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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这个侍卫,本宫包了-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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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燕王的人这件事,他暂时不打算说出。
  
  “嗯,秦统领是真心待阿姐好的……”安宁郡主低低地应了一声,低头看着他圈住她的手臂,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从他身上撤离。
  她说不清楚为什么,虽说认识他很多年了,可真正与他接触是在最近才开始的,也是因着阿姐,两个人才结缘,可是他对她的态度却好像认识了她许久许久,这些亲密的动作,本不应该出现,可她的心中竟然生不出反感,好似……好似与他之间本该如此。
  
  张澄泓看着自己空下来的手,愣神不过几秒便面色恢复了过来,迈开步伐走至案前,看着画卷上嬉戏的女子,眉眼温柔,提笔在画卷上写下一段诗: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馀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
  证候来时,正是何时? 
  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游龙走笔,字迹苍劲有力,搁笔后看向凑过来的安宁郡主,注意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在看到题字时面色一红,偷偷的抬头看了他好几眼,眼神飘忽,有些不敢直视他,张澄泓的唇角忍不住勾了起来,她还是对他有感觉的,“昨晚,可是吓到你了?”
  安宁郡主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确实吓到了,可也没有那么害怕,她总觉得,他是不会真的伤害她的。
  他低声道,“你可还记得船上,我救过你一命?”
  
  “……”自然记得!安宁郡主瞬间从画卷上移开眸光,一脸警惕的看着他,可是,那算什么救命之恩?他不过是拉了她一把,她若不是踢他,又怎需要他来救?
  只是这话,她却不敢说出,毕竟是她算计他在先。
  
  将她面上的憋屈瞧在眼中,张澄泓眯着眼,“既是救过你,你也该报答才是。”
  原来在这里等她呢,安宁郡主冷哼,“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那日我只是脚底一滑,本郡主武艺高强,何需你来救?”
  “所以,你是打算赖账了?”张澄泓挑眉,“你莫不是怕我才不肯承认?”
  “什么?”安宁郡主瞬间炸毛,“张鳖鱼你想的美,我会怕你?”
  
  “既然不怕,那为何不敢承认?你担心这人情还不起?”依旧是淡漠中带着嘲讽的口吻,安宁郡主平生最见不得的便是别人挑衅她,闻言气的脸色发青,“本郡主人生中就没有怕这个字,说吧,你要我怎么偿还?”
  她冷冷一笑,磨拳擦掌,“这激将法本郡主领了,还请张公子不要说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这样的话,否则,我会嘲笑你无能,只会用这种方法来欺负女子。”
  “你是女子吗?”他眸光淡淡,瞥向某处,再淡淡的一句话落下,眼看着安宁郡主双眸喷火,就要发怒,他不怕死的又添了一句,“更何况,我要你的身做什么?”他要她的心,其次才是她的人。
  任何条件捆绑的以身相许,他都不要。
  安宁郡主却将这句话理解成了他根本不屑于她对他以身相许,气的面色发青,随手操起一旁的椅子就对着他砸去,“张鳖鱼,你去死——”
  
  司马成玉他们办事效率极高,将人拉过来之后就开始动土,因着慕容恒这个精通商业的人为他们出谋划策,事情顺利了不少,这修建园林毕竟是大工程,一定要有专业人士才行,慕容恒临时调了汴梁城分庄的管家和精通土木修园的行家过来帮忙。
  指挥的,画图纸的,准备木材的,管理运输的,采办人员……所有的一应具备,协议一敲定,所有人都开动了起来,风风火火的开始动工。
  消息传到公主院时,她正舒服的靠在水池里泡澡,天冬伺候在她身边,时不时往池里洒一些花瓣,添些热水,趁着秦默不在,素衣端了药碗过来。
  
  昭华公主瞥见之后,伸出修长洁白的手端起药碗,苦涩的药味袭来,望着碗里乌黑的浓汁,她面色如常,眉头都未曾皱一下,端起来一饮而尽。
  平日里一点点苦都吃不得,受一点点伤都要秦统领捧在怀里呼呼,吃个药都得秦统领在一旁左一声“世界上最好最可爱最善良最乖巧最聪明的公主”,右一声“天底下最漂亮最美丽最惹人喜爱的娘子”好言好语的劝着哄着才肯勉强喝一口,就这样还能吐上一堆,哭嚷着说自己是天上地下最可怜的公主,再也不肯吃药的人,这会儿倒是难得的坚强。
  这绝子汤可比那些安神养身的药苦多了,她闻着这味道都想吐,公主却能眼睛眨都不眨地喝了下去。
  她就这样不爱惜自己吗?
  
  “公主也该紧着身子些,这绝子汤吃一次,伤一次身,女儿家的身子可不能这样折腾,这般吃下去,日后若是有个好歹……”素衣叹息一声,有些无奈的看着她,知道说这些她根本听不进去,便将秦统领拉了出来说事,“公主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秦统领,若是叫他知晓你这般折腾自己,他定会不舍得。”
  “所以不告诉他咯。”他看不见,不知道,不就万事大吉了?
  昭华公主在水池里滑动了几下,眸光落在药碗上,皱着脸,“这味道重,快拿走,练武之人可都是狗鼻子,若是让他嗅出来,岂不是平添烦恼?”
  “公主,你可不能这样由着性子,身子若是……”素衣还待说什么,天冬耳力甚好,出声提醒道,“咳咳,秦统领来了。”声音急促。
  
  素衣连忙止住话语,弯腰拿起药碗,刚站直身子,便看见秦统领的身影从门口闪现,她来不及闪躲,将药碗往身后一藏。
  昭华公主整个人往水池里一缩,头一回觉得自己允许秦默自由出入是一个错误。
  
  其实秦默并不想这般直接闯进来,走到门口便闻到了淡淡的药味,他心中记挂着公主,也就直接掀开帷幔走了进来,眸光第一时间落在公主身上,见她背对着自己,安然的靠在水池里泡澡,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眸光一转,落在了素衣面上,他性子虽冷,警觉性却很高,眸光更是敏锐,注意到她两手背在身后,神色有些紧张,好端端的,她双手背在身后做什么?
  再看蹲在一旁的天冬,面色有些不自然。
  
  秦默的心中隐隐升起不好的预感,天冬是练武之人,耳力比公主要好上许多,她将才那一声叫唤并非随口一喊,而是在提醒公主她们,他来了。
  公主在防着他。
  防他什么?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来,在靠近公主的位置停了下来,苦涩的药味越来越浓,可是这里却没有药碗,秦默眼尖地瞥见在素衣和公主中间的地面上有黑色的药痕,眉眼一深,隐藏在袖子中的手猛然捏紧,身子僵硬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她不想要孩子

   屋子里气氛有些不对。

    素衣捏着药碗的手紧了紧,与天冬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秦默眸光淡淡; 落在池水上; 似是被上面漂浮着的五颜六色的的花瓣吸引,没注意到素衣的异常。

    待听到轻微的关门声后; 秦默蹲下身子; 试探了下水温,温温热热; 还好; 不是很凉。

    “再泡一会儿便上来吧; 莫要染了风寒。”清润的声音与往常无异。

    昭华公主静静的看着他; 心中有些忐忑,他现在这般的淡然,淡然到好像全然无知的态度,反倒让她难以捉摸了。

    “修园子的事情怎样了?”她漫不经心的在水里扑腾了一会儿; 靠了过来; 趴在水池边上; 歪着头看他。

    “河工都已经拉过来了,一切如公主所愿。”秦默低着眉; 眉目间清淡柔和,瞧不出一丝异样; 昭华公主微微放下心来; 或许; 他并没有察觉到,是她多虑了。

    苦涩的药味顺着风飘了过来。

    昭华公主刚落下的心顿时又提了起来,不对……这么浓郁的药味他会闻不到?他又不是傻子,可他现在竟然半点反应都没有,甚至连问都不问?

    屋子里光线微暗,黑衣青年俊秀挺拔,面无表情,看着她的眸光甚至还带着淡淡的温暖,与平日里无异,多么淡定的一个人啊,昭华公主的心却猛然沉了下来,“秦默,把手伸出来。”

    秦默身子一顿,将左手伸出,刚撩过池水的手微湿,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你知道我说的是另外一只手!”昭华公主眸光紧紧锁着他,声音微颤,“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我该知道什么?”秦默低垂着眼,声音清淡,显得异常平静。

    平日里最喜欢的便是他这清淡温和的性子,可是此刻,昭华公主却厌极了他这性子,厌极了他的沉默,她伸手,一把拽着他的右手送到自己跟前,在看到他的右手时心狠狠的一震,骤然瞪大了双眼。

    他右手上,一根凤尾簪静静的躺在那里,尖细的一端深深的将他的手刺破,上面沾染了鲜血……

    “你……”昭华公主瞪着眼睛看他,如此近的距离,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睫毛轻眨,眼神里是她看不懂的幽暗沉郁,可是他面上的神情却没有变过,还是那样的清淡,还挂着清浅的笑容……

    他面上没有一丝生气的迹象,连难过都看不出来,可是昭华公主却感觉,他心里有海啸在地动山摇。

    秦默一向冷静理智,便是喝醉了都能自控,他与她是两种性格的人,他不会故意伤害自己去博取旁人同情,如今这般,是因为就连他自己都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昭华公主眼眶湿润了,因为她已经开始懂他了,他是怕吓到他,所以强忍着脾气。

    他其实很难过,难过到快要失去控制,否则不会用这种方法伤害自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本想送给你……”秦默声音平静,他顿了顿,又道:“看你头上的木簪很久都不曾换,我便做了一支新的……可惜,现在脏了,回头我重新再做一个……”话落手一动,就要扔了木簪。

    “不要扔。”昭华公主声音有些哽咽,从他手中拿过木簪。

    木簪朴质,没有多余的花纹,只在簪头雕刻了一只精致的凤尾,唯美的弧度优雅,这需要很精细的功夫去打磨,看得出做的人很用心。

    鲜红的血液顺着木簪的尖尾往下滴着,落在潮湿的地面上,被水染成了圈圈淡红色的涟漪,像极了开在水中的粉色剑兰。

    “……很好看,我很喜欢。”滚烫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了下来,“秦默,你为我带上。”

    “好。”他低低应了一声,从她手中接过,挑起她头上的几缕湿发,手指轻翻间盘了一个简单的圈,将木簪插入,在公主第一次要求他为她盘发之后,他特意去寻了素衣姑娘学了几种简单的盘发技巧,这些原本不会的事情,如今做起来,很是顺手。

    “好看吗?”昭华公主站在水中,静静的看着他。

    其实湿润的头发根本不适合盘发,便是插了木簪,那头发也是湿漉漉的黏在头上,根本没有美感可言。

    “……很好看。”秦默颔首。

    “……嗯。”

    一旦沉默下来,气氛又凝固了起来。

    昭华公主心中酸楚,鼻子发酸,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她其实想要解释,可是她又不知道该从何解释,这是他们以前就说过的,她不能为他生孩子,至少现在不能,她知道秦默不想她喝药,所以刻意避开了他,可如今被他发现了……她倒宁愿他开口询问,或者是大发怒火,将事情摊开来说,不管怎么样,只要将事情说通了就好。

    可他始终都不提药的事情……

    而她,也不曾问他手上的伤从何而来。

    以往都是她纠缠着秦默天南海北的乱说一通,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反正不管她说什么,秦默都会认真的听,认真的听到心里去,偶尔会回应几句,看着她的眸光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他们一向很有默契。

    可如今这你不说,我也不说的默契,实在是扰人。

    昭华公主瘪着嘴,满腹的委屈,既然你不开口,那我也不开口,就这样耗着吧,看谁熬得过谁,她就待在水里不出去了,冻死她算了……

    这样沉默并没有维持太久,终究还是秦默先妥了协。

    他俯下身,用左手轻轻的擦拭掉她眼角的泪水,叹息一声,“不哭了,再哭眼睛就要肿了……”

    他不说话还好,这一开口,昭华公主哭的更凶了。

    秦默无奈,担心他身上太凉,连忙退开一步,大手一伸,拿起搁置在旁边椅子上的浴袍,将她整个人一裹。

    天旋地转间,已经将她整个人从水池里捞起,打横抱在怀中。

    昭华公主躺在他怀中,怔怔地看着他的侧影,泪水尚挂在面上,她薄唇轻启,却说不出话来。一直到整个人被送到了床上,秦默低垂着眼,细细的为她擦拭着身上的水珠,眸光看着她身后的床柱,至始至终都不曾乱瞟过。

    一条用完了,又重新换了一条,一直到将她身上的水珠全都擦拭干净,这才为她盖上被子,垂眸与她对视时,眸光温和,“是我不好,昨晚让你累坏了,先睡一会儿,我去吩咐小厨做些吃食备着,等你醒来。”

    昭华公主眸光从他流着血的手,看到他清冷的面容,他还是那个他,一点都没有变,对她温柔,无微不至,处处照顾着她,关心着她,又当爹又当娘又当夫君又当侍卫还兼顾着贴身侍女的活儿,说话声音细声细语,全然将她当成孩子一般宠爱着,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顾念着她的身子和心情,对她好到完全挑不出一丝毛病……

    可是她的心却慌了起来,只觉得这样的秦默离她很远很远……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一点点的破碎。

    他顾及着她的所有,可是他自己呢……他自己的心情如何,有谁去顾及着他?

    昭华公主头一回希望,秦默能够像张澄泓那般,可以偶尔控制不住情绪,可以肆意将心里的话说出来,哪怕是强迫对方,逼迫着对方顺着自己,那些都无所谓,反正两个人相爱着,爱情不就是这样,有开心也有难过,有喜悦也有疼痛……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他将所有的一切都藏在心里,一句话也不说,一句话也不问,对她的好千年如一日,这就是她想要的吗?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甚至对她更好了,她却感觉,他已经在疏远她了。

    昭华公主泪水又落了下来,一把搂住秦默,对着他的唇吻了上去,她不喜欢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喜欢。

    秦默身子一僵,看着昭华公主的眼眸转深。

    他伸手,为公主擦拭掉眼角的泪水,唇下的柔软一点点的撩着他,以往只要她一靠近,他便能心跳加速,那让他着迷的唇一贴上来,便能叫他心潮澎湃,浑身的血液叫嚣着想要……可是今日,任由她怎么亲吻,他半点感觉都没有,甚至每亲吻一次,他脑海中就浮现出公主喝药的情景……

    萦绕在耳边清清淡淡的香味也变得让人心烦,他只闻得到那浓烈的药味。

    是药三分毒,更何况还是那种药。

    其实之前公主就对他说过,不会要孩子……

    他其实早就知道的不是吗?

    可他还是和她……一次又一次的……今日是被他撞见了,那不曾撞见的呢?她是不是每一次与他欢爱过后,都会背着他喝下那伤身子的药物?

    他们在一起多少回了,那么多药喝下去,她日后若是再难怀孕,若是因此身子亏损……那他岂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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