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爹登基之后-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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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多言,陛下一定会还我一个公道。”傅见省端茶送客:“今日这话,我只当没听过。”
众人散去,傅见省却到他们坐席中,把用过的茶碗一个个翻看过,果然就在一个茶碗下发现一个小小纸折。
傅见省正看着,管家隔着门禀报:“大公主殿下来了。”
她来作甚?傅见省赶紧收起东西,把人迎入。
“我来是想和你说,你不要太过担心。”周嫣开门见山地道:“我觉着你也没做错什么,我会帮你和爹说情,让他赶紧把这事儿了解。”
“我差点占了大姐的身份,大姐就一点不生气?”傅见省试探道。
“你为国为民、为我爹,立下那般大功劳,我这当女儿的没什么可回报你的,若是当真可以把这身份让给你,我极愿意的。”周嫣真挚地道。
“你娘说我要杀她,你也不介意?”傅见省又问。
“嗐,刘桂兰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周嫣摆手:“退一万步说,她那性子,再好的人也会让她逼的想杀人!”
“可文夫人。。。。。”傅见省还待说,而周嫣直接打断了他:“我弟媳都不肯见她,可见她也不是个好东西,她的话也不可信!”
“大姐。。。。。。”傅见省难得的,感觉一股股暖流充斥心田。
“哎!你既然叫我一声大姐,我就把你当我弟弟看。”周嫣踮脚拍拍他肩膀:“不要瞎想,安心在府里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
周嫣走了。傅见省便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发愣。手指间,之前收到的密信又被折成小小一束,翻来覆去的玩弄。
直到管家又来禀报:“王爷叫把枚氏关起来,可她寻死觅活地求见王爷,奴婢们实在没法子。。。。。。”
“告诉她,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便是一尸两命也随便她。”傅见省冷漠地道。
管家低声应了一声,转身欲走。然傅见省又想起一事,忙唤住他:“罢了,我去见她一面。”
“王爷,王爷为什么要这样对妾?妾到底哪里做错了?”枚冷一见傅见省,哀哀哭泣着,扶着肚子跪倒在他脚下——其实她肚子也没多显怀。
“不必再假模假样了,你和文氏串通一气算计本王,本王早就知道。”傅见省看也不看她,坐到一边椅子上:“本王告诉过你,本王最受不了两件事,一是别人染指本王的东西,二是欺骗算计本王。”
“殿下这是说什么?妾何曾算计殿下?”枚冷已经约莫猜出事情原委,但还心怀侥幸,准备把一切都推在不知情上。
然傅见省说出的话让她如遭雷击:“我大腿上的那道疤痕,是接生婆子弄伤的这事儿,我只管告诉过你——可惜,我是骗你的,这根本就和接生婆子没关系。”
枚冷的脸色变作煞白:“原来,殿下从一开始就防范着我,殿下从来就没信过我?”
“哼,你不过就是个玩意儿罢了,”傅见省伸手捏住她下巴:“也配我说个信字?”
巨大的耻辱感让枚冷瘫软在地,干呕连连。此时此刻她才察觉,她对傅见省,并非一点真感情也没有。
“本王恨不得把你剥皮抽筋,以解本王心头之恨。”而傅见省还在说,一字一字如刀剑剜着她的心:“不用指望你肚子里那块肉,让你这样的人生下本王的血脉,本王觉着恶心。”
与生俱来的高傲让枚冷恨不得立时与他同归于尽。然腹中的这块血肉,却让她不得不低头:“孩子是无辜的,求殿下,求殿下留下他,待妾生下他,妾立刻以死谢罪!”
“哼,留下他又如何,留他一人在这世上受罪么。”傅见省低低嘲讽一句,目光却有一瞬动摇。“我便给你个机会。有一件事,你须如实回答我。”他又道。
“殿下请说。”枚冷啜泣道。
“文氏执掌虞朝国政之时,有人在暗中为她出谋划策,那是谁?”傅见省问道。
他这话一说,枚冷眼中便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她果然知道!傅见省一把捏住她喉咙:“到底是谁?说!”
“这事儿她做的机密,妾也是通过种种蛛丝马迹,自己推断出来的,不敢保证就一定是真的。”枚冷喘息着道:“许是苏凤竹。”
傅见省不可置信地松开了手。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谁都不见,干坐着直坐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他唤来自己的一个亲信侍卫,让他把几封信送出府外去。
眼下这非常时刻,府邸被禁军重重包围,也不知道多少眼睛盯着,故而送信也得极小心。明着送自然是不行的,暗地里飞檐走壁出府去送,也不保险——谁知道这府周围藏了多少高手呢!必须偷着送才行:信卷成小小的卷儿。厨房负责采买的老林,那是极可靠的人。把信卷仔细插入发髻中,再包上头巾,从外面看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只管如平日一般,担着买菜筐子出府,到了外面自有人来与他接头——昨日收到那封密信里已经约好了接头方式。。。。。。
天明了又暗,暗了又明。老林来来往往府内府外,菜筐满了又空空了又满。而傅见省的部属,也一步步完成。
又一个黑夜到来。书房没有点灯。傅见省在黑暗中穿着好自己最爱的铠甲。马上就是三更,三更之时,他杀出府去,府外自有人接应。他一露面,位于城里城外各处的部属便开始行动,杀向皇宫。
铠甲的最后一个搭扣合拢,傅见省再无犹豫,拿起宝剑,推门而去。
灯火俱息的庭院中,如霜皎洁月光下,盈盈站着一个人,拦住他的去路。
“王妃?”傅见省皱眉。他再没有想到她会冒出来。
“殿下。”裴妃优雅一福:“我打理这王府许多年,这王府上下,再没有事能瞒过我。”
“你都知道了?你来阻拦我?”傅见省逼近她。
“我只是为逢春而来。”裴妃从容道:“殿下饱尝丧亲之苦,又如何忍心让逢春亦如此。”
“放肆!”傅见省怒道:“你敢咒我死?!”
“殿下心中比我更明白,”裴妃道:“殿下的赢面比陛下小。殿下素来不打没把握的仗,如何现下竟一反常态?更勿论现下事态,并没有到非如此做不可的地步。”
“让开。”傅见省不想与她多费口水。
“除非殿下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裴妃不躲不闪。
傅见省伸手把她推开。
然裴妃敏捷地又挡到他身前。
“你当真要断了这夫妻情分。”傅见省阴沉沉道。
“是殿下要断了这夫妻情分。”裴妃答道。
傅见省听到三更的梆子已遥遥响起。时辰已至,如果再让裴氏这么纠缠下去,闹出动静来少不得引来看守禁军坏了自己大计。他决然拔出佩剑,架在裴妃颈上:“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
“那殿下便动手吧。”裴妃淡然道。
傅见省手一动,漂亮地抖了一个让人眼花缭乱的剑花。这却是迷惑人的,实则是使剑柄砸向裴妃脖颈,想把她砸昏。
然还未触及裴妃,却见裴妃嘴一张,一口血喷了出来!
☆、晋江独发
傅见省的剑哐啷坠地; 他急急抱住瘫软下去的裴妃:“你。。。。。。你服了毒?!”
裴妃还在一口接一口地吐血,显然这毒性甚是猛烈。 “我知道; 我拦不住殿下。。。。。。唯有一死了。”她好不容易说出这话。
“解药在哪里?一定有解药!”傅见省咬牙切齿:“你这蠢妇!你当你活着拦不住我; 死了就能拦住吗?别胡闹了赶紧告诉我解药在哪儿!”
“殿下不必费心了; 此毒无解。”裴妃似是已经吐尽了身体里的血; 脸色苍白的吓人:“我死了; 若是殿下败了,陛下看在我劝阻过殿下的份上; 想必会留逢春一命。若是殿下胜了,若是殿下胜了; 便把我忘了吧。”
傅见省闻言深吸一口气; 脸上又恢复死水无波:“你既心意已决;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夫妻一场,你有什么未尽心愿; 赶紧说。我必为你达成。”
“心愿?”裴妃艰难地摇摇头:“唯愿殿下与逢春安好。。。。。。哦; 只告诉; 只告诉逢春,我去了外祖家; 要很久才能回来。。。。。。”
傅见省闭闭眼,问道:“你可要和姜天玉合葬?”
“姜天玉?”已然出气多进气少的裴妃听到傅见省这话; 竟是面露怒色:“事到如今; 殿下还要拿他,拿他来羞辱我?我,我这一生都被他毁了。。。。。。我死了殿下都不能放过我么。。。。。。”
她这是什么话?难不成是快死了人也糊涂了?傅见省难得耐心与她解释:“我没有羞辱你的意思。当年因为与我联姻; 害的你们有情人不能相守,阴阳两隔。你这么多年也一直不得开怀。你活着的时候这事儿没法子,死了,我总要弥补你一二。。。。。”
“你在说什么啊!”然裴妃听了这话竟是愈发激动,激的人都多出了几分活气儿:“什么有情人,我从未对姜天玉有情!是他一厢情愿,在我出嫁前掳走我,使我闺誉蒙羞,我恨他还来不及,我恨他还来不及!”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傅见省看她这话实在不似作伪,心中不由得大震:“可,可当时你家中的一个姐妹告诉我,说你是与他私奔,你族人追拿你们致使他殒命,你伤心欲绝。。。。。”
“我唯有伤心欲绝,我受他侮辱,我将嫁的良人,他会不会因此厌弃了我。” 裴妃伸手,颤抖着抚触傅见省的脸:“后来,他果然,他果然不喜欢我,新婚夜里,他看我的眼神,是冷的。。。。。。。”
“不,我,我只以为你不愿嫁我,我以为你心里有他。我从没在意什么清白、闺誉的,我不在意!”傅见省开始慌张。
“我心里有,只有那时金阳城下,那个万人莫敌的男儿。”裴妃的声音复又衰弱下去,眼睛中却闪现极欢喜的光:“那时候,你也是穿着这么一身铠甲,光芒万丈。。。。。。我就和爹说,说非君不嫁。。。。。。爹说我没个闺秀的样儿。。。。。。”
“你为什么从没告诉过我?从没!”傅见省怒吼。
“因为你不喜欢我啊,你不愿和我说话。。。。。。你只说你最恨别人染指你的东西。。。。。”裴妃此时眼中才落下一滴泪。
“不。。。。。。”傅见省用力摇头。
他想告诉她,她不是东西,她是他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山上雪云中月。
当年的金阳城,她在城墙上看他之时,他也看到了她的,那时候他想,大家闺秀当如是,自己这种暴发户在人家面前只有自惭形秽的份儿。
后来两家议亲,当相亲宴上见到是她,他只觉着眼前天地,前所未有的大放光彩。
蓼萧,裴蓼萧,她的名字。他将那首诗经一遍遍在心中吟诵:蓼彼萧斯,零露湑兮。既见君子,我心写兮。。。。。。蓼彼萧斯,零露瀼瀼。既见君子,为宠为光。。。。。
他曾发过誓,要宠她一辈子的,要让她成为最耀眼、最让人羡慕的女子的。
可是再后来听说她与人私奔,他的天地又重新坠入灰暗、一片冰冷,用了许多年,也再未曾暖回来。直到今日。。。。。。
他素来沉默寡言,也不喜多言。然此时,他无比迫切的,想把这些话,想把许多许多的话讲于她听。可喉中哽咽,竟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傅见省只猛地抱起裴妃,无助徘徊嘶吼:“来人,来人!快去找太医,快去!”
“来不及了。。。。。。”裴妃的手慢慢从他胸膛滑落:“抱歉,让你误会了这么多年。。。。。。”
“蓼萧,你,你振作些。”傅见省语无伦次:“我答应你,我住手了我不起兵了,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你答应我,要好好活着。。。。。”裴妃口齿不清呢喃着,而手,无力地垂落。
傅见省一个踉跄跪倒于地:“蓼萧?蓼萧——”
天亮了。
周玄这夜叫景泰帝留在钦安殿,说是陪他喝酒。苏凤竹不放心,带着弟妹们一早去钦安殿请安。便见俩人都是一脸严肃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再看周玄身上衣冠还是昨日的并未替换,脸色略憔悴,眼中隐现血丝,苏凤竹便知道,俩人想必昨夜一夜没合眼。
刚见了礼,吴用便疾步走了进来禀报:“卫王府来报,卫王妃昨夜服毒自尽了。”
“什么?”苏凤竹等闻言大吃一惊。
“知道了。传旨下去,叫礼部和内廷好生操办后事。”景泰帝叹口气,摆摆手。
“我去卫王府帮忙打理下。”周玄起身道。“我和你一起去吧。”苏凤竹跟上他。
路上周玄才告诉苏凤竹缘由:“昨夜傅大哥原是像要造反,似乎是被裴大嫂子以死劝阻住了。。。。。”
“素日里只见裴大嫂子温温柔柔的,再没想到能做出这般刚烈的事。”苏凤竹又惊又悲。
到了卫王府,只见下人们乱成一团。见了周玄夫妇,如同见了救兵也似:“求楚王殿下劝劝我们殿下吧,这一直守着王妃一句话不说,不许咱们近身,更不许下敛落棺。。。。。。”
“快带我去看看。”周玄与苏凤竹忙急急往王府中去。
走进书房所在的院落,便见傅见省一动不动地抱着裴妃瘫倒在地。斑斑血迹沾满衣衫,此时已经干涸。裴妃的头脸被傅见省护在怀中,只隐隐看见一点灰白的下巴——而傅见省的脸色也不比这强多少。而他的目光,更是让人不忍直视。那种悲伤、心如死灰不是能装出来的。怎么会这样?以他的心志不至于啊。苏凤竹惊讶不解。
周玄叹口气,走过去道:“傅大哥,你节哀。。。。。。”不等他说完,傅见省突然抓起身边的剑,冲着周玄就刺过来了!
周玄狼狈后退。而傅见省放下剑,又恢复之前一动不动的样子。
“这。。。。。。”周玄再不敢上前,只小心翼翼劝傅见省:“傅大哥,是我,阿玄。你,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么?你说句话啊。。。。。。”
说了半天,傅见省没有一点反应。
“我来试试。”苏凤竹与周玄商量。“卫王殿下,可否容我为嫂嫂整理仪容?”她柔声道:“嫂嫂绝不会愿意自己这个样子让你,和逢春看到的。”
然傅见省还是置若罔闻。
苏凤竹尝试着走近,也如周玄一样,被一剑逼了回来。
“要不把世子抱来?”管家出主意道。
给周玄一个白眼瞪了回去:“让他看见他娘这样子叫人务必把他照顾好了,别出来!”
“还是来硬的吧,”苏凤竹道:“招呼几个拳脚厉害的侍卫,把他制住。”
“傅大哥武功高强,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他现下又这样。”周玄摇头。
正彷徨无计之时,急急脚步声传来,“这是怎么话说的,怎就,怎就这样了?”周嫣梁雨来了。
周嫣一马当先,不管不顾地就往傅见省跟前冲,周玄和苏凤竹忙拦住:“大姐,去不得。傅大哥现下伤心过度,谁过去他都动剑。。。。。。”
“动剑,他犯贱吧!”然周嫣凌然不惧,推开他二人继续往那儿冲。
傅见省果然又是一剑指过来,周嫣勃然大怒:“傅见省,你犯浑还没犯够?!人活着你不好好珍惜,现下死了,你这装模作样的给谁看呢?!”
爆竹一般的尖锐声音还真刺的傅见省回了魂。他这才转了一转眸,迟钝地放下了剑:“大姐。。。。。。”
“你个不是玩意儿的东西!”周嫣三步作两步到她跟前,捧了裴氏的脸看看:“昨儿个我还来见着了,昨儿个还好好的人,如何这一夜之间就成这样了?!啊,你告诉我,我好好的弟妹,如何就成这样了?”说着潸然泪下,又动手用力捶打傅见省。
“是我,是我。。。。。。”傅见省声音嘶哑:“都是我害的她,我害了她一生。。。。。。大姐,一切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