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列侯-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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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吧!我知道你懂得汉话,这里有一本《泰一经》赠予你细细研读,告诉你们单于狄人与汉人同出一宗,挛鞮氏的先祖在何方他心里应该最清楚。”
兰屈利手捧《泰一经》仓惶而走,曹时知道他这次拜见注定无功而返,刘彻对匈奴人厌恶极了,要不是手里有一大堆事情处理不过来,说不定早就下令整军备战北上讨伐匈奴了。
夜幕降下,马车上阳信公主笑呵呵的说道:“君子还在想那个匈奴人吗?我看那人的行为举止和打扮挺奇怪的,一点也不像那几个匈奴降侯。”
“他并非漠南匈奴人,而是来自龙城的漠北匈奴,两地匈奴人的生活习俗略有偏差,你不习惯也很正常。”曹时摇摇头驱散心头的疑虑,笑着说道:“长安城就快完工了,我假公济私一把让你的铺子挪到东市最紧要的地方,想好你要经营哪些新产业了没?”
阳信公主一脸天真地说道:“还没想好呢!胭脂水粉的生意做的挺好,做锦缎衣裳前期投入太大收回成本的周期太久了,我正想着找君子为我参谋个新产业。”
第85章窦家蛰伏
长安城里那么大动静,长信宫里那位老太太沉默的像一块石头,全程没有任何表态从宫中传出来,以至于城南的神庙与宗庙落成之日,贵为太后的窦漪房都没有出席活动,宫里传来的消息是窦太后偶染微恙。
陈何喝的醉醺醺的,抱着酒坛说道:“骗谁呢!窦漪房的身体好是咱们都知道的,住在长乐宫里几十年没有生过大病,我听说在代国的时候她就从没生过病,当今天子寒冬里诞生没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这身子骨会偶染微恙才有鬼。”
“行了你这个醉鬼又说疯话,子寿别听他瞎说鬼话。”
周左车拉着陈何坐下来,表面上两人是冤家对头,经常吵架乃至大打出手,实际他们俩关系比其他人更好,从小玩到大的铁哥们也毫不为过,只不过这些年长大以后性格有变化,经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
“好你个周左车,我什么时候说过疯话!我还知道馆陶公主的……”陈何被一个手刀放倒,灌强和周左车扶着陈何到一旁躺下。
灌强拱拱手:“抱歉了子寿。”
“没关系,该知道的我都知道,馆陶公主的身份不要揭穿,免得长信宫那位撕破脸发疯对谁都不好。”曹时耸耸肩面带微笑。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就怪陈子世这小子一喝醉酒到处胡说,以后不能带他喝酒了。”
前些日子窦太后与馆陶公主等人故意给曹时个下马威,列侯们心里也跟明镜似的,窦家人能做的也就到此为止了,不轻不重的敲打是双方能接受的界限内,过了这条红线撕破脸皮列侯们要完蛋,窦家人包括窦太后也要完蛋,比如馆陶公主的身份就是个难以启齿的宫闱秘事。
这桩密事在三十多年前非常有名,只不过知道实情的人只限于长安城里的三公九卿和汉文帝在内,包括当今天子刘启当时只有十一岁也毫不知情,窦家人里除了窦太后以外都不知情,汉文帝选来选去找了个死过老婆的鳏夫陈午做女婿也是很有深意的。
曹时的记忆里,他的父亲曹奇在临死前,曾交代的秘密里就有这桩密事,列侯们当初眼看就要被汉文帝一手铲除掉,关键时刻汉文帝刹车收手也不全是薄太后的呵斥,更有许多担心鱼死网破的投鼠忌器,列侯们屹立长安几十年知道的东西太多太多。
武婴齐也抱着酒坛,瞪了几个小列侯一眼呵斥道:“看你们这帮怂包样!当年我可是跟着几个大哥骂过刘嫖那个下贱的女人,平阳侯你到底怕什么?鱼死网破她窦漪房敢吗?刘嫖不过是个卑贱的私生女,当今天子还傻傻的给她上了长公主号,也不想想绛邑公主的汤沐邑是馆陶邑的多少倍!刘嫖再不识相你就当面骂她是私生女,她以后见了你一定退避三舍不敢有丝毫不敬。”
“……这不太好吧!”
武婴齐也喝大了,嘿嘿笑道:“怕什么!当初我们就是这么骂她的,我就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是贱婢,她低着头连个屁都不敢放一路小跑走掉,要不是几个大哥拦着我们,当场就把这个贱婢给办了。”
薛泽吓的脸色铁青:“嘘嘘!婴齐你疯了吗?以前的疯癫事少提啊!当初陈奇就因为阑入**要对公主图谋不轨,被窦漪房去宫里求了个谋反的罪名把他赐死,棘蒲刚侯陈武是汉初十八侯之一,杀了韩王信的大将,嫡子死了连个后嗣都没有就被国除了,你也像被国除吗?”
听说身死国除,武婴齐的酒劲立马散去了一大半,紧张的左右张望心虚的很,当初他阑入**与宫中侍女有私情,要不是被当时是列侯的郎中令撞个正着,把他给拎出宫外交给他父亲武最看管,他这条小命说不定也交代在宫里了。
由于民风开放的缘故,也因为楚人比较不忌讳行为礼仪,即便汉律对礼仪制度规定的严苛无比,可是汉初的列侯世子们依然很擅长花样作死,阑入**偷宫中的宫女就是列侯世子们最喜欢的业余活动,勾搭的好了宫女偷偷生子的都有,勾搭不好被发现宫女自然是难逃一死,奸夫也要拉倒东市口斩首示众。
即使如此的危险,列侯世子们依然对这项作死运动乐此不疲,许多人年轻的时候都玩过类似的手段,以至于宫女们在宫中遇到列侯会有两种奇特反应,主动迎上去热情的攀谈,或者吓的像只兔子飞快跑掉。
曹时就遇到过很多次类似的反应,初时还不明白宫女们其他的反应,尔后慢慢了解宫中是列侯世子们**的最佳场所,除了曲逆侯陈何这种口味独特的人以外,普通列侯世子进了宫门就像蜜蜂进入花丛飞来飞去采蜜忙。
近些年列侯被打压的有点凄惨,**的本领暂时搁置了十来年,到现在又有点抬头的不乐观现象,曹时在宫里就看到过鬼鬼祟祟的列侯从角落里蹿出来,然后一本正经的装作正经入宫拜谒走进来,伺机寻找宫里漂亮的宫女偷偷下手,他们就是各种手段偷进宫里**的**大盗。
曹时眨眨眼,对宫闱密事很感兴趣:“馆陶长公主年纪也不小了,二十年前武兄还是十几岁的人,馆陶长公主怎么算也得有二十七八岁了吧!”
“嘿嘿,那个贱婢二十年前长的还不错,要是陈何这小子当初碰到一定要流口水,只可惜漂亮的模样便宜了陈午那个老王八,前些年这贱婢找相好的时候,我还想过和他好上一好,只是我父亲不让才让那些市井之徒得了便宜。”
武婴齐吹嘘起当年的故事,当时有不少人觊觎馆陶长公主,起码包括当时仍是世子的缪侯郦坚,高宛侯丙武等人,周勃的世子周胜之都娶了绛邑公主,最后落在最不起眼的鳏夫陈午身上,差点把几个列侯世子给气昏。
后来几个列侯世子不服气就四处打听,从宫中打听到馆陶长公主身份为汉文帝所忌讳,堂堂窦皇后的嫡长女给的汤沐邑差,嫁的夫婿堂邑侯陈午只有一千八百户,汉文帝用这种方式折辱窦皇后,报复她当年给自己带来的痛苦。
“我知道刘嫖和诛灭诸吕过程中被杀的四个儿子一样是私生子女,但这是她为什么?”
“刘嫖生于孝惠皇帝五年三月(前190年4月),天子生于孝惠皇帝七年腊月初五(前188年1月17日),你觉得有问题吗?”
不仅曹时摇摇头表示不知道,灌强、周左车、夏侯颇、缯隰等年轻的列侯或列侯世子们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武婴齐得意地说道:“先帝生于汉五年(前202年),窦漪房生于汉二年(前205年),你自己算算窦漪房十月怀胎的时候,先帝年龄是多大。”
众人猛然一愣才恍然明白,窦漪房的年纪生育子女很正常,汉文帝这个年纪得女儿就不太正常了,上古时代哪怕诸侯王也不会有多么优越的饮食环境,十一岁能够早熟到可以行人伦之理的可能性比中大奖的几率还要低,难怪汉文帝对都窦漪房有着如此多的怨恨。
窦漪房早年的确做过许多遭到汉文帝怨恨的事情,馆陶长公主刘嫖的故事自不必谈,梁王刘武最初被打发到代国故地为诸侯王,直到两年后被薄太后劝说才改封封国很小的淮阳王,早夭的梁宣王刘揖病死,才转封到梁国成为诸侯王里货真价实的强者。
因而没人知道这个传闻是真是假,哪怕从头到尾都是个宫闱中精心编制的谎言又能怎样?窦漪房和刘嫖母女俩是不敢张扬的,许多时候谎话重复一千遍就成为真理,本来就是子虚乌有的传闻很有可能传成真金白银的事实,越抹越黑的故事重复一万遍也不奇怪。
即便传闻是假的,可有时假作真时真亦假,窦漪房早年干过的恶事在宫闱内不算秘密,断断续续传到宫外为人所知也不少,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暗自笑话窦漪房瞎眼是自己作孽太多遭到的报应,此时此刻杀出个似乎很真的假传闻,说不定一瞬间会被天下所接受。
毕竟窦漪房从来不是品行高洁的贤后,试问以高后吕雉为榜样的女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好人,一旦谎言成为既定事实,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
曹时沉吟道:“馆陶长公主八成是害怕你们胡乱传扬才避开你们,切切不可把这等传闻当作真事胡乱传播!万一惹毛了她们来个滴血认亲的戏码,无论是真是假,闹到最后你们都要难逃罪责!现在依然是天子掌大权,咱们对付窦家也不用着急动手,一旦天子晏驾,窦太后和太子毕竟隔了一辈人,咱们只需牢牢抓住太子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等到窦太后一死,想怎么摆弄窦家都行。”
第86章列侯的节操
新长安城浩大的工程进入扫尾阶段,京师里大部分住宅区的居民们开始入住,曹时也成了大忙人四处去拜访列侯,谁叫他是新长安城的设计师和缔造者的名头那么大,长安城内外不知道多少人想结识他,曹时名气大列侯们也沾光,当然还有大家所关心的承诺兑现。
曹时许诺的好处一样不落甩出来,马车生意做到现在的地步已成鸡肋,马车牵引转向技术难不倒那些技术高超的木匠,只不过他们手工打造的牵引装置没有标准化流水线来的迅速,成本高而且规格大小不一零件的牢固度也不足,京师里许多仿照的四轮大马车要么是车轴断裂,要么是牵引脱扣引发不少交通事故,总体上是因为成本和质量不行而卖不过平阳侯府的正版马车。
可人类的智慧是无穷的,尤其是得到成品反向推演的速度非常快,侯府的工匠看了他们的劣质仿品略作估计,不出三五年仿品的质量就会赶上来,制作标准也会越来越精细,到那个时候马车生意的利润就会越来越薄直到无钱可赚。
时至今日马车零售的利润已经很不乐观,只有少数高档豪华马车依然保持强劲的需求,可这种需求总会有个限度,当诸侯王与列侯们都拥有了类似的豪华马车,高端奢侈市场无限趋近于饱和就没的完了,幸好是有少府的采购可以暂时支撑,一旦新长安城建造任务结束就很难再获得充足的销量,索性把马车生意甩出去交换个人情买卖很划算。
制铁技术没有出让,而是承诺几家列侯在靠近大河的地区设立高炉,生产出来的生铁和废渣统一收购,各家作坊出产多少就收购多少,质量好的价格上给予优惠,等于给列侯集团找个长期稳定的买卖,对此没有人表示有疑问。
清河侯王不害拱拱手说道:“平阳侯有劳你来我家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客气了,咱们都是列侯有话好说。”
两边分席而坐,讲了些不着边际的客套话,曹时发现这位老列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很好奇:“清河侯你怎么了?”
“噢,没什么呀!我们刚才说到哪了?”
曹时很无语,他好歹也是个四十五六岁的老家伙,怎么说起话来还是一点不靠谱。
他家太公清河侯王吸名气不小,当初也和曹参一样是以沛公中涓身份起家,属于丰沛元从列侯里的老资格。
汉初十八侯里王吸排在十四名,十八侯不同于开国之初所封列侯,而是太祖高皇帝消灭异姓王驾崩前,杀白马盟誓与列侯结生死之盟约,汉初一百四十三个列侯与太祖剖符立誓,王吸在一百四十三人里排名十四,已经很了不得了。
当然肯定比不过平阳侯曹家,清河侯王家受封时才二千二百户,平阳侯曹家受封时一万零六百户,曹参和王吸年纪差不多各传四世,曹时比王不害年轻快三十岁,两相对比真是人生大赢家和悲剧者的对比。
“清河侯与我辈分相同可称兄弟,兄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弟能帮上你的必然会出手相助。”曹时不太厚道的黑了他一句,和相差三十岁的老人称兄道弟还是挺爽的。
“其实是我的私事想求您帮忙。”
“兄长请说。”
王不害期期艾艾地说道:“说来惭愧,为兄这一代还有几个庶出弟弟,可下一代却连一儿半女都没落下,如今我这年岁接近半百,还不知道有几年阳寿可活,即便侥幸如棘浦侯陈武那样活到七十八岁,可无子嗣还是要被除国的呀!”
“啊?兄长一把年纪竟然膝下无子?这可怎么行!找医官看过身体了没有?”
“偷偷的在长安城里找了几个游方医工看了看,吃了不少药还是不见好,想请宫里的侍医又害怕传到天子耳边,犹犹豫豫至今还没治好。”
曹时恍然道:“那就是还没找对医工的问题了。”
“是啊!这不是才听说你们侯府里有仓公的弟子嘛?平阳侯府的人我用了放心,仓公的弟子我也放心,贤弟就看在为兄这么大年纪的份上拉为兄一把吧!”王不害一边抹眼泪一边偷偷打量他,瞥见他的目光看过来又多抹几把眼泪。
其实曹时是挺同情他的,一大把年纪为了家业干嚎也不容易,咂咂嘴说道:“这事交给我来办,保证给兄长办的漂漂亮亮的。”
“那可感情好,这事要办成了,为兄以后就是你马前卒,你说打哪咱就打哪,为兄绝不皱半点眉头。”
看着王不害分分钟成功变脸,曹时心里又是一阵无语,列侯们的节操早已被甩到黄河里全冲走了。
刚出了清河侯府,就被早已等候多时的梁邹侯世子武婴齐拦住去路:“子寿啊!你无论如何得帮我这一把,我的将来可全靠你了。”
“等会儿,这是怎么回事?”
武婴齐疾风火燎地扯着他上马车:“我爹把我打发出来找你商量着,当初我在宫廷里犯了点混事,听说后来也被天子知晓了,我爹把我锁在府里不让我出去任职,我要是再这么下去人生就真的废了呀!”
曹时挣不过武婴齐的铁钳大手,暗暗比划两人的块头还是武婴齐更威猛点,自己除了个子长高一头身体还瘦的很,眨眨眼装作刚回过神来:“你哪些混事?噢!我记起来你是说跑到宫里和宫女勾搭的事,那是二十年前的老黄历,当今天子那会儿还是太子,你到底怕什么呀?”
“诶!我说你别装傻了,当今天子那是什么人啊!代地父子刻薄寡恩是一个模子造出来的,先帝没动手不代表天子不动手,我躲在暗处想不起来也罢了,万一到军中任职名录送上去,说不定什么时候被看到就要了我的小命呀!”
武婴齐也是拼了,反正就认定只有曹时能帮他脱离苦海,死活是赖着他给出谋划策,还口口声声说只要把这事给办好,让他混到个北军的骑都尉职务,以后他说东武婴齐绝不往西,唯曹时马首是瞻。
听到极为雷同的说辞,曹时也算回过味来,心说你们这帮人原来在搞这个鬼,让我帮忙处理点小事然后借机抱大腿站队,这一手玩的还真是好啊!
“兄弟啊!你想什么已经被我看穿了,不就是区区骑都尉而已,你放心通过你家的关系争取这个位