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明-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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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虽然大家高兴,敬酒的手下数不胜数,但是有杨四宝这个酒量极大的兄弟挡酒,刘宣也并没有一点醉意。
众人热热闹闹的吃喝了半夜,直到戌时三刻(晚上九点四十五分),众人才心满意足的四散而去,至于有没有听墙角的,刘宣也不知道了。
刘宣抽出裹在红纸里的筷子,稍微踌躇了一下,然后果断的挑起了红盖头,只见一阵粉香扑鼻而来,金娘光洁的脸上带着一点点红晕,稍微沾上一点点泪痕。
刘宣轻轻搂住了金娘,感觉到怀中女子身体有些僵硬,刘宣轻轻摸着金娘的后背,开口答道:“金娘,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好的,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早日休息吧。”
感觉到金娘口中的呼吸,轻轻的喷在自己脸上,刘宣再也把持不住,轻轻的吻上了她的香唇。
刘宣快速剥下了金娘的衣衫,露出了光滑洁白的香肩,和一对挺拔秀美的玉峰。
见到这样一幅美好的景象,刘宣再也忍受不住,急色的扑了上去,在这个暖暖的闺房之中,顿时充斥着一阵阵欢声,就在刘宣纵横驰骋,放马奔腾之际。
却听见一阵阵怒骂嘲笑的声音,刘宣仔细一听,却听出了李旭升,杨四宝二人的声音。
差一点被搅了兴致,刘宣心情不悦,顿时大骂道:“好你个杨四宝,竟敢打扰老子的好事,待到明日,老子定要你的好看。”
“旭升小子,你小小年纪不学好,尽跟着这些不学无术的粗汉厮混,还不快快滚蛋,莫非要老子出去赶人不成。”
只听见外面一阵阵哄笑,众人嘻嘻哈哈的大闹了一番,最后终于散去。
第三十一章上报
就在刘宣欢欢喜喜,风光满面成亲之际。
在延长县城的县衙之内,县令老爷张云柯却唉声叹气,满面愁云。
他虽然解了县城之围,没有被治一个坐失城池的罪名,但是却第二次丢了董家堡,就连董家的族长董述,也被刘宣以三尺白绫缢死。
董述嫡亲的侄儿董文生位居大理寺左少卿,已经算是正四品京官,也能称得上是地位显赫,官高权重了。
如今董述被杀,董家堡成为贼寇的据点,张云柯已经算是大大的得罪了这位董大人,即便能保全性命,只怕头上的官帽子是怎么也保不住了。
这些天来,张云柯在县城中也大大疯狂了一把,将城中的士绅狠狠搜刮了一番,小小一个延长县,已经弄出了超过五千两白银,弄得城中的士绅苦不堪言,不少人已经发动关系,开始弹劾张云柯了。
张云柯现在急需要立功赎罪,在县城中大肆征集壮丁,从新征集了上千的军队,而且拿出白银一千五百两,充当顾世虎营中的欠响,这样一来,官军的士气也有所恢复。
这几天,张云柯连续派出探马,将延长县的匪患直接报给了延绥巡抚岳和声。
张云柯之所以越过延安知府,直接上报给巡抚岳和声,也是因为明末官场风气败坏,推诿搪塞之风盛行,害怕延安知府压住军情不报,最后被董文生知道,上奏一本,白白当了替罪羊。
延绥巡抚岳和声是万历二十年进士,做官已经差不多四十年,早已经年老体衰,快要到了致仕的年纪,这个年龄的官员,早已经无心任事,只想平平安安告老还乡。
对于陕北的大乱,岳和声一直隐匿不报,全靠谎言欺瞒着朝廷,直到今年七月之后,乱子弄得越来越大,实在压不住了,陕西巡按御史吴焕上书朝廷,明廷才知道陕北发生了大规模叛乱。
朝廷下诏,严令延绥巡抚岳和声剿灭盗贼,岳和声本想用兵进剿,恰巧此时固原镇边军兵变,边军打开固原州库,将府库抢掠一番之后,轰然而散,乱兵纷纷加入王左挂,王嘉胤等强贼大寇之中。
一时间,二王实力大增,越发势大难制。
固原镇本是九边重镇,是三边总督开府建牙之地,一向是明廷战略要地,如今固原兵变,三边总督武之望落荒而逃,前来榆林镇求援。
面对上官,岳和声不敢怠慢,只好将榆林镇中大部分能战的士卒交给武之望带去平叛,如今榆林镇的兵力也有些空虚,尤其是榆林镇本是战略要地,既要防备塞外蒙古入侵,也要防备饥民流贼入寇,还要防备欠响的边军兵变。
如今岳和声收到延长县令张云柯奏报“延长县饥民起事,杀死乡绅董述,击败官军进剿,斩杀官军多人,希望抚台大人派出援军,剿灭强匪。”
岳和声顿时勃然大怒,董述乃董文生的叔父,岳和声万历二十年进士,从二品京官,加上年纪已大,又是快要致仕之人,并不是非常忌讳董文生,但是他现在情况不妙,被朝廷下诏斥责,如果被董文生参上一本,也有些承受不住。
如今董述身死,必须要尽快给董文生一个交代,但是现在榆林城中实在是兵力短缺,境内更有王嘉胤,王左挂这二王大寇,也实在抽掉不出兵力支援延长县。
既然没有援兵,只能逼迫延长县令张云柯限期进剿,毕竟延长县的盗匪,也是张云柯这个县令治理无方,逼迫出来的良民百姓。
岳和声下了异常严厉的军令,张云柯只能无奈的执行,他将顾世虎叫入厅堂,拿出延绥巡抚岳和声的军令交给顾世虎观看,然后开口说道:“本县已经下发了三个月欠响,兵丁之上已经有了交代,如今抚台大人严令限期剿贼,你这支军队还要早日发兵才对。”
顾世虎看完了书信,知道这时候也不能推脱,只能提些要求,开口说道:“县尊老爷,如今天气寒冷,士卒还是身披单衣,不敢轻易出门,更不可能出城作战,还是下发些棉衣,好让士卒门出城作战,如果硬要逼迫,只怕还会有兵变发生。”
崇祯元年以来,短短的一年之内,九边重地连续发生了三起兵变,宁远、蓟、固原三大雄镇连续因为闹饷兵变。
其中固原边军几乎大规模加入农民军,更是让张云柯感到危险,况且三个月前,顾世虎军中也因为闹饷兵变,差一点完全溃散,丢了延长县城。
对于兵变,张云柯现在非常害怕,不仅对顾世虎等军将稍微客气了一点,也不敢过分欺压士卒,所以才为士兵发放了三个月军饷,稳定了军心。
张云柯见顾世虎提出要求,尽管自己非常厌烦,但是也知道顾世虎说的是实话,于是将县城的库存棉衣全部发放,还让顾世虎便宜行事,在县城内征集棉衣。
顾世虎听到命令,自然不会客气,当下令士卒从百姓手中抢掠棉衣。官军的军纪非常不好,一时间,在县城之内为非作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不仅抢劫棉衣,就连金银财物,粮食布帛也统统抢掠干净。
面对顾世虎军队所做的一切,张云柯现在也无力阻止。毕竟军队就像关在笼子中猛兽,一旦没有了军纪管束,将这头猛兽释放出来,就不是任何人能轻易制止。哪怕是领兵大将顾世虎,现在也不敢轻易阻止士兵抢掠。
县城中的这次抢劫,苦的都是寻常的百姓。毕竟高门大户人家,都养着家丁奴仆,更有县太爷关照,寻常兵丁也知道厉害,尽管大户人家钱粮更多,但是却很少被抢劫。反倒是一般殷实人家,受到的损失更大。
顾世虎等士卒都心满意足,斩杀了几个领头之人,才带上了佛郎机大炮,慢慢悠悠的向董家堡而来。
就在顾世虎带兵进剿之时,刘宣正带领着士卒出早操,尽管刘宣将整个董家堡搜刮干净,但是也只得到了六百多件棉衣,这些棉衣,除了配给值哨探路的兄弟之外,只能让每日出操训练的士卒换上。
至于其他的老弱妇孺,只能在这个寒冷的冬季苦挨,所幸每日士卒都会为大家砍伐木材,还有董家堡里面的房子住,尽管有一些老弱被冻死,但是大部分还是顽强的生存了下来。
入冬以来,因为御寒之物缺少,刘宣安排的训练大幅度减少,早上除了跑操之外,只训练半个时辰阵列。
到了中午最暖和的时候,刘宣就带领士卒砍伐木材,每日砍伐的木材都有三四千斤,已经足够大家使用了。
每日的跑操,都是沿着董家河岸的平地跑上一圈,大约有四五里地,每日的跑操,刘宣都严格要求,让大家跑的务必齐整,刘宣不仅严格要求,每日还要亲自示范,就连洞房花烛之后的第二夜,也早早的起床参加操练。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训练,刘宣这支队伍已经勉强能够列阵而战,能准确的分清了左右,就连队形的转换,也能够丝毫不乱的完成。
因为武器的缺乏,刘宣这支军队的装备非常差劲,只有刘宣,李旭升,李旭中,张虎成四个哨配齐了兵器,但是也非常杂乱,以大刀长矛为多,至于鸟铳,尽管刘宣也非常努力,但是却没有打造成功一杆。
反倒是三眼铳,因为构造简单,容易制造,被刘宣仿造成功,已经连续打造了五十多杆,这种三眼铳长达七尺,不下于普通长矛,一头为火铳,另一头为矛尖。
这一批三眼铳,被刘宣全部装备了张虎成哨中,以多面手刘武充当队官,训练成了一个火枪队,尽管因为火药问题,训练也比较少,但是已经有了一定的战斗力。
另外这段时间,刘宣还制造了不少猎弓,本地之人彪悍善战,家中常常配备各种弓箭,这些猎弓,拉力只有六七斗,远远比不上官军的制式弓箭。
尽管威力较弱,但是刘宣已经非常满意了,毕竟刘宣起兵以来,手下远程投射部队非常欠缺,不管如何,有了这些弓箭,在战斗之时,多多少少也能为刘宣提供一些支援。
这些弓箭手,全部选拔善射之人充任,全部加起来也只有三十余人,这三十个弓箭手,被刘宣编成一个射手队,以神射手张五斗兼任队官。
尽管刘宣这支队伍看上去还是非常窘迫,但是刘宣的心中已经非常满足,毕竟比起刚刚起兵之时,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力都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
就在刘宣刚刚跑完操之时,突然出现了一阵阵马蹄声,一位骑士身手矫健的从马上跳下,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说道:“头领,刚才探查的斥候来报,官军已经倾巢而出,朝着董家堡方向而来,带兵的大将,应该还是延长守备顾世虎,带领的军队,看上去也有千人上下。”
刘宣点了点头,没有一点慌乱,在刘宣攻破董家堡,斩杀董述之际,刘宣就知道官军一定会进剿,如今过了三个多月,刘宣已经练成了一支军队,不再是以前的乌合之众,底气自然大上了许多。
况且刘宣手中的余粮已经快要消耗完毕,只留下了三百多石,哪怕再要节省,也只能够食用半个月,就是官兵不来,刘宣也要想办法打开县城,筹集粮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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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动员
刘宣听到下山虎来攻的急报,决定在董家堡以逸待劳,毕竟他现在手中缺乏棉衣等御寒之物,在异常寒冷的冬季,根本不可能出城作战,尽管能凑齐一部分棉衣,派出一点儿兵力,但是一旦分兵,力量就不能合为一股,反而给了官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以刘宣如今的实力,除了兵力占有一些优势之外,兵甲远远不如官军坚锐,更何况顾世虎手中还有一百名合格的骑兵,如果出城野战,胜负实在难料。
在两军交战之时,拥有骑兵的一方就有很大的优势,手中有了骑兵,就能在两军交战之时,袭击对手的侧翼,破坏对手的阵型,追杀对手的溃兵,占据有利的态势。
刘宣麾下虽然也有三十个骑兵,但是这些骑兵,几乎没有经过多少训练,战马不到十匹,剩下的坐骑都是毛驴,骡子,而戚继光练兵时说过:“骡子,蠢物也。”说明骡子几乎不可能训练成合格的坐骑。
刘宣之所以使用骡子毛驴,也是因为无可奈何,刘宣麾下的这支弱小的骑兵,几乎没有冲阵的能力,更不会使用骑射之法,除了通风报信,追杀溃兵之外,几乎没有别的用处,在粮食如此缺乏的情况下,养一支这样的骑兵是非常不合算的。
刘宣之所以勉力维持这支小规模的骑兵,也是为了培养骑兵骨干,以便将来大规模的扩充军队。
顾世虎手中还有佛郎机大炮,一旦被顾世虎稳住阵型,使用佛郎机大炮猛轰城墙,刘宣的手下也一定会伤亡惨重,说不定像上一次张虎成那样溃散而逃。
虽然刘宣麾下的军队已经经过三个月训练,但是大部分士兵都是没有见过血的饥民百姓,抗压能力其实很弱,一旦死伤过多,只怕马上就会溃散而逃。
听到官军前来攻打,刘宣将手下的骨干全部召集而来,听一听他们到底有什么意见,不大一会儿工夫,只见李家兄弟,张虎成,陈铁牛等人纷纷进来。
刘宣将官军的情报一说,从众将的脸上还是看出不少变化,李旭升脸上跃跃欲试,仿佛恨不得与官军立刻交战,张虎成,李旭中,白旺三人,脸上却满是严肃之色,而杨四宝,张五斗二人,却是一副满不在乎之色。
陈铁牛,赵鲁,白富贵,杨守义等人,胆色远不如其他人壮,脸上带着几分忧虑,还有几分害怕。
刘宣将众人的表现看在眼里,心中有了几分底气,俗话说将是兵的胆,将有必死之心,士无贪生之念,从麾下的这些将校的脸上看,大部分之人都并不是非常害怕官军,哪怕列阵而战,也有一些胜算。
刘宣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今日官军前来进剿,不知道大家有何打算。”
李旭升率先起身,拱了拱手,开口说道:“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今日正是我们建立功勋之时,到时候出城列阵而战,趁着官军远道而来,立足不稳之际,一举击败官军。”
陈头牛听了李旭生之言,心中有不同意见,现在他是哨长,也算是刘宣麾下的重将,于是发话道:“李哨长此言虽有道理,但是一来我们兵甲不利,二来棉衣不全,没有久战之力,胜负难料,依我之见,还是踞城而守,现在天气寒冷,官兵宿营野外,时日一长,必然会退去。”
张虎成听到这里,怕刘宣采纳这个意见,连忙出言道:“不妥,不妥,上一次顾世虎来攻,我就踞城而守,反被佛郎机炮杀伤众多儿郎。”
“顾世虎这次前来,准备一定非常充分,肯定会携带大炮,有了大炮,到时候如果我们据守城头,肯定会死伤惨重,等顾世虎全力攻城之时,只怕无力抵挡。”
李旭中显然也赞同张虎成的意见,毕竟几月以前,张虎成与顾世虎曾经交过手,两人在董家堡大战十几天,后来还是顾世虎调来了佛郎机重炮,轰塌了城墙,才击败了张虎成。
对于佛郎机大炮的威力,只有张虎成亲身经历,显然也是张虎成最为了解。
众人议论纷纷,意见不一,有提议出城作战的,有提议坚守城池的,还有提议抛弃老弱,让城别走,避开顾世虎锋芒的,还有提议分兵作战的。
刘宣见大家不能统一意见,知道到了自己拿主意的时候,毕竟家有千万,主事一人,在刘宣这个队伍中,正真拿主意的还是刘宣自己。
刘宣用力拍了拍手,制止了大家的议论,开口说道:“分兵之事不要再提,我们兵力不够,主力全部出动,对上顾世虎也不见得占有优势,哪有分兵作战的道理,分兵乃是下下策,只有傻瓜才这样干。”
“抛弃老弱也不可行,老弱之中有不少亲人都在战兵营中,一旦抛弃老弱,只怕马上就会引发连锁反应,士气也会大大的损伤,恐怕会有兵变,溃乱的危险。”
“我也认同张大哥的意见,踞城而守也不是办法,我们这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