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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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国有资产所创造出来的社会价值,形成了杯盖上的缠枝纹牡丹青花,绚丽着杯盖的同时,也从实处上为百姓谋得了福利。
因此,现在这个时候,崇祯皇帝适时的发表了一篇心得,即向百姓解释了必须打仗的无奈,也从感情上,得到了大家的呼应。这家伙,又是神人托梦,又是悲天悯人,又是奇花异草的,又是义正词严的,老百姓不被忽悠才怪。
呵呵,一个人最难的,就是明明别人的专利,却被你身边所有的人认为是你创造的,如果你的本意绝对不是要强行剽窃他人的创意,那你就等着遭罪吧。不过好在咱们的小朱皇帝的脸皮比较厚,就像他私下里跟曹化淳说的那样:
“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朕就这么说了,当然,朕也这么想的。”
‘无伤百姓一人’这句话,被提前几年说了出来。并且不再指向大明子民,而是指向大明即将征服的土地上的劳苦大众。
“战场杀敌,乃非不得以,得利之后,理当安抚四方、百姓,以体天朝仁德,以体上天好生之情。”
呵呵!瞧这话说的多冠冕堂皇,但战争就是要死人的。不论你怎么善后,都免不了要杀人。
但这份说书不像说书,旨意不像旨意的明刊发布之后,全国上下开始了紧张的动员工作。无论是文武百官,还是黎民百姓,都清楚的获知一个信号:国家又要打仗了。
最近几年来,打仗对于广大人民群众来说,是一件类似吃白菜一般的事件。平常而又稀松。
因为国内各项政策的到位,全国各地,除了中西部的山区还不算太平之外,其余各地都出现了难得的和平时光。大家有时候就琢磨,如果能把后金这块地方给降服了,那当今圣上登基之初提出来的复兴大明的目标,也就初步实现了。
“好啊!那就快点打吧!”
“是啊!打仗能升官,能发财,还能立牌坊,赶紧的吧!”
“战争什么时候开始啊?”
瞧瞧,这就是曹化淳报上来的民间舆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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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最后的招抚(上)
第二章:最后的招抚,
装神弄鬼这种事儿,虽说不好听,也失之下品,但绝对有效,但内阁九卿这帮人,究竟还是文人,不是太好意思干这些下作的事情,于是,在小朱跟他们交过底儿之后,大家都一致推荐曹化淳、张彝宪这两位出面,安排、寻找、培训、招聘、搜罗了一大堆奇奇怪怪的人物,深入到广大人民群众中去,广泛散布各类奇奇怪的谣言和传说,逐步调动起平头百姓的参战热情。
在持续筹备的过程中,崇祯君臣,还面临一个最后的问题:
“皇上,湘楚秦晋四省交界一带的流寇叛匪,于今,已经单只剩下李自成一部万余人了,变民军的逆首,也只剩下李自成、可天飞、九条龙了。杨嗣昌、左良玉前日上表,李自成所部的活动范围,南起巫山,沿大巴山向北,直到竹山、十堰一带。此等地带,狭长荒僻,地势复杂,山谷纵横,虽说平定已是早晚之事,但自成游走山中,行踪飘忽,如若一力剿杀,徒耗人力。希望国家能看在此等变民,多是由失地饥民组成的份上,能否下旨招抚?”
眼下只有贺逢圣敢跟公开提招抚这事儿,原因很简单:
在五年夏,调杨鹤入阁、扶正洪承畴之后,国家就等于是定下了剿匪国策了。
定策之后,只用了两年多光景,就降了张献忠,杀了罗汝才。又用了两年多的时间,左良玉于宝康阵斩了高迎祥。
在这五六年期间,诸如改世王、射塌天、横天王等十路叛匪,也陆续歼灭,纵观天下绿林,就只有闯王李自成一脉还在占山为王了。在剿灭这些变民军的过程中,整个大明军系中,涌现出无数的优秀将领,众多的青年才俊。
这些人都被提拔或者安置在各个层面上,有名将也有干吏。可以说,这些新兴阶层的功名身家,都是靠剿匪获得滴。
所以说,现在谁敢再提招抚,无异于自讨没趣。但贺逢圣就有这胆量。他的态度很坚决,希望国家能像安置张献忠那样,将李自成、可天飞、九条龙这三人同样给安排了。
“贺先生,当年这个李自成,也曾多次接受招抚,但降而复判,实在是令人寒心啊!”
皇上如今也长大了许多,29岁的年龄,虽说保养的不错,但留的短须却显示出超越年龄的成熟与威严。此时,皇上端坐在皇极门正殿之中的御座上,缓缓的对贺逢圣说着他自己的意见,现在是早朝时间。
“皇上,五年剿匪,六十月杀伐,数百万大明子民死于战火,那冲天的血腥,已经在侵蚀吾皇的威严。虽说国家为此受益,但再不能为了获益而残杀我大明百姓了。”
贺逢圣说道此时,情绪激动起来,竟然一边说,一边来回走动起来,此时的他,已经不是在劝谏皇帝,而是在进行一场演讲了,而听众,就是满朝的文武和上面端坐的皇帝。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普天之下,众生平等。怎可因为一时的好恶来杀人?又怎么可以为了这剩下的区区一万多人,而再造杀戮?要知道,山中剿匪,胜负一线,实多赖于运气。更何况,这些变民,与我大明的官兵,原本就是一奶同胞,只有主客之分,而无敌我之分。劳苦饥寒、饮冰食粗,才遭天灾之,又罹人祸之汤火。使民罹难锋镝,蹈水火,堇量以壑,骸积成丘,非洪承畴屠手之罪,乃君之罪也!”
“行了,行了!”
好家伙,这贺逢圣,越说越激动,说道这里,已经开始骂大街了。小朱连忙摆手,制止了贺逢圣的激烈言辞,同时也摆手冲着百官示意,那意思是‘贺逢圣由我摆平,你们谁也甭掺合。’
“贺先生,贺先生,先生所言,所言极是。但话说回来了,朕也从来没说过就不让招抚啊?”
哇!底下人都有些傻,最傻的是洪承畴,大家心说了,这皇上不会想卸磨杀驴吧?眼瞧着叛匪剿杀的差不多了,就不承认当初弃抚用剿的国策是他一力主张的吧?
贺逢圣也有点发呆,他晃晃脑袋,扭头看了看洪承畴,又回头看了看后面的臣工,他一时之间,有点不知所措。抬头看皇上,皇上得意洋洋的笑呢!
贺逢圣心念电转,立刻全然明了,如今这位皇上,又开始插科打诨了。嘿嘿,贺逢圣心中苦笑。眼前这位皇上什么都好,就是太爱耍小聪明。今天这事儿,贺逢圣原本就是想提议将最后这一股叛匪给收降算啦,省的还得乱打,不如收束现有资源,积极备战。
但皇上这貌似不负责任的话一出口,就等于将贺逢圣给推上了火堆,表面上,皇上好像不承认是他老人家定的剿匪国策。全是底下人闹得事儿,但事实上呢?当初变招抚为剿匪的策略演变过程中,全体人员都参与其中,贺逢圣也是其中一份子。
皇上这么说,其实就挑明了,你们可以谈招抚,也可以提出转剿为抚。但是,千万别拿大道理说事儿。
原因,数百万条生命的损失,不是某一个人的错,也没有什么正义不正义的,如果为了这5百万而温吞水一般的招而复叛,最后将国运拖垮,被外族入侵成功,那可就不是5百万的事儿了,而是数千万颗人头落地。
而且从皇上的表情来看,他现在也希望有人提出来,对剩余的叛匪进行招抚,好尽快肃清国内这个烂摊子。只要匪患得到正式解决,全国上下必然会协同一致的为外战做准备。只是皇上苦于当初制定剿杀国策时,参与其中的文臣武将实在太多,缺乏一个合适的契机来扭转态势。因此,今日,他贺逢圣的这一番演讲,恰到好处的行使了这份功能。
贺逢圣想通这个关节,背后稍稍凉了一下,他现在忽然醒悟,此时的皇上,已经不是当年刚刚登基时的少年天子了,这样老辣的政治手腕,很是令人佩服之余,产生些许的惊悚。
想的很多,但时间却很短,贺逢圣脑海中转了几转之后,眼见皇上和一干朝臣都在眼巴巴的望着自己,连忙整整思路,朗声开口说道:
“吾皇仁爱宽厚之心,臣等铭感五内。臣刚才所言,失之急切,还望皇上恕罪。”
“言国议政,哪有罪责之理?贺先生无需如此。”
“臣多谢皇上。”
“贺先生应有话没有说完,但说无妨!”
“谢陛下,臣想,李自成、可天飞、九条龙三人,以万余兵马,游走于山川之间,所追击者,左良玉、曹文诏、虎大威等人,无不是精兵良将。所筹谋者,杨嗣昌、陈奇瑜等人,亦皆乃栋梁之才。集这么多的人力物力,仍无法围而聚歼。可见李自成等人,当属人才,此等人才如果为国所用,当属大幸!”
呵呵,贺逢圣转机很快,他轻松的就将招抚李自成,从原来的‘仁义’立场,转变成人才难得。既然他这么说了,崇祯皇帝也就顺坡下驴,笑嘻嘻的说:
“既然如此,列位臣工,可有什么可说的吗?”
“回皇上,逢圣所言,真真是为国为民所想,臣附议。”温体仁立刻出面表态,他是首辅大臣,这样重大的事情,理应率先表态。
“回皇上,臣与李自成多有接触,此人若能真心归化,理当是个独当一面的将才。是以,臣附议。”
杨嗣昌立刻出面,好家伙,一力剿匪的政策,执行最彻底的,就是他和洪承畴了,现在眼见皇上想来个一劳永逸,并且把丧民的罪责,彻底淡去,他自然高兴万分了。
“皇上,远征在即,不若将李自成的部曲,并入西征大军,免得勾留国内,平添惆怅!”
洪承畴也神色轻松的出面回答,甚至用上了诗词用语。
“臣等亦附议!”
大家一见现在这事儿已经没什么敏感因素了,也就都出来打圆场。一时间,大家似乎都忘记了,那死去的数百万人。
……
八百里,大巴山,连绵起伏,巍巍峨峨。山势雄奇,云海茫茫。原始森林,遮天蔽日。悬岩绝壁,峡谷瀑布。幽深秀丽,山花野果,奇珍异兽,无不包罗其中。如此美景,人迹罕至,不收门票,不受管束,是扯旗吹哨子的大好去处。所谓扯旗吹哨子,是黑话,意思就是上山造反。
那腹地在万源、南江、镇巴、城口一带,还有一处让国人时常心生温暖的温柔去处,晋人陶渊明记述的桃花源的原型――开江县。
山势巍峨之间,是一条盘肠小道。小道之上,一行三人正在缓缓而行。当先一人,豹头环眼,虎背熊腰,时尚春寒料峭,但这位依然是精赤上身,身上纵横数十道疮疤,古铜色的身形,虬结的肌肉,显得是那样的,那样的威猛!腿上一条白绸灯笼裤,腰间两把鹰嘴短火铳,脚下依然是赤脚。
大汉手中举着一把平头平身的砍马扑刀,沿着小路,不断的滥砍滥伐。他,显然是后面两人开道的先锋。
最后一人,矮墩墩,胖墩墩,浓眉细目,一脸憨厚。身穿百褶粗蓝布短坎长裤,脚下一双千层底儿布鞋。肩上跳着个扁担,扁担两边的东西,一看就不少,但此人挑起来是腰不弯,气儿不喘。他,显然是此行三人中的跟班脚力。
现在,便让咱们看看中间这位正主儿吧。
此人高矮适中,胖瘦有度,宽额朗目,玉面美髯。一身儒生装扮,头上儒巾,身上儒袍,脚下官靴,手中一把折扇,因为天气太冷,所以一直折起来握在手中。除此,别无长物,连戒指都没有。行走在前后两人之间,更显得是潇洒之极。
大家别看此人装扮简单,但这位先生却绝对不是个朴素的人。因为他手中的扇子,是镂雕牡丹纹象牙骨折扇,头上儒巾的用料,是最最讲究的蚕丝暗火珊瑚绢,儒袍的用料,是真丝五枚锦波缎。
他这一身简简单单的装扮,总价值300两银子(折合人民币10多万)。呵呵!
他是谁呢?他就是大明五军都督府,代天子巡抚福建、两广暨总督南洋海事商事,光禄寺少卿,熊文灿。
前面的莽撞大汉,是福海水师都督郑芝龙的亲弟弟,大明南洋水师总兵郑芝豹。后面的家人,是熊文灿的多年仆从熊全。他们一行三人,可不是没事儿进山找着挨抢,而是奉大明天子诏令,领内阁明刊令状,携兵部堪合,前来招抚李自成的。
熊文灿当年孤身一人(其实还带着熊全,应该是两个人),于海上赴会郑芝龙,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郑家海军归建大明,成为威震南洋四海的福海水师。他的名士风范,早就风闻天下了。
洪承畴、杨嗣昌在义军之中的名声太臭了,所以,要想招抚义军闯王等人,只有熊文灿最合适。在天下英豪的心目之中,熊文灿的人缘还是很不错的咧。
这次接到任命后,熊文灿意气风发,重新回到了十年前那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少年心态。他这次任务,不仅仅是给川东湘西一带打造一个太平时光,更重要的,是要替一大堆的人开脱罪责。
谁也不会承认是自己力主剿匪的,洪承畴似乎可以当这个替罪羊,但人家洪承畴除了‘洪屠手’的外号,不是还有一个‘洪盐酒’的雅号嘛。杨嗣昌更是,小杨大人从来没公开说过要剿匪啊!皇上那边更是,皇上倒是说过要剿匪,可那一届内阁都没同意啊!但偏偏到处都在剿匪,这样一来,就急需一个人出面,把这件事儿的影响,降到最低最低。
呵呵,这就是政治,没说过不等于没做过,但没说过的话,一定就是没说过,谁也不会承认的。
所以,熊文灿的招抚工作,一旦做的漂漂亮亮的,那他等于是替很多很多人解了难题。这才是熊文灿最高兴的。
老熊高高兴兴地接了任务,高高兴兴地就跑了出来,从北京城,直接就杀到了襄阳。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大家考虑到他的安全问题,派了个郑芝豹随行护送。原本郑芝龙、杨嗣昌还想给他配个三、五百人,但不论是熊文灿,还是郑芝豹,都笑嘻嘻的婉拒了。
他们一行三人,取道宣汉县城,背向西,面朝东,穿乡场,过木桥,进一条大山沟。沿着小路溯溪而行,左弯右拐,忽上忽下,一路悠闲而又迅速的行来。
这一天,正午,太阳当头,脖子手臂上就有了一种火辣辣的感觉,额头上的汗水流进了眼睛,蜜蜂蛰了一般难受。但这是指郑芝豹和熊全二人的,熊全背着行李,郑芝豹精力太充沛,汗水自然就多了。
但熊文灿因为最悠闲,所以身上没汗。再穿过七里峡谷,山势渐缓,山峰渐弱;人往前走,山却往后退缩,最后竟看不见山了,原来他们进到了一个山谷之中。
见熊文灿做手势休息,熊全放下挑子,长出一口气,山风一吹,那种爽劲,妙极了。郑芝豹则躺在草地上,随手抓起一把青草,放入嘴里大嚼几口就咽了下去。这人脑子向来缺根弦儿,这么吃竟然没药死他,还越活越壮实,实在是人间极品。
熊文灿呢,则负手临风,欣赏这大好河山,只见眼前天地,豁然开朗,山花聚稠,沃野万顷。熊文灿突做奇想,如果把这山谷进口和出口那里堵起来,这不是就是一个天然的伏击死地吗?!
呵呵,熊文灿虽是军界翘楚,但他还真没有领兵沙场的机会。海战有郑芝龙呢,他就是一文官,但并不妨碍他这个军事门外汉,不断的自己给自己打气。
“引敌入瓮后,本官定叫两边施射,箭羽矢蝗,飞落如雨。再点把火,烧个三天三夜,不世之功可全矣!”
呵呵,他偏偏没想,怎么才能将敌人引进来啊?
正在熊文灿在这意兴阑珊呢,郑芝豹忽然跃起,横执朴刀,当在熊文灿身前,随即左手掏出一把鹰嘴短火铳,平端胸前,目视前方。
“灿爷爷,来人在十人上下,来者不善!”
唉,郑芝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