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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天兵在1917-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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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也看到了不是吗?”李晓峰继续侃侃而谈,“沙皇的帝国已经趋于崩溃,曾经被这个庞然大物征服的土地意外的获得了可望而不可即的自主权。我想很快,包括芬兰在内,立陶宛、爱沙尼亚、拉脱维亚、波兰都有可能获得独立……正是破坏的革命干了你们几百年来都未曾做到的伟业,您有什么理由憎恨革命呢?”

中年人目瞪口呆的望着李晓峰,口中喃喃道:“真的有可能吗?”不过马上他就清醒了过来:“就算如此,这场革命也可能带来剧烈的对抗,造成极大的流血和牺牲!”

李晓峰嗤笑道:“您认为人可以不劳而获吗?”

中年人又一次陷入沉思之中,良久他才说道:“虽然我很不愿意承认您说得有道理,但是这是事实!”

李晓峰笑得很开心:“那么说来,您和我一样,开始喜欢革命了吗?”

中年人摇摇头,沉重道:“我虽然渴望民族与国家的独立,但是无畏的仇杀和流血却让我无法接受。我只能说您很残酷,而且就像您说的,既然一场革命会让俄国四分五裂,您为什么会欢迎他?难道这对俄国是有利的?难道您不热爱自己的祖国吗?”

我为什么要热爱俄国?李晓峰心中很是不屑,毛子带给中国人的可不是什么好的记忆,更何况是面对沙皇俄国。对于某仙人来说,俄国的死活唯一对他有意义的是——一个新生的布尔什维克俄国能带给他更大的利益,而旧的沙皇俄国不能!这就是他热爱革命的唯一理由。

080在路上(下)

可惜的是这个理由无法说出口,至少李晓峰是不敢光明正大的讲出来的,所以他必须拔高一些论调了。

“古代中国的圣贤曾说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很赞同这句话!”某仙人装出一副很有感触的样子,肉麻道:“我热爱我的祖国,我希望他富强民主文明!沙皇的俄国看似强大,但这种强大是建立在暴力和掠夺基础上的。如果承认这些沙文主义和殖民主义的行为是正确的,那么也就是间接承认,当我的祖国遇上更为强大的敌人,被奴役和掠夺也是天经地义的!您认为这合理吗?”

李晓峰摊了摊手,煽情道:“所以我很理解和同情被奴役的弱小民族争取自由和解放的斗争,也愿意承认这种斗争的合法性。既然你们不容于俄国,为什么要把你们和我们强捏在一起?这就是为什么我爱我的祖国,而我又欣喜的看到革命大潮的来临,这一点都不矛盾!”

中年人顿时哑口无言,他完全无法反驳对方的论点,如果指责对方是错误的,那么就是公然同意沙皇对芬兰统治的合法性,也就是承认芬兰争取独立的斗争完全是无理取闹。对于他这样热爱自己祖国的爱国者而言,这完全不可接受;但如果同意对方的意见,也就是等同于承认革命是一种爱国行动,这对于反感革命的他来说也完全无法接受。

一时之间,中年人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良久之后才叹道:“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之中,最擅长诡辩的了!虽然我无法反驳你,但是我还是不同意那种打着革命的旗号唱高调,最终做的却是损害自己祖国利益的行为。那太可耻了!”

李晓峰微微一笑,他自然听出了对方是在讥讽他,对于这个素未平生的中年军人,他更有兴趣了,反正路上闲着也是无聊,找个人斗嘴也算是一种消遣了。

“那您的意思就是说,为了俄国的利益,我们俄国人应当理所当然牺牲芬兰的利益,让你们继续留在帝国的统治之下。这样就不是唱高调,就不无耻了是吗?”李晓峰奚笑道,“如果芬兰人都跟您一样开明,我想临时政府的大员们会非常高兴的。”

中年人立刻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是什么意思?”李晓峰反问道,“这不是很符合您的论调吗?爱国就应该无所顾忌的维护国家利益,哪怕牺牲一些弱势者正当的权益也是理所应该。”

不等中年人插话,李晓峰毫不客气的奚落道:“所以我十分诚恳的请求先生您,为了成全我的爱国情操,请您去说服那些煽动芬兰独立的分离主义者,让他们为维护俄国的利益作出光荣而又伟大的牺牲吧!”

“这……这……”中年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李晓峰笑了,一边笑一边痛打落水狗:“您不用为难,作为一个既得利益者,您痛恨革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用为此感到难堪。外面的车厢里有大把的人跟您持同样的看法,甚至比您的态度更激烈。我唯一要对您说的是,别把您维护自己利益反对革命的态度跟什么狗屁的爱国情操捆绑在一块,那真的没意思,只会让您显得无耻和虚伪。”

中年人完全已经傻了,愣愣的看着李晓峰,仿佛是看见了什么怪物一样。过了很久很久,他才再次开口:“您觉得我真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不折手段的人?”

李晓峰眨了眨眼,笑道:“不是!应该说你算是既得利益集团中比较克制和清醒的那一类人。你讨厌革命,这是发自内心的,但是你不像其他人那样,在反对革命的同时就无所顾忌的大开杀戒。说真的,这很难得。这也是我为什么要跟您闲扯这么久的缘故,换成外面的那些人,我才没工夫搭理!”

中年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对方那种我看得起你才跟你说话的态度让他很是受挫,更难受的是,他还不得不承认对方的话有一定的道理,能给他不少启示,让他发自内心想要继续谈下去。换做谁不得不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说话,总是纠结的。

“您很骄傲!”中年人斟酌了一会儿才又说道,“我想知道骄傲的您怎么看待俄国眼下的困局。恕我直言,这场革命让俄国已经完全混乱了,在大敌当前的局面下,我一点都不看好俄国的前途!”

想围魏救赵,哥才不傻呢!

李晓峰暗自一笑,反驳道:“您是芬兰人,不看好俄国的前途,或者肤浅的看不到俄国光明的前途是恨正常的!”

中年人很郁闷的看着某仙人,对方那种你很傻很天真的嘲笑态度让他很恼火:“先生,我是恨诚心的提出自己的意见,喜欢跟您探讨和交换意见,我没兴趣玩文字游戏!”

“我也没兴趣玩文字游戏!”李晓峰比他还强硬,“您无非想说是革命搞乱了俄国,如果俄国最后惨遭耻辱的失败,那么革命要为此负责,不是吗?”

中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郑重的点点头。

李晓峰顿时讥笑道:“所以我才说你短视,沙皇的俄国早就是内忧外患,1905年它就站在了悬崖的边上,只不过斯托雷平的改革暂缓了它的崩溃。这就像给一个身患绝症的病人打了一剂强心剂,虽然一时之间挺了过来,但是死亡的命运却无法扭转。而这场战争大大加速了这个过程……不是革命搞乱了俄国,而是俄国本来就很乱很糟糕,他的灭亡缺的只是一根导火索。而革命就是这根导火索而已!”

看着中年人陷入深思,李晓峰继续说道:“沙皇制度的崩溃不可避免,革命不过是顺应时代的要求罢了。你如果要找一个为俄国糟糕局面负责的人,那绝对不是革命,而是被革命的那些对象。您不认为他们才应该为这个国家的乱局负责吗?”

中年人还是有些不服气:“但是革命也要分时间和场合,您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德国人大兵压境,国将不国的时刻,不更应该团结对外,抵抗外患之后再谈革命或者改革吗?这个时刻革命,若是俄国都不存在了,革命又有什么意义?”

李晓峰抚掌大笑道:“看见没有,您和我一样,其实也是欣赏革命的,虽然您更愿意称之为改革。就像您说的一样,德国人确实很危险,但是正是在这种局面下革命才可能成功。您试想一下,若是没有德国人的威胁,沙皇能如此轻易的退位吗?恐怕到时候,那位陛下更可能的是将革命或者改革扼杀于襁褓之中。您说是吗?”

中年人苦笑不已,他了解的尼格拉二世皇帝陛下,那位皇帝还真就是这么个货,日俄战争失败之后,面对内外交困的局面,面对朝野上下呼唤改革的呼声,他依然是一意孤行的坚持专制制度。最后若不是到了众叛亲离的危局,不得已之下才很有限度的交出权力开始改革。如果对德奥的战争胜利,这位得意忘形的陛下很可能又会固态萌发,那时候俄国又得进一步退两步。

“就算如此!”中年人依然在坚持,“可是德国人始终是最大的威胁!”

李晓峰摇摇头道:“德国人不值得一提,面对这场战争,俄国算是崩溃的话,他们也是在崩溃的边缘。如今的外交形势下,美国人加入战争只是时间的问题。我不认为德国能够赢得战争,他们最好考虑一下战败后怎么面对英国人和法国的怒火,这两个贪婪的强盗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中年惊愕道:“您必须见到,不管德国能不能够赢得战争,他的百万大军正在逼近,现实的威胁才是最重要的!”

李晓峰笑道:“就算德国人能占领彼得格勒和莫斯科又怎么样?就算俄国战败了又怎么样?消灭不了英法联军,德国的结局就已经注定了!那时候不管是失败的德国人还是胜利的英国人和法国人,都已经是筋疲力尽,就算俄国再虚弱他们也是有心无力。”说到这,他指了指自己:“而我们俄国人只要革命成功,,没有旧制度的牵绊,必然能够东山再起,可以说重新崛起只是一个时间问题!”

中年人陷入了沉思,他反复思考着某个仙人说的每一个字,不断地衡量着其中的得失。而李晓峰也一样,他也在不断的打量着眼前的中年人,所不同的是,这厮却是将记忆中的照片里的人跟眼前人相契合。

虽然其中的差距不小,但是李晓峰确实认出了这个人。除了卡尔。古斯塔夫。曼纳海姆,他不可能是别人了。想一想历史的记载,曼纳海姆的确是在二月革命之后从沙俄的军队中辞职回到芬兰,能在火车上遇到也是很正常的。不然你真以为某人是闲的蛋疼,没事跟老头斗嘴玩?

对于这位未来的芬兰民族英雄和总统,某仙人觉得有必要提前留下深刻的印象,因为在他规划中,芬兰是不可或缺的一环,为了以后方便,早一点施加影响,占据心理上的优势是非常必要的!

081父亲

李晓峰不是打算收曼纳海姆当小弟,虽然收历史牛人当小弟是穿越众们乐此不疲的消遣,但是某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可不认为自己霸气侧漏就能让老曼纳海姆纳头就拜。

某人知道自己除了是个半吊子的仙人,了解一些粗浅的历史知识之外,本身没有多少可以称之为人格魅力或是政治远见的东西。真当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都是范伟,可以被赵本山随便忽悠?

李晓峰很清楚,曼纳海姆这样的人物是怎么锻炼出来的,说句不好听的,老头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都多,这样的老妖精不是他这种刚从新手村毕业的初级玩家可以应付的。

所以从一开始,某仙人的基调就定得很低,他不打算让曼纳海姆投靠自己,他只打算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就好比在泥土里刨一个坑埋一粒种子。

什么样的种子呢?很简单,无非是告诉老头俄国很强大芬兰很弱小,不要以卵击石。潜台词就是芬兰想要独立那你独立好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你!但是独立之后的芬兰不要以为俄国重病缠身就可以产生某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芬兰会产生不切实际的想法吗?很难说,毕竟乘着俄国内乱刚刚独立的波兰,转头就在英法的支持下入侵了乌克兰。虽然芬兰人没有波兰人那么大的怨念,但是对俄国的仇恨也是有市场的,一战中不少芬兰人不就站在德国人那一边,某仙人防一手也是应当的。

不光是打预防针,某仙人也是在布局,虽然对于他来说布局下棋什么的还太早,但止不住人家自信满满么。芬兰跟俄国的问题主要就出在边境上,芬兰被俄国统治的时候,一切好说。国境线画在哪,问题不是太大。

可芬兰一旦独立,不要说后来斯大林,就是李晓峰也觉得那条离彼得格勒二十多公里远的国境线实在太蛋疼,彼得格勒怎么说也是首都和全国数一数二的金融、工业中心,将首都至于潜在敌人的炮火之下,连韩国棒子都觉得无法接受,更何况是骄傲的毛熊?

所以这条国境线绝对是要重新划分的,问题就在于,毛熊是不可能接受国境线往自个这边退的,再退首都都归人家了。做出让步和牺牲只可能的芬兰。某仙人对曼纳海姆的提前暗示很简单,无非是一种交换,俄国可以很干脆的允许芬兰独立,但是芬兰必须再国土上对俄国做出补偿,最不济也得划定一个非军事区。

这就是某仙人的全部想法,不过这粒种子埋下去之后能不能顺利的生根发芽还很难说,谁让曼纳海姆很爱国也很有能力,想在他那里讨好很不容易。李晓峰唯一指望的就是他没有受到所谓蝴蝶效应的影响,能和历史上一样冷静和清醒,要不然俄罗斯和芬兰之间必然有一场血战,这样的场面可不是某个对芬兰别有规划的仙人愿意看到的。

说一千道到一万,到底还是某人的能力太次,很多国家层面上的大事那厮压根就没有插手的资格。可偏偏这厮还不甘寂寞,为了以后吃香的喝辣的非要横插一脚。可以说他就是在赌运气,押对了就大富大贵,押错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呜呜呜……

汽笛声将沉思中的李晓峰拽回了现实,遥望着远方雾气蒙蒙的海港,他有些意兴阑珊,这一路除了前半程跟曼纳海姆打嘴仗还有点意思,接下来就纯属于浪费青春,尤其是在图尔库上船之后,晕船的感觉让他觉得糟糕透了。

好在从图尔库坐船穿越奥兰群岛直奔斯德哥尔摩的航程很短,不然某个自视甚高的仙人估计是要被抬下船的。好在虽然有些不舒服,但总比向上绕一个大圈多走几倍的路程要强,某人对这个时代的火车是深恶痛绝。

“他妈总算到了!”李晓峰骂了句脏话。

对于某仙人的抱怨,某妖和某骚只是会心一笑,这样的旅程他们已经走过一次了,上一次更无聊。

“你们是去我家,还是去你们老爹那里?”埃里克森问道。

康斯坦丁想了想答复道:“我们先回家,等你安排好了一切,明天我们再去见贝拉小姐!”

某仙人对这个安排实在谈不上满意,他真想马上就去见那个什么贝拉小姐,让后不管是用链霉素还是用仙力,三下五除二解决掉肺结核的问题,然后最好坐头一班船返回图尔库,然后马上赶回彼得格勒,他是一分钟都不想耽误了。

某妖温柔的劝道:“不要着急,安德烈卡。到了斯德哥尔摩,不去见见爸爸怎么行?说不定他正在担心你呢!”

某个后知后觉的仙人这才想起来,貌似他的便宜老子正在斯德哥尔摩做生意,不去见见似乎是不太合适。

“好吧,先回家!”某人怏怏的说道。

马蹄声在百年古城的街头回荡,从某种程度上说斯德哥尔摩和彼得格勒还真有些相似,都是由大大小小的岛屿串起来的城市,城内水道桥梁随处可见。所不同的是构成斯德哥尔摩的岛屿更多,以至于有北方威尼斯之称。

当然最大的不同是两座城市的的气氛,斯德哥尔摩安宁祥和,没有受到战争的影响,而彼得格勒就显得紧张得多,游行、示威、集会演讲随处可见。可以说斯德哥尔摩在睡觉,而彼得格勒却是在战斗。

“安德烈卡,你傻站着干什么?快进来!”康斯坦丁一面推开房门一面招呼道。

斯別洛斯基贸易公司的牌子擦得锃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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