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法证先锋-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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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顿了顿,忽然咳嗽一声:“呃,不大妥当。”
“怎样?”我急忙问。
“你的头发散开,先前不曾注意,现在看来,还真是女子的样子,另外,领口也……”话语变得十分游弋。
我下意识伸手摸向领口去,先前跟**贼斗在一起,自然有些差错,果然领口敞开了不少,不知被白玉堂看了多少去,我红着脸,将那边整理妥当,又伸手,将一头乱发揪起来,在头顶上勉强的挽起一个发髻。
做这些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白玉堂是抱着我的,做完了之后,才醒悟过来,讪讪说:“白少侠……那个,你可以放开我啦。”
“嗯,好。”他痛快答应,放我落地。
我双脚落地,忽然觉得腰间无比疼痛,不由地痛的闷哼出来,微微弯下腰来。
“你怎么了?”白玉堂忙问,一双手探过来,将我扶祝
“腰间,疼。”我简短回答,嘶嘶吸气。一边想到,方才跟**贼“大战”之时,腰曾三番两次撞上桌子角,唉,莫非我受了伤么?
白玉堂自然是不便替我查看的,手扶着我的双臂,说道:“小心些,站住了。”竟有呵护之意。
而那边,叮当对敌的声音仍在,我听到那**贼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拦住我不放?”
柳藏川说道:“我的名字,你没有资格知晓。”语气淡淡,却是一股傲然。
我心头担忧,听声音两人同这边并不很远,不知柳藏川对我的样子都看了多少,是否会起疑心,对我跟白玉堂的谈话又听了多少,会不会听到关键的,另外就是,我很怕,那**贼会将我的真实身份说出来,那么……日后不再入汴京为官便好,若是被安乐侯捉回去,同柳藏川再相见,那可就热闹了。
“白少侠,他们战的怎样?”看不到,自然也听不出,只好问白玉堂。
身边的这位爷倒是很淡定,冷哼说:“那小贼不是柳兄的对手,不出十招,不然被柳兄击倒。”
我不语,只揪着心等候,这感觉如履薄冰,十分煎熬。
那边刀兵相交的声音越发的激烈了,我听到**贼叫道:“你这剑势……碍…你是锦渊楼的人!”
他的眼光竟然不错。
柳藏川说道:“你不配提锦渊楼三字。”
**贼说道:“锦渊楼又怎样?锦渊楼的少主不也是一名重犯么?大家彼此彼此。”
柳藏川冷哼一声:“看你的样貌……难道你就是……”
柳藏川喝到:“少说废话,受死吧!”
**贼叫道:“果然是你!前些日子听说你被人劫走,主审你我案件的官员也因此被革职查办,你我都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何必相互为难?”
柳藏川还没有开口,白玉堂说道:“呸,你这腌臜的蠢货,谁跟你是一条船的,主审的官员就在此地,看的清清楚楚,柳兄是被冤枉的,你可是十足的恶贼一名!少来胡说八道。”
他对柳藏川的印象甚好,出口便替柳藏川辩驳,我听了这话,心头却大叫一声:“不好!”
先前还央求白玉堂将我的身份保密,下一刻他就毫不犹豫戳穿了出来,柳藏川自然不懂得其中关窍,但是那**贼……
“什么?主审的官员在此?是谁?”**贼大叫。
我一时慌张,只盼自己隐形。白玉堂也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竟不能回答。
**贼沉默片刻,忽然大笑:“莫非你说的是他?他明明是个……哈哈哈哈……难道你们都没有看出来么?他明明是个……”
虽然看不到东西,我却仍旧无助地闭上眼睛,惨烈惨烈,怎一个惨烈了得。我简直不忍看,也不忍心听。
那个答案,呼之欲出,出则日月无光。
与此同时,身边白玉堂忽然身子一震,叫道:“展昭?”
汴京城,卧虎藏龙两相逢国士无双
白玉堂忽然扬声说展昭驾到。
站在他身边听到这个噩耗的我刹那如五雷轰顶。
果然不是冤家不聚头,狭路相逢勇者胜,那惊世骇俗的谜底呼之欲出的时候,想听答案的人不约而同争先恐后而至。
我的心像是被捆绑住的粽子,只剩下一线呼吸。
那边**贼笑声在空气之中飘荡,最后关键几个字便要吐出唇边。
“住手!”一声带着急怒的断喝。
我听得清楚明白,这是出自展昭的。
是什么情形?展昭为何出口阻止,又是阻止何人,匆忙之中我无法分辨清楚判断明白,但是电光火石之间很快的一切答案揭晓。
“柳兄……”白玉堂那一声叫扼在喉咙里,忽然变了声调叫道:“展昭你!”
而后我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冷不防被剩下一个茕茕独立站在原地,我呆呆地竖起耳朵只是听,那边忽然一声惨叫传来,凄厉生动,不似人声,倒好像是恶鬼烧化时候发出的不甘呼唤,充满仇恨,怨毒,跟不信。
我一时竟没有判断出那声音来自何人。
“柳藏川你竟然杀人!”展昭怒道。
杀人?我愣住,谁被杀?
“当……”一声响,白玉堂说道:“展昭你的对手是五爷!”
“混账,白玉堂,你休得阻挡我办案!”
“哈哈哈,正牌的官儿都没了,人犯也死了,你办的什么案?”
“白玉堂你……”展昭余怒未息。
白玉堂的洋洋得意稍微减少,说道:“这个就是真正的**贼,我们都看的清清楚楚,你家五爷是被冤枉的,不信你去问那边的……那位……咳,你认得吧?不过这**贼现在已经是死尸一条,柳兄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良善市民,你不来嘉奖他,反而对他把剑相对,这义是什么道理?”
“大人!”
我正凝神听白玉堂说话,展昭的声音却忽然在耳边。
“展大人?!”激动之下,眼眶顿然湿润,听着展昭声音所来的方向哆哆嗦嗦伸出手去。
“大人你……你的眼睛……”展昭惊问。
“我……”我惭愧低头,无限委屈涌上心头,泪瞬间自眼眶之中跌落。
双手碰到了展昭伸过来的双手,急忙牢牢握住,再不放开,忍住哽咽,说道:“如你所见……”
展昭扭头,怒声质问:“白玉堂,你对凤大人做了什么?你劫持朝廷命官,可知是什么罪名?”
这一会儿白玉堂却没有话说了:“五爷并不是有心要害她的……不过,劫她的时候,她已经不是什么朝廷命官了吧,展昭你这顶帽子可戴的太大了。”有些不满的说。
展昭又说:“不管如何,你伤人是真,更何况,柳藏川也是朝廷命犯,你跟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我跟他是什么关系,何须要对你说明白?”白玉堂满不在乎的说,“不过你若是想趁人之危伤他,五爷可是不答应的。”
我到现在才大致明白了此中的来龙去脉。
听他们的对话,现在,那**贼已死。
这自然是柳藏川动的手。
展昭恰好赶到,发现这一幕当即阻止,大概对柳藏川不利,于是白玉堂出手。
只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柳藏川为何要杀那**贼。
虽然白玉堂曾说过什么“拿下他生死不许”之类的话,但是……站在柳藏川的立场上,竟毫无一个理由是他应如此做的。
也怪不得展昭会针对他。
“大人,”展昭对着我,声音之中充满担忧,“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我心中也是担忧而愁闷欲死的,但听展昭这么说,心中反而好过了些,展颜一笑,说道:“展大人不必担忧,总不会一直都这样的。”
“已经给大夫看过了吗?”展昭问道。
我点点头:“白少侠请了颇多的大夫替我看玻”
“听到了吧,你家五爷不是坏人,别总瞪着咱,显你眼大么。”白玉堂说道。
我喷笑。
展昭却仍旧严肃说:“若不是你,大人怎会变成这样?”
“吆,展昭,除了对开封府的包大人,五爷没见你对其他人这么担心。”白玉堂的声音有些古怪。
我一听不太好,白玉堂似乎在疑心什么,怕他再胡说说漏了嘴,急忙插嘴说道:“白少侠息怒,展大人也是关心情切而已,展大人,这件事虽然是白少侠引起的,可是他知错能改,也请了不少大夫来替我诊看,更何况,这件事情,我们先前的确是有些莽撞,白少侠动怒也是理所当然的……”手上偷偷地捏了捏展昭,不知他懂不懂。
幸而,展昭没有说话,我心头一宽,明白展昭果然是个懂事的,知道一味跟白玉堂争是不会有结果的,如我这般息事宁人最好。
没想到我只是给两人台阶下,那边白玉堂却又故态萌生:“看吧,应是你们理亏在先,五爷不过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白玉堂,看在凤大人面上,我不跟你计较你劫持大人之事,可是,柳藏川是朝廷重犯,我是一定要拿他回去的。”
“你要拿他,还要看看你家五爷手中这把剑答应不答应!”白玉堂一声冷哼,我听到有宝剑出鞘的声音。
而后展昭喝道:“白玉堂,你不要冥顽不灵!”
“谁要你看在什么大人的面上,你要打就打,五爷等了你好久了!”白玉堂发狠。
这边展昭低声说道:“大人,他一再相逼,我一定要出手了。”
我抓了抓展昭的袖子,最终叹一声,松开他,说道:“展大人小心!”
展昭“嗯”了一声,那边白玉堂笑道:“还真是惺惺相惜,关心情切呐!”声音之中别有含义。
我想到先前我说展昭是因为对我“关心情切”,现如今白玉堂这么说,不知是不是讽刺嘲笑。
双眼看不到,只好愣愣站在原地。
耳边听到宝剑相交的声音,霍霍风声,白玉堂说:“五爷等你几天,还以为御猫变成藏头缩尾的乌龟不敢露面了!”
展昭说道:“藏头缩尾的,怕是鼠辈吧!”
这样一针见血,连我这旁观者都忍不住要笑。
正在侧耳倾听,这两人谁伤了谁,我都不愿意间,唉,想见也见不到埃
“大人希望他两人谁人能赢?”忽然,身边响起一个声音。
平和淡然,波澜不起,似乎老友相见,彼此叙旧。
眼前出现初次见面,他坐在大牢之中,却只坐如春风中,那份清淡雅致,令人动容。
先前白玉堂一味挑衅展昭,我心头便想,他是否是想借这个机会,给柳藏川逃走的机会。
可是机会大好,柳藏川却全然没有逃跑的意思,可是,他对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虽然看不到,仍旧试着转过头,问道:“柳公子,为何这么问?”
他的声音,随春风般入耳:“这两人,都是国之名士,两方璧玉,坏了谁,都是不美,我在猜测大人心头,谁更重一些。”
哈,我只得苦笑:“柳公子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么?”
柳藏川说道:“站着等候也是无聊。”
难得他竟然会有感觉无聊的时候……我想了一会儿,说道:“诚如柳公子所说,这两人都是国之名士,璧玉般的人物,宁为玉碎的事情,宁欢不忍见,还是两全其美的好。”
“可是这世间会有两全其美的事么?”他问。
我又想了想,才说:“宁欢想,事在人为。”
“哈……哈哈……”柳藏川笑道:“好一个事在人为,凤大人,若是你我早一些相遇……定会是很好的知己。“
不知为何,虽然看不到他的面色如何,听了这样明明是先笑的前的话,我的心却忽然抽痛了一下,问道:“柳公子……明人之前不说暗话,宁欢觉得,柳公子身上必然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杀人一案,尚有很多疑点,不知柳公子你愿不愿意……”忽然咬住下唇,天,我是疯了么?我明明是被罢官了的,干吗又要想躲管这闲事?就算我问明白了又怎样?如柳藏川先前所说,死者已去,不能复生…
但是,……真相,是不是最重要的?
我忽然迷惘。
柳藏川说道:“大人想说什么?”
我自愣神中醒来说道:“宁欢一时……柳公子,我只是想问,若是宁欢还为监察御史,柳公子可愿意对我说出事情的真相?”
柳藏川说道:“大人你真的以为,真相是那么重要的么?”这一句,却正好跟我刚刚所想一模一样,果然如他所说……若是我们早一些相遇,定会是很好的知己吧?
稍微恍惚之时,柳藏川他忽然转了话锋:“大人,看起来,那两人并没有将全部心神放在争斗之上呢。”隐约压低了声音。
“啊?”我不解。
对于武功,完全不懂,而且又不能亲眼看到,团雾水。
柳藏川低低笑说:“看起来,展护卫因为我靠大人颇近而觉得十分不安,而白五爷,也大概在猜测这个问题,两个人都只用了一半精神在比试上,这样战下去,恐怕打到太阳落上也不会分出输赢。”
我听他声音里压抑的笑,恍然说道:“柳公子你莫非是想引他二人分神,才……”
柳藏川笑说:“嘘,他们好像察觉了什么,虽然还在打,不过正向这边靠近。”
我一听这个,抓紧时间低声问道:“柳公子,我有个疑问,不知你可否回答?”
柳藏川问道:“请讲。”
我问道:“请问柳公子,为何要置那**贼于死地?”
汴京城,卧虎藏龙管闲事狗拿耗子
我瞪大眼睛呆看柳藏川,想象大牢内光影中的残像,一刹那如梦似幻。
柳公子默默无语了好大一会儿,而后忽然低低笑了一声,声响也是模糊的很,且快,如浮光掠影,我心底的不真实感越重三分,而他不再言语。
心底轻叹。
早知道,这个人就是一个无坚不摧的谜团,你以为他很柔软的时候他很坚硬,你以为他不近人情的时候他却又十分可亲,种种矛盾面目,他做的浑然天成,风行水上。
而我叹为观止,无能为力。
我真想扑上去使劲挠挠他,看穿他心底究竟在想些什么,是白是黑,亦或者是中立的含糊的灰。
只是我不能,我只能束手站着,一步也不能向前,看不到,怕而担忧,怕出错,怕踏入险地,更怕,我这完全不能视物的样子可还有其他破绽也无。
展昭的眸子那样清亮温良,我不得不怕。
“两位既然打得这样索然无味,何不住手?”是柳藏川的声音。
我听到那边剑器相交的声音慢慢住了,而后有人冷哼:“展昭,今日五爷不为难你,我们改日再战。”
不料那人也不是吃素的,顶多是懂事些如玉些,却不代表他可被人随意搓捏。
“难道我会怕你不成?猫怕老鼠,那是传说。”似带着轻笑的回答,漫不经心,却很有力。
我几乎要掩住嘴才藏起那股发自内心的笑容。
“展昭你……”果然惹得白少侠大怒。
“大人,你觉得怎样?”相比较先前那冷嘲热讽,这声音可谓是如沐春风,靠着我很近,低低的问,带着一股子温柔体贴,我宁肯多几日如此,听他嘘寒问暖,贴心的温柔对待,也已经值了。
“展昭,你倒是真关心‘他’碍…”
白玉堂似乎发现新的好玩对象,我听他声音,别有用意,似乎是对着我的。
展昭说:“你不必在一边阴阳怪气,大人的眼睛是你弄坏的,若是医治不好,唯你是问。”
这次轮到白玉堂得意:“难道五爷会怕么?不过,实话告诉你,若要他的眼睛复明,你趁早不要插手,人——给我留下。”
“什么?”
我跟展昭一起惊问出声。
展昭问道:“为什么要将人留下,莫非你死性不改么?”
白玉堂说道:“他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