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手思春-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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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想问你,你不是大夫吗?”
“我治的是身体的病又不是心病,呼吸正常吗?胃口正常吗?有没有头疼脑热?”
“有时候会呼吸急促,胃口大开,脸发烫,现在就这样。”
“可能是热伤风,一会儿我给你拿点药。”
吃罢饭,挽茵就取了药给祝文安送去,顺便帮他身上的伤换了药,去了毒之后,祝文安的伤好得飞快,挽茵很苦恼,段小柔手臂的伤已经好了,等祝文安彻底痊愈了,她没有理由再呆在这里,可她的目的还没达成!要不再害段小柔受点什么伤?这也不好办,段小柔因为她搬去祝文安那里的事儿对她一万个不满意,再不可能像先前那么听她的话,身为一个大夫,挽茵竟然祈祷有人能受伤,是不是有点遭天谴?
星辰教给她的杀手锏,现在可以用出来吗?顾不得那么多,现在不用以后说不定都没机会,她这是在赛跑,和祝文安的伤口赛跑!祝文安这家伙,不管哪方面总是把她逼得很紧,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来不及细想的后果就是挽茵只能靠赌,看命运有没有站在她这边。
星辰交给她的锦囊里是一张曲谱,雪覆霜流,是一首琴箫合奏的曲子,星辰说,段弥君还没有死的时候,祝文安最喜欢和他合奏这首曲子,想要吸引一个人,首先要在他心里寻一个特殊的位置,把他全部注意集中在自己身上,让他在心里把自己和寻常人区分开,这是牡丹传授的经验,攻心最快捷的手段莫过于踩着死人往上爬。
牡丹用这一套手段勾引男人从未失手,挽茵遵照她的教诲,不知有几分胜算。
第21章 古琴男人和吻
日子再好不过,十五前夕,一轮圆月高挂夜空,星夜漫漫,月光姣姣,这种景色用来卖弄风情再适合不过。当然我们不能指望挽茵彷如十四岁的身体能折腾出什么妩媚的感觉,光是把琴搬到门口就把她累出一身汗,她的短胳膊短腿真不适合做体力活。
琴架支在门口,萝藤椅摆好,挽茵款款坐好,缓缓拨弄那首雪覆霜流,她弹得生涩,这是她第一次弹,祝文安总爱偷听她练琴,害得挽茵只能默默背曲谱,根本不敢偷练。
祝文安的房门关着,不要紧,只要挽茵弹琴他就竖耳朵听着,根本不用担心他听不见。
这首曲子很怪,至少在挽茵听来不好听,可能合奏的曲子真的不适合独奏。
祝文安的门开了,星辰的主意一向不会错,此曲一响,必然能乱了祝文安的心神,心里烦扰,才有可趁之机。
祝文安走到挽茵琴前,默然树立,静静地聆听她的琴音,若是两人心中都没了私心,此情此景,该有几分心动。夜风抚慰人心,夜光点亮人情,磕磕绊绊的琴声,一点都不好听,却让人迈不开步子,不忍离去。
“你的指法错了,所以弹不好。”
祝文安的声音来自耳畔,不知何时,他已走到挽茵身后,从背后半是环抱地教导她指法。这个姿势,心贴得这般近,挽茵后背的皮肤甚至能传来祝文安坚实有力的心跳,这男人体格真好啊,挽茵再一次感叹。
“这里手指弯一点,别太僵硬。”
祝文安按着挽茵的手指,一个曲调一个曲调地帮她调整,温润地吐息就在她耳边,挽茵对男女相处不甚了解,但也觉得这不是寻常男女该有的距离,祝文安这是……在吃她豆腐吧!可是看祝文安一脸正经,专心致志地帮她调琴,不像啊!是她想多了么?
“这里你弹的不对,应该这样……”
祝文安的手看着干净纤长,因着练武手心长有很多老茧,触碰挽茵柔嫩的小手,感觉更明显。挽茵很少让别人碰自己的手,手是医者吃饭的本钱,祝文安,是第一个握住她手的人,心,跳得很快,是紧张?是不满?是生气?挽茵不知道。
让自己的心思飘散到别的地方去,挽茵开口说:“祝公子,没想到你还会弹琴。”
“我自幼就是学琴的,后来遇到了比我弹的还好的人,就改成学箫了。”
祝文安说的话和星辰给挽茵讲的故事完全吻合,星辰的情报网真是可怕,不,应该说星辰背后的金主真的厉害。
噹,祝文安腰间挂着的玉箫撞到了挽茵的琴,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的箫,我也从来没听你吹过。”
“我的箫只是没遇到好的琴声。”
“……我的琴声不好么?”这话说完挽茵就后悔了,她不过是个学了一点皮毛的半吊子,说这话未免太大言不惭,她也是脑子抽了不知怎么就说出这句话来,完全没经过思考,直接从她的心里说出来。
祝文安笑了,是很温暖的笑容:“你弹得很好,是琴差了。”
挽茵以为,这只是一句客套话,她的琴,那首曲子,怎么也不能说弹得好,祝文安不是还给她矫正了半天指法么,他那句话一定是在讽刺!没想到,第二天一大早,祝文安就给挽茵送了礼物:沁香的紫檀木做成的琴古,细韧如丝的琴弦,这把琴有自己独特的风韵,挽茵在段弥君墓前见过。
“这是?”挽茵惊异地抬起头,如果这把琴在世界上没有双胞胎姐妹,祝文安是要把段弥君的遗物送给她?这把琴再名贵也是死人的东西,重要的是附在这把琴上的感情,段弥君一直是挽茵接近祝文安的跳台,但当挽茵真的踩在了段弥君的尸体上,她的心又说不上高兴,这把琴一直供养在段弥君的坟前,在山间还能保持着整洁的亲身,一定是有人时常会替它擦拭干净吧。
这般珍视的东西,祝文安真的把她当成了段弥君的替身吗?祝文安这样做,是抱着了怎样的感情?
“这把琴是我故友留下的,他是个风流倜傥的才俊,你长大一定是个标致的美人,这把琴才配的上你。”
砰然的心跳,响在祝文安温煦的注视下,那么一瞬间,挽茵觉得祝文安很好看。
连个人注视得久了,亲吻是不是下一刻自然而然的举动?医书上没有解释过为什么会这样做,是不是一种新的病症?当祝文安俯下身子,挡住了本就不明亮的阳光,眼前的光线突然变暗了,挽茵紧张着,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越靠越近的脸上,干净俊美的脸,配得上一言堂掌门之位,眼睛温顺得快要滴出水来,和平时的他一点都不一样,看着就很软嫩的嘴唇尝起来不知是什么味道。
柔软的触感,让人着迷的味道。
原来这就是亲吻,是医书上没有写过的东西。心跳的快要从身体里飞出来,刚才她有没有呼吸?她已经忘记了,过目不忘的她记忆力突然就变差了,身上火辣辣得像在三伏天里晒过,原来亲吻的感觉就像中毒了一样,很异常,很异常。
祝文安被自己的举动吓到,这是挽茵第一次看到堂堂一言堂掌门手足无措的样子。
“挽姑娘……”祝文安想跟挽茵说抱歉,又觉得实在不该说抱歉,谁会因为一不小心就亲了一个姑娘,情不自禁地动作,往往是蓄谋已久的后果,说抱歉才是辱没了他亲吻的人,只是他完全没想到他会对一个这么小的小姑娘做出这样的事,若是父亲还在世,会骂他吧,真的不能怪他,除了娇小的身体,平时的谈吐举止只觉得挽茵已经是可以被他当做女人看待的年纪。
多么奇怪的人,女人、少女、女孩没有一个适用在她身上。
如果他不是早已有了婚约的话……不,还不一定,只要找到那个人,说不定那个人并没有嫁给他的想法,只是在这之前,就像他以前说的,他回应不了任何人的感情,因为十一年前一桩用命来换的承诺。
但是他还没找到那个人,他,不能回应任何人。
“没关系没关系!热伤风有时候就会犯迷糊!我去看看药熬的怎么样了!”
挽茵僵硬地笑着,转身跑出去,她跑得并不快,她本来可以跑得更快,她是在等着什么?期盼着什么?
她的手并没有被人抓住。
挽茵就这么跑了出去,没有人拦住她,没有人追出来,心中满满的失落,那种感觉就像远远看见一根千年人参走近了才发现只是块长得像人参的石头。她会对祝文安有期盼本就是不正常的事,挽茵在心里反复告诉自己,本来的目的就是接近他,在他心中占下一席之地,现在离目的又近一大步,应该高兴,应该高兴!
原来一言堂里的人这么少,挽茵一个人在一言堂里走着,可不知是她心里冷,碰到了再多的人也不觉得热闹,路上的弟子和她打招呼,她都不曾理,眼中还有那个流氓的身影,哪里还看得见别人。
这是挽茵第一次独自一人来到一言堂外的镇子,上一次来是和一言堂的弟子们一起,莫名其妙被书铺老板塞了一堆不堪入目的小说,再找这个书铺也找不到,不会是被祝文安暗害了吧!
在一言堂的吃喝用度均有采买弟子照应,挽茵只需像个深闺小姐一样呆在一言堂里既可,难得到镇子里,新鲜感总算能分担些她的注意力。镇子不大,却是个繁华的地方,难免,有一言堂罩着的地方肯定很安宁,安宁才能滋养繁荣。
这个镇子的东面,有一座孤零零的矮山,山上有一片很深林子,林子里的茅草屋就是挽茵小时候住的地方。未免暴露身份,难得回到北淮来,挽茵也不敢过去看,只能像现在这样远远地看着那个方向,每看一次,更坚定自己不能忘了从一开始就找上祝文安的目的。
那个茅草屋并不结实,她还住在那里时就经常漏雨,现在早就被雨水冲垮了吧,可惜,屋里有好些她儿时和师父一起抄录的医书,她逃得匆忙,一本都没带出来。
挽茵正看着那个方向出神,一阵骚动让她再静不下心,离挽茵不远的地方,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突然倒地怎么能不惊扰人群,壮汉周围的人群尖叫着散开,又忍不住好奇心围起来观看,挽茵的身高很容易挤进人堆的最前面。那壮汉在地上痛苦地扭动,一只手抓着另一条胳膊,似乎是那条胳膊受了伤,肉眼来看那条胳膊既没有出血也没有伤口,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都觉得壮汉是犯了羊癫疯。
发羊癫疯的人哪还有力气能抓着自己的胳膊,挽茵蹲下身子仔细查看壮汉的胳膊,被壮汉紧紧抓住的地方能看到异样的红色突起在扭动,没错,那处突起在扭动,是蛊!
眼角的余光有一抹鲜红闪过,挽茵急忙回头,正看到那抹鲜红趁着行人的慌乱,悠然走入一条幽暗的小巷。
第22章 蛊后臧华颜
壮汉会变成这样的缘由,寻常人没有注意,挽茵却从头到尾看得清清楚楚,就在刚才,这个壮汉和一个红衣女子站在一起,表情猥琐,似在调戏,就在壮汉伸手碰到红衣女子之后,壮汉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倒地不起。
一定是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北淮离西陵甚远,为何会有西陵人在这里,总不会特意跑来这么个小镇子采买东西吧,肯定是和一言堂有关,来偷一言堂的武功秘籍?
不管她来做什么,都不关挽茵的事,挽茵在乎的是她会用蛊!
事务常有两面,同样是药材,可以做成伤药也可以做成毒药,同样是蛊,能杀人,也能救人。星辰的病,挽茵看遍东陵医书,从牡丹手里要来的那本徐家的医书是她最后的希望,可也没有她想要的结果。挽茵的师父田不东虽是东陵土生土长的大夫,年轻时结识过西陵的友人,曾向挽茵描绘西陵蛊术的强大。
她只看遍了东陵的医书,还没阅尽西陵的蛊术,怎么轻言放弃,但西陵也不是人人都会用蛊,西陵会蛊术的人和东陵会医术的人一样,可遇而不可求。
挽茵本来打算把自己仇报了就去西陵,遍寻西陵不信找不到会用蛊的人,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这人竟自己撞进了她的视线里。
挽茵尾随着那女子进了巷子,这是条废弃的巷子,因被两边房子挡着阳光,白天也十分晦暗,遂被遗弃成了堆积垃圾的废巷。那女子走得飞快,挽茵跟得飞快,在一条废巷里没那么多顺路巧合,再明显不过的跟踪。女子停了脚步,站住,回身和挽茵对望着。
用美艳来形容这个女人仍稍嫌不够,难怪她走在街上要被骚扰,从她熟练地对付手段来看她也是被骚扰成了习惯。她看着还年轻,眉宇间却有饱经沧桑的细纹,一双含情脉脉的媚眼带着十足的风流韵味,鲜红绫裙半是飘逸半是勾勒,腰间隐约露出莹白的肌肤,挽茵心想,若是把她送进春菊楼,牡丹也要没饭吃了吧。
“小姑娘,有事么?”
女子的声音媚声媚气,语调却冰凉。
这是挽茵第二次碰到从西陵来的人,第一次,是在来北淮的路上露宿客栈时,那个把剧毒蝎子当玩具一样摆弄的男人给挽茵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现在还能想起那个男人危险的气息。
作为挽茵人生中唯二遇到的两个西陵人,挽茵很自然地将两个人联系在一起,首先可以肯定,这两个人都很危险。从女子刚刚一瞬就在壮汉手臂植了蛊虫来看,手段和狠厉都可想而知,传闻西陵人都阴毒狠辣,果然不虚。
这个女子和上次的蝎子男还是有不同之处,蝎子男在挽茵面前是真的起了杀意,这个女子看起来并没有,她只是戒备着,没有要攻击的意思,所以,商谈的余地还是有的吧。
“小姑娘?”见挽茵不吱声,女子不耐烦地又催了一声。
“你的蛊,厉害吗?”
女子愣了一下,这个问题不在她料想的挽茵会问她的问题之内,问这种问题,有什么动机?
“你觉得呢?”
“我只见过一个西陵人,他看起来是个厉害的人物,我觉得,你不比他差,你一定是个高手吧?”
“大概,算是吧。”
女子很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跟人一本正经地讨论这种怪问题,提问的小姑娘认真的模样不像在开玩笑,连带着她也一本正经地回答。
挽茵欣喜若狂,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省了她去西陵寻人的功夫。
“用什么交易,你才肯把你知道的蛊术讲给我听?”
女子在挽茵身边转着圈打量,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在刚才的街上我就注意到你,我们是一样的人,总会互相吸引,当时你脸上的神情,刚从情郎那里出来的吧?”
“我没有情郎。”
“哦?”女子半依在墙上,眉眼挑高,和青楼女子一样撩拨人:“你可知道我最擅长的东西有两样,一个是蛊,另一个是感情。”
挽茵冷笑:“你又不认识我,怎知我的感情,不要告诉我,你和街边神算是一家的。”
“坠入爱河的女子,一颦一笑都别样春光,我最熟悉不过,你别管我是哪一家的,你只说我猜的对不对?”
“不对!我根本没有情郎。”
西陵的人都是疯子吧,不知所谓!挽茵只想知道西陵的蛊里有没有能利用来治病续命的东西,谁想和她谈论什么情郎不情郎的!况且祝文安本来就不是她的情郎,不过是刚刚意外亲了一下,小说里的女子连孩子都给祝文安生了,不也没成为祝夫人么。
“你刚刚问我,愿意把蛊术讲给你听的交易筹码,我现在告诉你,”女子趴在挽茵耳边,声音轻轻柔柔的:“把你的故事讲给我听,你跟我说实话,我就告诉你实话,你对我撒谎,我就对你说谎话。”
挽茵明白了,西陵人不仅疯,还很无聊。像挽茵这种人,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哪有闲情管别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