”

“那看来朝廷是有失公允了，你们怎么不上告啊？”

“实不相瞒。今早在下已经去了顺天府衙门一趟，不过府尹大人让我明日前去。定给我个交代。”

两人在这里谈话，一旁，赵焱已经拿着买回来的食物走出屋外清洗，然后生火炒菜。

她的速度很快，不一会便端着炒菜走了进来，之后摆在桌上。

两菜一汤。有肉；这便是赵家很少能吃到的丰盛的一餐。

说句实话，赵焱的厨艺真心不错，很有特点，菜也很鲜，不过可惜。赵家没有太多的调料，尤其是没有皇宫里那些最新研制出来的调料，所以，做的这几道菜显得很平淡。

虽然没法和宫廷菜相比，但是王旭还是吃了两大碗，以示尊重。

饭后，王旭道：“赵兄，如果让你选择，你想当什么官？”

没想到王旭会这样问，想了想，赵金元道：“如果让我选择，我宁愿当一个县令。”

“县令？你的要求倒是不高，县令是圣朝略地位的官职。”

赵金元摇了摇头：“官职虽低，但却能为百姓做力所能及的事啊，比那些高官好多了。”

“嗯，说的不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旭道：“你的梦想一定会实现。”

“谈何容易啊。”赵金元叹了口气：“我已经落榜了。”

“不要灰心，顺天府绵大人不是说了明天会给你个交代么。”

“明日再看吧。”

当天晚上，王旭就在赵家睡的，和赵金元睡一个屋。

第二天一大早，三人离开茅屋，前往顺天府府衙，在路上也遇到了很多同去顺天府的考生，最后，所有人同伴而行。

顺天府府衙门口，差不多围着数百人，其中有好几十个都是今年的考生，他们都在等着绵升给答复。

科考不公，让所有的人都很愤怒，但同时，也让他们燃起了希望，如此一来，科考就极有可能作废了，这等于又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然而，今天的顺天府显得很静，连看门的士兵都没有在，好像有点关门谢客的意思。

这让所有人都疑惑不已。

“今天这顺天府怎么没人啊？”

赵金元突道。

“他们大人应该是去早朝了。”王旭道。

“你知道？”

王旭笑了笑：“我猜的。”

赵炎有些担心：“他们会不会官官相护啊，现在这些当官的，都只认钱。”

“你知道？”

“猜的。”

“呵呵，你真会猜。”

赵金元走向远处，前去联络几个一起参考，而关系又非常好的考生，准备再写状子，再告。他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坚决抵制邪恶之风，要拿回属于自己的荣誉。

王旭和赵焱站在一起，所有人都在等着。

半个时辰后，约太阳东升之时。

一辆轿子从远处缓缓驶来，随行跟着的还有二十余个士兵，从这架势来看，府尹大人下朝回来了。

顿时，所有的考生和百姓们都围了过去，赵炎和王旭也混在人群中。

那顶轿子很大，里面坐着两个人，一个是绵升，而另一个，便是贾恢！

虽然王旭说让他不用管这件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放不下，最后还是决定加入进来，一定要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参与了的，与他有直接关系。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这一次科考中，贾恢机会是尽心尽责，一直盯着考生，主持一切，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也难逃干系，说白了，是最大的嫌疑人之一，从表面上看来，甚至比文卿更有作案的动机。

轿内。

绵升眉头紧皱：“贾大人，此事你看当如何是好？”

“二十个举子，死了三个，其中有两个还都是前前三名，这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贾恢一说完，绵升急道：“是啊，陛下今日还让我带着他们见架，还好陛下不在，否则我就要倒霉了。”

第452章魔术

贾恢一说完，绵升急道：“是啊，陛下今日还让我带着他们见架，还好陛下不在，否则我就要倒霉了。”

轿外吵吵闹闹，绵升掀起窗帘，顿时他想了起来，今日是该给举子们一个交代的时候了，可是他心里犯怵，这如何给交代？本来他是打算照王旭说的，将举子们都带到御书房，让王旭考一番，等到真相大白了，科举直接废除，在开始新的考核，这样一来，也算给了举子们一个说法，可是现在呢，人都死了，这接下来要查案就颇费时间了。

“大人，有百姓拦路，他们递上来一张状子，让大人过目。”

一个士兵在外面说道。

绵升接过那张纸，上面写的无非就是些鸣冤、要求公道的话语，至于告谁，却没有说，这样的状子却是少见，但是这状子透露着一个意思，那就是考生们想要求科考重新举行。

可是对于这事，绵升做不了主啊，甚至是连贾恢都做不了主。

王旭倒是能做这个主，不过也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能胡来，没有任何的证据，岂能说废就废，那之前那些考生不就又要闹腾了么。

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原因。

“贾大人，你看这事？”

贾恢看了看状纸：“既然理不清案情，你开堂也没用，还是让士兵告诉考生们，在退后几天吧。”

绵升点了点头，看向眼前的那个士兵：“听到了吧，让考生们耐心等待，五日，给我五日时间。”

“诺。”

接下来，那士兵将绵升的话。原原本本、清清楚楚的告诉了外面的那些百姓、考生，但是考生们哪里肯愿意，他们一天都等不了了，迫切之心急切。

“弟兄们，他们是在拖延时间。”

“就是，以为我们不知道呢。你们这样拖着拖着，到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我们不答应。”

现场一片混乱，考生们你一句我一句，将绵升和贾恢堵在轿子里，那些士兵事竭力的阻挡，可都阻挡不住，最后还是顺天府内冲出来两队士兵，才将现场的局势给镇压下来。不过看见那些考生的面色，那是相当不服的。

赵金元在前方带头闹事，赵炎呆在最后方，极为的担心，王旭一直陪在他身旁，默然不语。

“王公子，现在怎么办啊，我哥他们会不会被抓起来啊？”

王旭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们是在递状纸呢，告状的怎么会被抓起来呢。”

“还说不会。你看那些官兵都动手了。”

这时，只见有十几个士兵将那几个带头捣乱的考生给拘押了起来，其中就有赵金元，但是赵金元并没有因此而还怕，他仍然在大声的喧哗，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看。我哥被抓起来了，被抓起来了。”赵炎飞快的向前跑，想上去救赵金元，不过这时，王旭将他拉了回来：“不要冲动。你上去也救不了你哥啊。”

“那怎么办，要我在这里看着我哥哥被抓吗？”

王旭道：“你别急，我给你变个魔术怎么样？”

“王公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变什么魔术啊。”

“我这个魔术能救你哥哦。”王旭笑道。

也不管赵炎信不信，王旭从袖口中拿出了一张纸，在上面唰唰唰的写了四个字，之后交给赵炎。

“你拿着这个交给那轿子里的人，然后我在这里施法，他们肯定放了你哥。”

赵炎很是不信：“真的？”

“那当然是真的了，他们肯定放。”

“好，我试一下。”赵炎将信将疑的将那张纸卷巴卷吧拿在手里，之后快速向前跑了过去。

这时顺天府兵马已经将局势控制了下来，贾恢和绵升的轿子再次准备向前，准备回府，可这时，又有个女子跑了上来，直接奔着轿子去的。

“站住，说你呢，站住！”士兵大喝。

赵炎拿起手中的纸：“我告状的，这是我的状纸。”

“还告什么状，看见这几个人了吗，这就是下场，快走，否则把你也抓起来。”

赵金元见到自己的妹妹上来，当即喝道：“妹妹，你快走，别管我，快走。”

“绵大人，这个有人递状纸，我们必须的看啊，这可是律法，让士兵拿过来吧。”

轿内，贾恢说道。

绵升点了点头，打开轿链，吩咐了士兵一声。

紧接着，士兵从赵炎手里拿过那张纸，然后递给绵升。

赵炎很忐忑，他回头看了看王旭，王旭正在远处冲她笑，可是她现在哪里笑的出来，就差哭了。

绵升接过那张纸，随意的看了看那上面写的四个字“放、人、升、堂”。

“神经病，这也叫状纸啊？”

绵升忍不住骂了一句，不过当他将状纸递给贾恢的时候，贾恢却是大惊失色：“绵大人，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骂陛下。”

“什么？”

贾恢指着那四个字道：“你不觉得这四个字写的很特殊么？这天下间谁能写出这种字？”

说道这里，绵升当即一愣，其实他刚才也觉得那四个字有点熟悉，像是在哪里看到过，只是一时觉得事情好笑，没有想起来，现在贾恢这么一提醒，他好像想起了点什么。

“啊我想起来了，这是陛下的字！”

贾恢道：“你连陛下都敢骂，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绵升擦了擦额上的冷汗：“多谢贾大人提醒啊，微臣差点犯了大错。”

将状纸拿在手中，绵升火速的掀起轿帘：“快放人，升堂！”

士兵们一愣，大人没事吧，怎么一会一变，刚才还说不生堂，还说要把闹事的人给抓起来，现在又变了。

“还愣着干什么，放人啊！”

见士兵们不动，绵升当即大喝，闻言，赵金元等人全部被放，然后绵升当面宣布，立即升堂，查清楚科考一案！

绵升看了看远处，并没有看见王旭的身影，不过他不敢马虎，下轿，和贾恢一起徒步走进的顺天府。

而与此同时，赵金元等人得到释放，兄妹团圆。

“谢谢王公子，你真会魔术啊，他们把我哥给放了，还说要升堂审案呢。”

来到王旭声旁，赵炎呵呵笑道。她的样子很天真，让人不忍心伤害，王旭笑了笑：“那是当然了，我会的魔术可多了，等有时间了我在给你表演一个。”

第453章审案

“嗯嗯。”

她真的相信了。

半个时辰后，顺天府衙审案现场准备完毕。

其实像这种连被告都没有的案件，想要审理清楚，很难。

绵升为了遵循王旭的旨意，强行审案，找来了许许多多的证人等，比如，传来了文卿、刘林、凌源、贾恢、所有原始文章案底，还有守住科考院的羽林军，反正只要是和这件案子有关联的人，全都来了。

由于贾恢也涉及此案，所以，不能作为审理案件的官员。

为了慎重起见，绵升还请来了都察院杜厄，刑部叶雄，三堂会审。

本来此事不归刑部管，但是众所周知，叶雄手上有一只神秘的部队，手段非常的高明，所以，请野熊来，能更好的审理案件。

啪！

随着惊堂木拍响，案件审理正式开始。

绵升作为主办方，坐在最中间，叶雄、杜厄做左右。

“赵金元，你有何冤屈，说来。”

绵升一说完，赵金元作揖道：“禀大人，这是小的状纸，望大人明察。”

一张状纸递了上去，上面写清楚了所有的事，其主要意思就是说，科考不公，很多大字不识的人，都中了举，而真正有才学的，却落榜。

那到状纸看了看，绵升看向杜厄和叶雄：“状纸上说，科考有作弊嫌疑，两位大人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理啊？”

文卿在一旁说：“胡说八道，科考是贾大人亲力亲为，怎么可能出现这种僻陋？”

“对，胡说八道。”

“这个考生肯定是没考上。然后新存不满。”刘林和凌源三人也在一旁说道。

其实这三人说的，也就文卿的话很有深意，这一句话道明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说不管你们怎么查，和文卿没有关系，一切的事情都是贾恢搞的。因为贾恢从头到尾都在主持着科考事宜，贾恢最有机会作案，这是不争的事实。

当然，现在还没有说到谁作案的问题，还没到哪。

叶雄对于这方面很有经验，他缓缓道：“案情要一点一点的缕，首先我们要证明此次科举是真的存在问题，而要证明这一点，就要调来案底文章。和之前参加考试的生员。”

“叶大人言之有理。”

绵升当即叫人调来了一大摞文章，还有当日的生员。

“要查清楚，其实很简单。”

杜厄看了看那些文章，从中拿起了一份，看向那些生员，说道：“我这里有你们当日写的文章，你们只需原封不动的背写下来，或者是写出个大概就行了。就能说明这是你们自己的作品。反之，则说明你们作弊。”

此事没有任何人反对。连文卿和刘林等人也无法反对，的说的很有道理。

不多时，除了死去的那五个人以外，现场有十五个中举的人，都现场开始默写，写出当日写的文章。

这一招不可谓不毒。杜厄说了，不需要你写完全，只要写出个大概就行了。

如果对方是作弊的，肯定写不出来，连那卷子上写的是什么只怕都不知道。

王旭和赵炎站在远处。王旭点了点头，杜厄很有办法，不愧是大学士、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证明了。

半个时辰后，考试结束，其结果是，十五人当中，有十三个都无法写的出来，卷子上一个字都没有，而其余的三个人，写出的文章和当日写的相差无几。

如此，即可证明，这一科科考确实有问题，这写中举的举子，都不是凭实力考上的。

手里拿着文章比对了一下，绵升问道：“谁是钱忧？”

钱忧，古西大族钱家的嫡长子，他是此科的状元，可是现在呢，一个字嘟写不出来，这事情再清楚不过了，钱忧肯定是作弊了。

钱忧此刻慑慑发抖，他感觉无比的委屈，明明交了钱，但是现在还惹上了官司。

百万元，就买了个牢狱之灾么。

“大大人，小的就是钱忧。”

绵升问道：“说，我手里这篇文章，你当日是如何写出来的？”

钱忧结舌道：“大大人，我不知道啊。”

叶雄说道：“钱忧，你犯下的是死罪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说出全部的事实，我们可以减轻刑法。”

“可以从死罪，改为叛无期，如果遇赦，还可以获得自由。”说道这里，叶雄喝道：“如果你负隅顽抗，就只有死路一条。”

“真的？”钱忧当即一喜，本来他今日是不想供出行贿之事的，但如果真的能减轻刑法，那倒是可以成交。

叶雄说的很有道理，像之前王旭称帝、帝都大捷，都大赦天下，将所有的囚徒都给放了，这接下来还有立后、立太子、新皇登基等等大事，这些事情都有可能大赦天下。

所以，被释放的可能还是很大的。

文卿心里一愣，看向叶雄道：“叶大人，如果钱忧说出实情，他真的会逃离死罪？据我所知，应该是不能吧。”

叶雄道：“当然能，本官可以担保；再则，这是我刑部的是，你虽然是户部尚书，但现在还是嫌疑人之一，有些事情，不是你应该问的。”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