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年华之谭书玉-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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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的是; 书玉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灵动; 而嘉穗的瞳仁里则是小心翼翼的讨好和算计。
阎崶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他竟看着嘉穗,想着书玉。这行径连他自己都不耻; 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思绪。
“我以为你应该去找你孩子的父亲。”阎崶淡道。
嘉穗绞着被子:“我与孩子的父亲并没有感情; 这个孩子……其实这个孩子是我为了保命才要的。”
“怎么说?”阎崶蹙眉。
嘉穗下意识咬唇。她该怎么说?她不甘心入太阿山地宫送死,故想要向大人证明; 并非只有书玉的特殊体质才能孕育大人的子嗣; 她嘉穗也可以。若是她真坦白了这些; 必然更令阎崶嫌恶。
她苦心孤诣地筹谋了这么久,甚至不惜往自己身上注射稀释了的蛊虫血清以抵御大人身上的母蛊。那是一个混乱的夜晚,她知道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于是咬牙摸黑进入了大人的卧房。
药效发挥得很好,她趁夜色而来,天亮之前悄悄离去,就算大人有所察觉,也不会怀疑是她。只待她顺利诞下这个孩子,拿他换自己的一条命。
目前为止,一切都很顺利。她还活着,没有像那些承欢的女人一样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富有生机。
她自负自己是不一样的,毕竟她顶着那个最古老而尊贵的姓氏,血管里流淌的亦是最纯正的血统。谭书玉算什么?不过是血统不纯的旁支后裔。
“我们家族子息单薄,故而对有孕的族人特别关照,有了这个孩子,大人便不会派我去做那些危险的任务。”嘉穗缓缓道,“我不想瞒你,大人近来筹划着一件大事,极其危险。”
她突然膝行了几步,靠近阎崶,不由分说握住了他的手:“你听我这一次吧,不要搀和这次的事情,我们远走高飞,等此间事了再回来……”
阎崶沉默了许久,久到嘉穗越发坐立难安,他才缓缓开了口:“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我的兄弟和朋友送死,然后我与你远走高飞?”
嘉穗心一凉:“我不是这个意思……”
阎崶抽回了手:“嘉穗。我可以护着你,直到你生下孩子。但此后你要去何处,我不再过问。我当年年纪太轻,难免有所执念,这才兜兜转转纠缠了你那么些年。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很抱歉。如今,我是要放下了。”
嘉穗心里一颤。
“只是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你肚子里的毕竟是你的孩子,哪怕你要拿他做你的筹码,也请对他好一点。”
“你……”嘉穗眼里又有了泪花,“你怎么变得这么绝情?”
阎崶怒极反笑:“你期待我如何?不管不顾与你远走高飞,然后同你一起抚养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么?”
嘉穗语塞。
“是我当年眼拙,不该高攀了你嘉穗格格。”阎崶淡淡道。
“那么请问格格,礼宫秀明此番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这计划与太阿山地宫有什么干系?”阎崶的眼里平静无波。
眼看嘉穗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却忽而笑了,“你可以不对我说实话,可我若因此丧了命,你便另请高明保护你和你未出世的孩子吧。”
***
小室内的血腥气久久不散。贺子池跪在床边,眼眶如淬了血般通红。
床上的贺子崱挛锞⊥剩肷砩舷略舜蟠笮⌒〉囊搿
廖神医摇头:“我只能封住他的周身大穴,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待他这条腿血流尽,整条腿怕也是要废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贺子池吼道,“如果伤口有异,无法愈合,那么剜掉那个咬痕呢?”
这番话令在场诸人皆是一愣。
咬痕无法痊愈,很有可能是獠牙上抹了什么毒素,如果能将感染了毒素的创口剔除,这也许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小子,你兄长已失血过多,你再剜他一块肉,他可未必吃得消。”廖神医道。
“我有血!”贺子池忙不迭道,“把我的血统统给他!”
书玉握住贺子池的双肩:“你冷静一点。这里设备简陋,谁也没办法肯定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血流不止,你这样贸贸然剜掉贺子崱豢槿猓腥玖丝稍趺窗欤俊
“那你说怎么办?”贺子池瞪着书玉,双目赤红。
书玉咬了咬下唇,目光死死盯着那个诡异的新月咬痕。那弯弯的鲜红伤痕,仿佛一张狰狞的笑脸,直直印入书玉的脑海深处。
这一日来的所有细微线索以及过去所发生的种种迅速在她的脑海里穿梭、重组。
活死人。血。韩家的鬼。消失的孩子。发疯的姨太。止不住的血。活体细菌。
活体细菌……
书玉瞳孔猛地一缩。
“我有个办法,请让我试一试。”她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不过在这过程中请其他人暂且先回避。”
她舔了舔嘴唇,看向辜尨:“你留下,陪我。”
辜尨的脸色登时变了:“你不要逞强,医生都办不到的事情,你能怎么样?”
书玉摇了摇头:“毕竟是一条人命,还是我曾经的同僚。不尽心试上一试,我一辈子怕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辜尨紧抿了唇。
廖神医迅速拍了板:“我们都出去,这里暂且交给辜家的小娘子。如若有什么需要,只须唤上一声,我们马上进来。”
“多谢。”书玉冲廖神医点了点头。
屋内瞬间退了个干净。
书玉软软地瞅着辜尨:“你把你的袖间刀借我用一用。”
辜尨冷冷道:“做什么?你要拿我的刀去割你的腕?你以为我肯?”
“不要闹脾气,正是要紧的时候,多耽搁一分,贺子崱牙吹目赡芫蜕僖环帧!笔橛窦绷恕
“那让他死吧,只要你好好的。”辜尨淡道。
书玉啼笑皆非:“胡说八道什么,不过是几滴血的事,哪里会死人?你不给我刀,我去找个剪子来……”
辜尨将她按住,咬牙道:“你自己不知轻重,我来。”说罢拉过她的指尖,刀尖轻轻一刺,划开一个肉眼不可见的小口来,极为吝啬地滴了两滴血在贺子崱纳丝谏稀
“只准两滴,不能再多了。”他冷哼。
她瞪他一眼,又往伤口上滴了几滴血。血很快便融入了伤口里,她紧张地盯着那咬痕,也不知是不是她心里的渴望太强烈了,她竟觉得血流的速度缓了不少。
她继续那纱布按住那处伤口,半刻钟后掀起纱布一看,血真的止住了!
她惊喜地抬眸去看辜尨,却见他的眼里一片暗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叫他们进来,血止住了。”她有些雀跃。
贺子池最先冲入屋子,一看那不再淌血的伤口,一滴泪竟滚了下来。
“丫头,你是怎么做到的?”廖神医也觉得不可思议。
辜尨抢先答道:“亚伯当初随手调了一种药剂,正巧派上了用场。”
廖神医更惊讶了:“就是那个洋鬼子?”
突然,床上的贺子崱隹搜邸:刈映匾汇叮潭驳亟械溃骸按蟾纾∧阈蚜耍浚
众人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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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想说什么?”贺子池焦急问道。
“鬼……鬼……”贺子崱本鼻嘟畋┢穑枘训赝鲁隽思父鲎帧
贺子池大骇:“怎么?我哥也见到了韩家的那个鬼?”
韩擎和辜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诧。
韩擎道:“我的手下找到你大哥的时候,他就已经昏迷了,至于是谁让他变成这个样子……”那罪魁祸首到底是不是隐在韩家的那只“鬼”,他也给不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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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阿山……地宫……”贺子崱由ぷ永锛烦稣饬礁龃省
辜尨神色一肃,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贺子崱骸白訊‘,你是不是知道太阿山地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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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肩胛一松,再度昏死了过去。
第148章 Chapter07。 情之所至
室内登时一片死寂。
廖神医号了号贺子崱穆觯弧〉溃骸八皇拢阎棺。欢问奔浯蟾啪湍苄蚜恕!
贺子池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韩擎和辜尨却依旧眉头紧锁。贺子崱厣饲跋氡厥羌搅撕夷侵弧肮怼薄!肮怼敝灾厣肆撕刈訊‘; 是否因为贺子崱颂⑸降拿孛埽
看来眼下要想知道太阿山地宫到底是怎么回事,先得捉了那只“鬼”。
韩擎蓦地有些头疼。捉“鬼”一事他原先并没有放在心上; 把廖神医诓进府来无非就是给族里几个老顽固添个堵。可真要把韩家闹鬼的事情搞明白,却是桩麻烦事。
韩擎斟酌了半晌; 对辜尨道:“韩家这闹鬼的事吧,大概源自后宅之祸。”后宅那些太太姨太太最是不好相与; 正经问她们话; 她们却东拉西扯没个重点。他若摆出架子一震; 好了; 那些女眷登时静如鹌鹑; 什么也不肯吐露了。
男人去打听这后宅秘辛,委实头疼; 若有个女人能入了韩家后宅探听一番; 自然是事半功倍。
韩擎心里早已有了人选; 就看辜尨肯不肯放人了。
书玉就站在辜尨身侧,将韩擎那番话听的一清二楚。她明白韩擎话里的意思; 不就是去内宅探一探消息么?于她而言并不算什么难事。
于是; 她开口道:“交给我吧。”
辜尨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韩擎故作镇定地咳嗽了两声; 赶在辜尨开口前拍了板:“那就有劳辜太太了。”
一直到深夜; 小屋里的人才散了; 唯贺子池不放心贺子崱龆粼谡饫锸匾埂
夜色深深,气温越来越低,书玉走在路上冷不丁连打了两个喷嚏。
辜尨张开大衣,将她笼到怀里,轻叱道:“你也是个能人,在凉亭里都能睡着,活该着凉。”
书玉缩在他暖融融的大衣里,舒服得打了个呵欠:“还不是为了等你回来,等了那么久,自然要犯困。”
他莞尔,她近来越发黏他了,以前总爱一个人往外瞎跑,现如今倒成了一只懒猫,不大乐意跑动了,还非得团在他怀里才满足。
看来,他金屋藏娇的夙愿快要实现了。这样想着,他不禁心情大好,面上却不流露分毫,依旧语气严厉:“那也不能在亭子里睡,要睡回屋睡。”
她向来不惧他的严厉,也最懂得该怎么应对,于是蹭了蹭他的胸膛,软软道:“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在屋里孤零零多没趣。”
他果真泄了气势,叹道:“成,横竖都是我的错。”
她嘻嘻嘻地笑了:“我可什么都没说,你自己承认的。”
两人低语笑闹,不知不觉走到了阎崶的院子。
透过低矮的院墙,书玉见阎崶房里的灯依然亮着,厚厚的窗帘将屋内的一切遮掩得严严实实。
“组长这么晚了还没睡啊。”书玉下意识开口道。
辜尨望着那团晕黄的光,眸色深沉:“走吧,他眼下要处理的事情也很棘手。”
“唔……”书玉并不很在意,困得直泛泪花。
两进院子紧挨着,过了阎崶的院落,很快便到了点梅小筑。
辜尨半扶半抱着书玉,正要跨入院子,突然一个人影从一旁的小径里冲了出来,一把扯住辜尨的大衣。
大衣里的书玉被这一扯,瞌睡虫立刻跑了一半。她茫然抬头,就见一个纤细的身影跪在辜尨脚边,浑身颤抖。
“大人,求求您把我的孩子还给我。他还那么小……连一口娘亲的奶水都没有喝到……”女人的眼泪直往下掉,“恳请您先把孩子还给我,待我将他养大,再给大人鞍前马后效劳也不迟啊……”
书玉和辜尨皆面面相觑。
女人扬起脸,书玉就着微暗的路灯看清了她的五官。这分明是午后来这点梅小筑闹过的那位八姨太太。
书玉心里有了计较,温言道:“八姨太太,我与我先生刚刚搬来这点梅小筑,并不是你口中那位‘大人’。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八姨太愣了愣:“你们现下住在点梅小筑?”
书玉点头:“是的。”
“怎么可能?”八姨太面色泛白,“这处别苑向来只招待那一位贵客。怎么会……”
辜尨问:“这里以往招待的是哪一位?”
“是韩家祖上一直侍奉的官人。”八姨太迟疑道,“每一年,那一族的后裔都会在点梅小筑住一段时间,这个院子虽名义上是客房,实际上是那位大人在韩家的私宅。”
书玉不由心里犯怵。韩擎果然豪气,不问缘由竟真将这处宅子拨给了她和辜尨。只是她对“大人”这个称号委实不太有好感,她所知道的“大人”只一位。
且那实在不是个叫人喜欢的人物。
书玉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贺子池曾在扯淡韩家闹鬼之事时,似乎提到过,大房的八姨太太因见了“鬼”而吓得流了产。
“太太,听说你曾见过‘鬼’?”书玉单刀直入,“我曾听府里传言,你因见鬼受到惊吓,故而流了产。”
八姨太甫一听到“鬼”,生生愣了愣,再听到后半句话,勃然大怒:“那群狼心狗肺的小人!明明我已经诞下了孩儿,他们要抢走我的孩儿,偏偏还怪在鬼的头上!无耻!下作!”
书玉连忙安抚:“我自然是不信的。那你能和我说说你见到的‘鬼’到底是什么样的么?”
八姨太胸脯起伏:“那也是一桩怪事。我只差半月就要临盆,那日傍晚我正在院子里散步,竟然见到了已经死了两年的芙芳。她怀里抱着个孩子,似乎正在给他喂奶。我吓得一惊叫,再回神哪里还有芙芳的影子?!只留下地上嗷嗷哭的孩子。我再一看吶,那孩子分明是大太太的外孙。我一是受了惊,二是害怕大太太追究,索性借着见了鬼的由头称病养胎……”
书玉暗忖,韩家的“鬼”就是那个已经死了的女眷……芙芳?
这个芙芳又是谁?
八姨太冷笑:“韩家不知从哪个年头开始,越发纵容子弟沉迷女色。每年都有姨太太入府,年轻漂亮的歌女舞女更是月月不断。芙芳就是三年前被我们大老爷弄大了肚子抬进府的。听说是家里破产流落到跳舞场里的千金,呵,谁知道呢?”
书玉正要再问。突然一阵嘈杂声由远而近,有灯火的光亮正一簇簇地往这里来。
八姨太脸色大变,不住地磕头:“求求先生太太,救救我的孩儿,那个大人有收集婴孩的怪癖,孩子在他手里,我一日也不得安心。我这番被大房抓了回去,怕是要打断我的腿,叫我再也不得出门了!”
话音未落,只见韩菁姝领了一群人,神色严肃地来到了点梅小筑门口。
“带回去。”韩菁姝吩咐了一声。立刻有家丁直接扛起了八姨太。
八姨太也不叫嚷,满目死灰地任自己如货物般被带走,只在最后望向书玉时,灰败的眸子里闪现了几分希冀。
书玉却是无奈。线索这样少,她也无能为力啊。
韩菁姝见了辜尨,忽而勾了勾艳丽的唇角:“辜先生,好久不见。”
辜尨只点了点头,揽着书玉就要回院子。
身后,韩菁姝又道:“这座别苑一向不太干净,辜先生要不要考虑换一处小院?”
辜尨的脚步顿了顿,继而淡道:“不麻烦了,我们住得很好。”
韩菁姝抿了抿唇,眼里浮上一丝不甘心。
***
书玉回到了卧室,困意却没了。她沐浴后换上一身丝质睡袍,坐在床上一边捋着长发,一边思考今日里的事情。
房间里只开了两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