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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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擎一愣,在他身后叫道:“你去哪里?”
“回家。”辜尨头也不回。
韩擎愕然:“里头还没商量出个结果,你个正主自己先走了?”
辜尨答:“他们商量就好,结果无非那么几种。我还有要紧事,先走了。”
“什么要紧事?”韩擎额冒青筋。这家伙走得倒干脆,又把一堆烂摊子丢给他?!
辜尨已经走到了楼梯处。他的声音远远飘来,淡定闲适极了:“老婆在家等我吃饭。”
韩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等他怒火攻心终于爆出了一句粗口,长长的走廊里已没有了辜尨的影子。
******
小小的院子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辜尨一踏入院子便放松了每一根神经。
院子尽头的小室,门半开着,门内有个浅青色的身影在桌前忙碌。
他蹑手蹑脚走到那身影后,抬手便环住了那抹纤细的腰。
书玉被吓了一跳 ,好不容易才稳住手里端着的那碟小菜:“走个路也鬼鬼祟祟,想吓死我还是怎的?今晚我做的菜,你不准吃!”
辜尨埋首在她颈侧,深深地嗅了一口:“好香。”不知说的是桌上的菜还是怀中的人。
“香也不准吃。”她来了劲,“说吧,这么晚回来到底去哪里了?”她分明看到他和韩擎出去了,韩擎那家伙能带她家斯文败类去哪里?无非酒肆花楼夜总会。
他的声音有些委屈:“怎么就不准我吃了呢?我出去办正事,累了一天了。”手却开始不安分地摩挲着她的腰线。
“饿着肚子想回来吃老婆做的菜呢。”他可怜兮兮地说。
她很没出息地心软了:“饿了?”
“嗯。”他点点头。
“来,尝尝这个。”她递给他一个小碟,“我第一次尝试这种做法,看看合不合胃口。”
他就着她的指尖吃下,眯了眯眼:“好吃。”
她瞬间弯了眉眼。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今天阎崶来找你了,但是不肯告诉我是什么事。”
他坐在桌前,把她捞到怀里坐定,伸手给她夹了一筷子菜:“不是要紧事。”
她不满:“都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呢,怎么就知道不要紧?”
他答:“他的事,都不要紧。”
她无语凝咽。
“老婆。”
“干嘛?”
“最近我闲得慌,你得陪我。”
“真的?我看韩擎、阎崶、贺子崱己苊Φ难印A刈映刈罱膊恢涝诿κ裁矗旒坏饺擞啊!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怎么陪你?”
“我们去度假吧。”
第48章 Chapter02。 六月游轮
埁家码头。
书玉立在游轮上; 看码头上人来人往。今日太阳有些烈; 她下意识压了压宽宽的帽檐,便觉得腰间已被一只手揽住。她侧头问:“我们要在海上航行四天么?”
辜尨用空余的一只手整了整她的帽子:“四天半。然后我们就到目的地了。”
她雀跃起来:“我们到的那天爷爷正好也会到吗?”
他勾了勾唇角:“会。一周前他就写信给我; 让我带着你去蓬霁园。老人家很想你。”
港口的风吹得她的长裙摆猎猎作响。她开心极了,迎着风的阻力便揽住他的脖子; 重重地在他的脸颊印下一吻。
两人俱是容貌出众的年轻人,只并肩站在甲板就已吸引了无数目光。此刻书玉的大胆举动更引来了几番视线,有几个外国乘客吹起了口哨。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好意思,整张脸都埋在了他胸前。
他因了她少有的主动而心情大好:“怎么; 有胆量亲,没胆量负责了?”
她果然被撩起了斗志:“谁说不敢了,我还敢再……”
话未完,他的吻便落了下来。这可不同于她心血来潮的吻,他的吻来势汹汹; 瞬间攫取了她的所有感官。
所有的人声与喧哗都被抛在了脑后; 唯风声与低低的喘息犹触耳畔。
“咳咳。虽然不想打扰二位伉俪,但是; 你们这样会造成甲板堵塞。”
书玉一惊; 下意识就要推开辜尨,奈何辜尨的手臂锢得她动弹不得。
只见两步开外的甲板上,一身休闲的韩擎叼着根烟倚着游轮的栏杆,饶有兴味地盯着书玉和辜尨。
“你怎么在这?”书玉瞪眼。这厮也来度假?
韩擎弹了弹烟头; 道:“我怎么不能在这了?这是我的船; 我在自己的船上监督手下人工作; 有什么不可以?”
“你的船?”书玉更惊讶了。
韩擎轻哧一声:“放眼整个埁家码头,有几艘船不姓韩?”
书玉语塞。
辜尨淡淡地冲韩擎打了个招呼:“多谢款待。”
韩擎轻轻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书玉转头看辜尨:“诶?你知道这艘船是他的?”
“嗯。”辜尨点点头,“所以我要了豪华全套餐。”顿了顿,又补充,“免费。”
书玉乐了:“这样啊,那还真是多谢你款待了。”
韩擎的脸更灰了几度,摆摆手预备离开。他还没走出几步,三五个水手扛着大筐经过,挡住了道路。
水手身后还跟着一队身着白色船服的女子。
书玉好奇:“这些都是游轮上的服务生?”
韩擎答:“是。她们负责这艘游轮六月份的后勤。”
“哟,这些服务生都是美人呢。”书玉揶揄地看了韩擎一眼。
韩擎笑了:“辜太太不要自惭形秽,辜先生眼里容不下其他美人了。”语毕不等书玉发作,人便如泥鳅般混在水手的队伍里迅捷地逃开了。
辜尨淡淡地瞥了眼韩擎消失的方向,复而低头对怀中的人认真地说:“他说的没错。”
书玉:“……”
******
几声汽笛鸣过,游轮驶出了码头。
一片碧色扑面而来,天地宽广,海风猎猎。
烈日晒得书玉脸颊微红,辜尨试了试她脸颊的温度,笑道:“犹胜胭脂红。”
书玉捂脸:“不成不成,胭脂红后就要煤炭黑了。”说罢就往船舱里走。
辜尨失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进了休息室。
游轮的公共休息室里稀稀落落坐了几桌客人。
书玉挑了靠窗的小圆桌,摘下帽子扣在椅背。很快便有服务生走过来,询问二人需不需要饮料并甜点。
辜尨要了两杯茉莉花茶和一碟松饼。
书玉却兴味盎然地打量着年轻的服务生。她点点服务生胸前的铭牌:“这是你的名字,还是船上服务生的代号?”
女服务生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圆圆的一张脸粉嫩含俏,听到书玉的问话先是红了红脸,继而答:“是管事给我们取的。”
她的铭牌上,以簪花小楷写着“玳瑁”二字。
书玉冲小姑娘微微一笑:“这个名字不错,富态。”
小姑娘的脸更红了:“谢谢小姐。”
刚点完单,就有另一个服务生走过来端上花茶和松饼。这一次是个年岁稍长的年轻女子,依然容貌俏丽。她的铭牌上写着“碧玺”。
玳瑁、碧玺,俱是美丽的天然宝石。
书玉对着辜尨咬耳朵:“韩擎的生意头脑还是不错的,你看,连负责点单上菜的服务生都有这么多别致的名字。”
辜尨把小碟中的松饼分到书玉的碟子里:“他的头脑不止于此。”
书玉抿了一口花茶:“啧,我还以为他是个大老粗呢。”
辜尨失笑:“再没有人能比他更懂得风花雪月。”
书玉好奇:“他与你年纪相仿吧,可是他一没有成家,二也没有正经爱人,他是打算游戏花丛一辈子么?”
辜尨敲敲她的脑袋:“他愿意游戏花丛是他的事,用你来操心?”
书玉缩了缩脑袋:“我这不是好奇么……”
到底什么样的女子会入得了韩擎的眼?
忽然,一阵清脆的童音打破了休息室内的静谧。
“请问洛神花小姐在吗?”
正在临窗看海的书玉闻声回头。只见一个约莫八九岁的男孩子站在休息室的门口。他穿着惯常渔家人的短褂,露出两条瘦麻杆似的小细腿,黑黝黝的脑袋上歪歪地兜着一顶小毡帽。
其余几桌旅客也都好奇地转过视线看向突然出现的小男孩。
“你们谁是洛神花小姐呀?”男孩又喊了一声,乌溜溜的眸子在室内转了一圈。
众人面面相觑。谁是洛神花小姐?
休息室里的女性本就不多,除了吧台后的服务生,便只有书玉和邻桌一位着玫红色洋装的摩登女郎。
于是,众人的视线不由自主在书玉和那女郎间逡巡。
书玉微窘地看了一眼辜尨,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邻座的女郎严肃道:“小绅士,我可不叫洛神花。”
女郎同座的一位男士笑了:“玫琳,你不要吓坏小孩子。”
小男孩走到书玉面前,与书玉平视:“那你是洛神花小姐吗?”
书玉摇摇头:“我不是。”
男孩眼里的失望令书玉有些不忍:“你找那位……洛神花小姐有什么事吗?”
男孩答:“我这里有一封信要转交给她。”
“那你知道那位小姐长什么样子吗?”先前开口的男士也凑了过来。
男孩仰着脸:“她是长得最好看的那一个。”
长得最好看……书玉默了默。
正在吧台后擦拭杯具的玳瑁听到响动,小跑了过来。她一手插腰,一手拎起男孩的衣领子:“阿吉布,你怎么又混上船了?早就告诉你了,这里没有你要找的洛神花小姐。”
“胡说!”阿吉布费力地蹬着他的小细腿,脸涨得通红,“哥哥说她就在这艘船上。你肯定是嫉妒她比你长得好看,你不想让哥哥找到她!”
玳瑁急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什么?”
眼见一大一小两个人就要扭打起来。辜尨起身,几个动作便分开了扭在一起的两人。他看向玳瑁:“怎么回事?”
玳瑁微微平复了气息,答:“回先生,是这样的。这个孩子是埁家码头渔人六的孩子,从六月初他就偷偷混上这艘游轮,说是要替一个大哥哥把信转交给一个叫洛神花的小姐。”
“大哥哥?”辜尨挑眉。
玳瑁继续答:“那个给阿吉布信的人曾经是这艘游轮上的水手,因为一次海难落下了残疾,再也不能出海。我们寻思着,大概是他在船上工作时对哪个小姐一见钟情,后来不能再上船,就想着给那位小姐带一封信。”顿了顿,她鄙夷地瞥了一眼气呼呼的阿吉布,“谁知道他所托非人,居然把信交给了这个二傻子。能找到人才怪嘞。”
原来是这样。众人恍然大悟。
“能让我看看那封信吗?”玫琳低下头对阿吉布道,“也许能通过信的内容帮你找到洛神花小姐呢。”
阿吉布却警惕地捂了捂怀中的信:“谁都不可以看。这封信只有洛神花小姐才能看。”
玳瑁没好气:“你连洛神花小姐在哪里都不知道。”
阿吉布突然跳起来对玳瑁做了个鬼脸:“我会找到的。哼!”说罢一猫腰,从玳瑁的胳膊下窜出了休息室,一溜烟便没影了。
第49章 Chapter03。 夜下观海
晚饭后; 甲板上三三两两聚集了赏夜景的旅客。
今夜海风不大; 天幕中满是璀璨繁星,这样干净明亮的星子在都城的夜里几乎无迹可寻; 因此更得一群旅人青睐。
书玉换了一套棉质长裙后才到甲板上,奈何甲板上已找不到清静之地。
“怎么办; 没有地方可以看海景了。”她沮丧,“都是你,非得要我回去换厚衣服。”
辜尨轻轻笑了笑,揽着她往前走:“有个好地方; 一定没有人。”
两人绕过后船舱,一路走到了游轮顶端的瞭望台。
书玉有些忐忑:“这里非工作人员不得入内吧?”
辜尨扬了扬手中的钥匙:“韩擎给的。”
书玉噗哧笑了出来:“以权谋私。”
辜尨正色:“这叫物尽其用。”
瞭望台的视野更为开阔,半点喧嚣嘈杂也无,整片天地间只余了无尽的海与星空,以及笼在夜幕里的两个人。
瞭望台上摆了一张简易小圆桌和一张靠背长椅。
桌上有一壶青瓷小酒; 一壶蜜酿的花茶; 以及几碟精致的糕点。
书玉偎着辜尨,笑得促狭:“就差烛光了。”
辜尨凑近她; 轻轻地“嘘”了一声:“不需要有光; 这样,刚刚好。”
她微微仰头,眼里便盛满了星光:“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
他笑了,双臂伸展; 把她锁在了他和栏杆之间:“记得。”
她开始数落:“知不知道你那时候多差劲; 居然让我一个女孩子等你。当时玛丽说; 这样让女士等的男人,最差劲。”
他吻了吻她的额,很认真地检讨:“是的,那时候我差劲透了,居然让你等了那么久。我还以为我要失去你了。”谢天谢地你还在原地。
“那天晚上你去哪了?”隔着时光的洪流,她终是把藏在心底的疑惑问了出来,“我去找马修,他也不肯告诉我。”那天晚上,与他有关的所有人都再三缄口,在她面前闭口不提他。
他微微恍惚:“太久了,不记得了。”
她有些委屈:“有什么事情,比我们第一次在一起还重要?如果那件事这么重要,你现在不记得了?”
他哑了哑嗓子。
她说:“不要瞒着我好不好,当时到底怎么了。你给我一个答案,就算你说你找旧爱了断去了,我也不怪你。我保证。”她的眸子亮晶晶。
他哑然失笑。哪里有旧爱,在遇见她之前,他的眼里从没有过女人,可嘴里却答:“嗯,去找旧爱了断了。”
她来气了,捣他一拳。
他捉住她的拳头,闷闷地笑:“还说不生气。”
她瞪他:“我气你不老实。”
这个小女人越来越古灵精怪,越来越摸透他的每一个细节。他向来忌讳把牌底暴露给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却心甘情愿把自己剖开让她瞅得明明白白。
却也不能让她看得太明白。
他怕他的女人知晓了会心疼。
“好,我坦白。”他举手投降,“当初为了让你院子里的西府海棠开花,我欠了亚伯一个很大的人情。那晚,我还人情去了。”
亚伯?她愣了愣,脑海中隐约浮现了那个年轻生物学家苍白阴鹜的脸。
“他要你干什么?”她问。
他无奈:“唉,无非让我帮他打一场架。”
她瞪眼:“你瞒着教授去打架?!”
“嗯。”他点头,眼神无辜。
她将信将疑。
“诶,老婆,此良辰美景我们不要老谈论我不光彩的过去好不好?”他收紧了怀抱,把她彻底笼在他的气息里。
她微微偏头,笑他:“你也知道不光彩。”
他摩挲着她的发顶:“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突然,夜色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随后,一个女人的压抑的尖叫划破了寂静。
书玉和辜尨俱是一愣,瞭望台这里居然还有其他人?
只见黑暗中,一团小小的人影从地上爬起来,很快便沿着瞭望台下的铁梯嗖地跑走了。
独留铁梯旁的一男一女面面相觑。
那对男女,书玉认得。正是白日在公共休息室里的那位摩登女郎和她的同伴。
那个女郎,似乎叫……玫琳?
“天呐,凯铭你没事吧?”玫琳弯下腰去看同伴的小腿。
凯铭倒抽了一口冷气:“还好。”
玫琳的语气带着满满的怒意:“那个孩子怎么回事呢,都说了我不是洛神花,真是蛮不讲理。”
书玉呆了呆,转头去看辜尨。听这意思,阿吉布认定玫琳是洛神花,还“袭击”了玫琳的同伴凯铭。这是闹得哪一出?
辜尨没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