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叔叔的小桃花-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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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夭默默地为她擦拭眼泪。
太后抱着夭夭哭了一会儿,坚定地抬起头,“好孩子,放心,一个月之内我一定会放你走的!”
是夜,夭夭与太后睡在一张床上,两人低声说着话,很晚才睡。
……
凤阙天每日都会过来太后宫中,让夭夭陪他说话,好在每次太后都守在一边,他倒是没有动手动脚。
过了几日,太后要去皇家寺庙祈福,一是为帝后大婚,二是为前线将士。
凤阙天派了人护送太后,特意叮嘱道:“母后去是可以的,夭夭绝对不许去,等我们成亲之后,她成了朕的皇后,她想去哪里朕都会陪她去。”
太后出行自然阵势浩大,前后簇拥着侍卫、内侍、宫女。
夭夭穿着小宫女的衣服,低着头,跟在太后的銮驾后。
只要到了皇家寺庙,她就可以离开了,太后安排了人在寺庙里等着,会将她一路护送到边境,交给正在与南疆对峙的萧沉夜。
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萧沉夜,夭夭心中有些激动,她偷偷抬眸看了看宫墙,快了,只要出了宫墙,她就成功了一半。
只是……不知道凤阙天会不会为难私自放走自己的太后?他那么残暴疯狂,不会做出弑母的事来吧?
夭夭一直都在担心这个,不过太后说凤阙天对她还算恭敬,这么多年,死在凤阙天手下的宫人不计其数,动不动被剥皮削骨,大部分根本就没有犯下任何错误。不过不管凤阙天对待宫人如何,他在太后面前总是还算理智,毕竟先皇走得走,凤阙天是太后一手带大的。
希望太后会没事吧,夭夭心中默默祈祷。
宫门大开,太后的仪仗却停了下来,夭夭从人群的缝隙中望了过去,心顿时凉透了。
凤阙天双手抱臂,拦在打开的宫门正中,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后。
太后强做镇定,“怎么,陛下是不是想同哀家一起出行?”
凤阙天慢悠悠地走了过来,他脚步不急不缓,在场的宫人却全都惊惧地低下了头,幸存下来的直觉告诉他们,皇上生气了!
夭夭只觉得他的脚步一下下都踩在自己的心尖上,直到他停在了她的面前。
大手捏住夭夭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星目在她故意涂得灰扑扑的小脸上扫了几眼,凤阙天笑道:“母后这几天身体不适,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行踪败露,太后也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叹了口气,“难得陛下细心体谅,哀家确实有些不舒服呢,好吧,那就回去吧。”
仪仗又回到了太后宫中,凤阙天扶着太后的胳膊,进了殿门,夭夭刚想躲起来,凤阙天就回身扫了她一眼。
自知躲不过,夭夭认命地跟了上去。
一进寝殿,凤阙天把服侍的人都赶出去关上了殿门,夭夭突然紧张起来,心头升起不妙的预感。
凤阙天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夭夭惊叫一声,双手抬起握住了他的手臂。
凤阙天星目微眯,与夭夭睁得大大的杏眼相对。
“我、我就是想去看看热闹。”夭夭试图解释,“我来了南疆,还没有出过门呢,来的时候是被喂了迷药的,连南疆的街道都没有看上一眼。”
“陛下,快放开她。”太后也上前来阻拦。
手下的发丝柔软细密,乌黑亮泽像是上好的锦缎,对着夭夭清澈无辜的杏眼,凤阙天竟然第一次生出了不舍的情绪,他舍不得揪扯她的头发。
他松开夭夭,扭身揪住了太后的发髻,有力一拉,太后被他拉得跌坐在地上。
凤阙天扯着太后的头发没有松手,将她在地上拖行,朝着卧房而去。
“不——”夭夭扑上去想要帮忙,被凤阙天单臂搂住腰身抱了起来。
夭夭没想到凤阙天力气这么大,他一手抱着她,一手拖着太后,进了卧房将太后往地上一扔,把夭夭扔到床上,轻轻解开身上的龙袍,眉梢一挑,笑道:“夭夭太淘气,朕总要稍微教训一下。”
“至于母后,不是一直催着朕绵延子嗣吗,那你就看着,亲眼看看朕和夭夭是怎么绵延子嗣的。”
第71章
一听凤阙天的话, 夭夭像只小鱼一样在床上翻腾两下, 飞快地从床上滚了下来。
太后也急忙从地上爬起来, 张开双臂拦在夭夭面前,怒视凤阙天,“你想做什么?!”
“朕想做什么母后还不清楚吗?”凤阙天挑着眉, 似笑非笑,语气十分诡异, “有件事朕一直想同母后做, 母后总是不肯, 不过现在好了,夭夭和母后生得一模一样, 想必同夭夭小乖乖做会更加爽利。”
夭夭险些被他恶心得吐出来,她本以为凤阙天的心思是隐秘无法宣之于口的,没想到他早就在太后那里过了明路,现在更是明目张胆地说出来。
太后发髻散乱, 张开的双臂微微颤抖,怒斥道:“无耻!”
“朕是无耻,这么多年,朕的心思母后不是不知道, 朕是你的儿子, 没有比咱们两个更亲的人了,母后为什么就不肯让儿子如愿呢?”凤阙天说着说着, 神情渐渐变得疯狂,双眸也红了, 呼吸也重了,他随手把解下来的龙袍扔到一边,抓住太后的胳膊一拧,用力一抛,太后被他远远地扔到了窗下的软榻上,震得几乎昏厥过去。
凤阙天根本就没管太后,一把掐住夭夭的细腰,将她原样一扔,夭夭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重重地跌进了大床的锦被上。
凤阙天扑了上来将夭夭压在身下,夭夭慌忙用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不,陛下,咱们不急于一时的,一个月后就要大婚,咱们可以等到大婚的时候——”
“朕等不及了!反正早晚都是朕的人!”
凤阙天抓住夭夭的衣服就想撕开,脑袋上却被人重重地砸了一下,他似乎懵了一瞬,很快地摇摇头,扭头一看,太后举着一个甜白瓷花瓶,正站在他身后。
“呵,母!后!”凤阙天一声“母后”喊得咬牙切齿,他探臂将太后抓住扯到床上,将她手里的花瓶扔下床去,大花瓶在地毯上骨碌碌滚了好远,却没有摔碎。
凤阙天双腿将夭夭死死压住,双手却掐着太后的脖子,桀桀笑道:“母后怎么了,是吃醋了吗?”
太后被他掐得面孔发紫,眼看就要憋得晕厥。
凤阙天的手松开一些,目光在太后和夭夭的脸上流连一番,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天咱们三个人就纵情春宵,不眠不休!”
说完他终于松开了太后的喉咙,却一把扯住了太后的衣襟,“刺啦——”一声,对襟大袖宫装被扯成两半。
太后一口血喷了出来,夭夭瞪大眼睛,喊了一声:“陛下!”
她这一声喊得有些奇怪,不是刚才那种惊慌失措,而是又惊又喜,饱含着久别重逢的喜悦和见到亲人的委屈。
凤阙天手下一顿,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心口一凉。
他一点一点低下头去,只见胸口露出一截雪亮的利刃,鲜血正顺着剑尖滴落。
他艰难地扭头,想要看看是谁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刺杀皇帝。只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背后,还没等看清容貌,他眼前一黑,扑倒在床上。
夭夭伸出手,萧沉夜握住一拉,夭夭顺着他的力道扑进他的怀里,泪水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她抱住他劲瘦的腰身,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陛下,您来啦。”
“嗯,我来了。”萧沉夜紧紧抱着她娇软的小身子,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抱歉,我来得太晚了,让小桃花受委屈了。”
他安插在南疆皇宫里的人好不容易才混进了太后宫中,在夭夭入宫之前他就开始筹划着埋伏进来,内应颇费了些工夫才把他弄进来,幸好,不算太迟。
“陛下,您来了就好,我想你了。”夭夭抱着他不肯松手。
太后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她看看萧沉夜,又看看他怀里的夭夭,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一声“刺客”卡在喉咙,最终还是没有喊出来。
她俯身抱住已经毫无气息的凤阙天,泪水如河水决堤,一颗颗的泪珠不断地滴落在他的身上。
夭夭从萧沉夜的怀里探出头看了看太后,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帕子,默默地给她擦拭眼泪。
良久,太后终于止住了无声的哭泣。
她慢慢起身,离开染了血的大床,走到屋子正中的紫檀木圆桌旁,扶着椅子坐了下来。
“来,夭夭,到祖母这里来。大雍皇帝也请过来坐吧。”
夭夭抬眸看了看萧沉夜,她还没有来得及跟他说自己的身世。
萧沉夜牵起她的手,低声道:“夭夭,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夭夭震惊地睁大了眼睛。
萧沉夜轻轻点点头,牵着她走到太后身边坐下。
“大雍皇帝杀了我南疆皇帝,那就赔给哀家一个好了。”太后毕竟是久居上位,很快就平静下来,开始思索对策。
萧沉夜挑了挑长眉,太后的意思……是他理解的那样吗?
“就是陶士铮。”太后直言道:“我南疆不能没有皇帝,陛下他没有子嗣,哀家也不想让八竿子打不着的旁支王爷来上位,士铮是哀家的亲生儿子,是陛下的孪生兄弟,理应由他来继位。”
“不过……”太后扭头看了看大床上凤阙天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沉痛,“陛下暴毙绝对不能宣扬出去,士铮必须顶替陛下,才能顺顺当当地坐上这个皇位。”
萧沉夜点头,“没问题。”这倒是和他原本的计划不谋而合。不过他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快,凤阙天可不是那么好杀死的,机缘巧合,凤阙天正好来了太后宫中,正好身边没有宫人服侍,正好又是情绪激荡几近疯狂,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太后又道:“陛下不能葬在皇陵了,就把他葬在哀家的宫殿后面,那里有一株合欢树,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就把他葬在树下,让他留在皇宫好了。至于士铮,有哀家辅佐,相信他很快就能适应皇宫生活。”
陶士铮本来就是和萧沉夜一起进的南疆都城,只是进宫太难,所以只有萧沉夜一人混了进来,不过有了太后配合,不过两个时辰,乔装改扮的陶士铮就进宫了。
分离三十几年的母子相见,竟然没有太隔阂疏离,陶士铮跪地喊了一声“母亲”,就被太后抱在了怀里。
对太后来说,陶士铮和凤阙天生得一模一样,即便气质不同,也不会有陌生感。
对陶士铮来说,太后和女儿生得一模一样,即便年龄不同,也有种自然的亲切熟悉。
母子只简单的叙旧片刻,天色已经黑透,太后牵着夭夭的手说是去后花园散步,让宫人全都回避。而萧沉夜、陶士铮则把凤阙天的尸身裹在棉被中,悄悄地带到了后花园,埋在了合欢树下。
回到寝殿,陶士铮换上了凤阙天扔在地上的龙袍,夭夭仔细端详半天,竟然完全看不出差别来。
太后和凤阙天做了三十几年的母子,自然是能看出来的。可凤阙天为人残暴,身边的人战战兢兢并不敢打量他,更何况他身边的人总是被他杀掉,并没有熟悉凤阙天的宫人,陶士铮在后宫绝对不会被人戳穿。
至于前庭,凤阙天并不勤勉,陶士铮随萧沉夜出征以来就一直在学习南疆相关事务,有了太后辅佐,应该不会被人看出破绽。再说,就算有人产生怀疑,陶士铮可没有易容,那张脸是真真实实的。更别说顶着“残暴不仁”的名头,谁敢捋虎须?
“只是……夭夭怎么办?”太后为难地看着夭夭,“得想个合适的借口放你走。”
萧沉夜道:“之前不是说要与江皇后大婚吗?岳母不就是姓江吗?”
太后愣了一下,她已经听夭夭讲过陶士铮的所有事,也知道江若婉嫁给陶士铮,此时听萧沉夜一说,顿时明白过来,“对,反正只说了要娶江皇后,又没说娶夭夭。就说是陛下心爱的女子,这么多年终于找回来了。至于夭夭,直接送走就好了,反正这宫里每天都要少上几个人。”
夭夭一想,这还挺说得过去。
凤阙天这么多年没娶,完全可以那是因为说他有个念念不忘的心上人,心上人还给他生了儿子,可两人竟然错过了。这个就很好编了,话本子里有的是这样的故事:凤阙天微服出行,邂逅了江若婉,春风一度,江若婉有事离开,却不知道凤阙天的真实身份,凤阙天也不知道江若婉住在哪里,两人就此错过。
几人商议定,太后将夭夭和萧沉夜连夜送出宫去。
第72章
夭夭并没有离开南疆都城, 而是和萧沉夜住在都城的一户民宅中, 这也是萧沉夜让内应提前安排好的。
很快, 江若婉和陶锦熙就被送了过来。
“我的女儿!”江若婉一见女儿泪水就下来了,上次见夭夭还是在马车上,她只露出一张小脸, 脖子上被匕首抵着。
这些天江若婉过得失魂落魄,就担心女儿会再次遭遇什么不测。
夭夭扑进江若婉怀中, 娇声喊道:“娘——”
母女两个抱头相泣, 陶锦熙挠了挠头, 拉着夭夭的袖口,喊道:“姐姐!”
夭夭擦了擦眼泪, 摸了摸陶锦熙的头,“熙哥儿从京都过来,累不累?”
“不累。”陶锦熙摇摇头,他光顾着担心被抓走的姐姐, 只恨马车不够快,哪里还顾得上累不累?
夭夭叹了口气,“熙哥儿呀,你做不成大雍国舅爷了, 只能做南疆太子了。”
“啊……啊?!”陶锦熙惊讶地差点跳起来。
夭夭抵着萧沉夜的胳膊笑了起来, 江若婉嗔道:“淘气!”
除了陶锦熙,别人都已经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江若婉拉着陶锦熙,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正色叮嘱道:“熙哥儿,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从此以后就烂在肚子里,不管是什么情况下,绝对不能说出口。”
陶锦熙目瞪口呆地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明白了。
……
几日之后,南疆皇帝“凤阙天”昭告天下,他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爱人和儿子,一个月后迎娶江皇后,同时会立太子。
为了这件大喜事,与大雍的交战暂停,两国全都撤兵。
虽然有人根据太子“凤锦熙”的年龄推算,江皇后遇到皇上时已经过了双十年华,可见了江若婉的人都相信,就算是二十二三岁,她依旧是美丽的,足够让皇帝念念不忘。
陶士铮终于名正言顺地娶到了江若婉,而陶锦熙也成了南疆太子“凤锦熙”,之前对太子的身份有所怀疑的人,在看到太子那与皇上十分相似的面容后,也都偃旗息鼓了。
太后对陶锦熙十分喜爱,这么多年了,她一直盼着有个孙儿,现在有了爽朗又活泼的小太子,简直是爱不释手,连凤阙天死亡带来的悲伤都被冲淡了。
……
远远地观看了皇帝大婚,夭夭和萧沉夜离开南疆,带大军返回了大雍。
不过,大雍皇后被人劫持到南疆的事不能宣扬,所以夭夭假扮做一个小内侍,跟在萧沉夜的身边。
至于陶士铮、江若婉、陶锦熙的下落,萧沉夜早就想好了,就说是心事已了,夫妇两个带着儿子游山玩水去了。
回到京都,竟然还没有错过之前礼部安排的帝后大婚黄道吉日。
夭夭歇了几天,去了大牢见苏照德。
从马车上摔下来,黄依兰因为有了身孕身子虚弱,当场死了,苏照德受了些伤,却没有性命大碍。
但他“私通外敌,败露后试图逃到南疆,被拦截带回京都”,已经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不需要等秋后,直接就得凌迟处死。
大牢里提前清过场,夭夭提着食盒,慢慢走到苏照德面前。
苏照德衣衫褴褛头发蓬乱,早已没了儒雅清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