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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旧时燕飞帝王家-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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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骁王刚刚携大胜而归,声望正高,而太子因为克扣一案的影响,声望日跌,他的几个心腹虽然集思广益,也没提出什么有效的应对办法。这次,太子改变了要求,不需要攻击骁王,也不用抬高太子,只要不断地给骁王制造麻烦就行,投靠太子的这些大臣治国安邦的能力差些,但是扑风足影,无事生非上上却是个个精通。
  不久,骁王就发现太子一系的官员们像是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在朝堂上不断上上本,这个告骁王营私舞弊,那个说骁王御下不严,骁王刚刚应付完这个,那一边就又有人上奏折,就说骁王骄横跋扈,真是按下葫芦浮起瓢,让骁王一段时间疲于应付。
  圣上似乎乐见其成,高坐在上静观太子的反扑,任着太子一系的官员和骁王在金銮大殿上唇枪舌剑,心底怕是也有一丝希冀。骁王则感觉有些不对头,虽然看起来太子的反扑是来势汹汹,但所诉所说往往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关节,总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一时也猜不透太子的想法。
  这一日,骁王在朝堂上又和太子一系的官员就运河开凿的事辩论了一番坐,回到王府,揉了揉脸颊,感到有些乏累。在书房坐下不久,魏总管进来禀告,有太监从皇宫过来。
  骁王命魏总管带太监进来,不久一个小太监进到书房,给骁王见礼后说圣上有请骁王即刻进宫。骁王连忙穿戴整齐,骑上骏马赶到皇宫。
  进了圣上的寝宫,骁王看到沈后也在,心中一动,沈后前些时日去了温泉行宫,便再未回来,这次回转不知有何事。仔细一看,沈后的眼睛红通通,似是刚哭过。
  骁王给圣上和母后见过礼,还未开口,太子便急匆匆地赶了进来。霍允叹了口气,说道:“今日朕收到左子宇的一封信,却是说起在宿夏遇到一个女孩,有些像安庆,所以找你们两个过来商量一下。”说着,拿起一封书信,命太监递给太子太子看过后,递给骁王。骁王展开一看,信上大意说自己的儿子被人殴打,左子宇带人给儿子出气,没想到打人者功夫高强,伤了几个士兵后扬长而去。左子宇看到打人者带着一个小女孩,看着很像安庆公主。因为圣上已经宣布安庆公主病逝,左子宇开始以为只是容貌想像。因为但是安庆公主脖子上有个红痣。
  他是新野的旧部,自然是识得公主这一特征的,心下狐疑,不敢些奏折,便是以私信的形式,向自己已经贵为皇上的主公写了封家信。
  没想到却是歪打正着,真是点破了霍家的隐秘心思。
  “老二,你看怎么办?”
  
  第186章
  
  安庆的公主骤然出现,着实让人惊喜。又因着是皇家隐秘,不宜外泄,自然交由骁王办最为稳妥,而太子也被皇帝命令一同前往。
  就在骁王动身前往宿夏时,几方人马也是暗流涌动。太子身份显赫,无法离京,只能在京城中焦急地等待消息。太子派来的一队侍卫潜伏在宿夏,伺机对付骁王。
  十几日后,骁王带着几个侍卫,骑着快马,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宿夏。太子却是借口着路上染了风寒,在几十里外的另一个小镇就医。第二日,骁王便命左子宇带路,来到宣鸣最后出没的乡村,左子宇征用了当地一户富庶人家,恭请骁王入住。
  而骁王所带的侍卫营则在一旁扎营。虽然骁王所带的将卒精勇,但是也抵不过迷药的效力。到了夜里,药劲上来,整个大营里的将卒都睡得深沉。
  凌晨,待大家都熟睡后,左子宇偷偷溜出房间,将角门打开,早已等在外面的一干侍卫穿着夜行衣鱼贯进入。问明骁王的住处后,侍卫头领带着几个精锐来到骁王的房间外,剩下的侍卫分散开对付骁王带来的侍卫,以防有个别没有中了迷药的侍卫前来坏事。
  一干侍卫摘下短弓,弓箭对准房内,侍卫首领狠狠地一挥手,顿时箭如雨飞,纷纷射入室内。屋内传来一阵短促的惨叫,便寂然无声,只有弓箭射入墙壁,木床上发出的咚咚声。射了一阵,侍卫首领命侍卫停手,带着几个侍卫冲进房间,点着火折子,看到骁王躺在床上,身上插满了箭支,鲜血染红了床榻。
  左子宇眼底露出一丝惊喜的笑意,挥舞了一下拳头,命侍卫将骁王的头颅砍下,放在紫檀木的匣子里,里面铺上石灰,以免人头腐烂。出了屋子,然后便是留下只剩下躯干的尸体,神不知鬼不觉地撤退了出来。侍卫首领带着侍卫快速撤出村子,赶到五里外的临时营地,将宿营的痕迹消灭干净,骑上快马回返京城,同时发信鸽通知太子。
  在小镇歇脚的太子这些天一直坐卧不宁,膳食也是食得极少。
  这日,太子坐在书房里,手中捧着一本书,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中只是盘算左子宇那边进行得如何了。这时,心腹侍卫进来禀告收到信鸽的消息。太子惊的腾的跳了起来:“拿……拿来我看。”太子颤抖着打开纸条,上面只有三个字“事成矣”。太子想要大笑,可是那脸却是因为意外的惊喜,而变得有些僵硬。
  一日后,几个侍卫几满身尘土仆仆而来将木匣献给太子。
  书房内,太子手捧木匣:“二弟,实在是你逼得太急太狠,没给哥哥留下一点余地。哥哥实在是没有办法,不得不如此……”说着,竟是眼泪落了下来。落了一会泪,太子将木匣打开,端详匣中骁王的首级。看了几眼,太子突然身子一震,顾不得恶心,直接用手在首级上扒拉着仔细查看。
  砰的一声,太子跌坐在椅上,手中的木匣落地,首级滚了出来,在地上转了几个圈。“这……这……不是……二弟……”
  毕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弟,骁王脸上的线条痦子,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可是这面前的首级只是神似……可并不是霍尊霆!
  就在这时,驿站外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管家急匆匆地闯进书房:“太子,兵将我们太子府围上了。”
  太子心中惊惧,连声说道:“他要来杀我了。挡……挡住他,不要让他进来。快……快向父皇请救”
  管家还未走出书房,书房大门就被咣的一脚踹开了,骁王一脸肃杀地从外面走了进来,当看到太子时,慢慢地说道:“大哥,这一次弟弟可是被你逼得无路可走,你若是我,该是如何?“原来,骁王初听到宣鸣再次现身,便意识到内里有诈,宣鸣和其狡诈,当初就是因为带着安庆就医才露出了马脚,他怎么会重蹈覆辙,再次在中原内陆露了行踪?
  经过密探的打探,骁王发现有人频繁出入左子宇的府上,继而有密探认出几个太子身旁的心腹侍卫,骁王就彻底明白了。
  他将计就计,让容貌肖似自己的替身进了宿夏,自己则隐藏在镇外的侍卫大营里。左子宇和侍卫首领里应外合,围杀自己的替身时,骁王带兵当即快马加鞭赶到了太子所在的小镇。围住了太子府,自己带着几个侍卫撞开大门冲进了太子府。
  这个蠢笨的大哥,当着是不用脑子的,他也不想想一个小小的驸马若是无人撑腰,何以突然挑唆着储君同室操戈?父皇,你派我兄弟二人前来,当真是按的何样心肠?
  想到这里,骁王阴冷地说道:“既然如此,还请兄长莫怪我不念兄弟情长……”
  骁王被杀的消息,并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便传到了皇宫之中。霍允听了安插在太子身边的暗探报得这一消息时,一时忍不住悲切,倒是掉了几滴眼泪。
  说到底,这霍尊霆乃是他的亲儿,一时就这么没了,怎么能不悲切?可是在心伤之余,却是用种长吁了一口气的轻松之感。这种如同利刃悬头之感,自从骁王得胜返还之后,便如影随性。
  前朝的秘宝被老二尽数获得,却是分毫没有上交的意思,本来是借着北疆之行,杀一杀他的锐气,让他明白身为就算身为皇子,也当有几分做臣子的诚惶诚恐的道理。可是这个老二竟是将那些重重障碍尽数碾压,不但进一步壮大了兵力,而且言谈举止间竟是比较着以前更加的放肆。
  就是他在朝堂上掌掴驸马的行径,一下子也将霍允打醒了。到底是一匹桀骜不驯的狼,怎么可能将它训成一条俯首帖耳的狗?
  短暂的沉浸在丧子之痛后,他脑子里想得更多的是如何利用这次契机,顺势废掉太子。这个老大倒是生了副听话的模样,可惜私下也是小动作频繁,毕竟太子当得太久,是会感到急不可耐的,既然能生出手刃兄弟的心思,那么离杀君弑父也是不远了……留不得啊!
  大齐国运恒通,如今平定了内忧外患,他这个国君的身子骨还算健朗,储君之位空悬几年倒也是无妨……
  正这么想着,内务总管突然来禀报,皇后病重眼看着便不行了,请皇上到行宫见上最后一面。
  这几日,宫中给皇后诊脉的太医都会向皇上禀报皇后的病情,所以沈后到了油尽灯枯的这一天,霍允并没有太过惊讶。若是以往,两个壮年的儿子手脚不断,警惕心很强的霍允是断然不会轻易离京的。
  只是这一日接二连三皆是噩耗,就算是皇上铁石的心肠,也会柔软一些,倒是淡忘了往日皇后刻薄泼辣的一面。依稀让人回想起那新野第一美人芳龄正当之时,于高台之上将一方巾帕掉落在他怀里的情形……
  于是,沉默了一会,便对内侍总管言道:“起驾,前往行宫。”
  当皇上的銮驾到达行宫之时,已经是夜幕低垂,霍允沿着青石台阶一步步踏入皇后的寝宫之中,迎面扑来的是微带苦涩的汤药之味。走到床榻之时,记忆里那个明艳利落的女子,那个不顾一切违抗着父母之命嫁与他的美娇娥早已不复娇艳的模样,面色憔悴地倒在床榻之上,双眼紧闭,似乎陷入了昏迷之中。
  李嬷嬷隔着幔帘,轻轻唤道:“娘娘,皇上来看您来了。”
  许是李嬷嬷这一声的缘故,皇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看到了一旁的圣上,轻声言道:“恕臣妾病沉,不能起来拜见皇上。”
  皇上坐在床沿边,宽慰皇后道:“姝儿不必多礼,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便是像寻常夫妻一样。朕特意来看你了。你可还有什么要与朕说的?”
  这一句“姝儿”还是帝后二人尚是年轻时的称呼。
  沈后微微咳嗽了两声,微微开口道:“老二去了宿夏,可有安庆的消息?”
  霍允沉默了一会,道:“老二初到宿夏,还没有消息传来。”
  沈后也沉默了一会,却道:“皇上莫要瞒我了,老大已经偷偷传信给我,他逼不得已准备除掉二弟,恳请我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这些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皇上,请皇上告诉我实情,让我走时……也明白”
  皇上略一犹豫,说道:“这些事情朕会处理,你便不要操心了。”
  沈后勉强支撑着慢慢坐起,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悲意:“不要操心?臣妾操心了一辈子,初嫁你时因着父母不同意而操心,生育了儿女后为了一家子的温饱而操心,自你起义后为了收拢更多的将士,收集更多的钱款而操心,最后当入了皇宫之后,又要为了你那些六宫粉黛雨露均沾而操心……现在皇上让我不必操心,我却是不知道如何放下。”
  霍允本来因着沈后弥留之际而生出几许怜惜之心,却因着沈后这一连串的质问,顿时便起了厌烦之心。他这一辈子都在沈家的阴影之下。人都道娶了富家千金是鱼跃龙门,却不知舍弃了男儿的气概去接受岳父家的施舍是多么的让人难以忍受。
  所以,他最不愿听的,便是沈后一再提醒自己受了几许的恩惠。
  当下脸色微沉的说道:“已经病成这样,为何还不歇了你的口舌?”
  沈后微微一笑:“圣上到底是疼惜着臣妾,没明白告知臣妾快要死了,可是……为何皇上不肯联系臣妾的孩子们,任凭着他们同室操戈,自相残杀?皇帝!这里不是新野!你要谋害的也不是前朝的太子,而是我们的孩子啊!这等借刀杀人,你真是忍心吗?”此时的沈后语气冷厉,容颜憔悴。霍允真是觉得自己纵是有心怜惜,也是难以生出这心思来,一时间被沈后凄厉的话语,问得心内又羞又恼,当下便是起身要走。
  可就在这时,皇后却是又开口道:“原是心内还存着几许奢望,以为自己若是弥留之前能换的皇上的几许垂怜,却不成想皇上到底不是臣妾当年爱着的霍家儿郎了,连这最后一刻的逢场作戏都懒得了……也罢,可以尽放下了。皇上好走,臣妾……便不恭送了。”那最后的一句,竟是有种隐隐的恶毒在里面。
  霍允没有回头,阴沉着脸迈出了门槛。可是当他来到庭院时,却发现月下有一人,俊美的身躯裹着一身黑色长袍,身上除了一条腰带再无任何装饰之物,但就是这简单的衣着,更衬出男子气质的沉静有力。
  男子微微抬头,露出深邃的眼眸,清冷的声音划破了夜的寂静“儿臣给父皇见礼。”
  霍允只看了一眼,竟是唬得身体向后一仰,啊的大叫了一声,猛然喊道:“来人!”
  霍尊霆微微施礼道:“内务总管已经被儿臣请去喝茶了。父皇若是需要什么,儿臣自然安排人来侍候……”
  
  第187章
  
  事已至此,看着月下的霍尊霆,霍允便是全想明白了,一辈子工于算计最后,却还是败在了自己这深藏不露的二子身上,他阴沉着脸说:“老二,你要作甚?”
  骁王微微挑起了浓眉,沉声道:“本以为父皇见儿臣死而复生会高兴,不过父皇看来倒是有惊无喜。”
  霍允一声高喝后,却是四下无人,他心自懊恼,只因着一时大意,只以为霍尊霆已经在宿夏被太子除掉,一切尽在了自己的掌握中,又是以为皇后垂危,这才移步行宫……怎知却是落入到了二子精心设计的陷阱里来。
  沈姝这恶毒的女人!竟是跟老二串联起来,将自己骗到此处,他们要做什么,是翻天了不成!
  “逆子!你可要想得明白,京城的十万铁骑都是严阵以待,你若妄动,下场只能是粉身碎骨!”
  骁王微微扯动了嘴角道:“父皇口里的十万铁骑可是由吕忠仁统领的兵马?如今吕将军早已经将调动兵马的兵符交给了薛峰……吕将军向来是识时务的,当年他能及时判明形式,第一个同意与你一起造反于新野。今日他也是第一个主动示好于我……这样的人,他的忠心是与主子的实力对等的……父皇,你耽于酒气美色太久了,身边围绕得有太多的也是阿谀奉承的小人了。需知赤胆忠心也是需要明主赏识的……”
  已经有许久不曾有人这般直言顶撞皇上了,霍允现在本是又气又急,听了霍尊霆放肆的挑衅,气得从站在皇后寝宫门口的侍卫那里一把将刀夺了过来,抽出刀鞘便劈向了霍尊霆。他本是武将出身,虽然入京以来一直过着声色犬马的生活,可是武功的底子还在,那一刀劈得甚是凶猛。
  周围虽然都是骁王的侍卫,可是如今这举着刀的乃是当今生圣上,也是少了些敢将皇帝拉下马的勇气。
  骁王微微侧身避开了凌厉的刀锋,伸手从诡异的角度一把握住了皇帝的手腕,微微一抖,只见皇帝痛苦地啊呀一声,那刀咣当一声便落了地。然后霍允便狼狈不堪地栽倒在了地上。被自己的二子如虎钳一般的大掌牢牢控制住,才突然发现自己果真是老了,而那个自己曾经手把着手传授剑术的小儿,如今早已成了反噬的头狼,自己竟然是奈何他不得了。
  就在这时,肖青匆匆带人一路赶来,远远将方才的一幕看在了眼里,便亲自走上前去,用一把精钢的铁索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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