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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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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边写,一边无声落泪。
  原上草,露初晞,旧栖新垅两依依。空床卧听南窗雨,谁复挑灯夜补衣。
  两年前她要给他缝一件内袄却没有完成,如今,她再也没机会为他缝衣制袄。
  也不知他孤身在塞外荒野,过得好不好。
  开陵前夜,有位高级机巧师私下里找到她,请她帮忙调试内陵的一个机关。
  长久工作在地宫,所有的机巧师都晓得,这个女人于机巧之功的分量。
  她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当即她便在那位高级机巧师的安排下,偷偷潜入了内陵。
  这一个潜入却改变了她的一生。
  她在内陵待了不到三个时辰,却足以让她一辈子也忘不了自己的所见所闻。
  一直到出得内陵,乃至出得地宫回到人世间,她还在恍惚,那一日所见的是不是天荒夜谈?
  很快她便晓得,那一切真真切切地存在——因为返京后不久,所有进入内陵的高级机巧师都失去了踪迹。
  他们,大抵已被秘密处死了。
  藏得住秘密的,唯有死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逃过一截,但很快她便发现了身体的变化——她的神智已不受自己使唤。
  她惶恐万分,不眠不休三天三夜,想出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她要在死前给后人留下一点东西,因为恐怕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晓得那个地宫内陵里的秘密了。
  短短三个月时间,她力排众议修缮了刘氏墓室的机关。
  机关一落成,她便病倒,成日里胡言乱语。来诊断的大夫都道,时日无多了。
  她这一生,机巧之功异人,曾红极皇宫一时;陪侍过深宫贵人,嫁给朝中名将;走遍塞外万里,留下机巧书简无数。
  可死的时候,她身边只留下了个贴身婢子。
  “小姐,你还疼不疼?”阿青哭着问。
  她的眼已不能视物,嘴里喃喃:“你可晓得,我见到他了。”
  阿青抹了抹眼泪:“小姐又在说胡话了,赵小将军五年前就死了。”
  她坚持道:“我真的见到他了……他没有死啊,只是睡在寝陵里了。”
  “阿青,我的吩咐你要记下。”她说,“我死后一定要葬进修缮过后的刘氏祖坟,我要等他来找我。他还会记得我吗?会吧……我那么想他,从来没有一刻不在想他……”
  阿青默默地抹着眼泪。
  “还有一点莫忘了,我入殓时,你一定要把我身上的皮肉剜去。切记切记。”
  康熙一十八年,刘氏灵顺卒,享年二十九岁。
  死后尸身遭不测,以骨入馆。


第98章 Chapter17。 尾声
  辜宅收到了一张拜谢帖。
  烫金的帖子上写着多谢辜先生救出小女云云; 随着帖子来的还有几箱子新春贺礼。
  书玉穿着贴身单衣,团在被子里看刘灵顺的心情杂记,见辜尨拿了刘老板的谢帖走过来; 于是问:“刘老板提到刘三儿的疯癫症了吗?”
  辜尨掀开被子倚上软榻:“刘老板说,承祖宗保佑; 刘三儿出了祖坟便不再有疯癫之举,不药而医。”
  “廖神医可找着了?”书玉又问。
  辜尨摇摇头:“半点线索也没有。”待辜尨出得墓室; 再去找廖神医时,木屋早已人去楼空。他遣了手下人去找; 依旧毫无进展——廖神医如人间蒸发; 觅不见踪迹。
  书玉有些懊恼; 如果当时她拖住廖神医就好了; 奈何她一听辜尨身陷墓室; 什么也来不及想便赶回了刘宅。
  辜尨见她发呆,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笑道:“你也别想着能制住那江湖游医; 他比十条泥鳅还要诡滑。”话题一转; “倒是亚伯很伤心,跟了廖神医那么久; 半点便宜也没有捞到。”
  一说到亚伯; 书玉果然转移了注意:“亚伯现在在哪里?”廖神医的木屋断然不好再继续住了,可亚伯也没住进辜宅。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外国友人; 又身无分文; 住哪?
  辜尨轻轻一哼:“我没空管他住哪。”
  书玉有些不解:“就这短短几天; 你们结仇了?”
  辜尨轻描淡写:“梁子早就结下了。”
  书玉再问,辜尨却不说话了。
  “怪人。”她赌气,戳他胸膛,“人家还送帖子来说‘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辜尨送我情’呢,你就这么打脸?”
  他笑了:“你舍得打?”
  她别过脸不理他,果然不能和这种斯文败类比脸皮厚。
  她不理他,他却非要继续招惹她:“诶,你看一看这个。”
  她忍了忍,终是不敌好奇心,又把脑袋扭了回来:“看什么?”
  他半倚着小塌,笑得风流恣意,一双眼直勾勾往她领口瞧。
  她咬牙切齿:“你中午不要吃饭了。”
  他一脸无辜:“怎么好端端又不让我吃饭?”话音未落,他左手一扬,一块褐色的布帛变魔术似的出现在他的掌心里。
  她一见那布帛的成色和纹路,当即色变:“诶诶诶!你晓得这个是多少年前的古物么?轻点拿啊!”
  他轻笑一声,把那布帛交到了她手里。
  她接过来一看,只见布帛上歪歪扭扭画着许多线条:“这是什么?你哪弄来的?”
  他凑过来,顺势揽住她的腰:“从刘灵顺棺椁里顺出来的。”
  她愕然地抬眸望他。
  他却不以为然,努努嘴指向那布帛:“看出来像什么了吗?”
  她一愣,又低头望去,这下看明白了:“这……这不就是……”
  他点点头:“这布帛上的线条与你这几日练习的刺绣花样很相像。”
  刘灵顺墓室里头的布帛载着的线条和恒宜当年绣下的地宫走势竟不谋而合。
  于细节处不难看出二者勾勒之物的不同,但显然,它们绘就的大背景都是一个东西。
  书玉脑中滚过无数念头,末了迟疑道:“你说,有没有可能,刘灵顺的这份草图画的是地宫的机关?”
  辜尨一愣,半晌后道:“我倒想起另一幅图。”半年前,他们于张警司豢养的白毛雕鸮身上拓下了半面地图,此刻再看,那半面地图似乎和眼前的这两幅图有几分相似又有几分不同。
  书玉也想起了那幅不完整的地图:“我奶奶绣下地宫走势的万里成寸,刘灵顺绘制了地宫的机关,那么夜猫千方百计要得到的那份地图记载的又是地宫的什么?”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这么巧,这一幅两幅画竟都指向了一座不知坐落在何处的地下宫殿。
  书玉只觉得好奇,辜尨却不由蹙眉,原以为只是几个苟延残喘的满清贵族,谁料亚伯带来了老对头的消息。
  mr。 x来过了,来到了他生活的地方,也许还见到了他的妻子。
  只这一想,就让辜尨满心烦躁。
  书玉抬眸看他,奇怪道:“你干嘛这副表情,这几幅画让你很困扰吗?是谁和我说过,天下谜团那么多,根本解不完,就算解出来了也未必是好事?”
  辜尨一愣,只听她又道:“我们过我们的日子,那些个地宫啊地图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笑了,下巴搁在她的肩头,长臂一拢将她整个圈进了自己的怀里:“你说得很对,那些东西和我们半点关系也没有。”
  她赞许地啄了啄他的脸颊:“这才对,我们过好我们的小日子。”
  他缓缓道:“不仅要过好我们的小日子。”
  她下意识便问:“还有呢?”
  他轻轻笑了:“还有啊,再生一个小孩子。”
  她一愣,登时红了耳根。
  “你中午不要吃饭了!”
  “……怎么又不让我吃饭,小孩子怎……”
  “不许说不许说!”
  “哦,不让说啊,那就再多生一个。生两个,他们俩自去作伴,你和我作伴。”
  ……
  *** ***
  大年夜,南京远郊。
  披着旧大褂的老头子哆哆嗦嗦地爬上了一辆木板车:“师傅,还开工不?”
  车夫喝了口烧刀子,唾道:“大年夜你叫我开工?”
  “就最后一单最后一单……”老头子的两撇小胡子翘得欢快,“价钱加三倍。”
  车夫收起了酒袋:“得,就最后载你一个。去哪?”
  “淮宗县太保村。”老头舔了舔嘴角,“村西直垄头的那个七霜河。”
  ——《江湖游医》全文完——


第99章 番外番·辜家萌宝三则
  (一)
  初秋; 南方小镇的海滨公园绿意依旧。迎面而来的海风带着些微凉意,却叫人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爽透。
  每天清晨,园子里头总能见着一个着浅青旗袍的年轻女人; 踩着熹微晨光,沿海岸漫步。
  女人生得很美; 透着一股书卷气,却是生面孔。附近的人都猜测; 这也许是城里头新搬来的寡妇。因为女人晨间漫步时,手边常牵着两个小娃娃。俩娃娃粉雕玉琢天真烂漫; 眉眼像极了那个女人。母子三人搬来小镇已有月余; 却从不见男主人的影子。镇上的人都思忖; 没有哪个男人能放任这样美的妻子和玉雪可爱的孩子孤身行走在外; 故而; 要么那个男人是个负心汉,要么他已殒命在乱世。
  镇里的男人躁动起来。这样一位年轻貌美且看上去颇为富有的寡妇; 实在叫人很难把持得住。
  于是; 已婚的只得暗地里垂涎; 未婚的则摩拳擦掌。
  这天清晨,书玉带着一双儿女坐在海滨沙滩上时; 便见一个年轻男人杵在她身后; 怎么也不走了。
  “请问,有事吗?”书玉一边拿着帕子擦着小珏被沙子弄脏的花猫脸; 一边抬眸问。
  男人瞅着书玉哄女儿时的温柔模样; 心已软成一滩; 脑中却顿成一锅浆糊,怎么也组织不出语言了。
  突然,斜刺里冲出个男娃娃,炮弹般撞上了那个男人。
  嘭地一声响,一大一小齐齐倒地。
  “辜鸿!”书玉开口就训,“待人接物的基本礼貌呢?”
  辜鸿一声不吭地爬了起来,仰起沾满沙子的小脸,面无表情地睨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只觉后脊一凉,竟被这半大娃娃惊出了半身冷汗。
  “哥哥,我帮你擦擦!”辜小珏扑腾两只小短腿就要跑过去,当即被书玉喝在了原地:“他自己擦。”
  辜小珏小步子一顿,只得又跑回了母亲身边。
  一旁的男人终于找回了言语:“是这样的,我看你一个女人拉扯着俩娃娃不容易,要不咱俩凑一对算了。”
  书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辜鸿冷哼道:“谁跟你凑一对,你还没我爸一半帅。”
  辜鸿继续道:“虽然人不可貌相,但佛家云相由心生。长得这么蠢,脑子肯定也不好使。”
  男人登时风中凌乱了。
  书玉一把捂住辜鸿的嘴,抱歉道:“我管教小儿不严,见笑了。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是成婚了的,先生在外忙碌。”
  男人一听,也不好意思起来:“这样啊……对不住对不住……不过你男人也真是,放着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媳妇还往外处跑,也不担心?”
  书玉笑笑,不答话。
  男人忽然严肃道:“不是我说,你一个人住还真不安全。喏,那里有个男人盯了你好些个时辰了。”
  书玉一愣,转头便见海滨公园的一株龙爪槐下立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
  那男人着一身长风衣,扣着一顶圆边帽,定定地朝这里望来。
  就算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不难分辨出男人周身散发的卓绝气质。
  书玉看着龙爪槐下的男人,不禁有片刻失神。
  辜鸿忽而勾了勾唇,指着槐树下的男人,冲身旁那一脸忿忿的男人道:“诶,老兄,你若长成那人的模样,有那人的魄力和手腕,我妈才有可能看上你。”
  (二)
  午后,阳光微懒。
  辜尨提着行李箱推开小别墅前院的栅栏时,便见书玉侧对着他坐在躺椅里,怀里抱着小珏,膝上伏着小鸿。
  小鸿眼尖,一瞅便瞧见了走进庭院的父亲。
  他眼睛一亮,就要去扯母亲的衣袖,却被母亲一声轻轻的“嘘”给定住了。只见小珏揽着母亲的脖子,将睡未睡,一个呵欠过后,黑葡萄似的眼坠着两朵小泪花。
  他抬眸瞅瞅蹑手蹑脚靠近的父亲,再瞅瞅柔声哄着小珏的母亲,讪讪地扁了扁嘴。
  书玉的全部心思都在怀中的女儿身上,一点也没有察觉辜尨的靠近。
  突然,她眼前一暗,阳光瞬间被个宽阔的影子挡着了,紧接着额角一暖,生生受了一个吻。
  清浅的,温柔的吻。
  这个吻来得太突然,她受惊抬眸。怀里的小珏似乎感受到了母亲的惊诧,也随着母亲抬起眸来。
  一大一小两对眸子,一样的水润乌黑,直直向他看来。大的带着墨似的清隽和妩媚,小的带着初醒的懵懂和无辜。
  辜尨的心登时便化了。
  小珏还未醒透:“妈妈,这个人长得很像爸爸。”
  书玉轻哼一声,斜睨着辜尨:“哟,这是谁呀?这么久不回家,不认识。”
  小珏立刻搂紧了母亲的脖子:“不认识。”
  小鸿咧咧嘴:“不好意思啊爸,我也不认识你。”
  辜尨瞅着眼前眉眼相近的三个,摸摸鼻头,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半晌,他丢下行李箱,一手撑着躺椅的椅背,一手抬起她的下颌,笑得轻佻:“你不认得我不要紧,我认得你就好。”
  她陷在躺椅里,怀里蜷着一个,膝上趴着一个,动弹不得,唯有任他轻薄。
  他满意地勾了勾唇角,低头,轻轻锁住她的唇瓣。
  “啊呀!”两道童音一同响起。
  小珏小鸿同时蒙上了眼。
  她红了脸。
  午后的风拂过,带着微腥的海味,打散了一地光斑。
  (三)
  小珏喜欢听故事,不要爸爸讲,不要哥哥讲,爷爷外公也不要,只要妈妈讲。
  三岁前的孩子,最粘母亲。
  书玉哄道:“小珏乖,听完这个故事找哥哥玩好不好?”
  娃娃警惕地搂紧了母亲的脖子:“不要。”
  “妈妈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事情做不完,今晚就不能陪小珏睡觉啦。”书玉耐心地对怀中的女儿道。
  兴许被晚上没有母亲陪伴吓到了,小珏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不情愿道:“那我要听这个故事。”小手一指就是篇幅最长的童话。
  书玉略有些无言地望着一脸坚定的女儿,再瞅瞅萧索地歪倒在沙发里的辜尨,道:“爸爸这么久没回来,很想小珏和小鸿。让爸爸过来给小珏讲故事好不好?”
  “不要。”小珏脆生生道,“爸爸讲故事好无聊,像念经。”
  娃娃亲了母亲的脸颊一下,继续道,“爸爸去陪哥哥,妈妈来陪我。”
  辜尨已经萧索得说不出话来了,默默翻了个身,去看地毯上自己搭积木耍得正开心的儿子。
  好忧伤,儿子好像也不需要他。
  辜先生好可怜,辜太太心软了。
  于是她抱着女儿坐到他身边,把女儿放到他怀里,捧着童话书开始念。
  她的声音低低软软,怀里的女儿软软糯糯。他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讲到一半,突然小珏小鸿一同喊道:“漏掉了!漏掉了!”
  他沉在她的音色里,根本没在意她念了什么,下意识便问:“哪里漏了?”
  小珏从父亲怀里坐起来,一板一眼地把漏掉的故事背了出来。
  背了一半,小鸿接着往下背。
  两个娃娃接力似的背了小半天。
  辜尨恍然大悟,还真漏了不少,于是抬眸看向书玉,满目揶揄——诶,你偷懒啊,还被孩子抓了现行。
  书玉窘得耳根发红,柳眉一扬,凶巴巴道:“小珏你都会背了,怎么还要妈妈念?!还有小鸿,玩积木怎么也三心二意听故事?!”
  然而这番话实在色厉内荏,半点威慑力也没有。
  辜尨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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