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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画堂春-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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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青凤眼幽深,一瞬不瞬看着他:“当时阿宝睡着没有?”
    孙刚瞠目结舌:“……大人,小人……小人不记得了。”
    赵青冷冷一笑。阿宝当时和贾娘子在一起,一周岁的阿宝还醒着,贾娘子如何与人偷情?
    孙刚情知自家说错了话,额头上冒出了一层油汗,便拿话去圆:“哎呀,算了,随贾氏去吧,我不管了,不枉做好人了!”
    他嘟囔着,又给赵青磕了个头便要离开。
    赵青见他要溜,抬头看向守在堂屋门口的叶瑾,沉声道:“叶瑾。”
    叶瑾答应了一声,抬脚就把孙刚绊倒了。
    他挥手叫了两个衙役,把胡乱叫嚷的孙刚绑好押了下去。
    待孙刚没声音了,叶瑾忙询问赵青:“大人,要不要提贾步青?”
    赵青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低声道:“那是个糊涂蛋,有什么可问的?”青天白日见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从自己妹子屋子里出来,不问来由,不想着帮忙遮掩,反倒逼着妹子自尽……这不是糊涂蛋是什么?
    沉吟片刻后,赵青开始思索另一个问题。思索完毕,他开口询问叶瑾:“这次过来带的火把多么?”他总觉得按照贾娘子的叙述,孙强死前的症状很奇怪,有些像是饮酒过量,又有些像是……水银中毒!
    赵青曾听穆远洋谈到过水银。
    本朝之人从丹砂中提炼出水银来,用来炼丹、治病和制作敷面的铅米分,甚至有女子服用水银来避免怀孕,可是如果水银服用过量会如何呢?
    如果连夜起了孙强的坟墓,开棺验尸,不知会不会有所发现……
    叶瑾想了想,道:“禀大人,原想着孙家沟距离城里不远,这次只带了五个火把。”
    赵青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还是觉得五个火把不够用,便把连夜开棺验尸的想法暂时压了下去,预备明日再开棺验尸。
    叶瑾见赵青似乎情绪不好,不敢开口,又不敢离开,便呆呆地守在外面。
    屋子里只剩下赵青。
    赵青茫然地看着堂屋外面,此时太阳落山,外面的光线越来越暗,仿佛一瞬间天地之间就暗淡了下来。
    他想起了今日与慧雅之事。
    原本那么甜蜜,可他却没有忍住,吻了慧雅,以致慧雅生气离开……
    赵青从来都是淡定从容的,此时却恨不得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不会再唐突慧雅……
    正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打断了赵青的思绪。他定神一看,原来是丁小四进来了。
    挺凉快的夏季傍晚,丁小四却生生跑出了一头汗。他先行了个礼,这才道:“大人,孙姑娘也在孙家沟呢!”
    赵青闻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
    丁小四笑:“小的刚见了惠明,是惠明送孙姑娘回来的!”
    赵青的心里突然泛起酸来:“……”惠明?是他送慧雅回来的……
    丁小四察言观色,低声道:“大人,惠明过来传话,说孙姑娘有急事要和您说!”
    赵青的心跳忽然加快;莫名地有些手足无措。
    他觉得身上有些燥热,顺手端起方桌上放的茶盏一饮而尽,却差点吐出来——这茶也太苦了一点儿!
    孙福这里哪里有什么好茶,不过是些大叶青茶,浓浓地给他泡了一壶送了过来。
    把苦涩的茶液强咽下去之后,赵青依旧有些心神不定,他放下茶盏,低声吩咐丁小四:“我这就过去。”天黑了,村子里的路泥泞不堪,他不想让慧雅走这样的路。
    见惠明走远了,慧雅不太想立刻进去,便立在那簇月季花旁出神。
    此时的慧雅倒是没有什么旖旎心思,她总觉得自己还有什么没想到。
    这时候夜幕彻底降临,村子里灯光陆续亮了起来,昏黄的灯光打破了夜的浓重。
    慧雅凑到一朵月季花上闻了闻,扑鼻的馨香令她脑子清醒了一些,她想起了马大娘方才提到的孙贵送孙刘氏的那匣子滴酥鲍螺。
    滴酥鲍螺其实就是把乳酪做成牡蛎状,现如今可是很贵重难得的一种食品,孙贵为何会舍得买了给孙刘氏吃?
    慧雅越想越不对,忙推开大门跑进了院子。
    她急急进了西屋,开口便问孙刘氏:“孙贵送你的滴酥鲍螺在哪儿?”
    孙刘氏吃了一惊,张口结舌半日方道:“……在床头衣箱里。”
    慧雅也不说话,直接从孙刘氏枕下掏出了钥匙打开了衣箱,寻出了一个轻巧的桐木匣子。
    她一打开匣子,就闻到了扑鼻的奶油香气。
    匣子里铺着一层油纸,油纸上放着稀稀落落七八个沾着金米分的滴酥鲍螺。
    孙刘氏见慧雅盯着滴酥鲍螺,有些尴尬,吞吞吐吐道:“雅雅,这是你爹特地给我买的,你想吃就吃,也没什么,不过,得给我留几个……”
    慧雅看都不看她,径直取了一粒滴酥鲍螺,走到床头的油灯旁,对着油灯轻轻捏开——雪白的乳酪中心,赫然有一粒银白色的小小的水银!
    李妈妈和马大娘都凑过来看,见状都发出惊呼。
    李妈妈比马大娘要见多识广,马上道:“这是水银!”
    她看向慧雅:“慧雅,小心点,水银有毒,行院里的米分头们都是服用这个来避孕的!”
    李妈妈看了一边正发愣的孙刘氏一眼,声音里带上了怜悯:“水银可是能吃死人的啊!”
    孙刘氏愣了愣,疯了一般扑了过来,非要去抢慧雅手中的滴酥鲍螺。
    慧雅反应很快,当即往后跳了半步。
    孙刘氏扑了个空,半拉身子悬在了床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慧雅根本不去扶孙刘氏,她轻轻地把盛着水银的滴酥鲍螺放进了桐木匣子里,把匣子放在距离孙刘氏很远的高低柜上,这才看向孙刘氏:“你的房契呢?”
    孙刘氏放声大哭,整个人滑到了地上,十指抓挠着地大哭着。
    慧雅明白了,孙刘氏已经把房契给了孙贵。
    她蹲下身子看着孙刘氏,低声道:“你瞧,你把家里的地契房契都给了孙贵,可他要你死呢!”
    孙刘氏的哭声更加凄厉了。
    正在这时,大门被人推开,似乎有人走了进来。
    马大娘出去看了看,见是孙贵,忙大声道:“孙二叔,你回来了!”
    慧雅在里面听到马大娘的话,忙低声嘱咐孙刘氏:“不要声张,我自有主意!”
    孙刘氏没有搭腔,依旧哭泣着。
    慧雅有些无奈,正要起身,便听到孙贵在她后面道:“咦?慧雅回来了?是想你娘了,还是想你爹我了?”
    李妈妈听他说得不堪,忙挡在了慧雅面前:“孙二叔,慧雅在这房里,不太方便,你还是回东屋吧!”
    慧雅心生警惕,慌忙站了起来,双手微微颤抖,竭力令自己平静下来,抬手拔下了顺手插在发上的那根银簪子。
    孙贵似是喝醉了,满脸通红,连眼睛都是红的,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脏兮兮的满是污泥,他踉踉跄跄往房里走,边走边嬉笑着:“既是慧雅,我们自家父女,亲近亲近又有什么不方便的?”
    他身材高大,顿时便撞开了李妈妈走了过来。
    李妈妈仰面倒在了地上,一时半会儿没有挣起来。
    马大娘是个外人,她远远站在外面,嘴里说着:“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能这样呢?”人却不肯上前。
    慧雅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大眼睛微微眯着,盯着孙贵的脖子,握着银簪子的手藏在了身侧,预备给孙贵致命一击。
    她宁愿闹得鱼死网破,和孙贵同归于尽,也不愿受到孙贵这畜生的侮辱。
    孙刘氏也惊呆了,忘记了自己正趴在地上哭,双手撑在地上,仰脸怔怔地看着孙贵,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除了床头的油灯,高低柜上还放着一个烛台,烛光照在慧雅脸上,更显出了她惊人的美丽,看得孙贵口干舌燥,他一边步步靠近,一边□□道:“慧雅,早知道你会生得这么美,我怎么舍得把你卖掉?留着自己用好了,你们母女俩侍候我,真是享不尽的艳福……真是可惜了!”他要把慧雅拖到东屋去,把慧雅给弄了,慧雅成了他的人,还不是任他为所欲为……
    慧雅笑了笑,握着银簪迎了过去。

☆、第三十三章 大仇得报

第三十三章
    慧雅把那根银簪藏在衣袖里,握着银簪向前走了半步,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旁边高低柜上放的烛台。
    她停下了脚步,又看了一眼。
    那是一个紫铜鹤顶蟠枝烛台,雕刻得甚是粗糙,头角狰狞,瞧着沉甸甸的,却不值几个钱,还是慧雅祖母留下来的遗物,大概是因为不值钱的缘故,没被孙贵搜罗走。
    此时烛台上嵌的蜡烛燃得只剩下小半截儿,风自房门吹入,烛焰在风中摇曳着。
    在看到这个烛台的同一瞬间,慧雅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
    慧雅的手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激动——这是一个非常难得的除去孙贵这杂碎的机遇,人证物证犯罪动机都全活了,而她要做的就是把握好这难得的时机!
    她做出一脸害怕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浑身打着哆嗦,口中喃喃道:“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呀!求你了!”
    实际上慧雅那已经明显隆起的胸脯下,心脏正在疯狂地急跳着,血管几乎要爆裂了,浑身充满了爆发力,她觉得凭借一己之力就能杀死孙贵。
    慧雅如同狂风暴雨中的一朵娇花,在风雨中瑟瑟发抖,她的可怜和荏弱更加激起了酒意上头的孙贵的兽性,他伸出舌头缓缓舔了舔嘴唇,口水都要滴出来了,猫戏老鼠一般也放慢了脚步,缓缓走向慧雅,嘴里道:“慧雅小心肝儿,让爹爹疼疼你!乖!”
    这时候风越来越大了,惨白的月光下,狂风摇撼着院子里的花木,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孙刘氏床头那盏油灯再也无法支撑,“嗤”的一声熄灭了,一股烧焦的味道在屋内消散开来。
    慧雅一边缓缓后退,一边看向孙贵身后的李妈妈。
    李妈妈正竭力从地上爬起来。
    马大娘已经不见影踪了,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而孙刘氏似乎是不敢再看,趴在地上耸着肩膀哭泣着。
    慧雅一边往后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去测算自己与烛台之间的距离——再退半步就能够着烛台了!
    正在这时,孙贵身后的李妈妈扶着床头爬了起来,直起身子去揪孙贵的头发,试图阻止孙贵伤害慧雅。
    与此同时,慧雅闪电般出手,扔掉手里的银簪,双手举起紫铜鹤顶蟠枝烛台就向孙贵两腿之间砸了过去。
    孙贵猝不及防,因为动了性隔着衣服高高翘起的部位被慧雅用力砸了下去,一股此生从未有过的剧痛瞬间传遍他的全身,他狼一样嚎叫了一声就要扑向慧雅,却冷不防被李妈妈抓住了头发用尽全力往后拽。
    蜡烛在慧雅砸过去的同时就熄灭了,此时屋子里的人暂时都什么都看不到了。
    慧雅凭直觉上前一步,用力举起沉重的紫铜鹤顶蟠枝烛台朝着孙贵那里再次砸了下去。
    这是她娘孙刘氏最爱的玩意儿吧,以后孙刘氏再也没得爱了!
    孙贵再次厉叫了一声,被慧雅砸倒在地上。
    冷冷的月光自门口照了进来,李妈妈适应了房内的光线,她怕孙贵还有余力欺负慧雅,便再次扑了上去,骑在了孙贵身上,扼住了孙贵的脖子。
    慧雅抬脚走了过去,双手抬起紫铜鹤顶蟠枝烛台重重砸下。
    孙贵闷哼了一声。
    李妈妈此时披头散发状若疯狂,她这才发现孙贵已经不会动了,一下子放松了下来,人软软地瘫在了一边。
    事发突然,孙刘氏在一边呆滞地看着,到了此时才反应了过来——孙贵死了?
    孙贵死了!
    慧雅深恨孙贵,只砸他那里,一下又一下,见孙贵真的不动弹了,她又连砸了四五下,这才觉出了累来,便扔了烛台,跪在地上仰首大口喘息着。
    她一抬头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是赵青。
    月光下的赵青,如神祇般立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半身罩在月光里的慧雅。
    慧雅这才意识到一切都被赵青看到了,她的大脑一片空白,麻木地跪在了地上,半晌没出声。
    跟赵青过来的付春恒往后退了一步。
    叶瑾举着火把上前了一步,在看到门内的慧雅的时候,他不要自主发出了一声惊呼——一向美丽可爱小仙女般的慧雅,如今长发散乱脸色苍白跪在地上,旁边还放着一个笨重的紫铜烛台。
    他后知后觉地愣在了那里。
    叶瑾手里的火把照亮了慧雅的脸。
    赵青看到慧雅孤零零跪在地上,从慧雅眼中他看到了一片死寂。
    他的心似被人用手握住恶意地挤压捏‘弄着,疼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李妈妈慌忙膝行过来,急急道:“大人,禀大人!我和慧雅正在和马大娘……”
    她抬头去寻马大娘,却发现马大娘正瑟缩着站在赵青的后面,忙招手道:“马大娘,你来作证!”
    马大娘连声道:“你放心!我都和官爷们说了!”她害怕极了,原想着跑出去叫人的,谁知正好遇到了县尉大人一行人,便把他们带了过来,谁知慧雅和李妈妈这么厉害,居然把孙贵给打倒了。
    孙刘氏原本呆滞地看看一动不动的孙贵,此时分神去看慧雅,发现一向打扮得干干净净齐齐整整的慧雅此时发乱钗横衣裙凌乱,她心里残留的那一点子母性终于复活,爬了过去,握住了被慧雅扔在地上的紫铜鹤顶蟠枝烛台,口中道:“她爹喝醉了,对慧雅不规矩,我看不过去就打了他几下……”
    赵青一句话也不说,大步走上前,一把把慧雅横抱了起来,抬腿走了出去。
    慧雅软软地挣扎了一下,全身脱力般不动了,任凭赵青抱着她走出去。
    对孙贵的恨意支撑着她举起了沉重的烛台,可是赵青的出现却抽走了她剩余的全部气力。
    到了此时,慧雅还有空暇笑了笑。
    事已至此,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赵青看清楚了她的泼妇本质罢了!
    在走出房门的那一瞬间,赵青开口吩咐叶瑾和付春恒:“还不把这入室盗窃的盗贼拖走”为了不牵涉慧雅,他重新给孙贵安排了个罪名。
    叶瑾和付春恒齐齐答了声“是”,走上前拖起昏迷的孙贵就出了屋子。
    李妈妈不放心慧雅,忙交代马大娘:“马大娘,你先陪着慧雅娘,我去看慧雅!”
    她也跟了上去。
    赵青抱着慧雅走到院子里,开口问和丁小四一起跟上来的惠明:“你们来时乘的是什么?”
    惠明忙指着停在院子里的车子道:“是我在车行雇的带凉轿的车!”
    赵青不再说话。
    把慧雅放在凉轿里之后,他转身吩咐李妈妈:“请妈妈去里面陪慧雅!”这个妈妈待慧雅恩深义重,赵青对她也充满了感激。
    李妈妈正要上车,却有些手脚发软,正在召集,赵青抬手扶着她,把她送进了车里。
    李妈妈心中感激,喃喃道:“多谢大人!”
    她在轿中坐定,伸臂揽住了慧雅。
    慧雅呆呆坐在那里,听到赵青在外面有条不紊地做着安排:“……付春恒负责押送疑犯孙强,叶瑾负责押运入室盗窃人犯,丁小四负责安慰受害家属,我们即刻出发回城。”马大娘和孙刘氏那边,得能言善道的丁小四留下封口。
    夜已经深了,可是因为赵青的腰牌,城门还是打开了,付春恒押送着孙强,叶瑾押着孙贵,一行人逶迤进了永平县城,直往县衙而去。
    而赵青则骑着马带着慧雅她们的凉轿直接去了运河河堤上的紫荆书坊。
    他在书房后面有一套小宅子,可以安顿慧雅。
    这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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