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侍卫,本宫包了-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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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料到会大闹一场,却没想到会闹成这幅模样,他们这是要闹出人命来吗?
司马清早在看到昭华公主的时候心便提了起来,将才被司马成玉激起了怒火,他来不及细想,只顾着与他争斗,这会儿安静下来,他渐渐的回过神来,也才琢磨出这件事情的不对味来,发现疑点重重。
首先,好端端的成玉怎么会来这里,这里的谢绍延,路嘉,吴子虚,顾清让……这些可都是京城名门贵族出来的大公子,任意拿出一个走出去可都是颇有分量的,他们怎么聚到了一起?其次,成玉为何要修园子?他一个每日里吃喝玩乐,只知道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的人会懂得修园子?他背后一定有人,是谁指使他的?又是谁让他去抢河工的?
要想知道这一点,就要想想这里头谁跟他们司马家有仇。
司马清的眸光从成玉面上划过,冷哼一身转了过去。
成玉不过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蠢货,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成玉若是有半点脑子,今日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事情也不会闹到这个地步,试问天底下有哪家的兄弟会带着人去砸自家哥哥的场子?他失心疯了!
李文强?他倒是有可能——他爹在朝堂上屡屡跟阿爹作对,阿爹和他说了很多次,李家上上下下都坏透了,每个人都包藏祸心,李家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可是李文强未必有那个脑子,那就是他爹在背后操控?他平日里跟成玉走得近都只是为了接近他,利用他?
顾清让,张澄泓这两个书呆子,让他们读读经史子集还行,若说这皇差,他们未必懂,更何况他们两家与司马家并无恩怨,他们犯不着来趟这浑水。
吴子虚和路嘉?他们两个一直跟着谢绍延,是谢绍延的小跟班,难道是谢绍延所为?
他爹谢阁臣也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他自皇上登基之后就开始放权,隐隐有站到皇上身边的架势,谢绍延嗜酒如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整日流连花丛中,醉卧青楼,这样一个和成玉一样的废物会是幕后指使者?
司马清有些不敢确定,思来想去,将目标锁在了李文强身上,这里头,还是李文强的嫌疑最高。
至于公主和闻讯赶来的安宁郡主则被他自动忽略了。
公主和郡主,两个女流之辈,女儿家坐坐闺房绣绣花,弹弹琴涂涂胭脂水粉,她们两个能知道什么?他怀疑她们连修缮河道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怎么可能是幕后指使者,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
被他自动忽略的幕后主使者昭华公主眸光紧紧的盯着正在医治的陈太医,在听到司马清的眼睛并无大碍,只是踢中了他的眼角,软骨受伤才流那么多血,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没出大事就好。
司马清若当真出了事,闹出人命来,这件事情可就变了性质了,她看向一旁绑着纱布,一脸愤恨的司马成玉,眸光在他受伤的手臂上转了几转,幸好司马清够狠,这一鞭子甩下来,司马成玉受了重伤,又是司马清先动的手,他便有理由哭诉了。
反正他是纨绔子弟,京城里头谁人不知他性子单纯,头脑简单,最是胡搅蛮缠,谁会跟一个傻瓜计较?
跟这种人计较,累的是自己!
事情就发生在她眼皮子底下,她没道理假装看不见,更不能不站出来解决!
因着秦默一事,昭华公主心情本就阴霾到了极点,此刻满腔的怒火更是得不到宣泄,她深呼吸了好几口气,这才踱步到他们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们许久,眯着眼睛怒斥道:“反了吗?看看你们什么样子,这里是什么地方不知道吗?被训了一回不长记性是不是?惊扰了父皇的先天之灵,本宫饶不了你们!”
她眸光落在司马清脸上,那通红的眼睛跟鬼眼似的,吓了她一跳,她连忙转过眸,指着司马成玉,“你来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成玉飞快的瞥了跟过来的秦默一眼,后者几不可见地对他点了点头,司马成玉小脸一挎,说哭就哭,“公主,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心里头苦啊——”
“……”昭华公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鬼叫什么,右相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被她这么一瞪,司马成玉像是被人掐住了嗓子,瞬间止住了哭嚎,委屈道:“公主,上回偷了兔子和芦花鸡啊,将后山糟蹋了,被您训了之后,成玉知道做错了,就想着将功补过,便和延哥,路嘉,文强还有秦大哥商量着,将后山修缮好,还山庄一片净土……”
他这会儿倒是机灵了,说出来的话有板有眼,全挑对自己有利的话儿说,“……我们就去寻人手,打听了这附近在修河道,去的时候正赶上河工们在罢工,说是月银未给,他们不愿意继续做下去了,原本也不想聘请他们,可是思来想去,这附近人烟稀少,若是去城里寻人手,不管是银两上还是时间上都会消耗很大……这才花重金将他们请来,也是做了大善事,毕竟河工们也是人,也要养家糊口,既然他们修河道赚不到银子,倒不如我将他们请来,一来,修了园子,二来,安顿好他们,也是功德无量……”
“胡说!”司马清听到他的话,愤怒地瞪了过去,“司马成玉你抢了人还在这里血口喷人吗?河工的月银我很早就令人发下去了,你少往我身上泼这些脏水,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没发银子这一点,司马成玉并没有说谎,见他矢口否认,他冷笑一声,梗着脖子硬气道:“我有没有胡说你去查查看,那些河工可都在这后头,你去随便抓个人来问问,到底银子发没有发,我犯得着在这件事情上说谎吗?”
见他说的很有底气,司马清心中泛起了嘀咕,他扭过头看着身后的小鲁,“这是怎么回事?那银子我六日前不就给了你吗?你不是说当夜就发下去了吗?”
小鲁本就心虚,闻言面色惨白了下来,再被他那通红的眼睛一瞪,吓得跪了下来,开口便求饶。
瞧见此景,司马清如何能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怕是身边的人阳奉阴违,偷偷吞了银子,他怒火攻心,也不顾身上的伤,骤然起身,怒道:“贱奴!连河工的银子都敢贪,我打死你个畜|牲!”话落,他一伸腿,往他身上狠狠踹了过去。
他这一脚可是拼尽了全力,一下子将小鲁踢得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疼的他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捂着痛处连滚带爬的上了前,从怀里掏出两百两银票,“公子息怒啊,小的只是贪了两百两银子,银票都在这里,其他的,我一早就给了李二爷……”
“到了此时,你还敢狡辩?”
小鲁紧咬着唇,一边磕头一边痛哭道:“便是给小的十个胆子,小的也不敢再说谎啊,还请公子明察,小的真的只贪了这么多,其他的银子一早就送了出去……”
这小鲁是自幼就跟着他的,他还真没这个胆量敢在这时候说谎,他这模样也不像是在做戏,司马清气的不轻,看来银子被李二爷吞了,好个李二爷,他跟他没完!
司马成玉瞧见此景,自然是乐见其成,在一旁幸灾乐祸道:“是谁说我血口喷人的,到底是谁在血口喷人?”
司马清没话说了,这件事情,确实是他理亏。
事情说到这里已经很明朗了,昭华公主瞪着他们,“兄弟两个跑到先皇旧所打起来了,像个什么话!尤其是你——”
她手指点到司马成玉身上,“你就是这样修园子的?本宫原本瞧你是个知道分寸的,秦统领为你说过几次情,本宫连柳烟姑娘都送给你了,你就是这样对本宫的?本宫看你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司马成玉在听到柳烟时眼前一亮,“公……公主将柳烟姑娘……送给我了?”
昭华公主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本宫正要收回成……”
“别,别啊—— ”司马成玉一听到要收回成命急红了眼睛,连忙开口求饶,“公主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回再也不敢了……不,不是下回,没有下回,公主你就将柳烟姑娘送给我吧,我保证将这园子修缮的漂漂亮亮,绝对比以前更加漂亮!公主你就给我这次机会吧——”
昭华公主被他气的都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蠢货,你说他不行吧,他有时候做的事情正好就如了你的心意,可是说他行吧,他很多时候过犹不及,将事情搞得一团糟。
和这样的人,真是没办法生气,昭华公主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本宫倒要看看,你能将这后山修出个什么花来,至于你……”
她瞥向司马清,冷声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之间的恩怨,本宫是管不了了,还是等日后回了京,交由皇上定夺吧!”
话落,她扭过身,眸光落在了秦默身上,后者冷峻着脸站在阴暗处,眸光瞥向别处,似是不曾看见她。
昭华公主低眸,瞧见他手上裹着纱布,似是已经处理了伤口,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
想唤他回来,可是话到了嘴边,想起了他说的那句最近几日不会回来,话就收了回去,这件事情虽然伤到了他,可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不是她的错,她就不想先一步低头。
又不是她当真不愿意为他生孩子,又不是她自己想要去喝那苦涩的药水,实在是情势所逼,他们未来的路还长,很多的事情都不曾处理,现在真的不能有孩子。
她如今连自己都保护不好,又谈什么去护住他和肚子里孩子?他就一点都不明白吗?他就这么不能接受吗?
她知道他是担心他的身子,可是她的身子和她的心情相比,她如何想就真的一点都不重要了吗?
她所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和他在一起,可他却总是忧心他与她在一起会给她带去困扰,会影响到她,她又不是傻子,若是在意那些,就不会和他在一起了。
她想要的爱情,是不论发生什么,两个人都会携手与共,并肩作战,共同去承担去面对的,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是万丈深渊,就算两个人在一起会伤害到彼此,也绝对不放手。
她只要生死相许,永不分离的爱,而不是那种所谓的“为了你好,我就要离开你”,那算什么爱?那完全是懦夫所为!连心爱的人都留不住,还能做什么?
更何况,什么叫为了她好?只有他在,她才能好,那这个所谓的“为了她好”,根本就是狗屁不通,是自以为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折磨!
昭华公主突然间有些心累,他既然可以为她死……他连死都不怕,为什么就不能坚定不移的陪她走下去?真的有这么难吗?
或许,他们真的该彼此冷静一下,想一想这条路到底该怎么走,她需要好好想一想,他也需要。
昭华公主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当晚,秦默真的不曾过来。
昭华公主靠在软榻之上,听得素衣的禀告,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你说,他跟谢绍延在比武?”
“嗯。”素衣点了点头,“秦统领喝了五坛酒,也不知是谁先提出来的,总是,两个人在后山打起来了……倒也不曾动真格,拿着柳条在比划,司马公子和路公子等人在一旁助阵……最后秦统领险胜一筹,人群散了之后,他独自靠在树上喝酒,并没有离去的打算……”
“你先下去吧,本宫不需要人守夜,不必在这伺候着。”昭华公主挥了挥手,有些疲惫的往后一靠。
“公主……”素衣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昭华公主挑眉。
“没什么……”素衣叹息一声,恭敬地弯膝告退。
昭华公主心不在焉的翻着手中的书卷,待听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轻微的关门声传来,她沉默的看着书卷上一个一个细小的字,屋子里安静的吓人,只听得蜡烛燃烧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响着。
习惯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以往这时候,都是秦默陪伴在她身侧,或陪着她一同看书,一起写字作画,或两个人坐在窗前看着满天的繁星闲聊,又或者,伺候着她上了床,替他暖手,听着她天南海北的胡诌……
她竟然想不起来,没有秦默的夜晚,她是怎么度过的,她如今,又该怎么度过?
昭华公主盯着手上的书卷看了半饷,骤然将手中书册对着墙壁狠狠地砸了过去,整个人蜷缩在一团,抱着身子无声的哭泣了起来,泪水打湿了她的面容。
案桌上的蜡烛一点点的燃烧着,空荡荡的屋子里就只剩下压抑的哭泣声。
窗子外,一个黑色的身影挺直着背脊,在听到里头的动静之后,面上的神情越发的冷峻。
第一百三十章 兰心喜欢谁
屋子内传来的抽泣声压抑低沉,却清晰的落入他的耳中。
黑衣青年隐藏在袖子中的手攥得用力; 似是压抑着什么; 一直到双腿麻到没了知觉; 到里头彻底没了动静; 他终究是没能忍住; 手法轻巧的打开了窗; 跃了进去,眸光落在靠在软榻上熟睡的女子身上; 瞳孔骤然紧缩。
她身着中衣,就这样靠在冰冷的榻上入眠,若是受了凉该怎么办?
黑衣青年连忙奔了过去; 在触摸到她冰凉的手时; 心狠狠地一撞; 叹息一声,这个傻瓜; 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吗?冷了; 凉了; 冻着了; 难受的是她自己。
他轻轻地将她抱起; 放在床上; 伸手为她盖上被子; 眸光定格在她的面上; 多了几分温柔和不舍。
是不是有一日他不在了; 她就会像现在这般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躲在角落里暗自哭泣; 哭累了就睡,也不管是不是会受凉?是不是有一日他不在了,她就再也好不了了?
这样的她,让他怎么放心得下?
黑衣青年叹息一声,从怀中掏出药瓶,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中的药瓶,最后倒出一粒,毫不犹豫地送到了嘴边,咽了下去。
他不想让她吃药,她现在不想要孩子,日后未必不想要,若是等她想要的时候,发现因为常年吃药,身子亏损不能再有身孕,她会难过的。他希望她能够有选择的权利,自己决定要不要孩子,而不是被动地接受现实。
至于公主问的那两个问题……
他从未想过要离开她,这一点,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
至于是否会与她亲密接触,他想过不再做,却也知道,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不可避免,唯有这般,才是最好的抉择。
昭华公主哭累了就靠在软榻上入睡,紧蹙的眉头在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时,缓缓舒展了开来,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一双冰冷的小手掀开他的衣裳放在他腰部,一直到整个人贴了上去才安稳了下来,乖巧的躺在他怀里安睡。
梦里有一个人一直陪伴着她,温柔的眸光,始终不移。
醒来的时候,昭华公主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薄被,床边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人影,她怔忪了片刻,明白了过来,这个傻木头,他其实放不下她。
可他这是在做什么?偷偷的来,偷偷的走,就这么不想与她对上?
昭华公主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乐,该哭还是该笑。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彼时,严如是正在小庭中与朝阳郡主和司马蓁蓁对饮,她们一人一边坐在严如是身旁,和气得如同亲姐妹一般,得知此事,严如是顿时瞪大了双眸,“你说什么?”
四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是司马家二公子和路公子,谢公子,李公子带人去闹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