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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3章

医宋-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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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文浩不语。安逸龙以为杜文浩默许便提手要去抓那盒中的令牌,杜文浩见此冷言道:“安大人,要不还是你坐在这里?”
    安逸龙顿时明白过来,尴尬一笑缩回手去:“对不起,大人,卑职失态了。”讪讪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杜文浩:“周氏,案发之前,你与你婆婆可曾发生争吵?”
    周氏道:“回大老爷,那日民妇确实和婆婆因为管教我那顽皮的儿有过争吵,这件事情我家相公和小叔都知道,但是民妇决不会因为这样而动了害我婆婆的心思。”
    杜文浩:“你有件么证据证明吗?”
    周氏想了想,道:“大老爷可以问我家相公和小叔,民妇一向都是这样,见到什么看不惯的事情民妇就会唠叨几句,您说。正逢春天,河中之水甚凉,我那婆婆一向对我儿子十分溺爱,见我儿想去河中游水非但不加阻拦却要带着去,我便和她吵了几句,民妇也知道婆婆身体不好,但情急时,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于是引来街坊邻居观望,后来,还是隔壁的王婶将我们劝解来了,晚饭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不对,还刻意让男人去村里赵屠夫家里称了三两肉给婆婆做了一顿好吃的,晚上婆媳二人便已经无事了,第二日,民妇才带着婆婆进城看病。”
    杜文浩:“洪三。你老婆说的可是真话?”
    洪三点头:“大老爷,贱内说话一向如此,家里人都知道,有的时候说的我们都生气了,她自己却还不以为然,过后仍和我们说笑,却不知道我们还在生气。故而那天也是这样,晚上确实买了一些肉回来,我娘本也是个心软之人,见儿媳有心赔不是,自然也就不计较了。”
    杜文浩:“那你可记得最近家中可有谁还在吃药,或是从前抓了药回来没有吃完便随手放在墙角的?”
    洪三为难地挠了挠头,道:小民确实记不得了。”
    孙郎中道:“哼。给人吃的药怎么会放在墙角,大概就是怕让人见了这才故意藏了起来。”
    周氏突然说道:“大老爷倒是提醒了民妇,前几日。我家那母猪光吃不拉,故而找村里的兽医来看了看,给开了两副药,这就才吃了一副那母猪就好了。我想着没有煎熬的一副扔了可惜,便放了起来,莫非,”
    杜文浩哦了一声。对那周氏说道:“你说你家牲畜病了?”
    周氏:“正是。大概就是在民妇领着婆婆去城里看病的前几天。”
    杜文浩:“村里兽医叫什么名字?”
    周氏:“王麻子”
    杜文浩:“好。看来案件或许就要水落石出了。来人,去将杨柳村的王麻子带来。暂且退堂!”
    杜文浩拂袖回到后堂,那安逸龙赶紧跟了进去。
    到了后堂,安逸龙赶紧吩咐衙役给杜文浩端了茶水和一些点心,然后笑眯眯地坐到杜文浩对面,先是轻嘬一口茶水,看了看杜文浩的表情,放下茶杯,小心说道:“不知杜大人怎么看这个案子?”
    杜文浩拿了一块看着做的还不错的芙蓉糕吃了一口。将剩余的放在盘子里,拍了拍落在袍子上的糕屑,道:“本官到是想听听安大人的想法。”
    安逸龙哎哟一声。客气地说道:“卑职之前也问过那周氏,也到村里调查过,问过那村里的村民,听说婆媳关系并不好。大打出手也是常有的事情,那时间一长,婆婆不但不能分担还不时与自己争吵,自然不会畅快,有了这个想法也很正常嘛!”
    杜文浩品了一口香茗,道:“那第一付药可是周氏给她婆婆吃的,并无异样,怎么会第二服药反到除了问题?”
    安逸龙咽了咽口水,道:“莫非真是这周氏下的毒手?故意将罪责推到那郎中的身上。”
    杜文浩将盘中剩下的糕点一并放在嘴里细细咀嚼。然后喝了一口水吞下之后,道:“审案不能推测,这里有个很大的漏洞,安大人一直没有注意到哟一  那多出来的一副药,大人以为是怎么回事?”
    安逸龙双手一摊,道:“这还不是明白的事情,就是另外开了一副药先让那婆婆吃了一副之前来孙郎中那里开的药,然后让她发现有了好转,消除了戒心。这才另外让洪三给她煎服了另外开的药将她害死。”
    杜文浩笑道:“安大人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哟。”
    安逸龙得意的笑了笑,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却又发现杜文浩的笑有些嘲弄的意思,那一点得意也就烟消云散了。讪讪问道:“大人能否指点 迷津?”
    杜文浩抿了一口茶,缓缓道:“或许,这个案子根本就不是谋杀,所以也就没有凶手。”
    安逸龙听罢。愕然:“此话怎讲?”
    “以本官的直觉,应该是个意外。等一会儿那兽医来了便一切都知道了。”
    “意外?大人是从哪里
    “这周氏贼喊抓贼很没有必要,因为并没有人来找她麻烦,包括家里人,也无人怀疑。如果真是她谋害的婆婆,第一选择就是息事宁人,掩人耳目过去得了。可她却来衙门擂鼓鸣冤,难道她就不怕把真相给扯出来?”
    “大人分析得再对也没有了。”安逸龙扶手赞道。
    杜文浩好整以暇:“判断的关键,还是药方。根据药方,可以知道很多东西的。”
    “知道什么呢?”
    “这个”等一会大堂上再说吧,我懒得说两遍。”
    “那是那是!”
    过不多久。衙役来报,说王麻子半来了。
    杜文浩重新升堂。问了王麻子身份之后,道:“你可曾给你们村里刚刚去世的赵氏家的牲口着过病啊?”
    “看过的。大人,他们家的小猪患了病。请我去给看了。我开了些药,治好了。嘿嘿”
    “哦,看样子你医术还不错嘛杜文浩道,“这小猪得了什么病啊?你又开了什么药?”
    “得的是白痢。开了攻下的药,诸如大黄、朴硝之类的
    杜文浩眼睛一亮:“哦,你开的药里有大黄?”
    “是啊。”
    杜文浩对两边衙役道:“来人,把药罐里的药倒在地上,让他们分辨一下,里面究竟是些什么药!这是赵老太临死之前服用的药的药渣,看看吧,是不是你们开的药。”
    有衙役过来,将药罐拿过去,倒在两位郎中和周氏面前。这药渣都还在,能看出是些什么药。两人看过之后,都大吃了一惊。
    孙郎中惊呼道:“不对!这药罐里的药绝对不是我开的药。我给赵老太开的药。是答桂术甘汤合二陈汤加味!有处方为证!”
    杜文浩点点头。又望向目瞪口呆的兽医王麻子。
    王麻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喃喃道:“这”这些是我开的药啊,不过,我这药是”是给他们家小猪吃的,怎么到了老太的药罐里了?”
    杜文浩道:“很简单。有人把药搞错了!把给小猪吃的药给了老太太吃。根据本官的师爷调查回来的情况,赵氏的确患病多年,多次到孙大夫他们药铺看病。师爷也从药铺里提取到了赵氏以前就医时留下的药方,得知这赵老太素患痰饮,每到冬天发作更加厉害。赵老太年事已高,阳气虚弱,痰饮内生,当温阳化饮,所以,孙大夫开的药是很对症的,第一剂也有了效果,证明灵验了。可惜的是,有人误把兽药当做人药给赵老太吃了,才有此结果。”
    洪三眼中有泪。不过还是不太相信这个结果,结结巴巴问道:“大老爷,给小猪吃的药。应该剂量不大吧小猪吃了都不会死,怎么人吃了就死了呢?。
    杜文浩叹道:“赵老太高年阳衰,饮邪如阴霾弥漫,这时候温阳化饮还犹恐不及,怎么还反而用大黄、朴硝这些苦寒攻下的药,那还不得拉个喘哩哗啦的呀。常言道:“好汉也经不起三泡稀屎”更何况一化老八十的老人呢?”
    洪三嚎啕大哭起来:“娘!儿子对不起你啊!煎药的时候,怎么就不好好看看啊,”
    周氏也伏地大哭:“怪我!都怪我吝啬啊”我怎么那么舍不得啊,猪吃剩的药怎么就不扔掉,还留着做什么啊”
    杜文浩长叹一声。摇了摇头,正要说话,就听得身后脚步声响,一个皂隶急匆匆溜了进来。贴着沈师爷耳边说了几句话。沈师爷脸色一变,急步上前,也凑到杜文浩耳边说了一句:“大人。八百里紧急军情!”
    杜文浩啊了一声。袖袍一拂,起身道:“案情已经大白,孙大夹无罪开释。退堂!”
    杜文浩匆匆来到后堂。安逸龙也跟了进来,正眉飞色舞想拍几句马匹,见杜文浩脸色凝重。赶紧把话咽了下去。
    杜文浩和沈师爷脸色大变是有道理的,八百里紧急军情是古代最快的一种传递信息的方式了,这种军情加急可不能什么人什么事都能用的,更不是花钱就能用的,一定是真的出了什么大事了。
    杜文浩急忙吩咐把送军情的请进来。
    这送军情的看穿着竟然是位校尉,更加说明这份军情的紧急和重要,杜文浩不由一颗心悬了起来。
    那军校满头大汗,背上背着一个卷筒,腰胯单刀,身上全都被汗水湿透了,灰头土脸很是狼狈,进了屋,单眼下跪抱拳道:“末将参见提刑官大人!请恕末将无礼,要验看大人官印。”
    八百里加急接受人必须出示有效证件,查验无误之后才能受领,以保证送到的是收件的本人。杜文浩忙取出自己的提刑官印章递过去,那军校取出一张盖有印章的白纸,把杜文浩的大印在反面加盖了,折叠对比,完全吻合无误。这才从背上取下密封的金属卷筒,抽出小刀,当面拆掉密封,从里面到出一个金黄色长条纸筒,也是全封闭的。封口处还有火漆封印。将那长条纸筒双手递给杜文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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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第375章 欲加之罪
    女浩接过。从怀里摸出张银票。涕给那军校!“兄弟邸,
    那军校扫了一眼,见是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很是高兴,听说这位提刑官御医大人为人豪爽,仗义疏财,果然如此,抱拳施礼谢过之后,接过银票,起身又施一礼,这才转身出门走了。
    既然是紧急军情,旁人是无权观看的,都退了出去。
    杜文浩这才用小刀拆开了火漆封口,从里面又倒出一个金灿灿的卷轴出来。
    一看这卷轴金黄色,杜文浩便知道这是皇上的圣旨了。心中不觉奇怪,怎么圣旨要用八百里加急传递,却不派传旨太监呢?
    此刻无暇细想。拆开卷轴一看,顿时傻眼了,这却原来是太皇太后的懿旨!只有一行字一“皇上病危,火速进京!”
    皇上的病情应该已经到了十分危险的关头,要不然,不会用八百里加急让自己火速进京,而且,京城太医们肯定也是束手无策,太皇太后这才想到了自己。
    离开京城之前。杜文浩曾给宋神宗详细检查过身体,发现宋神宗有肾衰竭的迹象,开了药方,丁嘱他按时服药,在成都府又意外地从吐蕃奸细身上缴获了一包冬虫夏草,让宁公公带回去给皇上服用。这懿旨上没又导明皇上究竟的的什么病,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肾衰导致的,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皇上若是因为肾衰病危,那绝对没有好好按照自己开的药方服药,否则。绝不会在一年时间里病情危重到这样的地步。
    杜文浩立即通知庞雨琴和李浦他们到自己房间来,沉声道:“我有紧急事务需要立即进京,青黛随我走,沈师爷和李浦你们护送其余人随后赶来。”
    沈师爷和李浦不敢毒问,躬身领命。
    庞雨琴却紧张地问道:“相公,是什么事忙再?”
    皇上病危的事情属于绝密消息,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的,杜文浩自然也不敢乱说。道:“属于绝密消息,我不能说。好了,我得立即出发了!”
    柯尧急声道:“哥,我也要跟着你去”。
    杜文浩脸色一沉:“不行!”
    “为什么?”
    “不为什么,因为不行!”
    柯尧见杜文浩脸色阴沉,神情郑重,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也猜到这件事觉得非常的严重,不敢使性子。只得噘着嘴退到一边。
    其余人更不敢多问,林青黛很快简单收拾了行囊,并派人去联系驿站,他们要通过驿站换马星夜兼程进京,皇上病危,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安逸龙听说杜文浩要立即赶往京城,而且要先行一步,又听说杜文浩刚刚收到了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也不敢多问,慌忙联系了驿站之后,将杜文浩他们送走。
    根本来不及跟衙门官吏告别,杜文浩和林青黛上了驿站的骏马,拱马扬鞭,疾驰而去。
    从江西到京城,路途遥远,但他们用的是驿站的骏马,一路换马奔驰,白天黑夜不停的跑,路上都不曾住宿,几天几夜没合眼,终于,赶到了京城外。
    可是,他们来到京城南门,便看见城墙上高高挑着一道几丈长的白幡,在风里凄凉地摇摆着。城门口徒然多了很多守城的官兵。而且,人人都是腰缠白绫。
    这是国丧!
    杜文浩不由心中叫了一声苦,还是来晚了,宋神宗肯定已经驾崩
    杜文浩纵马过去,守城的城门官到认得杜文浩,抱拳施礼:“杜大人,您回来了!”
    杜文浩一勒马缰:“城中为何人人带孝?”
    城门官长叹一声,往皇宫方向拱手道:“皇上”和太皇太后”。驾崩了”说罢,掩面垂泪。
    杜文浩呆了一呆,自己的懿旨不是太皇太后下的吗,怎地太皇太后也驾崩了,问道:“什存时候的事情?”
    “就昨日。早上皇上驾崩,下午太皇太后老祖宗也也仙去了,”呜呜呜,”
    杜文浩心中一阵冰凉,顾不得多说,让林青黛先行回五味堂,自己要赶去皇宫。林青黛道:“不。我随你去,有什么事也有个照
    杜文浩也不多说,点点头,带着林青黛,纵马来到皇宫。
    街上不时有巡逻的甲兵。这种非常时候,自然要严加戒备,以防有人乘机作乱。皇宫外,更是戒备森严,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重甲骑兵巡逻队来往穿梭。
    看守皇城的太监见到杜文浩赶来,伏地大哭道:“御医大人,您”来晚了!皇上”驾崩了”!太皇太后老祖宗也”
    杜文浩垂泪问道:“我听说了如今朝中谁在主持?”
    “尚书蔡确蔡大人。”
    杜文浩对此人不熟,点点头,问道:“宫里呢?谁主事?”
    “皇太后!”
    这皇太后杜文浩自然熟悉,当初皇太后十数年的经行腹痛就是杜文浩给治好的。皇太后曾被此病折磨的几次想死了算了,所以对杜文浩十分的感激。还把当年与先帝的金丝枕头送给了杜文浩作谢礼。
    杜文浩又问了停灵何处,得知因为是刚刚去世,所以暂时分开停放,皇上的停在勤政殿,太皇太后的则停在她的寝宫里。
    林青黛无诏不能进宫,所以只能在皇宫门外等候,杜文浩独自进
    。
    宫里已经是哀声一片,杜文浩先来到勤政殿,通报进去,很快传见。他进殿里。哀哭之声响成一片,一个。大腹便便的官员直挺挺站在他面前,恶狠狠盯着他。
    杜文浩有些莫名其妙,引领官低声道:“杜大人,这位  ”就是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蔡确蔡大人
    宋神宗改制,这个什么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就是右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难怪这么拽兮兮的。
    杜文浩忙躬身施礼:“卑职杜文浩参见蔡大人!”
    蔡确鼻孔里重重地,亨了一声,把大肚子腆了腆:“你是御医杜文
    杜文浩听他语气颇为不善,心中有些不快,但还是躬身道:“是,卑职是杜文浩
    蔡确厉声道:“你既是皇上御山皇上病危之际。你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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