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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掌上金珠-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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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叔闻了闻:“药味很淡。”
  向导听那老人家说了后道:“这是晒干烘烤过后的样子,刚挖出来这个是青色的,但不能直接吃,有毒,需要埋在火坑堆里,埋成这样挖出来才能服用。”
  安芝也生了好奇:“这倒是和附子有些相似,生时不可服用,要熟制,这叫什么?”
  老人家说了一串,向导解释:“是村子里的人自己上山挖的,这边叫梛根。”
  “梛根?”
  老人家从身旁的篓子里又拿出好几个给他们看,有大有小,颜色都是通体的黑,经由向导介绍后,安芝倒是能从其中像出几分原来的样子,长于根结部分:“这怎么卖?”
  “这边的东西不是拿来卖的,是换的。”向导指了指附近的几个摊子,过来的人手中多少都拿了些东西,有些还驾着牛车,“水城也有换货的地方,几位贵客去的是外国商客最常去的。”
  安芝对他摊子上这些叫不出名字的东西有了兴趣:“你问问他,要拿什么换?”
  向导询问过后:“他想要布。”
  安芝他们的牛车上有很多粮食,还有她从船上带下来的绸布,唯独是没有老人要的那种布料。
  “小姐,他不是换货了,这儿这么多,肯定有卖他要的布。”宝珠朝四周看去,很快在不远处的一家摊子上看到了挂着的布匹,“小姐,那边!”
  安芝笑道:“那你去问问他们要什么。”
  宝珠跟了向导过去,很快她小脸沮丧的回来了:“小姐,他们要肉。”
  “肉啊。”安芝环顾四周,肉是有些难了,这边虽然换货的东西十分多,但没有新鲜的肉类。
  安芝有意问她:“那你说该怎么办?这位老人家要一匹布换这些梛根。”
  宝珠有些发愁,想了会儿后她犹豫:“牛车上只有腊肉,还是从船上拿下来的。”
  权叔在一旁笑道:“你可以拿这些去问问他们肯不肯换。”
  宝珠愣了下,飞快跑去了牛车那儿。
  一刻钟后,她抱了三匹布回来:“小姐,他们一开始还不答应,我让他们尝了下他们就愿意了。”
  “刘娘做的腊肉,可没谁说不好的。”原本她将那些腊肉摆在车上,是准备送人的,没想到还能在这儿换些东西回去,“你看看这些能换他多少。”
  宝珠将三匹布放到摊子上,那老人家将一小篓子的梛根给了他们,安芝摇头,指了指他额外摆着的一些奇怪东西:“三匹布,我换三样。”
  老人家点点头,倒也客气,将篓子内的梛根倒出一部分后,往里放了安芝指的的两样,还和向导说明了这些的用处。
  宝珠嘀咕:“怎么他说起来像是神药似的,一服用热病就没了,一服用心口就不疼了。”
  转身正要把小篓子抱去牛车上,迎面冲过来一个孩子,险些撞上了宝珠,安芝将宝珠往后拉,一把捞住了那个孩子:“小心!”
  这孩子窜的快,劲道也不小,在安芝手中双手双脚还不忘扑腾,待安芝将他放下来,他还想跑呢。
  这时孩子来的方向追过来一个年轻的妇人,朝安芝鞠了个躬,把孩子拉到自己怀里,温和责备了几句。
  但孩子实在顽劣,挣扎又要窜,妇人身后又追过来几个人,其中一个直接将她推开了,把那男孩子抱到自己怀里,抱住之后就开始打他屁股,力道也十分大,打的声音安芝都听见了,男孩子哇的大哭了起来。
  男孩挣扎的厉害,这个妇人就打的越凶,还抬头看安芝她们。
  这么闹腾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周围的注意。
  被她推开的妇人趔趄了下被人扶住,神情看起来有些尴尬,安芝这儿心情就更微妙了,你打孩子归打孩子,看过来那眼神,怎么像是在责备她抱住孩子,难不成刚刚就该让他扑摔了。
  宝珠走上前:“小姐,这人怎么不讲理。”
  安芝摇头:“我们走。”她是来做生意的,可不想惹事。
  转身时,安芝对上了适才那妇人,那妇人对安芝抱歉的点了点头,安芝摆手,往她身后看去,神情一顿。
  那个安抚妇人,轻声细语说话的人,怎么这么像大哥身边的管事李致。
  感觉到安芝的目光,男子抬起头看安芝,这一眼,不止是安芝,连权叔都诧异了,这不是经常跟大少爷来金陵的李管事?李管家的侄子。
  可偏生对面的人不认得他们,看他们的眼神犹如看陌生人,因为安芝的注视,他还善意的冲她笑了笑。
  随后他陪着妇人离开了人群,而这边,后来冲上的妇人又去追从她怀里挣脱开的孩子。
  安芝怔怔看着他们走远,许久都反应不过来:“权叔。”
  权叔嗯了声。
  安芝转头看他,有些不敢相信:“我是不是看错了?”之前在这里看到小叔,现在又看到李致,她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权叔轻叹:“大小姐,他不是苏禄人。”应该就是李管家的侄子没错了,权叔见过他很多回,尽管黑了些,但再相像的人也不可能长的一模一样,李致又没有兄弟姐妹。
  安芝猛地一震:“可他不认得我们。”
  权叔猜测:“大小姐,他要真的是,那样的情况下能活下来,想必是经历了许多。”
  “对,你说的没错,能活下来就十分不易,小叔还养了好几个月的伤。”安芝低头,嗫嗫自语了一段后猛的抬起头,眼中随即浮上欣喜,她小心翼翼的问,“权叔,你说,那有可能吗?”
  遇到小叔的时候安芝还不敢有那样的希冀,这么大的事能活一个就是奇迹,可现在看到李致,安芝心中的那些念头就开始疯狂的往外冒,小叔活着,李致活着,那大哥呢?大哥是不是也活着?
  “大小姐,这样的事它其实……”权叔话没说完,安芝就朝那夫妇离开的方向追过去。
  宝珠愣了下也追了上去:“小姐!”
  向导有些懵:“贵客,你们这是?”
  权叔冷静道:“或许要在这里留住一夜,还要麻烦你去村子里问问,谁家能留宿。”
  这厢,安芝已经追上了夫妇。
 

  第97章 故人

  
  安芝在他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猛地扎住了脚; 前方两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恩爱,男子挽着女子低声细语说着什么;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随。
  安芝心中的情绪起伏很大; 但脚步愣是没能像刚刚那样大步跨去追逐,她只敢跟随在他们身后,保持着距离; 看着他们。
  或许是怕自己上前后发现根本是认错了人,或许是怕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臆想,一个没有醒来的梦; 安芝不敢上前打扰。
  就这么走着; 安芝一路跟随着他们; 来到了一间屋舍前; 男子推开门,夫妇二人走了进去,很快里面有孩子的声音传来。
  泥糊的墙仅到肩膀; 安芝看到男子抱起孩子,转头那刹那; 她再度看清他的样子; 同样院子里的人也看到了她,这时宝珠他们赶到了。
  刚刚在集市上才见过面,夫妇二人自然记得安芝,疑惑归疑惑; 妇人走出来; 对安芝笑着问了句; 大意应该是询问她有什么事。
  安芝回了神,指了下她身后的人,又指了指自己:“能不能,让我和他说几句话。”
  在听到安芝说话后,妇人愣了愣,扭头看丈夫,随即脸上有欣喜之色,飞快的说了一串话后,男子走出来:“你们是?”
  略带着些宣城口音的话一出口,安芝的眼眶顿时湿润,不会有错了,就是李致。
  可他看自己的眼神,却如同在集市那般,有善意却无熟悉感,与看陌生人没有分别。
  ……
  傍晚天色,葡萄藤架下,安芝坐在那儿,看着院子中追着小犬跑闹的孩子,恍若自己又在梦境中。
  不多时,李致和妻子从屋内走出来,抱着一个盒子和一件衣裳,放到桌上后,李致说道:“这是阿娜他们救我上来时,我身上所有的东西。”
  安芝看着那衣裳,几年过去,又历经过生死,有些破旧的衣服上还绣有计家商行的徽记,安芝轻轻摸了摸:“这是宣城计家商行的徽记。”
  说完后安芝看他,李致显得很平静,并未对她的话有什么波澜。
  安芝打开盒子,盒子里的东西被保存的很好,是一个半旧的钱袋子,一块木牌,还有手串,钱袋内还有碎银,手串上刻有护身符字,安芝的视线却在那木牌上挪不开。
  木牌正面是很普通的青竹雕刻画,半间屋子一片竹林,木牌的背面刻着个林字。
  妇人叫了声:“林。”
  安芝蓦地抬起头,李致扭头与妇人说了什么,妇人离开了院子外出。
  安芝轻轻摸着那林字:“她叫你林?”
  李致点头,安芝没有作声,从手串底下将一块碎木拿出来,一旁权叔很快就将其分辨:“小姐,这是罗盘上的。”
  经过海水浸泡的碎木,上面的刻纹已经看不清楚,但形状上依稀能够辨认出是从罗盘的一部分,包括其在内,盒子内的这几样东西,就是李致被救上来时,身上所有之物。
  “这些东西,你都没印象了?”
  李致摇头,这时院外走进来几个人,是刚刚出去的妇人带着两个男子过来,其中一个向安芝他们行了个礼,用略有些生疏的大周话道:“几位远道而来的贵客。”
  “你好。”安芝回礼,看他打扮应该是村子中较为德高望重的人,“我们是从大周金陵城过来的商客,想向您打听一下关于他的事。”
  男子看向李致,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人:“他是被我们的渔网拉上来的人。”
  来的人是这村子中唯一会说大周话的,从他的口中安芝得知,李致是在三年前被渔船救回来的。
  三年前十月里,算着海上暴风雨过去的时间,水城有许多渔船出海捕鱼。
  这边村子里当时有三条船出海,开的稍远了些撒网,与渔船群分开大约两三日后,他们的船遇到了漂流在海面上的破碎船板,依照以往的经验,他们知道这是有船遇到风暴了。
  他们有尝试去找人,但因无法确定出事的地方,看到的始终都是些碎木板,直到两日后,他们的网被拖住。
  李致是连着个大箱子被拖上来的,拖上来时呼吸几乎要没有,他们猜测他应该趴在箱子上被拉回来的网兜着了,身上大大小小数处的伤,所幸没有致命处,这才让他活下来。
  “我们救了他之后,他一直生病,发热,我们之中的一条船只好先回来。”接连病了数日,醒过来后的李致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自己是谁,从哪里来。
  把李致救回来的是阿娜的叔叔,在养病期间都是阿娜照顾他的,两年前李致帮着村子里赚了些钱,大家帮忙在这里给他们造了房子,两个人成亲还有了孩子。
  这两年里,他们也试图帮李致找亲人,记起以前的事,但他身上所留下的就只有这几样,就连他的名字都是依照着木牌上的字,找人辨认后才这么叫的。
  唯一有的线索,就是他对瓷器的喜欢,可在水城这里,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你们是林的家人吗?”
  几个人齐齐看着安芝他们,没有恶意,反倒是很希望帮林找到家人。
  安芝看着李致,早前刚认出他时的激动渐渐平息下来,三年她都等了,只要是还有希望,她都可以继续等。
  安芝让宝珠去牛车上取东西,深吸了一口气冲着他们微笑:“能否收留我们一晚上,我想和他谈谈。”
  ……
  夜幕,宝珠按安芝的吩咐在厨房里做菜,屋檐下,油灯的光线昏黄,李致看着桌上几套瓷具,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我以前是做这个的?”
  “你过去是计家的管事,年轻时就跟着我大哥一起外出做生意,瓷器是你接触最多的东西。”安芝将木牌拿出来,“你还记得我大哥叫什么吗?”
  李致摇头,安芝沾了笔墨在纸上写下计安林三个字,随后又写下李致二字,但他的反应并不大,显然是一点记忆都没有。
  “你父母早逝,很小的时候就被李管家带来了宣城,十二岁时到商行帮忙,之后一直跟在大哥身边,这木牌,是我和芍姐姐去观山庙求来的,带在身上也有几年了。”安芝看着手里的木牌声音微顿,“他们在你身上发现了这个,是不是大哥交给你的?”
  回答安芝的只有平静,三年前被救时他不记得,如今依旧如此。
  可安芝却无法像他一样平静,从进来到现在,她说了很多,努力维持的镇定在李致的“毫无印象”下渐渐失衡,安芝的语气逐渐急迫。
  “你们在海上的时候,三艘船上的罗盘都出现了问题,为什么会没发现?”
  “出事的时候大哥是不是和你在一起,这木牌在你身上,他是不是交代了你什么?”
  “李大哥,你被他们救上来时是在货箱上的,那大哥呢,他在哪里?他是不是还活着,你和小叔都活下来了,他呢!”
  安芝站了起来,面颊微红,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苏禄出海的渔船那么多,是不是还有别的船发现了出事的商船,除了你之外,还有人活着对不对?”
  李致怔了怔,他低头看被她捏在手中的木牌,眉头轻皱。
  这样的沉默到了安芝眼底,像是一记重锤,又将她打了回来,强烈的窒息感,让她的思绪陷入了混乱。
  明明希望就在眼前,却如何都到不了的感觉,让人无力到想哭。
  咚的一声,屋门口传来响声,李致的儿子站在那儿,脚边是掉下来的藤球,小家伙捡起球后蹬蹬蹬跑到了李致的脚边,撒娇喊了声。
  李致将他抱起来后,他则是张着大眼睛看着安芝,一脸的好奇。
  安芝扶着桌子的手用力握紧,她缓缓坐下来,不甘心道:“李大哥,你真的连李管家都不记得了吗?”自己的亲人,即便是忘记了,提起时也不该毫无感触。
  李致抱着儿子,轻轻晃动,过了许久他才开口:“有时候做梦,我会梦到有人叫我。”
  安芝蓦地抬起头,李致微皱着眉头,想了会儿:“但看不清样子,只是不断在叫我,让我照顾好自己,有时,我也会梦到一些屋子。”
  “你跟着大哥出航,李管家都会这么嘱咐你,那些屋子,是不是这样的?”
  安芝拿起笔飞快在纸上画下一些宣城的屋舍,商行,府宅,还有李管家老家那边的屋舍,李致的视线最终是定在李管家老家屋舍那边。
  “是这个吗?”
  这是三年来,李致第一次看到梦中出现过的屋子,之前妻子想帮他找寻记忆时,找来的各处屋舍都不相同:“很像。”
  安芝脸上一喜:“这是你小时候住过的地方,在李管家带你到宣城前,你一直住在这里,生活了有五六年之久。”
  李致看着纸沉默。
  安芝感觉自己找到了突破口,她提到李管家他没印象,提到大哥和商行的事他都没印象,或许是因为这些无法形象出来,但要是把李管家的画像拿来,他也许就能记起些什么,同理,她可以给他看大哥的画像,宣城的街巷,那些他每天必经的路。
  或者干脆,把他带回去,把他置身在熟悉的环境中,比从她口中说出来,更容易帮他恢复记忆。
  想到这里,安芝的心里又重新燃起了希冀,她指着桌上的花瓶:“他们说你喜欢瓷器,我听李管家说起过,最初带你入行,谈的第一笔买卖就是这个,那次出航,船上也有不少瓷货。”
  李致眼神微闪,神情松缓了些,他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都不记得,只是印象中的人和事都是模糊的,他无法将眼前这位姑娘说的话与记忆里少得可怜的碎片重叠起来。
  而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她手中的这些瓷器,或许就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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