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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汉明大黄袍-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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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爵爷真是来得早了点。”
  杨帆狐疑道:“董老此话何意?”董其昌喝了口茶,道:“若是爵爷明日才来,这八千石白米想必已经到了松江府了。”
  “八千石?松江府?”杨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米怎么又会回到松江府呢?董其昌笑道:“这米,本来就是为爵爷而买,老夫得知爵爷您真愁南下粮饷,佩服爵爷您高义,特地收米送到松江府,尽一份绵薄之力。”
  恐怕也只有董其昌的字画有这么大吸引力,不然就算董其昌不以字画换米,杨帆也买不到这么多米。这些米,大多还是那些米行要卖到北边去的,南粮价贱,卖到北方,想陆一川的米行,那可得卖到三四两银子一石。
  这些乡绅、富贾,也是慕名而来购买字画,所以才会这么不遗余力地买米来换字画。杨帆一听,不觉一愣,问道:“董老何必如此?是不是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
  “哈哈,杨爵爷不必心怀感激,在下不过是为那些难民尽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罢了。闲居金陵,这字画若终究只是文人雅士的玩物,倒不如换点白米实在,也好解决爵爷的燃眉之急,不需要爵爷任何的回报。明日,粮车便会赶往松江口,爵爷就等着收米便是。”
  杨帆起身一礼,道:“那边多谢董老馈赠之恩了。在下替那三万难民道谢了。”董其昌起身回礼道:“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爵爷就留宿一宿,明日启程回去如何?”杨帆拱了拱手,道:“不劳烦董老了。深夜到访,本就叨扰了,若在打扰府上安宁,真是得罪不起了,在下告辞。”
  等走出董府,一边内屋的董祖常才不紧不慢地出来,问道:“父亲,听说这杨帆在京师官场很不得人心,为何您还要帮他?”
  董其昌眨了眨眼,双手拄拐,呢喃道:“老夫也不得人心,不照样在金陵吃得开,混得香?祖常,这人呐,目光得放得长远点。你想想,大明这十几年,异姓爵爷又封过几人?圣上能够力排众议,硬是要把这顶烫手的爵爷帽子戴在他头上,可见宠幸之至。于情于理,都该帮上一把,更何况,为父不过是卖了百十来张字画罢了,这个人情,做得值。”


第139章 人心

  数九寒天,清晨的松江府,冷清到了极点。杨帆骑着马,身后坐着那名从海上救回来的俞婉如。前边就是小村庄,天气冷,还少有人走动,不过这挨家挨户的炊烟已经袅袅升起,他问道:“是这里吗?”
  俞婉如点点头,道:“是的是的,爵爷您看,那小屋子便是我家。”杨帆轻喝一声,从武广那里借来的马,脚力虽说比不上北方的蒙古马,但好歹也是匹精壮的高头大马,沿途入村庄,引来路边村民的阵阵惊呼。
  “这……这不是俞寡妇,前些日子,不是在河边失踪了?怎么还跟个男人回来了?”两人指指点点。一边的妇人赶紧拉了一把老婆子,低声道:“庄大娘,小声点,看样子这俞寡妇是遇到贵人了,小心点,万一……”
  “唔。”老婆子赶紧闭上了嘴,往旁边走去。杨帆的余光注视到俞婉如脸上的那是低落,“到了。”俞婉如回过神来,低声嗫嚅道:“唔,我的妮儿,我的妮儿哪里去了?”刚刚下马的俞婉如推门而进,呼喊着。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梳着羊角辫的丫头跟着位老人缓缓走来。小丫头看见自己的娘亲,蹒跚地跑过来,呼喊着:“娘。”
  “妮儿!”俞婉如紧紧地抱着小丫头的身子,簌簌地流着眼泪。“娘,妮儿以为娘亲不要我了呢。”小丫头哭丧着脸,小嘴摁在俞婉如的肩上。
  俞婉如摸着那红扑扑的小脸蛋,道:“怎么会,娘亲怎么会不要妮儿呢?”一边的老村长拄着拐,哼哼道:“真是的。三根子走得早,你就这么照顾妮儿丫头。要不是我看见她一个人在院儿里哭,早就饿死在家了。话说,俞丫头,这位是……”
  俞婉如放开妮儿,道:“多谢二爷,多谢二爷。婉如前些日子在岸边洗衣服,不了被一群倭寇劫持到了海上。婉如宁死不从,跳海想要自尽,好在这位杨爵爷搭救,不然我和妮儿真的是要阴阳相隔了。”
  “爵……爵爷……”老村长晕乎乎的。这小伙子感情是当朝的爵爷啊。赶紧下跪哆嗦道:“小老儿有眼无珠,不知爵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老头子连连磕头。杨帆赶紧扶起来道:“老村长莫要多礼,我也是途径此地,恰好有事,才送婉如姑娘过来。莫要误会了。”
  “唉,唉。婉如丫头,还不快去做些下酒菜,人家救了你性命,还不好好招待人家!”老村长起身拜谢道,“爵爷先在这里歇息,等小老儿喊来村里几个族叔,一道来谒见您。”这村里从来没有来过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最大的官吏撑死也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小县官,这爵爷的名头,一听就是有来头的,他赶紧去喊几个族叔过来。
  俞婉如擦干了眼泪,道:“爵爷,屋外冷,您里边做。”杨帆盛情难却,便坐到屋内。屋子有些简陋,却整理得很干净。婉如在灶前忙活了好久,终于端来碗热水,尴尬道:“家里没有什么茶叶,这热水爵爷暖暖身子。”
  “俞大嫂客气了,没想到您已经是有孩子的娘亲了。当初搭救上来,还以为是个小姑娘呢。”
  女子神情低落,眼框又润湿了。“可惜我家男人走得早,抛下我们母女两便撒手人寰了。要是妮儿是个男儿身,好歹我的男人也有三间大屋。如今妮儿是女儿身,那三间大屋,也被村里的族叔收走了,说是老庄家的东西,这丫头分不着,就这么哀求,才将这间破屋子暂时让我们母女俩落脚。”
  杨帆喝着那碗热水,明白这俞婉如是在向自己诉苦,便问道:“难道县太爷不管吗?”“女子没名分,本就是历来的规矩,到县太爷那里也是这样。婉如也只能叹息妮儿命苦,只愿拉扯她长大,将来能够找个好婆家。”说罢,眼泪又落下来。
  杨帆叹息一声,不经意间将两锭银子放在桌上,靠着碗,从俞婉如的角度看不见。“饭就不吃了,我还有事要办。等你们族叔来,就说我已经走了便是。”
  “这……这如何使得,二爷若是知晓我还没款待爵爷,一定会埋怨的。”俞婉如以为杨帆嫌弃没什么吃食,便道:“爵爷且安心坐着,婉如这就到镇上买些酒菜回来款待爵爷。”
  杨帆推辞道:“真不必了。你们好好生活下去,才是对我最好的报答。告辞了,我们来日再见。”杨帆不做逗留,翻上马便扬长而去。俞婉如坐在凳子上,叹息道:“命苦,连款待恩人都没有吃食。”
  她拿起桌上的水碗,忽的看到两锭银子。这眼泪又簌簌地流下来。有些人,注定一辈子是过客,怎么留都是留不住的。
  杨帆真的走了,他到了小镇上,喝了点酒,坐在窗口发呆。他总想着自己能够就这样安稳,每天就这样坐上半天。喝酒、发呆,然后看着街角的某处风景。从去年入京,到今年冬南下,整整一年了。一年里,经过战争,登过朝堂,营过商铺,在很多人眼里,这个靠战功得来的爵爷,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
  你要做武将,那就好好在沙场,别来搅浑官场的潜秩序;你要入仕,那便一步步来,先过了春闱再说,别去干那些下贱的工商业;你要经商,那边别老顶着凌河伯的帽子,搞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和天桥八家作对。这是多年来,官与商互利互惠形成的默契。
  然而杨帆的出现,改变了这个已经达成了默契,慢慢腐化的官商圈子。所以每个人都是这么想,你杨帆不让我好过,那你也别想好过。这就是利益矛盾化之后,带来的仇视。杨帆不在意,他更想回到十三山,回到那个只有几千人的山头,有出生入死过的弟兄,也没有这官场上的尔虞我诈。
  他不相信李道、孙承宗把两个兔崽子派到自己身边,就是单纯抱着见世面的态度。见世面哪里不能见,非得跟着一个眼中钉,去海上折腾?他也不相信这董其昌,真的是为了那三万难民,卖了字画,都要送到松江府八千石白米。
  但是,他不能因为这些目的不纯的举动,便怀疑,便指责,便否定。有时候,目的不纯,得到的结果若是皆大欢喜,那他杨帆又有何理由来拒绝呢?人心复杂,谁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棋盘里的一颗棋子,然而每个先知先觉的棋子,都想着如何布下自己的棋子,来稳住自己的地位。
  纷扰便由此诞生。杀戮或许是看得见的血腥,但这样的暗斗,往往兵不血刃,家破人亡却在一夜间。杨帆以前喜欢玩一款dota的游戏,却很不喜欢一个英雄,便是炸弹人,那是一个工于心计的英雄。
  现在,他似乎也被那些京师的人同化了,很难往简单的地方想。苏先生死的时候,便说过,江湖很简单,恩怨情仇,只在手起刀落间。然而这官场,看不见的是刀光剑影,但你永远也不知道,那柄能够致死的匕首从何处来,你需要做的,便是不给别人任何伤害你的机会,还有……变强。
  杨帆喝完杯中的酒,丢下银子。松江府变得有些暖和了,杨帆敞开了大衣,牵着马缓缓离去……


第140章 海盗刘香

  翌日,董府的几十车白米终于是到了松江府,杨帆告别了松江知府、总兵之后,将这活命用的八千石白米分配到了各艘船上。淡水也补充完毕,便不做逗留,杨帆。
  在船上憋了三日的孙元化终于无精打采地走出舱外,看了看正在喝着白米粥的杨帆,问道:“到松江府了?”
  “都离开了。当时叫你,你忙着研究那火枪,说没空,便没叫你下船。”杨帆将一直荷叶包裹的烧鸡放到孙元化面前,紧接着又收了回来,打趣道:“忘了你出家了,不能吃着烧鸡。”
  “别啊,爵爷。我这十几日来,就吃那干饭了,吃得人都快吐了。”孙元化抢过烧鸡,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杨帆笑着拿过那些经过孙元化修改过的火枪稿子。
  “唔,爵爷给的那些图纸这些天我都自己研究过了,大地方没有改,就一些小细节修改了一下,总得还是很有希望的。本来在松江府找个铁匠铺,过过手,好歹造一把样枪出来,没想到就这么错过了。”
  杨帆笑骂道:“若是要你下船造枪,估计我们这船队也不用开了,起码得等个十天半个月的,我等得起,船上三万人可等不起。”杨帆撕走一只鸡腿,嚼在嘴里,“你放心,要造枪时间有的是,急什么。”
  这边船队开拔,在沿海的几个隐秘小岛上,几波倭寇正商量着一个惊天计划。有些海盗的身份,总是在随着政策的变化而变化的。朝廷的海禁松了,这些人便做起海上买卖,将大批的茶叶、瓷器送往海外。这海禁严了,便做起倭寇,不断在沿海打家劫舍。郑芝龙便是如此,当初倭寇猖獗之时,郑芝龙便是日本倭寇颜思齐的手下,后来单干了,便跑到台湾干起海盗生意。
  后来荷兰人登陆了台湾,郑芝龙便和妻子定居在了福建泉州。正式接受了大明的诏安,这猖獗一时的倭寇才得以平息下来。但在这东南海上,郑家依旧是海上的霸主,过往商船,要想通过,便必须购买郑家的令旗,一般大船都是三千银钱。东洋、南洋几乎就成了他郑家的天下,荷兰人、葡萄牙人还是东瀛人,都得乖乖地交买路钱。
  “都打听清楚了吗?”
  “头儿,没错。这些船只有十五艘是当初的郑和宝船,还有三十艘商船。当初停在松江口,我们哥儿几个买通的那些人说,船上除了三万名难民,就没什么人把守,似乎是到南洋吕宋那边去的使者船。”
  小黑屋之中,坐在龙头椅上的那位,一只脚踩在椅子沿上,眼睛虚眯道:“甭管他是出使也好,还是出丧去也罢。这船必须给我截下来。最近郑芝龙越来越霸道了。当初在颜思齐手下,他郑芝龙做他的,我刘香做我的,现在靠上了朝廷那艘大船,就巴不得想着南洋、东洋所有的生意都吞到他郑家旗下。”
  “头儿,那我们怎么做?”
  龙头交椅上的大哥眼神凌厉道:“这三十艘大船不足为患,关键是那十五艘郑和宝船,上边的火炮很厉害。这次得小心行事,只要船,不要人。”
  “不要人,这三万人怎么办?”
  刘香狠戾道:“愿意火并的火并,其他的,除了姿色好点的,留下来给兄弟们享用,其他的都推到海里。等这次有了这几十艘船,我们就有和郑芝龙叫板的资本的。那些荷兰人还有葡萄牙人早就看不惯郑芝龙一家独大的地头蛇了,只要我们有了这些资本,在找他们联手,我就不信他郑芝龙还可以在这南洋翻腾!”
  “头儿,这火炮该如何对付?半个月前,那泉州的水师一炮轰过来,半船的弟兄就这么死了,现在想想还后怕。”
  “老二,这火炮白天长眼睛,这晚上还长眼睛吗?”刘香笑道,“这使臣船多半没有什么军力,我们手脚麻利点,等登上了船,那些人还不是任由我们宰割?”
  “大哥真是足智多谋,那这次我们何时下手?”
  刘香琢磨了片刻,道:“事不宜迟,这船若是继续南下,到时候到了郑芝龙的势力范围,我们再下手就麻烦了。把六百多弟兄着急起来,趁今夜,出其不备,一举拿下这些大船。”等干完这一票,这南洋的局势,可就由不得他郑芝龙说了算了。
  ……
  ……
  今日风平浪静,孙毅、李郁欢两人坐在杨帆边上。对面坐着的便是孙元化这个假和尚。“如今海上无事,你们两个便先跟着元化大师,学习格物与化学的入门知识,也好为将来做个铺垫。”
  孙元化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要曝光在两个官宦子弟面前了,好在他们两个年纪尚小,也没见过面,自然不认识这个人便是那个死了的孙元化。
  “元化大师,还请不吝赐教。”李郁欢恭敬地双手合十,行了一礼,做得比孙元化这个假和尚还要像和尚。搞得孙元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便直接引入正题,道:“今日要将格物,与圣贤书大相径庭,不讲仁义礼智信,不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讲的是身边自然之物。”
  “我……老衲问你们,这太阳东升西落,这星辰斗转星移,这四季交替,昼夜变化,可知是为何?”
  孙毅一愣,便问道:“大师,这算是问题吗?难道这太阳还打西边出来,这春夏秋冬,这昼夜交替,不都是正常现象吗?”孙元化笑道:“既然正常,那便是占了个理字,你们两位,谁能够解释出来原因?”
  孙元化开始了他洗脑的课程,道:“其实很多现象老衲也无法解释,但它这样运转,是有它自己规律的,一旦研究出来它的规律,便可以运用规律,为之格物。”孙毅有些大大咧咧道:“这昼夜交替,又和可以研究的?一切都是自然现象,研究明白又有和意义呢?”
  孙元化摇头叹道:“当你对于事物抱有一种渴望认知的态度时,便会明白的。我们这个脚下的土地、大海,你可以想象是在一个球上吗?”孙元化比划道。
  “在球上?”孙毅笑道,“元化大师就莫要和我等开玩笑了。这地这么平,怎么可能是个球?那上边还如何能住人?不都得掉下来?”
  “他说得没有错。我们确实住在一个球上。只不过这球太大了,你便感觉不出来这地面的弧度。”杨帆明白,要让人改变自己一贯的认知是一个很难的过程,便道:“如果你们不信,顺着指南针一路向东或者向西航行,将来有一天,终究会回到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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