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瞎-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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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这玩意儿还分地方版本与总版,地方版由各地闻风斋分部统筹内容,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版本,总版则是集中了各地最有意思的时事新闻,一经推出就给国库充盈了一大笔。
听说户部尚书受到启发,知道闻风斋只涉江湖不涉朝堂,就弄出了朝廷版的月志,还有更具时效性的旬志,以及年志、半年志。
朝廷的月志、旬志除了与邸报一样刊登皇帝下达的谕旨、奏议、官方文书,还用于刊登官员大臣对于某些政策的看法与见解,听说有段时间持不同意见的两方大臣还在旬志上用大篇幅的文章隔空吵起了架,惹得旬志销售大涨,户部尚书便拍板将每个月上下两旬的旬志分成了上中下三旬,大赚一笔。
半年志和年志多用来统筹过去半年或者一年以来发生过的大事,偶尔也会做做特别企划。
然后半年前,户部尚书的夫人又出了一个主意,弄出了一本英才志,上面分不同的年龄阶段与政绩,介绍朝中优秀的官员,与每一榜的进士,销量居然也是意外的好,无论男女老少,也无论是不是官宦人家,都喜欢买来看。
林歇手里这本月志是她前天过来夏衍这儿留宿时落下的,至于留宿的理由,夏衍说是让她陪他试试新打的床。
所以真的,坐在新婚婚房里,林歇真是半点都没有新嫁娘该有的紧张。
等把前天没看完的部分看完,夏衍也回来了。
林歇把月志往柜里一扔,就拿起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
——再不紧张,也还是要按照程序走的。
门被打开又合上,脚步声一步步朝她靠近,最后停在了她身侧。
夏衍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慢慢拿开了她手中的扇子。
明亮烛火之下,林歇的妆容与往日略有些不同。
这不是林歇喜欢的妆容样式,但因为她喜欢的样式与婚服不搭,便只能听从给她化妆的丫鬟,往唇上涂了艳丽的朱红,描眉的样式也很大气,额间更是用红色画上了好看的花钿。
不如平日那般温润柔和,多了几分锋利的美艳。
夏衍呼吸一滞,看着林歇的眼底仿佛燃了火。
但他很快收回了目光,起身从桌上拿来了合卺酒,与林歇一同喝下。
咽下那酒时,林歇对上夏衍的眼神,身体条件反射地泛起了酥麻,感觉夏衍不是在喝酒,而是在喝自己,便忍不住叹道:“我总觉得你是想扑上来吃了我。”
夏衍将盘子拿开,抬手抚上林歇的脸,吻上林歇的唇角,并“嗯”了一声,表示林歇的猜测是对的,他就是想吃了她。
林歇一边抬手拆下自己的发冠,一边笑道:“也不怕吃腻了。”
夏衍动作一顿,稍稍拉开距离,问林歇:“你腻了?”
夏衍的声音还是这么温柔,只是林歇敏锐地从中察觉到了一丝危险。
林歇微微一愣,随后嘴角便止不住地上扬,还故意将手覆上了夏衍的腰带,将他往自己这边扯了一下,低声道:“次次都花样百出地在床上折腾我,你哪来的脸问我这个问题?嗯?”
夏衍满意了,他甚至没将床帐挥下,就拉着林歇到了床上。
若说放下床帐,整个世界就仿佛只有那一番天地,充满了可以为所欲为的安全感,那在床帐还挂着的情况下,衣衫不整被人抱着就很刺激了。
更别说之后夏衍还把他刚过门的妻子抱到了桌上,身体力行地告诉林歇,没了顾忌,日后能“花样百出”的地方,可不止是床上了。
林歇差点没被气笑,却也默许地让夏衍为所欲为。
新婚头一天早上得去见公婆,林歇挣扎着要从夏衍怀里起来,只是才一动便是腰肢酸痛,让林歇抬手便往夏衍胸口捶了两下,气夏衍又不是第一次开荤,干嘛非要在第二天要早起的情况下这样折腾她。
夏衍被捶醒,胡乱把林歇拉回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再睡会,母亲昨晚和我说了,让我们今早不用去她那敬茶。”
哦,不用去啊。
林歇顺着夏衍的力道躺回去,还抬手揉了揉夏衍刚刚被自己捶过的胸口,算作道歉。
只是才揉了两下,林歇就察觉到了什么,默默收回了手,并企图从夏衍怀里退出来,谁知越想退,就越是被抱得紧。
夏衍虽然闭着眼,可微微扬起的唇角和他不安分的手暴露了他并非熟睡的状态。
很快林歇又被夏衍压到了身下。
夜虽已尽,但日子,还长着呢。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稍微提一下皇帝的情况,结果死活找不到可以提的地方,我放弃了,直接等番外来写好了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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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冷偌离小天使的手榴弹!(抱起来转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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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再给我的下一篇文《那些年我们一起作的死》打个广告——
这是一对小情侣作死后一个失忆一个变咸鱼,多年后重逢,男主在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第二次追求女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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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番外一
离开云州那天早上; 任映南特地去了自己亲生母亲的牌位前,与母亲说了许久的话。
丫鬟云溪过来禀告; 说自己的父亲与继母正等着自己吃那一席辞家宴; 她没去,只因实在没什么好辞的; 毕竟这个家早在很久很久以前; 就不是她的家了。
祖父在世时,云州任家也算是本地的望族; 父亲作为独子虽不争气; 但祖父早有谋划; 为父亲聘娶了她的母亲。
母亲出身商贾,是家中独女; 且还是个极会管家的; 祖父觉得父亲就算再无用,应当也能撑到子孙出世继承家业。
后来她出生了; 祖父也没因为她是女子就觉得她不堪大用,而是时常将她叫到身边,教她习书文; 明事理; 也放手让母亲教她理财管人; 御下之术。
只是天有不测风云; 最先传来的噩耗,是幼时定亲的对象父母具丧,听闻如今寄人篱下; 过得并不好。
祖父为此上京,却不想在去京城的路上突然病故,母亲也在不久后,在自家院子里落水溺亡,外祖听闻母亲死讯承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恸,随着母亲去了,致使本来留给母亲的产业都被母亲的堂兄弟夺了去。
不过短短几年,她几乎失去了所有最疼爱她的人,她还以为再也没有比这更加艰难的了,直到父亲娶了续弦,那续弦生下儿子,在父亲面前得了脸面之后开始怂恿着父亲糟践她,她才知道这世上的日子没有最难,只有更难。
可她仍旧低估了命运对她的恶意。
在父亲与那蠢毒的继母把家中基业糟蹋光,甚至毁了任家在云州多年积攒下的声望后,他们为了过回以前那样舒坦的日子,居然决定把她嫁给云州某个更加德高望重的大户人家中做小妾。
妾,做妾!
任家哪怕败落了也依旧是正经人家,把自家女孩屈身嫁到别户做妾,那是在把自己家的颜面放在地下踩!
那时的任映南哀嚎哭求自己的父亲,父亲或许也曾有过那么一丝的不忍,但最后还是在继母和弟弟的苦劝下,叫人把她关了起来。
她忽然觉得很可笑,自己求的不过是不被踩进泥里,毕竟家中并无灾难,靠着仅存的积蓄也依旧能过上比寻常人家好无数倍的日子。
可她的后半生与任家的名声在父亲眼里,居然还比不上继母和弟弟想要每天鲍参翅肚吃喝玩乐的欲念。
任映南闹过哭过,最后她绝望了,她放弃挣扎,只在众人渐渐以为她已经接受了现实的时候,偷跑出门,在外边投了湖。
这般光明正大的拒嫁,犹如一巴掌打在那户想要抬任映南为妾的人家脸上。
就算之后任映南被救了回来,这门亲事也彻底告吹了。
任映南根本没想过自己居然还能活下来。
更不知为何,忽然有了这条命其实是她捡回来的错觉。
她是她,也不是她了,曾经那个百般隐忍的任映南说不定其实已经死了,已经去了地下与祖父母亲团圆了,既然如此,她何不用自己捡回来的这条命,活得更加自私一些?
父亲将她接回家中,非但没有因为她的存活而庆幸悔恨,反而因此责骂她。
她看着父亲,突然便冷笑了一声,与父亲对骂争执不说,还扬言,说是嫁给街头赶货郎做妻,也绝不做大户人家的妾。
父亲被她直戳心窝的话语气病,她虽因此流泪,却始终不肯示弱退让。
后来继母借着父亲生病将她赶出家门,她便带着丫鬟云溪去了外祖家。
那里如今已经是母亲堂兄弟的宅邸,但母亲的堂兄弟一家对她还算和气。
她便借口自己思念外祖,在这里暂时住下,后又察觉到了奇怪的地方,便忍不住细心调查。这才发现,母亲和外祖其实都是被他们这群觊觎外祖家业的人给害死的!
她带着滔天的恨意,耗费一年多布局,将他们整得阖府不宁家破人亡,并将外祖家业尽数夺回。
那会儿她还多少有些不适应这样的自己,每每午夜梦回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都觉得陌生得很。
再后来,她做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导致父亲与继母闻风而来。
父亲不气她了,继母也对她和蔼有加,可他们心里盘算着什么她却是知道的,无非就是想谋夺她手上的产业。
多次谋划不得后,他们就改换了思路,想凭着任映南的身家,把她嫁给高门显户,这样即便弄不到她手里的钱,也能贪些聘礼,并借着女儿的夫家,抬一抬任家的地位。
任映南如今在云州的名声太过了不得,谁也不敢娶她,他们就向云州外找女婿。
任映南看着他们这副嘴脸,突然就倦了和他们的你来我往,便花钱与父亲继母协商,这才算勉强得了安宁。
云州离京城远,皇权更替带来的变化并没有影响到这个鱼水之乡。
奈何她的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她幼时由祖父做主定下婚约的那位少年郎,如今住进了侯府,便立时寄信,腆着脸凑了上去。
任映南就是生意做得再大,也大不过京城侯府家的公子去,若人家公子就当看个猴子跳舞的笑话也就罢了,若他是个心底狭隘的,记恨任家在其落魄之时不闻不问,恐怕只需说句话,就能把她捏死。
任映南本就因为做生意耗费心神精力不济,一听到父亲寄信的消息,更是直接就给气病了。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封信到了侯府就犹如石子投入了海中,没有丝毫回应。
京城无人来商议退婚,亦无人来说要将她娶走,任映南的生意也依旧蒸蒸日上,不见半点差池。
之后父亲若再说要把她许配给谁,她便拿京城那位侯府家的公子做挡箭牌,屡试不爽。
她也曾派人去过京城打听,得知那位公子也曾拿自己拒过亲,就知道对方是和自己打了一样的算盘,便松了一口气,欣然接受了这段心照不宣相互利用的关系。
再后来……
任映南对一个男人心动了。
生意场上再长袖善舞,面对情爱,她也依旧是个会羞涩会不知所措的少女。
她小心翼翼,一步步靠近,甚至已经准备好了书信寄去京城,要与侯府的公子解除婚约,只为将自己的心尽数交给自己看中的人。
只是她所期盼的,从来都不曾顺利过。
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虽然回应了她的感情,可却又要听从父母之命,娶一大户人家下嫁来的贵女。
那个男人说自己心里只有她,然而父母之命不可违,男人愿意聘她为贵妾,哪怕贵女入门,也绝不亏待她。
任映南当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看得他慢慢收起了脸上的情深义重。
任映南告诉他:“我不做妾。”
男人很不解,不解到了最后,变成了口不择言的伤害,他质问任映南,问以她如今的名声,除了嫁给自己,难道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任映南说:“我也是今日才明白,任何人都比你好。”
之后任映南就再也没有见他了。
只是在男人成亲后,那位贵女不知从何处听闻了她的事,过来找她的麻烦不说,还寻上了她的父亲继母,三人联手弄得她焦头烂额。
而男人似乎也等着任映南来求他,故而一直不曾解释劝阻自己的妻子。
京城侯府那位公子的信,就是在这个时候来的。
侯府公子姓林,名修,字无咎,是北宁侯的侄子,却被膝下无儿的北宁侯视作亲子。
林修来信问她,可要做个交易。
对,交易。
看到这两个字,任映南感到了心安,这世上,大概再没有比互惠互利更加可靠的关系了。
北宁侯府的侯爷与侯夫人都是大忙人,所以林修需要一个替他管理侯府,替他教导妹妹的妻子;而她需要一个可以倚仗的靠山,帮助她彻底摆脱自己的家人和这个对自己来说乌七八糟的云州。
她与林修一拍即合,谈好了条款,筹备起了婚事。
最开始知道她要成亲,对象还是京城里的侯府公子,男人还来嘲笑任映南,说她原来不是不愿为妾,只是看不上他家。
居然连打听都不打听一下,就先入为主觉得以任映南的身份,只能去京城侯府做妾。
任映南也不和他多说,直接给男人家中的父母递了信,看似寻常问候,实则是说他们的儿子来羞辱她,儿媳来欺负她,她家中父母不慈,想来也是只能在婚后,和自己的夫君告告状了。
吓得男人那对父母连忙把男人和他的妻子压来赔礼道歉。
任映南还没成婚,就先体会了一把仗势欺人的快感,别提多痛快了。
可等迎亲的队伍自京城而来,她又没了这番狐假虎威的气势——身份地位的差距摆在那里,两人又无情分只有交易,她自然要把握好分寸,免得惹人厌烦。
成婚当天,她拜祭了母亲的牌位,推掉了父亲继母的辞家宴,然后就去换衣打扮,等着林修过来迎娶自己。
任映南在幼时见过林修,但时隔太远,她已经不记得对方的模样了,只记得,对方似乎是个温柔的人。
恐怕记忆也会有出错的时候吧。
任映南看着眼前身着婚服,面容冷漠的男子,不由得这样想到。
林修提醒了她一下,她这才举扇遮面,与林修一同去给父亲继母拜别。
去的路上,她也不知道是哪根经没搭对,突然就说了一句:“我能不去吗?”
林修反问她:“不想去?”
林修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听起来都是冷冷的,但并不让人讨厌。
任映南这才回过神来,笑着道:“刚刚胡乱说的,不用在意。”
谁知林修并未就此揭过话题,而是重复问了一句:“是不想去吗?”
任映南一介商人,自然是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但是面对林修这个问题,不知为何,她说不出假话,她没办法撒谎,说自己想去见他们,于是她说:“嗯,不想去。”
按理来说她是该去的,可她不想去,一点也不想。
“那就走吧。”林修也干脆,拉着她的一只手直接换了方向,朝外走去。
“诶?”任映南睁大了眼睛,有这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不是被林修拉出了任家,而是被林修拉着,从过往的泥沼之中挣脱了出来。
当然也就只有一瞬间,此时的林修与她而言不过是合作的对象,她可以给予合作者信任,却不会寄托过多不必要的期盼。
而且。。。 。。。任映南侧头,看向随她一同的丫鬟云溪。
云溪点点头,表示她吩咐下去的事情,都办妥了。
——任家毕竟是她的烂摊子,总要她亲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