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侍卫,本宫包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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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张王八!
安宁郡主铁青着脸,手上的招式越发凌厉,猛然出拳,带着内力向他胸口打去,被他一把抓住拳头,化解了她的攻势。
安宁郡主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开来。
她气恼的抬头,却发现他眼眸沉沉,盯着两个人相握的手发呆,眼中是她看不懂的凝重,她手腕处,一点细小的朱砂痣鲜红如血。
“你给我放开……”安宁郡主一怔,正要破口大骂。
“欣怡……”浅浅的一声呼唤传来,直击心扉。
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忽而来,带着跨越时空的悲痛和眷恋。
安宁郡主的眼眸一瞬间瞪大了,他……他唤她什么?
再抬眼时,他眸光清明,已然恢复了一片淡然之色,轻轻的将她放了开来,“时候不早,郡主该去用膳了。”
话落,便提步向外走去。
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他一双手攥着,攥得用力,青筋突出。
安宁郡主不明就里的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他将才换她欣怡?
那是她的闺名,只有阿爹阿娘知晓的闺名,不……不对,还有阿姐知道,难道是阿姐告诉他的?
可是……阿姐会干出这种事情?
不知为何,在他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心狠狠的撞了一下,生生的疼着。
阿爹和阿娘不可能将她的闺名说出去,她得去问问阿姐。
她心中有一个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至关重要。
秦默被司马成玉那群人叫走之后,昭华公主闲的无聊,拿出笔,在宣纸上画画勾勾,听到安宁郡主来了,她抬起头,见她面上满是汗水,微诧一下,笑道:“你做什么这么急?后头有鬼追你吗?”说着,还故意往她身后看了看,似是真的在看,到底有没有鬼。
“阿姐,你就别取笑我了。”安宁郡主一屁股坐在她对面,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犹不解渴,又倒了一杯……一连喝了三四杯水下肚,这才擦了擦嘴,“阿姐,你实话告诉我,你可曾将我的闺名告诉旁人?”
“告诉旁人做什么?”昭华公主瞥了她一眼,又重新垂下头,继续作画,“安宁不是挺好听的吗?读着也顺。”
画上的黑衣青年还差一双眼睛,只要再添两笔,就能画好。
“我也觉得不是你,可是张澄泓将才竟然唤了我一声欣怡,他怎么知道我的闺名?阿姐你说这是不是太奇怪了?我阿爹阿娘不可能说出去的。”安宁郡主又灌了一杯茶,这件事情,她真是想不通。
“撕——”毛笔在宣纸上猛然一划,拖着长长的黑线,将黑衣青年的上半身拦腰划断。
好不容易画好的肖像一下子全毁了。
昭华公主却顾不得心疼,抬起头猛然看着她,“你说什么?”
“张澄泓唤了我的闺名啊,他叫我欣怡……”安宁郡主又重复了一遍,面上满是疑惑,“我问他为何,他又不说,匆匆忙忙的就走了,阿姐你说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昭华公主的眼睛猛的一缩,拉着她的手,急切的问道,“安宁你可记得捉|奸那一次,那天张澄泓也在场是不是?”
“是啊。”安宁郡主呆呆的垂下头,看着昭华公主紧紧抓着她的手,那手轻轻的颤抖,阿姐她在紧张?
“你把那日的事情详细说一遍,往细里说,张澄泓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一个字都不许落!”
声音急促,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安宁郡主怔怔地看着她,眼中的神色变换不停,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她感觉有什么事情是阿姐和张澄泓知道,而她却一无所知的。
她抿了抿唇,将那日的事情又叙述了一遍。
烛光闪闪,照得昭华公主的面色煞白如纸。
没有人会将安宁郡主的闺名说出去,张澄泓是怎么知道的?
那刻有泓字的玉佩,张澄泓故意装醉去□□……再到这次的金陵之行,张澄泓的性子她是知晓的,他性子淡雅,和顾清让是一类人,喜欢看书,喜欢诗词,喜欢丹青,他甚少与人起争执,与人相处从来都是退让三舍,他于武艺上并不精通,前世……她记得他虽学过几招,懂一些防身的招式,可他的武功并不好……
昭华公主的喉咙有些紧,紧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其实早就那日比赛射箭的时候,她就应该察觉到不对劲,她怎么不记得前世他有那么好的箭术,她的注意点一直放在秦默和严如是身上。
以至于这么大的漏洞,她竟然忽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她死了
难道张澄泓和她一样回来了?
昭华公主一念至此,又否定了这个想法; 如若他当真回来了; 便能知晓她也回来了; 她如今的所作所为; 一看就是换了一个人; 可是他看着她的眼神和神态没有一点异样,这不应该啊。
更何况; 除了武功和一些细小的行为不同之外,其他的,他没有任何反常的地方。
莫非; 他并不是回来了,而是冥冥之中; 他与安宁的情缘未了?
此刻,昭华公主已经确定安宁手中那块玉佩便是张澄泓之物。
“阿姐……”安宁郡主弱弱地开口; “你怎么了?”
“没怎么。”昭华公主深深地呼了一口气,即便他也回来了,也影响不到她,张澄泓的为人和品行她是清楚的,最多就是添了一个助力; 她相信张澄泓绝对不是严如是的人; 只要知道这一点; 就足够了。
至于其他的; 多想无益。
昭华公主抬眸看向安宁; 轻笑一声; 道:“他唤出你的名字,许是你们命定的缘分,或许……前世你们便是一对鸳鸯,今生来再续前缘。”
“什么破缘分。”安宁郡主气恼的嘟着嘴,“阿姐你是不知道,他这个人很过分的。”
昭华公主挑眉,“哦,怎么说?”
“他欺负我,嘲讽我,他还打我!”安宁郡主将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一脸的愤恨不平。
“噗嗤……你竟不知道苏东坡妻妾成群?”
“都死了多少年的人,他娶了多少妻,纳了多少妾,我怎么会知道!”安宁郡主狡辩道,“谁让他写那么深情的诗词,我便以为他是个长情之人。”
“即便不知,那你也不该说他深情,是难得的好男儿啊,这不是暴露了你无知吗?”昭华公主可惜的看着桌上那副被毁了的肖像,将它揉成一团,随手扔到了纸篓里,又重新换了一张宣纸,“更何况,诗词是诗词,现实是现实,多的是嘴上深情,真实生活中左拥右抱的男儿,有几个诗人是真正守着一个人到老的?”
安宁郡主沉默了下来,良久,问道“阿姐,王八和乌龟有什么区别?”
“你当时怎么回答的?”
“我没回答上来……”
“笨!”昭华公主白了她一眼,“你平日里的聪明机灵都到哪里去了,他问你,你就随口胡诌个答案,譬如王八是鳖,是用来吃的,而乌龟,是祥瑞,长寿的象征,《史记·龟策列传》中有记载,龟甚神灵,降于上天,一般养在佛庙里,是用来崇拜的。”
“阿姐你博学多才,自然晓得,我对这些一窍不通。”安宁郡主看了看垂头作画的公主,见她眉眼清淡,看着宣纸的眼神专注,很是认真,又一次叹了一口气。
张澄泓一定喜欢阿姐这样的女子,又聪明,又博学,不管和她说什么,她都能应接下来,哪像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
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昭华公主抬起头,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几眼,“这就要放弃了?”
“……他又不喜欢我。”她还有坚持下去的必要吗?
“他亲口对你说了他不喜欢你?”
“这倒没有,可是……”
“没有可是。”昭华公主拿着毛笔,在她脸颊上落下一笔,“你呀,就是想太多,又做的太少,我倒是觉得,他对你挺有心的。”
清清凉凉的触感袭来,安宁嘟着嘴擦了擦面上的墨汁,跟个受气包似的盯着她,“真的吗阿姐?”
看着她面上那一道黑乎乎的印子,昭华公主笑了起来,“你去打听打听他是什么性子的人就知道我可曾骗你,他一向淡漠,甚少与人起争执,却屡屡与你相对,他若是当真对你无意,不搭理你便是,又何故这般欺负你,我倒觉得他只是在调戏你,而非你想的嘲讽。”
安宁郡主歪着脑袋,想了半响,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当下心思又飞扬了起来,忍不住歪着脑袋开始幻想着以后。
张澄泓一路奔至院子,吩咐小厮拿来他的行李,将最下面的包裹打开,里面堆放着厚厚一大叠宣纸。
他拿着宣纸,一页一页的翻过去。
每一张上面都画着一个曼妙的女子,或迎风而立,或蹲着身子看花,或在雨中奔跑,或在漫山遍野里起舞……每一张上都只是个轮廓,没有面容。
一年了,整整一年了……
自从他一年前大病了一场,再次醒来之后,就不断的做着同样的梦。
“你个臭王八,快放开我,你离我远点,我才不要跟你走在一起!”梦里的女子满脸的怒气,边走边与他争执。
“你以为我愿意与你一起?”
“那你走啊,不要跟着我!”
“我若是不跟着你,你早就被人杀死了。”
……
“死鳖鱼,你快醒醒啊,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张澄泓,你快给我醒来,我一个人害怕……”漆黑的森林里,她哭成了泪人,拼命的摇晃着他。
“……你再这样晃下去,我会被你摇死。”
“死鳖鱼,不,不是,张澄泓,你终于醒了。”女子扑进他的怀里,即便是梦中,他都能感觉那一颗本以平静的心,纷乱的跳动了起来。
“死鳖鱼你不可以再这样吓唬我了,你若是醒不来了,我就把你丢在这里喂狼,让你死无全尸。”
他:“……”
“怎么办,我们出不去了,澄泓你说,阿爹阿娘他们会不会找我们找疯了?”
“会。所以我们要尽快出去,明日我再去外面看看,争取找到出口。”
“不,我要和你一起去。”
……
梦中的女子不管何时,都是张牙舞爪的模样,“澄泓,叫我欣怡,我叫凤欣怡,你不可以忘了我……”
他浅笑:“我若是忘了呢?”
“你若是忘记了,我就抓着你,咬你,打你,天天缠着你,缠到你想起我为止。”
“好。”
……
“澄泓,月色好美啊,等我们回了京城,我就带你去我家,告诉阿爹阿娘我们的事情,让他们为我们做主……早知道如此,我就不逃婚了,直接嫁给你,该多好……”
“可那时,你并不愿与我一起。”
“我后悔了还不行吗?谁让你那时候看着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我平生最讨厌小白脸了,半分男子气概都没有……”
“小白脸?”他一个翻身将她压下,挠着她的痒痒,“欣怡,你说我没有男子气概?”
“……没,真的没……哈哈……”女子在草地上打滚,“澄泓不要,哈哈,饶了我,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
月色迷蒙,草地的两个人打闹着,最后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梦里的女子笑靥如花,他看不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名叫欣怡,手腕和胸口皆有一颗朱砂痣……
方切欣怡,忽承缄翰,备认谦冲之旨,弥增感荷之诚。
梦里的片段零零碎碎,像是一个不完整的故事,他模糊记得梦中的那些牵扯纠缠,他们因为什么事情被人追杀,两个人一路逃亡,从争锋相对,互相鄙夷,再到和睦相处,相互体谅,再到心心相惜,生死相许……
每当梦见一次,醒来后,枕边的泪痕真实到无法忽略,他将梦中的一切都画了下来,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要这般做。
画册一页一页的翻着,日升月落,日复一日。
画里的男女从相厌到相爱,很多画面在脑海里冲撞着,张澄泓紧蹙着眉头,眸光定格在一张宣纸上。
那是两个零碎的画面,左边,她抱着满身是血的他坐在血泊里,痛哭不已……右边,是她满身是血的倒在雪地里,一身的白衣被鲜血染得如同火红夕阳一般,临死的时候手中紧紧握着一块羊脂白玉,到死都不曾松开……
“澄泓你不要死……我求求你,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好吗?”
“死鳖鱼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说过不离开我的……澄泓你睁开眼,你醒过来啊……”
“你不要死……澄泓……我求求你了,你不要死……我们说好的,谁都不可以离开,你不能丢下我,你不可以丢下我的……”
“……澄泓,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等着我,我去为你报仇,等我杀了严如是那个狗贼,我就来陪你……”
“……我会去陪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
一声声凄厉的叫喊声回荡在耳边。
张澄泓只觉得耳边嗡嗡嗡的一直作响,很多画面在脑海中冲撞着,如利剑一般一下又一下的刺着他的心脏。
他死了之后,她为了他披上战衣,为了他手上沾染鲜血也在所不惜。
梦里的她后来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不再哭了,可也不再笑过,原本古灵精怪的一个人像是失去了灵魂,原本澄明透彻的大眼睛也像是蒙上了一层灰……他的心仿佛也随之蒙上了一层晦涩。
张澄泓深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满嘴苦涩。
梦里他站在半空,看着深爱的女子最后倒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之中,再也不曾醒来……
第一百一十八章 借酒消愁
“啪嗒……”滚烫的热泪落下; 滚烫的热泪落下; 黑色的墨汁争先恐后的晕染开来; 模糊了画卷上的人影。
张澄泓心中似是堵着千斤重的大石,这种压抑,闷得他几乎要发狂,他急促的呼吸着; 像是要抓住什么; 忽然他拿起眼前的画卷,狠狠的撕碎了开来,白色的碎屑漫飞; 他却觉得心中越来越乱。
为什么!
为什么会梦见这些场景……
他像是发了疯; 抓着那些画卷狠狠地撕着,扯着,像是要将脑海中那个画面撕裂; 可是越撕扯,心中的那个人却越渐清晰。
她的一颦一笑; 一举一动; 一嗔一怒,与他吵架时不服输的模样; 她张牙舞爪的样子好似一只横行霸道的大螃蟹,哭泣的时候又像是一个迷了路的孩子,笑起来就好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欣怡……
凤欣怡……
张澄泓面色惨白的站在原地; 看着面前撕碎的纸屑; 抓起一片拿在手中; 伸手抚摸着画卷上残缺的人影,手指颤抖,狠狠的将它抓紧,揉碎。
待僵硬的四肢终于恢复了些知觉之后,他丢下手中的纸屑拔腿就向外冲去,小厮被这一幕惊呆了,看了看洒落满地的纸屑,再看了看一溜烟已经跑没影的自家少爷,忍不住咂舌,公子他这是怎么了?
一路奔至将才的小山坡,那里早已没有人影了。
张澄泓怔怔地走到山坡之前,看着地上被踩断的树枝,眉头紧蹙。
冷风习习,将他心头的火气吹散了不少,他本想找安宁郡主求证,他想知道梦里的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梦到这些?是不是……她也同样梦到?她也同样能看见这些?
可她若是不曾梦见呢?
他本不相信缘分一说,更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