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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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想问问你刘鸿训,既然有逆党,那我大明这朝堂之上、百官之中、两京十三道的上下官吏之内,便果有顺党不成吗?”
“圣上息怒!”刘鸿训和百官又再次跪倒,这次因为皇上是站着说话的,所以就连王承恩和殿下的卫士们,也都跪了下去。一时间,正殿之内全是“圣上息怒,臣等不敢,臣等死罪。”的呼喊声。
应该说现在这个时代,‘党’字仍然属于贬义词,党同伐异,结党营私,君子群而不党!小人才党而不群嘛!这些个文臣是不愿意别人称呼他们为党的,但大明现在仍然有着众多的党派,诸如:宣党、东林党等等。
因此,小朱手心就是清晰地表明他的态度,皇上不喜欢你们结党,尤其东林党,他会对你们客客气气的,因为你们掌握了话语权,因为你们号称士林清风。
但是讽刺的是,东林当中的很多人,后来都当了软骨头,还搞得袁崇焕冒天下之大不韪杀了毛文龙,逼迫得之前的崇祯杀了袁崇焕。搞得人家身败名裂,几百年之后还要受憋气。搞得明代的众多皇帝都如同小丑一般,你们东林党污蔑人的手段小朱是领教的很好滴,所以现在就告诉底下人‘你们都小心点儿!’
“不敢?好,今日卿等便都记住你们说的话,卿等不敢结党!朕现在这大明天下,正是危难之时,存亡之秋!…。。”
“臣惶恐!臣等死罪!”他们原本要在皇上说完话之后,略等一会,确认皇上不再说下去了,才会接口回答的,以免出现打断皇帝说话的大不敬之罪。但皇上的重话的确说过头儿了,那里有皇帝自己说自己的天下快完蛋的?所以,他们不敢再任凭皇上说下去,急忙打断了话头。
小朱也赶紧接着群臣叩首告罪的当口,及时平复了心情和整理了语言,之前的腹稿,是他准备了好多天的,但没想到了正式演讲的时候,才发觉不靠谱。小朱想想也释然了,是啊,这个时候这么说,有点过了,毕竟还坚持了十七年嘛!慢慢来还是有机会的,没必要上纲上线的吓唬他们。
“卿等都起来吧,朕刚刚的话是重了一些,咳,啊,这样,朕想说的是,朕愿与卿等君臣一心,共安社稷,内安家邦,外抚番夷,再振中华,复兴大明。到时候,卿等给朕一个全新的大明,朕赏赐你们无上的功名。怎样?”
“吾皇圣明!臣等万死不负圣上之托!”
“好,好,平身,平身,”看来以后真要好好琢磨一下发言内容了,老这么跪来跪去的,谁受得了啊?“朕看,就按刘鸿训疏启的办,三堂会审,人选吗,黄立极会同阁臣和九卿一起商议就是了。”
“还有,昨日朕的旨意说的很清楚,今日要廷推阁臣,待朕签卜之后定夺,那么,那就开始廷推吧!”
大臣们一共推选了20多个名字,其中钱谦益排名最前,这也难怪,钱谦益现在是东林钜子嘛!尽管皇上刚才说了不许结党,但廷推人选是他们早就定好的策略,自然要按计划来了。因为刘鸿训涂黑阶一事,得罪是得罪了不少人,但毕竟更多的人是敬服他敢抗旨保人的胆魄,加上刘鸿训也依然有东林的影子,因此,他是排名第二的人选。
“好,待朕斋戒三日,祷告神明之后,再行签卜。”哼哼,小朱知道这个名单肯定会有变化的,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到来,已经将这段历史引入了另一个结点,就凭皇上听不得顺党这个词儿,这份名单就一定会有人跳出来闹事儿。更何况,温体仁今天机敏的反应,得到了皇上嘉许的眼神,和几次刻意浮现的微笑。这个本来就野心勃勃的温体仁,更是会进行反击的。因为温体仁今天没有获得廷推的票数,倒是周延儒,竟然被东林人给推了一票出来,历史至此,应该是彻底的、真正的产生了变化。
※※※
坐在文华殿东暖阁内,小朱正在看着内阁票拟的户部方略。其实没任何的新鲜点子,倒是把饥荒又重新说了一遍,什么九边欠饷已经三个月了,再有一个月要过年了,这钱怎么也要发下去;各级官员的欠俸也有五个月了,也是提请尽快发放。再有就是,明年三月份下葬先帝的银子还差个12万两的亏空,需要动用内帑的钱来用。
内帑?对啊!当年李自成可是查出来“2000万两白银”啊!小朱倒是要好好看看,两千万是个什么概念,尽管这个数字虚假可笑的令人齿冷,但依然鼓舞着他,因为,即便没有2000万,怎么也有1000万吧?
“王承恩,内帑还有多少银子?”
“回皇上,尚有249万两现银!”
“什么?249万两?”小朱不由得惊叫出来!');
第五章:敛财奇谭
“什么?249万两?”
小朱不由得惊叫出来!事先怎么想也没想到,崇祯原来这么穷!!!原本还想着用内帑的钱救救急用,然后慢慢琢磨如何挣钱,但现在是没戏了,2000多万和249万,这对比也太强烈了?除了苦笑,小朱总不能发呆吧?
想到这里,他重又拿起了昨夜的奏章,难道真的要加赠三饷和裁撤驿站吗?不,这个历史上的怪圈,绝对不能走下去,走下去就一定会死。
不走下去似乎又实在没有更好的法子,现在只好全部寄希望在曹化淳抢魏忠贤的银子上了,但魏忠贤的银子他也不太敢抱希望了,不过怎么也应该有个一、两百万。这笔钱一到位,先赶紧把九边官军的欠饷发下去,亏了谁,也不能亏军队啊!至于百官的欠俸问题,大家心知肚明,都不是靠俸禄活着的,何必给他们填牙缝呢?先紧着赈灾和边军吧。
“现在谁当班呢?”
“回皇上,小的张彝宪请旨!”
“耶?”小朱不由得笑出声来,这家伙昨天整陪了他一天一夜,如今又跑出来了。还挺有精神嘛!“你不是按例休息去了吗?”
“呵呵,回皇上话,小的按万岁爷昨夜的三道口谕,一早就找人发旨寻金、陈两家后人去了。又把皇上画的图稿送到官坊中去度造,刚才领着王坤去御用监办理了交接事宜,小的总觉得皇上恩情大如山,故此又过来看看皇上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要不怎么说小朱原来的班底脑筋都不好使呢!其实张彝宪没必要说倒数第二句的,但现在他这么一说,等于承认了他和王坤这哥儿俩就没干什么好事儿。御用监的东西,件件都是宝贝,估计这俩笨蛋没少划拉。不过小朱也想开了,现在用人之际,内廷外朝,只要能跟他一条心干工作的,都要留用,至于将来,就看这些人能不能谨守人臣之礼,知不知道进退了。像张彝宪这样的智商和情商,倒也好控制,自然先放宽一点要求。
“好,你去传朕的口谕,给黄立极、刘鸿训他们几个,就说刚才送给他们的四份奏折他们看过没有?看过的话就过来吧,朕在东侧殿等他们。”
无形当中,刘鸿训现在是红人了,李国普当初举荐,不过是持重之举,害怕高起潜他们滥捕京师,才安排个文官过去。
但没想到刘鸿训还真敢抗旨救人,这样一来,不论是皇上还是文武百官,都很佩服这家伙的骨气,现在尽管还没有签卜出新一届的内阁成员,但刘鸿训是肯定要进的了。
黄立极他们再有一个月就退休,所以,这次侧殿的会议是六个人组成,还有一个是新任户部尚书毕自严,原来的户部尚书黄运泰等人已经在‘黑阶之夜’给抓起来了。
这几个人是各怀心事过来的,小朱让太监早就摆好了绣墩和茶几,再摆上茶杯,俨然一个新春茶话会的概念,只不过这个轻松的概念需要讨论的是异常沉重的话题。
“启奏圣上,徐光启的疏奏的确很好,但是国库也的确没钱,辽饷尚未增加,再增加练饷,臣恐会突生变故,还是缓行为上。”
“好吧,内阁下票拟吧,但是,新军这个方略一定要在三年之内施行。不过嘛!一旦国库余款,应先以编练新军为要。”
“臣等遵旨!”
“禀皇上,春闱一事,臣虽是礼部尚书,但明年致休,恳请皇上还是尽早选任新的尚书为佳。至于考题嘛,也当由新任尚书拟定后,报皇上圣裁。”
“也是啊!诸位爱卿,新任礼部尚书的人选,你们可有推荐吗?”
“臣举荐南京礼部侍郎钱谦益。”
这种话头,刘鸿训是不会乱开口的。但黄立极他们却要卖个好处给新贵们,所以还是李国普,直接推荐了钱谦益。
“也罢,钱爱卿足以胜任,那就下一个吧。”
按大明后期的规律,礼部尚书通常是当然的内阁成员,多数情况下,还是首辅的不二人选。在座的几个任,听到皇上首肯了钱谦益的任命,都对视几眼,显然,新一届内阁又定下了一位。
后两个议案进展的非常顺利,本身既是迫在眉睫的事情,又都有了合适的人选。左副督御史杨鹤被任命为总督山陕军务。山东布政使熊文灿被任命为新任福建巡抚,原来的巡抚潘汝桢,就直接借着他宣他晋见的时候,补杨鹤的空缺就是了。
至于裁撤驿站的问题,小朱忽然提出了一个新的思路:
“朕想,这驿站裁撤每年不过节省30万两银子,国库再少也不缺这点钱,不若这样,我大明朝会、要闻、旨喻等行文,凡是要发明刊到各地的。可让各地驿站在站内设立一个宣讲牌楼,把朝廷下发的明刊直接贴在牌楼上,过往商贾或者行脚,都可以缴纳铜板来查阅。这样,驿站也多一份贴己不是?”
预料中的反击是一定的,毕竟让人花钱看朝廷的文献,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情形,很有与民争利的嫌疑。但人家小朱的理由更充足,驿卒的安置问题,谁都没个准谱,这些人一旦失业流离,不成为流寇才怪!第二个,现在国家吏衙冗疴,使得好多国家原本非常良好的政策,根本传达不到百姓黎民的口耳之中,这么干也是政务公开透明化的方子嘛!
他的第二个理由,让刘鸿训等人没了法子,因为这些文官整天吵吵皇帝要开诚布公,已经吵吵了200多年了,现在人家崇祯新帝给了一个简易可行的法子出来,他们实在也是再没理由反对了。
于是今天的御前老班子新春茶话会就圆满结束了,小朱把他们几个打发下去办事之后,得意洋洋的往宫里回返了,一看到皇极殿金碧辉煌的伫立在雪中,他才突然想到了内帑。小朱心中很委屈地叨叨着:给我留的是个什么烂摊子?没钱,没粮,还闹天灾,还起党争。最主要的是没钱啊!让我从那里闹钱啊?
想着想着,小朱抬手把张彝宪叫来。
“张彝宪,去把王坤叫来,朕想看看宫库。”
回头看了看王承恩,
“承恩师傅,皇太嫂住在慈庆宫可还习惯?”
“回万岁爷,娘娘尚好!有劳万岁挂念了!”
“慈庆宫年久失修,又历来不是先帝皇后的居所,如果皇太嫂愿意,就搬到仁寿宫去吧,跟前朝的太妃、太后她们在一起也热闹些。”
“老臣领旨谢恩!”慈庆宫是皇子居住的,少年崇祯在这里生活时,起居用度非常简陋。魏忠贤重修紫禁城时,各处都修了,唯独把慈庆宫给漏了。后来天启大行,魏忠贤诚心难为皇太嫂,让她去慈庆宫居住。现在小朱作为新皇,再让太嫂搬回仁寿宫,对于王承恩来说,确实是一件恩德。这个时候的仁寿宫,其实就是后来的慈宁宫,总体来讲,仁寿二字更有文化底蕴。
盘查仓库之后,小朱别提多失望了,里面的字画珍玩基本都加盖了‘御览’或者‘中藏’的印章,在不就刻上‘御制’或者‘敕造’的字样。皇上敢卖了换钱,也没人敢买啊!倒是一些金制的物件还能刮点油水出来,再有,王坤看见皇上头疼钱少,便提醒小朱,宫藏人参之类的名贵药材可以卖钱。但小朱想了想还是给否了,万一他生病怎么办?这年头没有特效药品,全靠这些补元气呢!
小朱垂头丧气的回到了乾清宫,两天没怎么休息了,匆忙用完夜膳他就睡觉去了。王承恩曾问他今夜召那位娘娘侍寝?他想了想,还是算了,反正最少还有17年相处呢,什么时候幸她们不是啊?嘿嘿,带着满腔的官司和绮念,小朱还是彻底的睡去了。
※※※
第二天,周延儒和温体仁给皇上出了两个绝佳的主意。他们两个不知是通过什么渠道得知皇上很欣赏徐光启编练新军的建议,但同时发愁国库的钱太少,想练新军却不知道钱从哪里来。
于是,周延儒提出了一个崭新的概念出来,一营一营的建设新军。就是说一次不建几万人这样的大规模。而是先编练一营4000人出来。然后定在四年后的武举,遴选出十名左右的优秀人才,将这10人单独安排和重点培养,剩下的人则根据成绩赏赐不同军衔。等到要对外征战时,打散分配到各军之中充当低层军官。从理论上讲,用训练4千人的成本,可以得到4万人的军队。
其实这个法子也不算太新,平时以培养军官为主,战时以这些军官为骨,进行军队的瞬间扩充。这是一个沿用了几千年的老路子,区别就在于皇帝肯不肯拉这个面子下来。因为这样的法子,通常是谋反之人的普遍做法。新皇小朱仔细打量打量周延儒那很是堂堂的相貌,能有这个胆量,周延儒绝对不是一般人。
“好方子,好方子,周卿家不愧是状元郎啊!来人啊,赏,赏玉如意一件。”
温体仁的方子更加牛叉,不过首先要介绍一下这个方子的背景:明代立有祖训,施行严厉打压商人的政策,并且在衣食住行各个方面进行等级限制,例如商人不能穿绸缎料子的衣服。但天下人都知道,如今这条祖训已近废纸一张。
因此,温体仁的法子是仍以祖制为由,号召天下商贾捐银助国。并且由朝廷特制金(铜)牌若干,正面蚀刻“恩许”,背面蚀刻“某省某籍某人,建造楼台。”还有“衣织锦绣”、“可立家祠”、“悬匾于堂”。等多块开恩放宽政策的条款。
简单来说,就是让商贾出钱买跟正常人的身份和资格。当然圣旨发行时要言明不愿强求。但结果大家都知道,不捐钱,商贾穿绸缎、家里悬挂匾额,那就是违法,到时候,就别怪朝廷心狠手辣了!嘿嘿嘿!
“温体仁,你这个罔读圣贤的小人,竟然唆使圣上用祖制敛财。老夫今日便参你一本。”
得!言官发威了。而且再次抢了皇帝的话头,可恼啊!
一拍御书案,小朱腾的站了起来,
“纠礼御史安在?”
“在”
“未等君上言,先语开声,该当何罪?”
“廷杖八十!”
哇靠,你这家伙也太狠了!这么多棍子板子的拍下去,来宗道这把老骨头还不给拆了?
“午门外廷杖六下吧。”
嗡,持续不断的低语之声隐隐传来,皇上还真不是一般的仁慈。列位百官看皇上的眼神也都有些变化。
“温体仁,你也听到了,借用祖制纳财,是否可行?”
“回皇上,”温体仁长得也很潇洒英俊,侃侃而谈的时候,还颇有那么股子气势。“言官皆言祖制,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如今天下商贾违制于各个方面,不让建楼台,他们在院子里开池塘;不让衣锦绣,那个不是锦衣玉食?既然有大人说要严守祖制,那好,我温体仁今日便拜伏于朝堂,恳请皇上按祖制行事。凡有违反祖制者,皆可杀,家资皆可没!哼哼,这样得来的钱财可比捐钱换‘恩许牌’来的更快更多!”
是啊,严格尊祖制,就要大杀天下商贾,然后钱一样是归朝廷所有,甚至更多。这样的政策,大臣们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推行的。但又都不敢公开反对朝廷不遵祖制。一时间朝堂上都安静了许多。小朱一看机会难得,连忙开口。
“温卿家所言极是,朕看这样吧,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