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医归-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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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里的事传到坤宁宫时,鸢尾他们的尸体都已经被拖出宫去了……
皇后哪怕再气,到底不敢跟景明帝对上,她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揣着一肚子的气便往慈宁宫而去。
慈宁宫中,她到的时候,太后还没起来。
她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哭哭啼啼地就闯进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原本还算香甜的一个梦,就这样被她吵散了。
不禁带了几分气,坐起来,瞪向她道,“你堂堂皇后,这般哭哭流流的成何体统!要是以前学的规矩全都忘了,那哀家回头就再给你找几个嬷嬷重头学学……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现在连哀家的寝殿都敢闯,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哀家这个太后!”
皇后被太后这般训着,一时惶恐,连哭都忘了。
只是红着眼眶,小心翼翼地看着床榻上浑身凛然之气的任太后,抽了抽鼻子,福身,低低道,“姑母,侄女知错了!不该莽莽撞撞地冲进姑母的寝殿来!侄女真的知错了!”
说着,膝盖一软,还跪了下去。
任太后看着,不由叹了口气。
到底是她从小最亲近的晚辈,她一认错,她这心就立刻软了。
须臾,她长叹一口气,缓了脾气,看向侍立在一旁的菊蕊姑姑,吩咐道,“去,将你们皇后扶起来,都一国之母了,别动不动就跪!”
皇后听自家姑母这么一说,就知道她又原谅自己了。
当下,也不用菊蕊扶,自己就麻利地站了起来,然后上前两步,在床边的杌子上坐了下来,抱住任太后逇胳膊,红着眼眶道,“姑母,我看我这皇后是做不下去了,您不知道,皇上昨夜竟然封了芳华殿那个贱人为皇贵妃,而我今早不过想让鸢尾他们请那个小贱人过来说说话,皇上就不问缘由地将鸢尾他们全部乱棍打死了,说他们对皇贵妃不敬……”
“你说什么?!皇上竟然封凝嫔为皇贵妃?”太后掠过鸢尾,直接提及凝嫔晋位一事。
皇后听自家姑母这般问,当即又是一阵气恼,“可不是!竟然从嫔位直接晋到皇贵妃!那下一步,是不是要撸了我这个皇后,给她……”
“闭嘴!”任太后听皇后这般口无遮拦地说着,一下子变了脸色,双目深邃,冷冷地扫向她道,“我不许你再说这些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你是皇后,只要你还活着一日,那你就是大云朝的皇后,谁也不能废了你!”
“那若是朕执意要废了她呢!”
太后话音刚落,一道暗含薄怒的男声就将话接了过去。
皇后和太后对视,两人脸色同时一变。
下一刻,景明帝掀开帘子,从外面走了进来。
这一次,他连礼都没有行,直接走向床榻对面的胡床,一撩袍摆坐了下来,接着,冰冷而又愤怒地看向任太后,一字一句道,“任明薇这个皇后,朕废定了!”
“太后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威压十足。
任太后听罢,面色一下子涨得通红,是怒的,更是气的。
她没想到,自己一手养大,又扶上位的亲生儿子,有朝一日竟然会这样驳她的面子。
另一边,皇后的脸色也变了个彻底。
“菊蕊,你先带人下去……”
良久后,任太后才开口,不过却是朝着菊蕊吩咐的。
菊蕊知道这三个主子是有私密的事情要商量,答应一声,就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这一早,太后寝殿内是如何的剑拔弩张,没有人知道。
文武百官和京城中的百姓只知道——
没几日,皇上新封的太子便病故了。
而任皇后,因为照顾太子不利,自请废后,出宫去承天寺替皇家祈福。
废后出宫第二日,皇上为了有人能镇住后宫,特破格擢封芳华殿凝嫔为皇贵妃,位同副后,掌金宝金册。
同日,大公主病逝,而与大公主同胎出生,为了破解命格而送去五台山的大皇子也被接了回来。
楚宅。
楚辞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微不可查地浮起一丝笑纹——假太子的事情终于解决了,景明帝和任家也彻底的翻脸了。
至于孟璟。
他想离开大理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人证物证俱在,景明帝就算想拖,也拖不了多久。
果然,在大皇子受封东宫太子前,景明帝终于颁下诏书,力证摄政王血脉纯正,确系先帝亲子。
此后,不但将摄政王的一应权力交还于他,甚至还另封——铁帽子摄政王。
也就是只要孟璟有子嗣,那其嫡长子便世世代代都能承袭摄政王的爵位,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殊宠。
楚辞从韩赭口中得知这些后,沉吟片刻,又多看了他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问道,“那云太妃呢?她看到吴嬷嬷的遗书后,是什么反应?”
韩赭听楚辞问起云太妃,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咬牙切齿良久后,才拱手道,“她还是不肯信!哪怕证据摆在她的面前,她还是觉得王爷不是她的亲生儿子!觉得王爷是在骗她,那封吴嬷嬷的遗书是王爷伪造的!”
“然后呢?”
她又问,她想知道的,是云太妃余生怎么过。
第118章 你知道就好
字数:6008
韩赭也知道楚辞跟云太妃向来不对付,再加上云太妃上次竟然对辛儿出手,两人基本上已经势同水火,当即拱手道,“回世子妃的话,王爷的意思是,亲缘这种东西,从来不是只以血缘维系的,既然太妃不肯认他,那他便也当没有这个生母……待风头过后,就将她送去北地的农庄,让她自力更生。”
楚辞闻言,点了点头,这话,孟璟之前是说过的,不过那时候,她并不相信。可现在,却是信了。
这般想着,她也不再置喙别的,只道,“那在王爷将她送走之前,我让袁先生过去一趟,替她调理下身子吧!”
韩赭没有异议。
跟在孟璟身边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个蠢的,自然知道楚辞让袁晗帮云太妃调理身子,不是好意,而是想让她自力更生的时间无限期的延长。
说完这些后,他又要了几幅辛儿和小尔的画像,然后才离开……
楚辞送走韩赭,又在药房里待了一会儿,然后才回谢辞居。
她前脚刚一进门,折夏后脚就跟了进来,行过礼后,看向坐在罗汉床上的楚辞,问道,“姑娘,王爷的事情已经解决,那柴房里关着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也该收拾了?”
楚辞听她这么一说,才想起赵婵娟还被关在柴房里呢!
想到那个给她下蛊的女子,她眼神变了变,片刻后,冲折夏摆了摆手,道,“直接送去官府罢,该怎么定罪,府尹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
折夏闻言,轻轻颔首,“那奴婢这就让人将她送过去!”
楚辞点了点头,“去吧!”
折夏应了一声,然后朝外走去。
楚辞看着她离开,抬手揉揉眉心,觉得有些困乏,正要上床躺会儿,这时,吴婶又从外面走了进来,冲她福了下身,眉眼间有几分不悦地禀道,“姑娘,苏家那一伙子人又来了,他们说要再接您回去呢!”
楚辞听吴婶这么一说,瞌睡虫立刻跑光了,现在满心汹涌的,只有愤怒和嘲讽。
苏家这些人也真是有意思啊!她一倒下去,摄政王一垮台,他们立刻像是丢垃圾一样的把她一家丢出去。
现在她一好,摄政王一复起,他们又向狗皮膏样一样的黏上来!
真真是,一点脸都不要的吗?
她这般想着,正要让吴婶将那些人赶走,可谁知吴婶抬头看了她一眼,又蕴着怒气接着道,“他们那些人还将行李什么的都背上了,说……若是姑娘不跟他们回去,他们、他们就守在宅子外不走!在外面过夜,搭伙做饭,死也要死在外面!”
楚辞:“……”
是她错了!
他们这一家子人哪里是狗皮膏药,分明就是阴魂不散啊!
“还、还有一件事……”吴婶看楚辞这般模样,吞了口唾沫又说,“我不知道该不该跟姑娘说。”
“你说吧!”
吴婶听她同意,这才道,“跟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一个老太太,生的很白,满头银丝,穿着一身靛蓝的衣裳,躺在门板上,一副进气多出气少的模样,看着是被他们抬来的。”
楚辞听吴婶这么一说,当即想到了苏老夫人。
可问题是,她上次见她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明很好啊,现在过去不到半个月,她怎么就成这副样子了!
她紧紧地攥着拳头,心道,苏坤那一伙子蚂蟥她可以不管,但是苏老夫人跟她不一样。
看得出,她对余雪娘是很有感情的,而且还是原身苏奉香的亲生祖母。
罢了,还是先将老人家接进来吧!
打定主意后,她转过头冲着外面叫了一声折锦的名字。
折锦听到声音,立刻走了进来,福身行过礼后,问道,“姑娘可是要将那些人赶走,奴婢这就替您去!”说着,便转身要走。
楚辞忙叫住了她,然后拧着眉头问道,“你既看过那些人,那可知躺在木板上的老人家是不是……我祖母?”
折锦沉吟片刻后,看向楚辞道,“姑娘……苏老夫人从未出过后罩房,您每次进去,奴婢都是在外面等着的。”
所以,她根本就不认识苏老夫人好吧!
楚辞听她这么说着,也想起了苏老夫人深居简出的性子,当即道,“不管怎么样,老人家都是无辜的,你替我出去一趟,不管其他人,只将苏老夫人给我接进来!”
“是,姑娘!”折锦没有再多说别的,答应一声,就朝外走去。
不一会儿,她再回来,直接走向她道,“姑娘,我已经将人抢了回来,就安顿在东厢房的西间,哑妹现在正照顾着。”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看看!”说完,她看了折锦一眼,拔腿就朝外走去。
折锦跟了楚辞这么久,如何不明白她的意思,当即便转身,去药房里那药箱了。
两人是前后脚到东厢房的。
楚辞进入西次间后,只看了一眼,就认出面前瘦骨嶙峋,一身狼狈地包着头的老人的确是苏老夫人。
她心中一酸,快步上前替老夫人把脉。
又解开她头上已经脏兮兮的白布检查了一遍。
最后得出结论,老夫人是因为撞到什么硬物上,伤了头部,导致颅内积血才昏迷不醒。
“姑娘,怎么样,能治吗?”折锦将她眼中的心疼看在眼里,默默凑近她,低声问道。
楚辞点了点头,“可以施针化瘀,不过可能要等很久后,老夫人才能醒过来,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
折锦听自家姑娘这般说着,轻轻地点了点头,“能醒过来就好。”
楚辞没有再说什么,她让折锦出去打了盆水,然后亲自服侍老夫人擦身更衣。
做完这一切后,又喂了老夫人一颗固本培元的药,想着等她身子恢复的更好一些了,在帮她施针化瘀。
而哑妹,便被留下来伺候苏老夫人。
重新回到谢辞居,折夏已经将外面的事情查清楚了,她走向楚辞,恭恭敬敬的禀道——“说是苏大人为了修宅子借了三万两的印子钱,现在利滚利,已经滚到七万两,苏大人根本还不起,那宅子便被占了,他们没处去,又怕收债的人再来闹事,只好卖了奴仆,拖家带口地来寻姑娘您。”
楚辞听折夏说完,她一面用食指轻叩着桌面,一面道,“他借印子钱的事情我知道,可三万两的本金,八分的利息,才半个月,怎么会滚到七万两?”
折夏无语地解释,“您说的是月息,可苏大人按手印的时候没有细看,人家给他算的是日息,这么七滚把滚,就翻了一倍还多!”
楚辞听折夏这么一说,也是彻底地无语了。
亏他苏坤还是个读书人,按手印的时候那双招子是瞎的吗?脑袋里面装的是浆糊吗?
不过,让苏坤那些人一直蹲外面,也不是个事,万一那些放印子钱的没长眼睛,祸害到楚宅的头上呢!
那她到时候找谁说理去!
如此想着,她回头看向折锦,吩咐道,“你拨几个青龙卫,连夜将外面那些人给我找个地方关起来,在事情没有解决前,绝对不能让他们冒头!”
折锦向来听楚辞的话,当即答应了一声,就朝外走去。
很快,苏坤等人就被丢进一辆马车给带走了。
不过,即便如此,那些亡命之人还是没有放过楚辞……
当夜,趁着月黑风高,夜深人静,十几支火箭嗖嗖地从远处直往楚宅射。
尽管楚辞已经安排人手,做了防备,但柴房哪里还是被射中,着起火来。
最后,那些放火的人虽然被抓到了,不过因为救火,楚辞到底还是被闹醒了。
外面一片嘈杂,大家都在救火。
她穿好衣服后,看向陆小郡王道,“你去守着辛儿和小尔,我去看看祖母!”孩子和老人是最要紧的。
说完也不等陆小郡王答应,便朝外走去。
陆小郡王看着她离开,然后皱着眉头,沉着脸,朝次间小尔和辛儿的房里走去。
东厢房西次间,楚辞仔仔细细地看过苏老夫人的身子,确定她没有受到影响,然后才跟哑妹打了招呼,默默的退了出去。
站在庭院里,看着面前好几处被烧焦的地面。
她苦笑了一声,眼下这场混乱,还真是应了那句台词——我猜中了前头,却猜不中这结局。
赶走苏坤等人时,她是猜着了楚宅会被连累,可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那些恶徒竟然是想放火烧房子。
想到正居里的两个孩子,再想到东厢房的苏老夫人。
哪怕,她知道有青龙卫看着,楚宅不会有大事,可她还是愤怒了!
那个地下钱庄,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它连根拔起来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等她回到正居小尔和辛儿的寝房时,陆小郡王已经将两个孩子哄的睡了过去。
那红红的小脸,甜滋滋的睡颜,楚辞看的心都要化了。
之前在庭院时爆发的戾气,也在转瞬之间无影无踪。
她弯下腰,在两个小宝贝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伏在婴儿床的栏杆边,温柔深情道,“你们两个,好好地睡吧,娘亲会护着你们的,不会让任何人打扰到你们……”
陆小郡王听她这般说着,原本有些沉下来的眉眼,瞬间又柔软成一片。
两人四目相对,又陪两个孩子待了一会儿,然后才回了寝房。
重新换了寝衣睡下,两人都有些睡不着,楚辞就靠在陆小郡王的怀里,任由他的手环过自己的肩膀,轻轻地拍打着。
而她,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陆小郡王听完后,心里又是担心,又是暗怪自己不在。
他不禁将楚辞揽得更紧,低低地在她耳边道,“是我不好,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情。”
出听他这般说着,轻轻地摇了摇头,“我没事的……再说,你去看你娘,帮兆华准备婚事,也是大事,不是吗?”
陆小郡王叹息。
对于一家人分裂成这样,他表面上虽然极力认可,可心里到底还是有几分难过。
他只有这么一个人,这么一双手,陪在爹娘那边,就不能陪在妻儿身边。
去帮爹娘妹妹做事,就没办法护着自己的小家。
这般想着,他忍不住又沉沉地叹了口气。
楚辞这次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无声地将他抱得更紧。
“对了,娘子……”时间不知过去多久,陆小郡王突然坐起身子,看向怀中的小媳妇问道,“你出了胭脂铺子,是不是还跟人合伙开了一家婴儿床铺子?”
婴儿床铺子?
楚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